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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啦？家里出啥事了？”邱山担心道：“还是妹妹怎么了？”
邱河顺着说道：“云云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出了一身的汗。”
邱山急了，“你扶着我，咱们走快点。”也顾不上什么孙桂花了。
孙桂花留在原地愤愤跺脚，脸色一阵青白。
小孩子出了点汗又能咋样，哪有这么精贵的！
就在此时，孙桂花突然看见邱河回头，目光带了刺似的扎在她身上。
嘴角朝她扬了扬。
让孙桂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邱山这弟弟也太邪门了吧，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咋这么渗人？
第23章 能治，得花钱！
邱山回来后才知道，今天邱雨在床上抱着妹妹举高高，两人玩闹了一会，这才让小云宝出了满身的汗。
他总算松一口气，“没事就好，过会洗个澡就成。”
邱河笑着道：“也是我着急了。”
邱山不以为意，“这有啥，小孩子身子弱，是得小心点。”
“大哥，以后你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吧，别为了多拿一个工分，熬到黄昏才走。”邱河委婉道：“路上黑灯瞎火的，万一摔倒出了事……”
邱山一拍脑袋，感慨自己还没弟弟想的通透。
“你说得对，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小云宝躺在床上，眼珠滴溜溜地转。
邱家包括邱梅在内都是实心眼的人，也不知道咋养出邱河这样的玲珑心。
看着邱山和邱雨去烧火准备给妹妹洗澡的水，邱河蹲在床边，在小云宝脑门上亲了下。
“咱们云云可不能这么笨。”
小云宝被逗得咯咯直笑，才不会呢，她最聪明了！
——
孙桂花刚进门，闫招娣迫不及待地冲过来翻口袋。
一无所获后脸色立刻沉下来，“钱呢？”
孙桂花苦着脸道：“没拿到。”
立时劈头盖脸挨了一巴掌，“真是个废物，养你有啥用？连邱山这种都拿捏不住。”
孙桂花捂着脸颊说不出话，被闫招娣直接赶了出去。
冷风里，孙桂花脸上的红痕格外明显，来来往往不少青年都见着了，过来询问情况。
孙桂花长相清秀，说话向来温温柔柔，好些男人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也不诉苦，谁来问都红着眼看过去。
不一会兜里便被偷偷塞了好些鸡蛋。
直到孙桂花将这些东西带回来，闫招娣这才给了个笑脸，毫不客气地将鸡蛋搜走。
“今天可以给二狗好好补一顿了，他上次落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呢。”
想到这里闫招娣就觉得可惜，要是那个女娃能养到家里，二狗就有两个姊妹能帮衬了。
都怪那个贱丫头不识相！
这天以后孙桂花并没有放弃，毕竟五十元的诱惑实在太大。
可她蹲点了两天，邱山却再没落单，身旁总是有人。
孙桂花再没脸没皮也不好当着旁人的面投怀送抱，再加上她和邱山的事整个队上都知道，更不能现身。
直到听说邱梅带着邱山去县城看病后，孙桂花再不情愿也只能放弃了。
——
医院里，邱梅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云宝，旁边是刚刚被检查完的弟弟。
两人均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医生。
“能治。”
听到这两个字，邱梅掩不住激动，邱山更是将背挺了又挺。
“真、真的吗？”
“如果刚刚出事的时候送过来，估计已经恢复好了，现在骨头已经长歪了，想要治也只能打断重新接。”
邱山结结巴巴道：“打、打断？”
邱梅接话道：“只要能好怎么着都行，您就算给他锯了重新接上也都行。”
医生笑了声，“这倒不用，不过后续就算戴了夹板也得在这边住院，随时观察情况，还有营养要跟上，多喝点大骨汤和牛奶，好好补钙。”
听医生说了一堆，邱山的笑容变得拘束许多。
