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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华付费】妖女乱国作者:樊笼也自然》-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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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难当这个被多方利用的小丑,就这么匆匆地下了场。他当然不会被杀死,毕竟他也是杨氏族正的儿子。邀雨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泄露了情报的内鬼。

        只是杨难当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这个有碍国运的灾星,将被永远地囚禁起来。

        邀雨在离开祭坛时,冷冷地扫了一眼俯跪在地的众臣。

        最后她只对梁翁道,“蓬莱宴的事,就不劳梁翁费心了。本宫会让右相另行招募人选。对了,听闻前魏皇身边就有个得宠的阉宦,整日里兴风作浪,咱们仇池可要防患于未然。您家中若是有此等无根之人,还是早早料理了的好。”

        梁翁垂首而跪,此时他懊悔地闭上眼,心中叹息,还是被发现了。

        这一次天狗食日,国中无人再敢对邀雨的仙姬身份有丝毫怀疑。不少百姓更是直接在家中为邀雨立了长生牌位,日日叩拜。

        而邀雨借此不但打击了梁翁为首的一众老臣,更是有了借口将秦家子弟和父亲送来的人招入朝中。

        原本邀雨想立刻就将准确预测出天狗食日的姜老先生请入朝中。可等秦忠志回到自己府中去请人,却得知人已经跑了。

        邀雨立刻派人四处查探,可整个仇池和周边都找遍了,愣是没人再看见这位姜老先生。

        杨难当之事过后,朝中一时间为邀雨命令是从。

        眼看离五月五日之约就要到了,胡夏却在这个时候派来了议和使臣。

        胡夏议和早在邀雨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胡夏能请到北魏的使者一同前来。而那北魏使者,竟是女扮男装的娇娘。

        “北魏节度使云峥拜见仇池护国仙姬。”娇娘上前像男人一样行礼,可一些女儿家的姿态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倒是把邀雨逗乐了。

        寒暄之后,邀雨屏退了众臣,只有子墨在身边陪同。

        邀雨走下殿,牵了娇娘的手到偏殿坐了,边走边问,“可是拓跋破军让你来的。”

        娇娘摇头,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是奴家自己要来的。上次送给仙姬的礼物,原是想帮仙姬回家的,却不想在别处帮了仙姬。所以娇娘才向将军讨了这个差事,还希望仙姬能卖个面子给奴家。”

        邀雨听她左一个仙姬,右一个仙姬,叫的生分的紧,知道她心里是怪自己了。胡夏失利,虽不是拓跋破军的过错,却明里暗里都与他脱不了关系。怕是拓跋破军此时在北魏也如坐针毡吧。

      八十七、割地赔偿

        邀雨知道这么谈下去只会伤了她和娇娘的情分,于是转言道,“你此番前来,钟儿可安排妥帖了?”

        一提到儿子,娇娘果然有了些许缓和,“奶娘看着呢,不会让他乱跑。还要多谢仙姬的剑谱,那孩子亲近我许多。”

        邀雨含笑,“你别太哄着他。不然他不知天高地厚,不一定惹出多大的祸出来。”

        娇娘掩唇笑了出来,“他哪敢造次?我们都用你的名头压他。他只要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乖巧得像个女娃!”

        邀雨听她不叫自己仙姬了,才转回话题,“拓跋破军让你来还真是来对了。别人我还不轻易许了他,偏是姐姐你,我怎么都得同意。”

        娇娘大约是没想到邀雨会这么快妥协,微微有些吃惊,继而眼眶红了起来,“好妹妹,谢谢你。你也知道,将军他……真的不易。”

        邀雨再次牵起娇娘的手,“我怎会不知呢?只是姐姐,这一次,却不是妹妹的错。那胡夏王若不是【创建和谐家园】来犯,我又怎会蓄意生事?我才祭天不久,又方与北魏结为友邦,我巴不得自己关起门来过安生日子。”

        娇娘也知道邀雨所言不虚,便也不再横加怪罪了,“我临来前,胡夏的使者已经来求过将军了。将军起初闭门不见,后来胡夏使递上了赔偿的礼单,将军才放他们觐见皇上。原本他们是备了两份礼的,一份给皇上,一份给妹妹。可没想到,皇上却将两份礼都命我们带来了,另外还命人加备了一份也一起带来了。魏皇还说……蓬莱约期已近,还盼妹妹早日动身。”

        娇娘边说,边探究地望向邀雨。魏皇的一反常态,只能让人联想到一种解释,就是他有意于邀雨。

        邀雨大概知道娇娘的心思,含笑嗔道,“怎么,现在连姐姐你也怀疑我吗?我虽见过他,他却不知道那日的舞娘是我。说不定这礼是托我转给念儿的呢。”

        娇娘自己想了想,也确实如此,才放开心结道,“妹妹自己要小心,皇上他……有些贪恋美色,朝中皆知,只怕此次蓬莱之约,他是别有用心。”

        邀雨露出一丝苦笑,“谢谢姐姐还肯为我想着。”

        娇娘见状,不免心生疼惜。将邀雨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拍了拍,“姐姐只一句,愿得有情人,白首不相离。”

        邀雨抬头望向娇娘,见她眼中满是诚意。

        邀雨知道,娇娘与拓跋破军大约就是这有情人了。纵然千般苦、万般难,心里的人,一直没变过。

        “姐姐,夏朝艺班之事可有眉目?”

