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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儿,好好吃饭,别再跟你祖母置气了,你祖母罚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我该罚。你记住,往后不管为了谁,都不能辜负她老人家一片苦心。”
风寒引起的发热,再不喝药热会拖出不堪设想的后果。
这一世,她一定会护好熙儿,护好谢王府,不让前世的惨剧重演。
直到许清走得连脚步声都听不见,屋里的三人都没回过神。
秦嬷嬷嘀咕,“王妃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杏儿摸摸脑门,“好像是在教世子殿下不要辜负太妃的教诲和厚爱。”
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的小世子,仰着一张比花儿还美,比四月阳光还灿烂的俊俏小脸,对着两人道:“我是乖孩子,我要听娘亲的话。”
这是他出生以来最最开心的一天。
秦嬷嬷端起粥碗试探地问,“那世子殿下把这个都喝了行吗?”
“嗯,我要全部喝光。”谢瀛熙郑重点头,仿佛病都好了大半,笑容衬得整张脸光彩照人。
不过才喝几口,兴奋过度的小世子忽然患得患失起来。
“嬷嬷,杏儿,娘亲她是不是又去看许三小姐了,娘亲还会来看我吗?”
“……”
秦嬷嬷还真被问住了。
杏儿不忍让小世子难过,便心虚地哄道:“一定会的,来,再喝点。”
亭台阁楼,小桥流水,奴仆成群,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府邸的富庶。
如今的谢王府没了谢航,除了宅子本身气派些以外,其他一切跟正值鼎盛的相府比起来,简直称得上寒酸。
这也是为何相府的一个小姐都能骑到堂堂王妃头上的原因。
“三姐姐,我赌许清只要一醒来,肯定立即过来看我,你敢赌么?”
西湘房内,许莺莺声音明亮清脆,带着将别人拿捏在手心的得意。
“必输的赌局我往里钻,我傻呀。”许娇斜一眼许莺莺红润的面庞
“三姐姐自然不傻。”许莺莺娇笑着哼了哼,“不过我倒是有点可怜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世子殿下,要是这回真死了,恐怕他娘还得对咱们感恩戴德,感激咱们帮她拔掉了心头刺。”
许清未婚先孕入的王府,所以一直视谢瀛熙为人生的一大污点。
“二小姐三小姐,门房来报,说大小姐回来了……”
许莺莺得意挑眉,“二姐姐,看我没说错吧,那傻子果然来看我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别忘了你现在应该是‘风寒入体’,该躺在床上休息才是。”许娇提醒。
许莺莺不以为然,“怕什么,只要我咬定我‘病’了,许清就会深信不疑。”
小桥底下,流水无声。
从进门开始,许清巴不得走的每一步都是踏在仇人的心脏上。
“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咳咳……”许莺莺没在意许清的脸色不对,假意咳两声,扶着额头走过去,“所以我就算病着也要出来迎姐姐。”
许清握拳,微眯起眼,瞳仁里恨意翻滚。
许莺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讽刺她前世是有多么的愚不可及。
迟来一步的许娇对上许清嗜血的眼神,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下。
她怎么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姐姐,听说你被太妃罚跪昏倒了,现在可好些了?”许娇不动声色将疑惑和心悸压下,若无其事询问。
许清眼底燃起肉眼可见的仇恨之火。
许娇,我回来了!
你且试目以待,看看这辈子到底是你将我踩在脚底下,还是我让你痛不欲生,万劫不复!
许莺莺因许清不搭理而不满地皱起秀眉,刚要出声,就见许清一脚踹过来,然后她就飞了出去,掉在了湖中。
太突然,所有人都傻眼了。
直到许莺莺在冰冷的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
家丁侍卫统统跑来打算救人。
“谁敢下去,本王妃就治他个以下犯上的罪!”
虽然谢航失踪了,但身为皇亲国戚,处置下人的权利还是有的,若是连下人都使唤不了,打的是皇帝的脸。
“救命——救命啊——”
许清这是要她死啊,许莺莺拼命挣扎,吓得肝胆俱裂。
许娇急道:“姐姐你这是为何?”
