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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富年走进来,四下扫视一眼,似乎是想见识见识陈贵的家里到底有多穷酸。陈贵周到的给兄长奉上茶,可陈富年只用眼角瞥了瞥陈贵,从身上取出一封请谏。
对陈贵说:“明年初五是我们母亲的大寿,你这么多年没有见过我母亲,如今是母亲五十岁的大寿,作为人子,岂能不尽孝?”
“这……”陈贵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味道。
当初是陈家的正妻,陈富年的亲生母亲说分家的,一晃十多年过去,两家都没有来往,怎么突然来张请谏就要陈贵去拜寿,还说得他这么多年没去看那主母崔氏,自己不忠不孝似的。
若是平常,陈贵或许还会回嘴。可是在那个时代,长幼有序、嫡庶有别。陈贵是小妾生的,自然在身份上比那嫡兄陈富年要矮上半截,即便心里面不服气,却不敢辩解。
陈富年看到陈贵不好的脸色,感觉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茶水都没有沾一下,就站起身来:“请谏已经留下,大年初五,母亲寿诞记得备下厚礼前来,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家的礼数。”
这一句话既像叮嘱,又像告诫,听着怎么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陈贵目送着兄长离去,看着桌上的请谏,心里面却犯了难。
正文 第二十二章祖母寿诞(上)
“不能去,千万不能去!”
一家人围着陈富年留下来的那张请谏,各怀心事的商量起来。
婆婆李氏第一个提出反对。她至今记得,自己刚嫁到陈家的时候,主母崔氏非但没来喝喜酒,还写了一封长信派个下人送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跟自己罗列一大堆陈家的家规,让她在亲朋好友面前面子挂不住。
这样恶毒的妇人,叫她如何愿意给她庆祝寿诞?
“你当我想去?若是当年没有她给我的那笔银子,我也撑不到如今。好歹那位也是我的当家主母,如今她的寿诞发来请谏,再不济也应该去表示一下。”
提起那个崔氏,陈贵的头皮也有些发麻,但无奈是陈家庶子,就算他不想理会,但嫡庶之分在那里摆着,由不得他不管。
阿瑜看着焦头烂额的公公和婆婆,说出了不同的看法:“阿爹,阿娘,我倒觉得这一趟我们必须去!”
公公陈贵没想到小儿媳会同意,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兮瑜。
“依我看,这陈家请我们去参加寿诞的日子,倒是很蹊跷,恐怕这陈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经阿瑜这样一提,大家倒觉得大年初五过寿诞,这日子倒是挺巧。平常过年从初一到十五,都是家家户户串门拜年的日子,崔氏挑在这天做寿,有何特殊的用意?
“不管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去看一看。若是因此而怯场,倒显得我们这一家人没有诚意。”
婆婆有些吃惊,瞪着眼睛问道:“我们一家子都去”
阿瑜轻轻一笑,“这有何不可?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朝不保夕的破落户,好歹也算是村中的富户,未必比嫡亲家差太多。走出去也可以扬眉吐气一回,正好可以看看他们嫡家究竟想干什么?”
陈锦鲲很赞同小媳妇的看法,“阿瑜说得对,咱们又不比别人差,为什么要怕见他们。我们就要堂堂正正、大摇大摆的给他们看看。”
明年就要春试,陈锦鲲自认为自己通过第一轮考试绝对没有问题,等考试成功后,他就算是秀才了。也算是有功名在身,对得起他陈家的门第,听父母讲起嫡家以前的事情,自然有几分想替父母出头的想法在里面。
见儿子、儿媳都想去,陈贵自然也赞同。当年生母在世,没有少受主母崔氏的气,可以说是含恨而终,如今他也想带着一家子看看现在的崔氏,究竟什么样。
日子过得飞快,在一天比一天严寒的温度下,很快就迎来了新年。
陈家一家老小穿上新衣,做上一桌好菜,斟满好酒,一家人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看着一家大小乐呵呵的样子,陈兮瑜的心情真的很好。
陈贵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一家人说:“今天是除夕夜,咱们一家子今年终于把债还上,日子还算过得舒坦。以后大家再接再励,让生活过得更好。”
李氏是个直率的人,马上接嘴说:“要说这债能还上,家里能舒舒坦坦过个年,全靠有阿瑜当家!”
一句话让陈贵觉得面子无光,刚刚还要在家人面前显现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转眼间就荡然无存。
阿瑜看出陈贵的尴尬,笑着打着哈哈:“今年的日子过得顺顺当当,全靠大家的努力!”
阿瑜说完这句话,才让陈贵的心情好一点。
吃完年夜饭,守完岁,转眼就快到初五。该送一份什么样的厚礼给主母崔氏,又让陈贵犯了难。
虽然今年开茶寮赚了一点儿钱,但要跟大富之家相比,还不止相差那么一点点。
陈家的手头上确实刚刚好有几百两银子,但是若是拿去买什么动不动几十两、上百两银子的贵重贺礼,别说陈兮瑜,就是陈贵心里面也舍不得。
可是,若是送得礼太轻了,又怕自己的兄长,还有陈家人笑话。没听到大伯陈富年走的时候还叮嘱过,‘要备好厚礼’吗?