        娇娘怜惜着为邀雨拢了拢鬓发,“还没有。其实这不是你的错,你何不就此放下?”

        邀雨摇头,“我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娇娘点头,答应她会再加查探,又觉气氛太沉闷,便转了个话题问,“妹妹明年可是十五了?”

        邀雨不知她何出此问,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娇娘叹息了一声,“这国中无人说要给你行及笄之礼吗?”

        不止邀雨,一旁陪同的子墨也是一愣。

        娇娘见状,疼惜地摸了摸邀雨地脸,“女儿家,十五岁要绾额发,行及笄礼。方能嫁人。你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这种事情,定要早做准备。”

        邀雨神色黯然,及笄吗?若宋皇没将自己流放,自己一直住在地宫里,爹可会想起自己还有个要及笄的女儿?

        娇娘见邀雨的样子,知道自己必是说到她的伤心处了,赶紧转了个话题,“你看我,说着女儿家的事,竟把正事都忘了,“这是礼单,你且看看。”娇娘说着,从袍袖里抽出一张锦帛,用明黄的丝绦束着。

        邀雨扫了一眼,金银珠宝,牛羊马匹自是不能少的。除了求和的赔偿,还有被俘的士兵赎身钱。而最扎眼的便是割地一郡。夏军在攻打仇池之前先攻下了汉阳,收下这份礼单,便代表着,汉阳郡以后就属仇池了。

        邀雨将礼单慢慢地卷起来,像是享受般看着一行行字卷进字轴中。随后才叫了盈燕进来,“将礼单送往左相梁翁处,着梁翁与右丞相一同清点。若清点无误,便请姚老将军押人出境。”

        盈燕领命下去,立刻安排了人去送礼单。

        邀雨笑道,“姐姐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吧?”

        娇娘也想和邀雨多住几日,但念及钟儿,只好推辞道,“将军还等着我回去,而且我也放心不下钟儿。”

        邀雨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从北魏到这里,快马加鞭也要十日,娇娘却押着贡品这么快就赶来了,可见她是日夜兼程。一路舟车劳顿,不言而喻。

        “那我晚上就为姐姐设宴。既是接风,也是饯行。”

        娇娘点头,谢过了邀雨。

        邀雨又叫来了盈燕,“先带节度使大人下去歇息一会儿。你贴身照顾着。通知各位大臣,晚上设宴,请众卿列席。”

        送娇娘回后殿歇息后,子墨俯身下来,跪坐于邀雨面前,捧起她的脸,满是愧意道,“及笄的事,是我疏忽了。”

        邀雨摇头,“你我自小长在地宫,我不知道的事,你又怎会知晓?”她说着忽而笑了起来,“早先我还以为是那些女子觉得自己额头好看才故意露出来的。我当时还对镜瞧过,总觉得自己的额头太高了……”她笑着,心里却愈加苦了起来。

        子墨温柔地拢起她的额发,“瞎说,我看着却是美得很。雨儿要是想,明日我便同秦忠志说,一定给你准备一个风风光光的及笄礼。”

        邀雨闻言略略思忖,终是摇了摇头,“如今虽有了胡夏的赔款,可国中急需用钱的地方多得数不清,索性还有一年的时间,等到时再说吧。”

        子墨虽未再说什么,可是心中却打定主意,一定要给邀雨好好筹备个及笄礼。

        晚上的宫宴并不铺张。只简单的菜肴与米酒。

        邀雨向娇娘解释说,因为战士们还在边关受苦,所以宫中规定,要与将士们同甘苦。娇娘却不介意,只说正好得了这个机会尝尝蜀地民风的特色。

        席间娇娘言谈举止十分得体,原本对她有些敌意的大臣们后来也都与她互敬起酒来。这倒是让邀雨佩服不已。心中想着,这大约是娇娘在北魏后宫历练出来的。可见自己还要学很多。

      八十八、闺中密话

        席散了以后,邀雨拉起娇娘就躲进了自己闺房,这次她连子墨也没留。

        娇娘提及及笄一事,让邀雨意识到,不在母亲身边长大,很多女儿家的事情她其实是一窍不通。难得有个可以说话的,邀雨当然不能轻易错过。

        娇娘见邀雨面带桃色,欲言又止,猜出了她有事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问道,“每月可有来奎水?”

        邀雨只愣愣的,满眼的不解。

        娇娘摇头,“真是苦了你这孩子。”娇娘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问,“每月【创建和谐家园】可有流血?”

        邀雨点头,为难道,“每次都莫名地流个不止,要点了穴道才行。”

        娇娘闻言大惊,“点穴?那怎么行!简直是胡来。那几日要用千金草熏的布帛垫在亵裤里,切记不可食辛辣,也不可受凉。”

        “可是那么一直流下去,不是会死人?”

