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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茹道:“三哥你放心,下午我们带着拦子儿看着她,不会有事的。”
下午莫茹带着拦子儿去新家那里,把自己的石板和滑石放下给拦子儿划拉着玩儿,还拿狗尾巴草跟周明愈学着编了好几个小兔子小狗的给她。有玩具哄着,拦子儿玩得不亦乐乎,不需要一直让大人陪着。
傍晚的时候丁兰英就带着孩子回来,她回娘家都是吃一顿晌饭,说说话下午就回来,能赶上家里吃晚饭。虽然她就带了两个大饽饽回去,但因为有三尺布,她娘也很高兴,依然回了一个没让女儿空着箢子回家。
家里早就摆好饭等着俩媳妇回家一起吃呢,结果远的丁兰英都回来,近的张够反而没影儿,这不正常。
去年太阳老高的时候张够就回来了。
周明光感觉有点不对劲,“娘,可能在路上呢,我去迎迎。”
张翠花:“她那么大个人还不知道回来?自己不想回来去接有什么用,不等了,吃饭。”
这时候也没有土匪劫路的,太平得很,走夜路都不怕更别说天还大亮呢。
周明光只好按捺着,他寻思可能媳妇觉得受委屈闹点小脾气不肯回来,想拿梗让他去接一下找补面子呢。
结果晚饭过了好半天,外面已经黑咕隆咚的,估摸着得八点半多,张够喜滋滋地回来,一进门就喊:“娘、孩子他爹,我回来了。”
她喜气洋洋地进了门,见张翠花在堂屋里搓麻绳,莫茹和周明愈没在家,自己男人和周老汉儿在编草鞋,丁兰英在东厢看孩子……
周明光看了她一眼,给她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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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说她家多财迷,闺女拿东西回去全都留下一点不给压箢子。
看她那扬眉吐气的样儿,张翠花寻思莫不是她娘家老来得子生了个带把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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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娘家这是有了什么喜事儿,让张够一下子跟翻身贫农打土豪似的扬眉吐气?
……
张翠花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张够顿时不乐意,媳妇儿回娘家,做婆婆的也不问问亲家身体好不好,上工如何?以往她们回来都是要主动跟公婆讲的,只是她今儿有点得意忘形给忘了,还想着张翠花应该主动先给她爹娘问好呢。
站了一会儿张翠花抬眼瞅她,“别挡着亮儿。”往那里一杵,把灯光给遮了一半,满屋子人都借那盏油灯的光干活儿呢。
张够原本的狂热和兴奋突然好似被人泼了一瓢冷水似的,她不想认输兀自挣扎,“爷、娘,你们不知道现在俺们沿河乡可了不得了,成立了一个大人民公社,叫卫星二号人民公社。俺们村那个大队也开办了好几个食堂,好家伙,那白面饽饽随便吃。我去了以后,俺娘领着我去食堂,随便点菜点大饽饽,我足足吃了两大个,起码得有一斤多呢,还吃了一盆……”
说着说着,她感觉有点不对劲,那些人根本没听她说话,她感觉受到了排挤和无视,眼泪就开始打转。
她虽然原本也挺泼辣强梁的,可自从因为把婆家给买的布分了没穿新衣服进门丢人以后就觉得矮人半截,总觉得张翠花处处看她不顺眼,她也就越发心虚害怕。
有婆婆在上头压着,一开始没泼辣起来以后自然也没机会。
其他人也终于明白,怪不得她这么晚回来,怪不得一回来就跟鬼子进村一样舞舞旋旋。只是她娘家乡里成立人民公社,她有什么好得意的?一副她们家光荣无比要来婆家炫耀的架势。
张翠花看、不、上!
周明光见她终于打住话头,就道:“拦子儿今日吓着了,睡不实诚,你快去哄哄吧。”
把孩子勒成那样,搁别的婆婆那里,回来就得抽一顿烧火棍儿,张翠花不过是不想搭理她,已经够给面子的。
张够却没领会到,她愤愤不平地回了屋里,看看孩子,见女儿睡得小脸皱皱着,脸上还有泪顿时不乐意。
“哼,真是离了我一霎霎都不行,连个孩子也给看不好。”
一个院子本来就不隔音,她又因为怨气和膨胀没有像以前那样压着,这话儿自然是清楚地传到堂屋诸人耳中去。
不说他们,东厢的丁兰英都替她着急,老三家的回一趟娘家就长两天本事。张够每回一次娘家,回来就要拉几天脸,挑三拣四,埋怨这个不满那个的,其实就是她娘挑唆的。从张够的言语中也能看出来,她娘见了闺女就各种抱怨、挑唆,要是小夫妻闹意见老人都得负一半责任。
张翠花火了大的,直接骂周明光:“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扎我的眼眶子?看不上这个家都给我滚蛋!我丑话说了头里,这个家缺了谁也照样过日子,都别觉得自己有多少本事无敌敌的。谁想滚谁就滚,没有拿绳子拴着求着的理儿。”
张翠花一发火,周老汉儿就立刻表态,对周明光道:“行了,别在这里气人了。”
周明光虽然委屈,但是媳妇儿惹事他承担大部分火力,这也是惯例。虽然他娘厉害,也从不当面骂媳妇儿,都是骂他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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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拦子儿的脖子给她看,“你看你干的好事,你不带孩子也和家里说一声,没个看着的人,把孩子给勒成这样。”
张够恨声道:“怎么是我勒的?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下绊子把孩子勒成这样?你说一个傻子她怎么那么有心眼?”