看见自己的公公抓耳挠腮,阿瑜心里好笑,虽然公公身上坏毛病不少,却也是个爱家顾家的善良人。要不然,他为了撑门面,硬是要拿着那几百两去买些什么黄金饰品、珊瑚玛瑙,一家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就打了水飘!
“阿爹,我觉得不用为寿礼这种事情担忧。还记得我跟您说的那些香肠、腊肉吗?也腌制了这么一段日子,应该可以拿出来吃了。明天去大伯家,就把那些东西捎上。”
“啥?送腊肉给她当寿礼?”陈贵一听,啥了眼。
这下不但是陈贵,就连婆婆李氏都瞪圆了眼睛,满是不相信的神情。
这腌制的肉类虽然在农村算是不错的东西,乡里乡亲来往捎点儿腌肉,也算是有面子。但这不一样,这是原先的当家主母寿诞,送一点腌肉也太不上台面。
看着公公婆婆的表情,阿瑜说:“阿爹、阿娘,常言道‘民以食为天’。这腌肉虽然简单,但也是咱们辛苦劳作换来的,主母家见过世面,定也知道这食物来之不易。再说了,大伯好端端请我们去赴宴,究竟是何用心,我们也不清楚。”
陈贵和李氏听完,也明白小儿媳的一番用意。都不知道那陈大富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凭啥还给他送那么大的贺礼?
李氏心事透彻,就补了一句:“阿瑜说得对,那边从来没把咱当作陈家人,这突然要我们去她家寿宴,也不知道是哪个意思。反正要是他们瞅咱们没有好脸色,到时候咱们直接丢下东西走人!”
媳妇这样一说,陈贵也觉得好笑。其实他对陈家嫡系一脉也没什么好感,就是小时候尽被那一头欺侮,现在心里有些发怵。
见亲媳妇,小儿媳都这样说,陈贵也挺了挺腰,对着一家人说:“行,咱们就带这些香肠、腊肉当贺礼,看他们这葫芦里面究竟是卖着什么药?”
正文 第二十三章祖母寿诞(中)
一转眼到了初五,陈贵雇了一辆马车,带着一家人早早的就去了陈家。
这陈家离着他们也不算太远,赶了半天路,转眼便到了。
一座青砖灰瓦的大宅院,门庭倒挺大,但院内略显破败和陈旧。虽然院子主人在他们来之前,也用石灰抹过墙面,用几块红绢装饰一下门面,但还是掩藏不住这个大院里面的衰败之气。
“盛久必衰”,这四个字不由的在阿瑜脑袋里冒出来,她想起上一世自己见识过不少的富人,因为不懂得理财,放纵的消费方式,没有节制的生活,让他们几乎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
而从她踏进这陈家大院起,她就闻得出这个曾经在地方上显赫一时的家族隐隐透着的衰败之气。
“阿贵,你来了?”没想到陈大富亲自迎上来,倒让阿瑜有些惊讶。
虽说这陈家不比得从前,但好歹曾是个大富之家,这管家也得备下一个吧,怎么轮得着陈大富亲自来开门?
莫非这陈大富今天一直守在这里,等着他们一家人出现?
“大哥,家里带来的一些腌肉,给你们留着下饭用!”陈贵笑着拎上一大包香肠和好几块腊肉。
陈贵见到那些东西,忍不住皱着眉头厌嫌的看一眼,但很快眉眼间又恢复平常的味道,叫了一声:“长生。”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个长得又丑脾气又臭的年轻仆从,极不耐烦的接过陈贵手里面的东西。
他的嘴里面嘀嘀咕咕的骂着什么,还时不时的白陈大富一眼,给人感觉怪怪的。
可更令人奇怪的是,前一阵子刚见面还有些趾高气昂的陈大富居然不在意,反而像是很着急的把陈贵一家往后面引。
这陈大富身上好像有秘密,而且那对主仆的关系也挺另类,还有做仆从的敢对主子不满?这一连串的联想起来,阿瑜嘴角玩味的勾起。
进了大门,走进后院,七拐八弯就来到陈家人住的小院内。
一间不大,且光线阴暗的房间内,坐着个干瘦的小老太太,脸上满脸的褶子,正手捧着一串佛,振振有词的念着佛经。
见外面有人走进来,老太太停下诵念的【创建和谐家园】,一只小眼睛睁开,瞟了一眼走进来的陈贵一家,然后马上又闭上,继续念着【创建和谐家园】。
直到陈大富走到她的跟前,在她耳边轻声说:“娘,阿贵一家人来了!”
