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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香得了应允,刚刚准备去请人,卓雅秋就从廊下拐角走出来。
江柔见卓雅秋,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好美。
她从没见过这样美的美人儿。空灵的大眼睛如星辰闪烁,睫毛纤长浓密得像一排小扇子,像是要挠到人心里去,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两个小小的酒窝看得人心直醉。
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领口与袖口银丝滚边,裙摆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精致的绣着一片蜀葵,衬得她人比花娇。
卓雅秋走到江柔面前,轻轻一笑,“这是江夫人吧?”
江柔木讷的点头,“恩,我是江柔。”
卓雅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草稿都不带打的,“昨日我便想来拜访江夫人,奈何大夫人昨日出殡,府里一堆事情,将我绊住了,就此耽搁,今日才得了空,如此当真是对不住江夫人了。”话虽说个对不住,脸上却没有半点对不住的意思。
此番为了恶心江柔,卓雅秋那真的是下了狠手,不惜硬生生把原本的周三夫人喊成大夫人,连自己都一起恶心了进去。
府里的一切事宜都由郭尧操持,压根就不关卓雅秋什么事,说被事绊住了就是个不太走心的托词,但这些江柔不知道,还真以为她是被事情耽搁了,而她也不是很擅长交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回一句,“卓夫人言重了。”
平青跟了卓雅秋这么多年,是最了解她的。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什么场合该唱黑脸,什么场合该唱白脸,已经拿捏的炉火纯青。
听了江柔的话,她立即不阴不阳道:“江夫人还没过门,却要我家夫人亲自登门拜访才肯见,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她一说完,卓雅秋就佯装呵斥,“平青!”
平青一脸不忿,“奴婢只是说了实话,只听过四夫人拜访二夫人的,哪里听说过二夫人反过来拜访四夫人,更何况这还没过门,不算四夫人呢!”
卓雅秋还欲再说,江柔拦过她教训平青的话,道:“是我不懂规矩了,在此给卓夫人赔个不是。”
卓雅秋得了江柔服软的话,心里略微畅快一些,才带过话题,“江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呢?”
眼睛一转,就看到了针线篮子里的小鞋底,顿时就变了脸色。
怀孕了?
不可能!不是连名分都还没有么?!
但转念一想,郭尧办事向来沉稳,将军纳妾这么大的事,偏偏这么急躁。
现在距六月初十也不过就三天的时间……
而将军北伐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这个江柔是在路上捡的……
路上……
卓雅秋是来恶心江柔的,现在她觉得自己反倒被江柔恶心了。
第一卷 和睦相处
事关重大,卓雅秋再恶心,也要把恶心咽下去,强行问一句,“江夫人这小鞋子做得真可爱,不知是做给谁的?”
江柔看了一眼光秃秃的鞋底,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这鞋底板很可爱。
她自是不必对卓雅秋解释这是给小安安做的,“闲来无事,做来玩玩儿。”
卓雅秋听她这口风,知道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便轻轻撩开衣摆,颇为熟稔的坐下,“江夫人初十就要成婚了,我怕夫人紧张,特来与你说说体己话。”
卓雅秋的来意,江柔不是很清楚,但她只是性子比较文静,并不是人人可欺,卓雅秋话里话外都带刺,两人身份又敏感,三两句话说过,她就知道对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可卓雅秋只是不轻不重说了两句绵里藏针的话,她没必要斤斤计较与她翻脸,于是顺着她的话说:“我不紧张。”
从荆州离开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这一天是迟早的事。
她并不期待,所以无所谓紧张。
卓雅秋这话,正常的客套回答,应该是比如‘多谢卓夫人。’‘有劳卓夫人挂心’之类的。
却没想到江柔直接把话说死了,卓雅秋没话可接,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就直接把话题扯到被气死的三夫人身上。
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主题,“江夫人可知道昨日出殡的是谁?”
江柔不知道,也没去打听过,于是老实回答,“不知道。”
卓雅秋心道果然,然后悄悄给平青打了个手势。
平青看到,立刻过去拉着采香的袖子,悄悄说:“夫人们要说些体己话,我们下去吧。”
采香既然进了暗香榭,那就是江柔的人。
她在沈府这么多年,当然深谙只有主子过好了,她才好过的道理。
她知道卓雅秋来者不善,可是平青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她也没理由反驳,不然就是逾矩,只能担心的看了江柔一眼,跟着平青下去了。
卓雅秋等采香走得没影了,才状若欷歔道:“昨日出殡的,是沈家的主母,将军的正妻。”
江柔淡淡回了一个‘哦’字,再没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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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柔并不是很关心沈十三的房中事,也不想与人嚼舌根,于是道:“恩,真可惜。”
卓雅秋生在官家,什么样虚与委蛇的场合没见过,就算江柔一个字都不回答,她也能把想说的话说完。
她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眼睛,状若自嘲道:“江夫人看我这双眼睛。”
江柔仔细打量了,由衷回答:“很漂亮。”
她说的是实话,卓雅秋这一张脸,生得最好看的就是这一对眼睛。
秋水明眸,传神动人,眼角带笑的时候,盼顾生辉,略带三分哀怨的时候,楚楚动人。
她夸了卓雅秋,对方却说,“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对眼睛。”
江柔顿了一下,没接茬,挑了个宽慰些的语气,“卓夫人,父母给的便是最好的。”
卓雅秋有些说不下去了。
就算她功力深厚,可这样不配合的,还是头一次见,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回答‘夫人何出此言吗?’?