“少说废话,马上把药送回王府,否则下一个死在水里的就是你!”许清克制住现在就弄死许娇的念头,冷冷开口。
许娇眼皮一跳,表面却还是稳着,“姐姐当真敢大庭广众下杀人么?”
“敢不敢的你试试就知道了。”许清双手抱胸,冷眼旁观快要没力气的许莺莺。
一想到许莺莺一次次帮着许娇算计她,最终害得熙儿惨死,许清就恨不得把人捞上来亲手打死。
许娇从未见过许清这般给绝决又霸气,冷漠又狠戾的模样,不由心慌意乱,“杀了我们,你以为皇上会饶过你?”
“皇上饶不饶我是我的事,但明年今日肯定是你们的忌日。”
许清的无所畏惧,终是令许娇露了怯,不甘地吩咐人立刻将药送去王府。
“许娇,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许清嘴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却像是含了剧毒一样,美则美矣,危险至极。
第四章 好戏开始
许娇不明白许清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原来不是一直特别讨厌谢瀛熙吗?
“转告许莺莺,再敢算计熙儿,我让她死无藏身之地!”许清警告后转身离开。
许娇暗自心惊,没有吱声。
许莺莺被捞上来吐了好大一滩水,冷得直打哆嗦,嘴里一个劲儿喊着要杀了许清。
许娇也觉得如今的许清霸气杀气都太重,留不得,否则迟早要了她们的命。
至于谢瀛熙,当然也得死。
等航王回来,她许娇能给王府生上五六个世子,许清生的野种休想占着长世子的位置。
若是航王已经死了,许清就得背上克死丈夫儿子的煞星骂名。
总之,她要让许清死都不能清清白白的死。
许娇灵光一闪想到个绝妙的法子,立即让心腹丫头去叫人。
很快,一尖嘴猴腮的男人鬼鬼祟祟进屋。
许清确定药已经送往王府,才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三千年前,她是月璃国大名鼎鼎的医圣,连皇帝老子都得求她看病。
如今缺失的一魂已归位,她的医术也应该可以捡起来用了。
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得慎用。
许清原打算到医馆买完银针就赶回去,结果听到不远处有卖菜的集市的吆喝声,便想着亲手给熙儿做顿饭。
她改变方向打算过去,却发现身后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似乎从相府跟了一路。
于是她假装走走停停,最终确定就是跟踪她的,并且少说有五六个。
没想到许娇的动作如此之快。
如今她身子虚弱,敌众我寡,硬拼必定吃亏。
许清将银针捏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顺势拐进最近的小巷。
瘦猴样的精明男人带人追了一段便停下。
“这里是大盛国王子容长卿下榻的地方,身边还跟着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却无人得见真颜的摄政王,若是打扰到两位,小命休矣。”
许清知道那人故意很大声是想让她听见,可惜她还没胆小到光是听见名号就吓得自投落网的地步。
几人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为了安全起见就退到巷子外守株待兔。
前有狼后有虎,许清思忖片刻,决定冒险一试。
里面住的人再惹不得,也不至于无冤无仇就乱杀人吧?
运气不错,后门居然没锁。
府里很安静,更是十分干净,路上除了几片落叶外,无一丝杂物。
“哎,你哪个房里的,不知道这里不许随意进出吗?”
一声质问从后方传来,许清情急之下闯进离最近的屋子。
木门一开一合,发出两声‘吱呀’,许清暗暗祈祷屋里别有人。
念头刚起,身后响起低哑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
“谁让你进来的?”
许清惶然转身,入眼一片雪白肌肤,肌理分明,强健有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男人脸上的黑面金边的纹鹰面具,上头的水珠折射出耀眼光芒。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样子,也没表现被人打扰的不满,可就是给人十分危险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许清只愣了一瞬便转身想走。
只听见风声掠过耳畔,拉开一半的门又被合上。
许清僵在原地,因为男人离得很近,几乎是贴在她身上。
撑在两扇门板之间的大手,两道伤疤狰狞丑陋,像贴上去的死蚯蚓。
“我已经道过歉了,请你让我离开。”
“凭什么你道歉了就得让你离开?你来可没经过我同意。”男人的另一只手缠住她的一缕秀发,拿到鼻尖嗅了嗅,“嗯,果然很香。”
许清原本只想脱身不想惹事,可这男人踩到她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