周明光看她还怪莫妮儿,“快别出洋相了,幸亏小五和他媳妇儿回来得早,要不你今日回来就等着……”他心一抽抽,也没说出来。
张够撇嘴,自己嘟囔:“一个小嫚儿,又能怎么着。”
不过她听张翠花发火到底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算她想分家埋怨婆婆偏心小五两口子也不敢当面去说,更没有勇气撕破脸在家里大吵大闹。估计不等她闹,张翠花就能让周明光给她捆了直接送回娘家去。
她娘家没有个兄弟撑腰,要是被送回去,那就死路一条,她只能依靠自己男人。
她对自己男人还是很满意的,长得虽然没有红鲤子那么俊可也不丑,力气也大还疼媳妇。反正比大姐夫好多了,大姐姐多可怜啊,男人无能还打老婆。
她生气快,好得也快,拉着周明光嘀咕。
周明光却还郁闷呢,拿了草鞋就在炕上编不肯回应。
张够憋得慌,就趁着上茅房的时候溜去东厢找丁兰英,神神秘秘的,“二嫂,丁家庄现在是什么情况?”
丁兰英原以为婆婆发火儿,张够像以往那般躲在房间糗气呢,没想到还神清气爽地要来拉呱。她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给孩子扇风,“和咱们差不多,咋的啦?”
张够就眉飞色舞地说给丁兰英听,他们大队食堂多好多好,家里来了亲戚都领着去食堂随便吃,过路的都去吃饭呢。
“二嫂,你不知道,他们那菜里还有油呢,有油吱啦,真香啊。你说我们在家可不舍得吃,怎么一开食堂就有好吃的,还是食堂好啊。”
在她看来,娘家穷得叮当响,正是因为有食堂才有这些好吃的。他们二队居然不肯办,公婆还拦着大队里办,真是老糊涂,拖后腿!
丁兰英听她说的也很好奇,不过到底是从小苦日子过惯的,干多少活吃多少粮食。她爹常说“吃饭要算计着囤里的粮食,十簸萁吃八簸萁,两簸萁还得留着应急过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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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不靠谱。
可张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劲地给她【创建和谐家园】,说食堂多好多好。
听多了丁兰英心道:幸亏婆婆当家做主,这要是让张够当家,估计一家子都得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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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张够是跟丁兰英没炫耀够,还是实在被压抑久了,一旦扬眉吐气总觉得身体膨胀得农家小院装不下自己。她只觉得胸腔里充斥着一股子乱蹿的激流,让她很想像张根发那样举着个铁皮大喇叭四处吆喝一番,要好好告诉二队这些人公社有多好多好,大食堂有多棒!人民公社就是**的桥梁,就是人民的天堂!
她觉得自己家都错了,他们应该热烈拥护张根发大队长,配合他的工作。
绝对不能再扯后腿!
她激动地一夜未眠,脑子里翻来复起都是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事业,感觉自己迫不及待地要去宣传,激动得要爆炸了,一定要赶紧放放气,否则真的能爆开。
早上一起来,她就窜去正屋,逮着莫茹宣传人民公社和大食堂的好处。
昨晚莫茹和周明愈去陈爱月家上扫盲班,其实是观察一下赵老汉儿,见他果然正常起来才放心回来。回来的时候张够正好在丁兰英屋里唾沫横飞地宣传大食堂,还想拉着俩人也【创建和谐家园】,莫茹随意敷衍一句就和周明愈洗漱睡觉去,根本不搭理她。
张够也难得地大度一回,不和莫茹计较布料的事儿,要给她宣传好政策。
周明愈天还没亮就去后面帮忙做门窗去,莫茹慢吞吞地起来下地,她还得去棉花地拿虫子呢,根本没心思和人家闲聊,任平张够唾沫星子满天飞,莫茹一个字没听进去。
“我说妮儿,你不是已经上扫盲班了吗?怎么还这么糊涂呢?我说得这么清楚你还听不懂?”