再不济的,也应该道一句‘夫人请少忧思。’
什么叫做父母给的就是最好的?!
还不如一个字都不要接!
卓雅秋面部表情僵硬,强行尬聊,把剩下的话说下去,“我这一对眼睛,长得像大夫人。”
江柔仔细观察了她的眼睛,用一种诚恳的、十分抱歉的语气道:“卓夫人,不好意思,我没见过大夫人,不知道像不像。”
卓雅秋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直接按照自己的腹稿,感情充沛的继续说,“大夫人在时,将军就十分喜欢她那一双眼睛,喜欢到连我这双有几分相似的,也一并喜欢了。”
“将军其实是个十分重情的人,可惜,只对大夫人一人重情,我这般情深意重苦苦哀求,用尽了办法也代替不了大夫人在她心中的半分地位。”
卓雅秋自嘲一笑,“呵,可是那又如何呢,情之一字,害人不浅,那年杏花树下,是我先动了心,动了情,便活该受此折磨。”
说到动情处,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像是倾诉了心中多年的苦楚,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口气,“命该如此,我认了,今日我来找江夫人,是有事相求。”
江柔安静的性子,注定了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她一直沉默的听卓雅秋讲话,没有打断她,此刻终于回了话,“夫人请说。”
卓雅秋把擦泪的手帕揣进怀里,正了脸色,挺直了腰杆,又变成了初时从廊下走来那般自信又沉着的模样,“大夫人没了,将军也没有其他的夫人,只有我一个,如今江夫人即将进门,我此番前来,是想拿出诚意,望以后能与夫人和睦相处,我希望沈府里,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
“恩。”江柔答。
她原本也没想过要争什么,如果可以,她希望争取一下出府的名额。
卓雅秋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理了理衣襟,站起来,“如此,我便不叨扰江夫人了。”
江柔也站起来,“我送送卓夫人。”
卓雅秋摇摇头,看了一眼针线篮子里的小鞋底,笑着说,“不必了,这沈府我熟,能走出去,江夫人还有事要做,我就不打扰了。”
江柔也不知是真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是装没听懂,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淡淡的笑,“那我就不跟卓夫人客气了。”
卓雅秋转身袅袅而去。
走了两步,忽然转身,盯着江柔看了半响,道:“江夫人这双眼睛,与我甚是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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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赶紧的,么么哒都往我脸上招呼!
第一卷 有什么区别
江柔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相似么?
人生来耳眉眼鼻口,怎么长都是一双眼睛,大概是有些相似吧。
卓雅秋一走采香就进来了,看着重新拿起针线的江柔,欲言又止。
江柔看她的模样,停了手上的动作,笑了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江柔只来一天,采香摸不清她的性子,只直觉她温温柔柔,似乎很好脾气的样子,随时都很好说话,看起来也是没有心眼的人。
但这高墙里,自己没点算计,怎么活下去呢?
她挣扎了半天,还是委婉的对江柔提了一嘴,“夫人,卓夫人的话不可全信。”
江柔知道采香是好意,轻轻点头,“恩,我知道了,谢谢你。”
采香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急急道:“夫人客气了,这本是奴婢分内的事。”
说完,又表了衷心,“奴婢是沈府的家生子,对府中的情况还算得熟悉,夫人刚刚进府,若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尽管问奴婢,奴婢既然跟了夫人,从今以后就是夫人的人了,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永远和夫人站在同一条船上。”
采香生存和成长的环境并不单纯,她一直都知道,如果想要更好的活下去,主子的信任和宠爱是何等重要。任何一个夫人想要在府里立足,必不可少便要培植一两个心腹丫鬟,而她恰好拨给江柔做贴身丫鬟。
该表的态都已经表过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江柔懂采香话里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笑着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廊坊阶旁,江柔静【创建和谐家园】了一下午,纳完了一双小鞋子,采香一言不发,在一旁陪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郭尧来了,身后跟了一队小厮,抬了十多只红木雕花的大木箱子,走到江柔面前时,给江柔见了礼,“见过夫人。”
江柔跟了沈十三一段时间,已经习惯许多人见自己一回就要跪一回,就像她见沈十三一回也要行一回礼一样,渐渐的习惯了,也就不像初时那样局促和不安。
她浅浅的点了点头,“郭管家多礼了。”
郭尧起身,指挥身后的小厮放下箱子,挨着打开箱盖,里面是些头面首饰之类的,将十多只箱子装得满满的。
江柔饶是知道沈十三财大气粗,此时也不免惊呆了。
箱子里的金钗银饰,玉器锦缎,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财物。
惊只是惊于这些达官贵人的奢靡,在她心里,始终觉得沈十三是沈十三,她是她,她的东西或许可以是沈十三的,但沈十三的东西永远是他自己的。
所以眼中虽有惊色,却没有垂涎。
郭尧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不免暗道‘傲骨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