        “傻丫头,那是死血,死血流光了,活血才能生出来。”

        邀雨像个好学的孩子,仔细记下娇娘的话。

        这一整夜,娇娘从最常注意的小事,甚至到一些房中之事,都一点一滴地教给邀雨。待天明两人从房中出来时,邀雨的脸红得更甚桃花。弄得子墨还以为她是一夜未睡,着了凉。

        邀雨并未和子墨多说什么。只是后来不论子墨,秦忠志,还是梁翁,就连祝融都觉得邀雨变得不一样了。

        娇娘私下又会过了秦忠志,向他道谢后,才出发回北魏了。她走后又五日,姚老将军带着兵马班师。

        邀雨率众臣出城亲迎,临风,仙袍的宽袖被吹起,露出一截藕臂。望着远处整齐的队伍凯旋归来,悉数跪拜在她脚下,邀雨心中感慨,原来王者是这样。

        亲自扶起了姚正老将军,邀雨道,“老将军辛苦了。”

        姚正却道,“老臣之苦,不及仙姬万分之一。”他言语诚恳,却没有丝毫恭维之意。邀雨猜梁翁大约已将最近的一些事都告诉了他。

        邀雨欣慰,高声道,“为贺老将军凯旋,举国欢庆三日!”说着便携同众臣入城。

        凯旋而归,邀雨自当论功行赏。所收的赔偿,邀雨拿出了一大笔赏给了众将士和家属抚恤。

        不过众人心中皆知,此次行赏,这些都不是重头戏。新纳的汉阳郡虽不比江南鱼米富庶之地,但对于小小的仇池来说,一郡的郡守和守备将军绝非谁人都能受任的。故而邀雨同梁翁、秦忠志也是斟酌再三,才定下人员。

        “节度副使何卢,于阴平郡之战中守城有功,着,晋升为汉阳郡郡君。望历经图强,为国效忠——”

        “姚氏长孙姚鸿涛出身将门,肝胆轮囷。特封为汉阳郡君守备将军,加封二等功爵——”

        姚洪涛的进封并不出人意外,其父姚中建为掩护仙姬被奸人所害,虽加封了个死后的一等公,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姚正已经是武将之首,军功也再无可封。索性一并都加在这个长孙身上,也算是姚家孙子辈第一个出头的了。

        可何卢的出现多少让人有些诽腹,虽说他是梁翁的门生,阴平一战也显露头角,不过从小小的节度副使连跳五级,成为一郡郡君,难免会引来朝堂上纷杂的议论。

        邀雨却一副两耳不闻朝中声的样子,早在北魏,见过他造的掌心连弩时,她便下了这个决心。何卢是她钦点的,她绝对会给何卢做足样子。

        于是她亲自上前扶起跪谢的何卢,问道,“何大人,此一战可有何心得?”

        何卢不知邀雨何处此问,一时没了方向,又怕人说他邀功,想了想,转言答道,“臣深感将士作战之苦。诸位将军作战勇猛,姚老将军领军有方,乃我军表率。”

        姚正闻言立刻站出来,“仙姬。老臣不敢拔此头功,此番若不是仙姬上请天神,断然难以如此轻松取胜。”

        邀雨浅笑,“老将军过赞了。只是有一点本宫不甚明白,何以区区胡夏,便敢轻易来犯?”,

        姚正立刻答话道,“胡夏所制投石机十分了得。他们攻打汉阳之时,便是靠此投石机,只用了区区一日,便拿下了汉阳。此次他们撤兵,有两架未及带走。依臣之见,我们应尽快仿制,未雨绸缪。”

        一旁的何卢却不赞同,“恕臣斗胆,胡夏投石机的确威力无穷,究其根本,乃投臂所用的千年巨杉能负重大石,而此种巨杉,并不长于我国,单纯仿制,怕是东施效颦,难得其效。”

        邀雨点点头,“姚老将军说的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何大人你所说也并非虚言,因地制宜,才能事半功倍。所以本宫才同两位丞相商议,将汉阳郡交给你。”

        梁翁含笑,适时地接过话头,“汉阳郡地域虽不算大,但是郡内却具备沙、林、丘几种地势,山石土木资源丰足。何卢,你不要辜负了仙姬的期望,定要在这汉阳郡中造出惊天撼地的利器来!”

        何卢此时才如梦初醒,当即叩地谢恩,“微臣定不负仙姬重托!”

        仙姬和梁翁都发了话,加之何卢虽是由仙姬钦点,但却曾经是梁翁的门生,所以朝中反对的声音也就渐渐消匿了。

        大赏之后,众臣散去,唯独姚正和秦忠志被留了下来。

        邀雨走到姚正面前,恭敬地整过衣襟,双手环抱,顺势就要跪下去。

        姚正吓了一跳,顾不上避嫌,赶紧拉住邀雨,“仙姬这是做什么!”

        邀雨微低螓首,在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将面前,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是本宫拖累了姚中建,还请老将军受本宫这一拜吧。”

        姚正眼眶一红,儿子的事情,他早派人打探了,心里也早就清楚,伤怀之余也不免感慨,“仙姬切莫介怀。吾儿,死的值。他替老臣保住了仙姬,也就保住了仇池国。老臣我,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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