“医、医生，这些加起来大概要多少钱？”
手术费就是一榔头买卖，可后续住院和恢复却需要不少钱，医生大概算了算，报了个数字。
“怎么着也得一百往上，家属保险起见可以先准备一百五差不多，后续病人怎么补充营养，那就得看你们的选择了。”
听到这个数字，邱山眼里的光渐渐熄了。
第24章 不得不认命
医生看出来这家人经济不宽裕，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让两人先去外面商量，他还要接诊下一个病人。
邱山一言不发，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走去。
邱梅在后面叫他，“你干啥去？没听医生说还能治吗？万一等后面骨头彻底长歪了，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恢复了。”
“不治！一辈子这样也没啥不好，我都习惯了。”
邱梅气恼道：“钱不够咱们再想办法，你走慢点！平常也没见你走这么快。”
邱山一言不发，直将下唇咬出血。
家里的情况他能不清楚吗？想办法，能想到什么办法！
谁家也不愿意平白借这么多钱出来，万一到时候姐再一狠心收了不知道谁家的彩礼嫁了人，邱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算了，就这样吧，这就是他的命，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邱梅想要拉住他，可怀里抱着孩子不敢用力，立刻被邱山给挣脱了。
他今天是铁了心要离开这吃钱的地方。
两人拉拉扯扯，许多人都将目光投过来，听清他们的对话后唏嘘不已。
这一幕在医院并不陌生，钱是王八蛋，可在关键时刻却能难倒英雄汉。
谁也跨不过这个坎。
一对不同寻常的夫妻也站在人群中，看见了这一幕。
容貌典雅的女人叹了口气，“苦命人啊。”
“别看了，走吧，生产完后你一直在医院，萌萌还没见过妈妈呢。”
男人给女人拢了拢羊毛大衣，两人一起离开了。
小云宝在邱梅怀里，朝着那对夫妻离去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驶去的汽车。
旁边的人也纷纷投去羡慕的眼神，毕竟这年头能坐上小汽车的非富即贵。
在和弟弟的拉扯中，邱梅的心里像烧着一团火，邱山说认命了，她不想认这命，却又不得不认这该死的命。
穷就是原罪，纵使邱梅一拳能打倒一个壮汉，也没办法让弟弟安安稳稳地上手术台。
——
邱河和邱雨焦急等待着，邱雨时不时跑到门口看一眼。
“过会哥回来了，腿是不是也一起恢复了？”
邱河失笑，“哪有那么快？你以为看电影呢，怎么也得恢复一阵吧。”
邱雨哦了声，在门口蹦来蹦去，“等过会他俩回来，再知道我今天抓了一只兔子，那还不得乐疯了。”
正说着话，邱雨猛地跳出去。
“姐！哥！你们回来了！”
邱河也跟着迎出去，但和邱雨不同，在看到邱梅和邱山的表情时，他的心便沉了下去。
邱雨毫无所觉，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兔子的事。
“邱河以前跟我说守株待兔，我还不相信，今天可算是见着了，那兔子也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怎么回事，硬是往树桩上撞。”
邱山勉强点点头，“那敢情好，今晚吃麻辣兔肉。”
“哥，你的腿啥时候能好啊？你们手上咋没提药，是不是藏在妹妹的包裹里？那她不硌得慌吗？”
邱梅拍了拍邱雨探过来的爪子，“里面没东西，你别再冻着妹妹。”
“咋会没东西？”邱雨瞬间明白了什么，“那大山哥的腿……”
邱山挤出笑容，“不治啦，这样也挺好，哥不是还有另一条好腿嘛，够用啦。”
第25章 孙桂花的算盘
邱雨呆若木鸡，“不治了，为啥？”
邱河拉他一把，“别问了，先进门再说话，也不嫌冷。”
还能为啥？说来说去还不是钱不够。
村里人小毛小病连卫生所都不愿意去，更别说县城的医院了，有时候一场病就能掏空全家的家底。
邱雨明白了什么，垂着脑袋跨进了家，只觉晚上的兔肉都不香了。
小云宝不喜欢家里沉闷的氛围，咿咿呀呀地喊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