陈家曾经的当家主母崔氏这才放下在床上盘起的双腿,用那双苍老而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陈贵一家子。
“小贵呀,这么多年不记得你母亲,一转眼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崔氏年纪不轻,但说起话来底气倒很足,直把陈贵说得是心底一愣。
当初可是崔氏提出要跟陈贵分家的,她刚刚那一说,倒像是说陈贵忘恩负义,这么多年也不来看她这个当家主母。
陈贵愣愣的打着哈哈“母亲,不敢!”
“哼哼,你不敢?想当初,你在这院子里面念了三年私塾,原本天天都要来向我问安。可在外成家之后,却是数年都不见音讯,果真是翅膀硬了!”崔氏越说越急,真有点儿咄咄逼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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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本来还想数落陈贵几句,忽然被陈锦鲲来这么一句,心愣是被吓了一跳。
她转过头来又仔细瞧着陈锦鲲,发现陈贵和他老婆长得不咋的,这儿子却是唇红齿白、相貌堂堂,倒像是个大贵之相。
“你便是陈贵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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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想当初你爹也是在我这里呆了三年,才学会知书达理。我看你年纪小小,也是该到这里学学,才不会尊卑不分。”
这老太婆着实可恶,仗着自己曾是当家主母的身份,动不动压着陈贵一头,现在又拿陈贵不会教儿子为由,说他尊卑不分。
面对崔氏的挑衅,陈锦鲲也不急不恼,朝她施一礼,然后说:“祖母此话不妥,锦鲲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入学三年,在家里学私塾也有两年,明年便要参加春试。若是能够考中,便是跟大伯一样的身有功名之人,怎能不知道知书达理?孙儿以为,跟家中关系相比,君为尊,民为卑,在家中再尊贵也都是君王的子民。我等尊崇君主,将来也要为君主效力,除了君主,其他人还不值得锦鲲尊重。”
一番话把主母崔氏气得想翻白眼,陈锦鲲虽然说了一大段,但总共意思就几句:别以为你曾是当家主母就了不起,我也是快要考上功名的人了,只尊重皇帝老子,其他的没必要我来尊重。
阿瑜听完,忍不住在心里面偷偷的笑起来,觉得陈锦鲲口才变好,为陈贵和陈家挽回面子,为他点了一个赞。
崔氏被陈锦鲲这样一说,朝他白了一眼,冷哼着说:“要考上功名也不是容易的,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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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一家人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主母,场面就有些尴尬,直到陈大富把他们引到后院。
让陈兮瑜觉得奇怪的是,这陈家偌大的一个宅院,竟没有几个仆从。有的也仅仅是三两个年纪老迈的仆从,年轻的丫环、精干的老嬷嬷什么的,竟是一个也没有看到,当然,除了大门口遇见的那个又凶又丑的仆从之外。
就算陈家衰败,请几个佣人应该没问题,当初陈贵家里还有一两个家丁呢。怎么这陈大富家中会比当初的陈贵还不如?
一眨眼就到吃饭的时间,这下子陈家的人倒是凑齐了。陈大富夫妇、陈大富的儿子、崔氏,陈家的女儿女婿,加上陈贵一家,一大堆人聚在一屋吃饭,足足摆了两大桌。
陈家的女儿女婿还好一些,崔老太太几乎是拿鼻子瞅人,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陈大富子一家。
陈大富还好一些,只是他那媳妇眼睛一直盯着他那古古怪怪的儿子。
陈大富的儿子好像很怕冷,大冬天的穿着这么多还在那里打摆子,一边吃饭,身子还一颤一颤的,看着怪瘆人……
正文 第二十四章祖母寿诞(下)
要说这陈大富一家,一共有两个孩子,女儿早夭,剩下的这个儿子被如珠如宝般的对待。听说前几年也考中秀才,却一直没有听大伯父提起过,让人感觉十分蹊跷。
这陈大富的儿子叫陈书鹏,也就比陈锦鲲大个三四岁,可看上去面色憔悴,身体也是弱不禁风,饭桌上的菜还是陈大富的媳妇给他挑好,放在碗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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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看见,不由觉得奇怪,这陈书鹏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怎么看上去这样虚弱?还有那个陈大富的媳妇,眼睛老是时不时的朝自己身上瞅,看着感觉毛毛的。
看来这陈家的大宅院,还藏着不少的秘密。
不过,哪怕这陈家一派衰败之气,那曾经的当家主母崔氏作为今天的老寿星,架子还是端得十足。
在饭桌上,崔氏缓缓开口道:“小贵子,听说你今年转了运,不但家里添置了田地,还搞起了茶寮,赚了不少?”
陈贵听崔氏这样一讲,眉眼舒展开来,轻轻笑道:“多亏了家里人帮衬,比之前略好一些。”
“家境殷实自然是好,但做生意毕竟是贱业,比不得其他。我们虽然许久没来往,但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与你多说。”
阿瑜听着崔老太太的这番话,玩味的一笑,心说这老狐狸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