莫茹没理她。
这时候张翠花从大门外抱草回来,听张够在那里狂热地宣传,简直是张根发附体,没由的一阵厌烦,“猪喂了?”
张够道:“不是小五喂吗?”
“叫你喂就喂。”张翠花毫不客气。
张够瘪瘪嘴却也只能去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抽空回来给张翠花宣传,“娘,公共食堂真是好,敞开肚皮吃个饱……”
张翠花直接背着手出去了,她真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糊上去。
结果张够不但没冷却,去上工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逮着别的妇女也乱嚷嚷,吴美英听见赶紧告诉张翠花。
“二婶子,你们家三媳妇儿回了趟儿娘家怎么换了个人儿似的。”
张翠花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气得赶紧过去,狠狠地瞪了正唾沫横飞的张够一眼,却也没说一个字。
张翠花要面子,媳妇儿口若悬河地丢人,她虽然气恼却也不想当面呵斥免得外人看热闹,媳妇儿也没脸,她也跟着丢人。
张够正说得浑身发热呢,被瞪得打了个激灵,她突然想起来张翠花说过的“一等媳妇用眼教,二等媳妇用嘴教,三等媳妇用棍儿教”的老话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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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她就被一种光荣而伟大的使命感附体,胆量直接几何倍数增长,晌午下了工回家继续给张翠花【创建和谐家园】。
“娘,公共食堂真是好,敞开肚皮吃个饱,你要是也馋大饽饽和油吱啦,咱们就不能那么糊涂不进步,大队长其实说得很对,我们要……”
【创建和谐家园】娘,你还敢说我糊涂!!
张翠花一扭头,朝外面喊道:“周明光,赶紧把你婆娘送回沿河乡去,爱哪里吃饱哪里吃饱,赶紧给我滚!”
她发现这个媳妇儿真是没救了,自己要是不拉下脸来直接发火骂人,估计张够还以为她没生气很乐意听摆活呢。
她感觉再听下去要气炸了。
张够一下子愣了,“娘,你……你这是干什么?”她不过是想给大家宣传一个好东西,让大家也吃上饱饭,怎么就错了?不但不感激她,干嘛还这样打击她?
周明光赶紧跑过来拉她,“你抽什么风啊,怎么回去一趟就傻了似的。”
张翠花摆摆手,“赶紧送回去啊,别恶杀人。”
……
周明光连拖带抱的把张够弄回屋里去,张够趴在被子上哭得伤心欲绝,却不敢嚎啕大哭。
还记得刚嫁过来的时候,她觉得婆家的咸菜好吃,得空就去拿了吃,结果婆婆给她甩脸色,她气不过回房里哭,声音大了点,直接被张翠花骂,“周明光,你死了爹还是死了娘,让你婆娘那么哭?等我和你爹死了再哭也不迟,不用现在急着哭。”
张翠花要是真发怒,那是直接就把她送回娘家的,周明光再疼她也不敢反抗!
张根发看她哭得跟天塌了一样委屈,“别哭啦,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和张根发的关系,你那么说,娘能乐意?”
张够不服气,抽泣着,“就是好,我吃大饽饽吃油滋啦炒菜……”
周明光急了,“你才吃几顿?你是不是想回去顿顿吃?那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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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光也不是很会哄人,“在咱家,你不用听人家说,娘怎么说就怎么过。”要是听人家说的好,张翠花肯定赶出去找人家过去吧。从小到大他就有点怕他娘,以前有大哥还好,大哥没了以后他更怕。
张翠花说一句话,兄弟几个没有敢顶嘴的,就算小五撒娇也是背着人,当面比谁都挺他娘。
“反正你要是不想家去,就老实儿的。你要是想家去,我就送你回去顿顿吃油滋啦炒菜就大饽饽。”周明光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张够擦擦眼泪,“我没说要家去,我就是说……”她伤心地哭起来,捂着嘴抽泣不已,她哪里错了,明明是婆婆霸道糊涂拖后腿,怎么还是她错了?她不过是想让婆家也吃上大饽饽和肉菜,她想带领大家过好日子,难道有错吗?
她又伤心又委屈,又听见张翠花在外面说,“红鲤子你把剩下那几捆秫秸泡水里,到时候捞出来让你爷编领席铺上……你媳妇儿下个月就差不多了,你给我悠着点,别整天领着她去扒石头,再累着她……”听了这话儿,张够心里的委屈就到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