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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儿手抄的书?
本着自家儿子手抄的书一定值得仔细阅读的心思,朱元璋把这本封面空白的书塞进自己要借走的书堆里。
“好了,这次就拿这么多……啊?!谁在标儿书房放骨头?!”朱元璋这个见惯了死人的战将,居然惊得跳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被骨头吓到,而是被自家宝贝儿子的书房居然有人骨头这件事吓到。
朱文英踮起脚,把最上面一排书收拾好,转头看向朱元璋指着的骨头。
他捡起来,拨动了两下:“是木头雕的。不过这模型确实是仿造人的脚骨头雕刻而成。标儿想用这个来呼吁庄子里的女人别缠脚。现在应天府多了许多书生,那些书生见到大脚的女人就满脸嫌弃,好像女人脚大是什么罪孽,弄得庄子一些人开始给家中女儿缠脚。”
朱文英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另一个脚骨模型:“这个是正常女人的脚骨,这个是缠脚女人的脚骨。我从乱葬岗帮标儿找到两种骨头时,差点吐出来。我以后怕是无法亲近小脚女人了。”
朱元璋好奇地接过朱文英手中两种脚骨模型。
脚骨模型做得非常精致,关节甚至能活动。
比起正常女人的脚骨,小脚女人的脚骨骨头已经碎了大半,胡乱的黏合在一起,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朱文英叹息道:“标儿说,文人们总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剃头发剃胡子都能成为刑罚。可女人不是人吗?女人的身体发肤不是受之父母吗?究竟是谁想出为了让女人的脚变小,就把女人的脚骨全部折断打碎,血肉黏在一起的残忍之事?”
朱元璋想起自己读过的宋朝史书。红巾军以韩宋为尊,朱元璋也跟风崇宋,读史先从宋开始读。
之前他羡慕宋朝的文士风流,现在看看这三寸金莲骨头模型,有些膈应。
“应是从北宋宫廷开始。”朱元璋淡淡道,“北宋皇帝喜爱小足,缠足从宫廷女子开始,后北宋贵族女子以缠足为荣。”
朱文英道:“北宋南迁之后,缠足的风气就带到了南方?还好产粮地的缠足还未流行,若女子都缠足了,男子在外打仗,女子和孩子岂不是全部饿死在家中。”
朱元璋放下脚骨模型,淡淡道:“是啊。”
朱文英收拾好书架,问道:“义父,还要什么书吗?我帮你装好。”
朱元璋道:“这些就够了,你把书名记下来,给标儿送去。”
朱文英道:“好……哎?怎么有一本没名字的?”
他翻开书,把扉页上的字抄下来——“马氏哲学”。
作者有话说:
(作话感谢名单太长,app读者请点击右上方“…”,再点击“屏蔽作者有话要说”。)
别忘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匹配。这里和上本一样,只是留下火种,顺带让老朱别养“朱”。
第 8 章
陈标板着脸:“小樉……”
已经挨过揍的陈樉“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得特别豪迈。
马氏嘴角直抽搐。
她揍陈樉的时候,陈樉还满脸无赖模样,和朱元璋耍赖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
怎么标儿一板着脸,二儿子就这么老实?
马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心里的不是滋味,并不是因为什么“当娘的没尊严”,而是愧疚。
朱元璋性格暴躁,马氏不放心朱元璋,得亲手帮朱元璋管理着后勤,并在朱元璋牛脾气犯了的时候,把朱元璋从歧途上拉回来。
马氏心里明白,天下未定,何以为家?
只要这世道还乱着,他们一家子,她的孩子们,就无法拥有一个安稳的生活。
所以她为了大家,只能忽视小家,让孩子们在安全的地方,被别人带着长大。
她管教不好陈樉,不是因为陈樉性子天生顽劣,而是因为她没有一直陪伴在陈樉身边。
她这个母亲的形象,在陈樉那里太单薄。
还好有标儿在。
马氏看着陈标的眼神十分柔软和愧疚。
即使陈标是神仙童子,神仙童子也是小孩子,她却只能把教导孩子的重担压在陈标身上,让陈标又当爹又当妈,还要给弟弟们当老师。
陈标看弟弟跪得这么干脆,也嘴角微抽。
这家伙怎么小小年纪就一副滚刀肉的模样?这究竟像谁?
我爹是个老实人,我娘是个慈祥人,我就更不用说了,完美!
这怕不是遗传变异?
陈标很担心,陈樉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后怎么办?真是三岁看到老?
陈标按着眉角,道:“你还小,你做错事,这错哥哥至少要分一半。哥哥写检讨,你背检讨。你没把检讨书背下来前,你和我都不能吃零食,如何?”
陈樉小手放在膝盖上,缩成一个小团子:“哥,我错了,你罚我,别罚你自己。”
陈标挼着自己弟弟的大脑袋道:“我说了,我是你哥哥,你从小是我教的。弟不教,兄之过。你确实应该受罚,但我的罚也不能少。好了,起来。检讨的事再说,我们陪着娘出外走走。今日天气阴凉,我们去竹林边野餐。”
陈标拉了一下陈樉,没拉动。
陈樉见陈标踉跄了一下,忙站起来,扶住陈标。
陈标:“……倒也不需要你扶。”
见陈樉瞬间老实,并且神情后悔极了,马氏若有所思。
标儿教导樉儿的策略,她是不是能用在重八身上?毕竟樉儿看样子,就是一个小号重八。
马氏决定以后试试。
陈标年纪太小,他牵着马氏,反而是让马氏顾着他。
他便让粗壮的丫鬟看顾好马氏,马氏推着小小的婴儿车,婴儿车上载着只知道吃和睡的陈棡。陈标自己牵着陈樉,朝着后院竹林走去。
石板路有些颠簸,陈棡在婴儿车内晃来晃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睡得像头小猪。
陈樉走几步路,探头看弟弟一眼,然后对陈标说弟弟像小猪猪,然后走几步,又探头看,再次诽谤他弟弟是小猪猪。
陈标十分无奈:“睡得多才长得高。你也可以多睡。”
陈樉抱着陈标的手臂道:“不要。我要和哥哥玩。”
陈标叹气。他宁愿陈樉多睡,别来烦他,吵得他脑壳疼。
马氏忍笑:“确实是小猪猪。”
你们都是小朱朱。
陈标道:“娘哟,你别太纵容小樉。他嘴现在就这么坏,以后还得了?”
陈樉抱着他哥的胳膊蹭来蹭去,把陈标蹭得东倒西歪走蛇形路线:“我不坏,对哥哥不坏。”
马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来到竹林旁时,发现朱文正和朱文忠正好在挖笋子。
挖笋子的主力是朱文正,朱文忠在一旁望风。
见马氏他们过来,朱文忠愣了一下,大叫:“文正快跑!”
朱文正差点一锄头挖脚上。
陈标无语极了:“你们在干什么?”
朱文忠老老实实道:“偷笋子。”
朱文正狡辩:“挖叔叔家的笋子,怎么能叫偷!”
陈标更无语了:“你们想吃笋子,找我要就好,怎么还自己来偷……挖?”
朱文正道:“因为叔叔说,还是偷着的食物吃起来最香,我就想试试。”
陈标脑壳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爹究竟教了他侄子什么鬼东西?伯伯泉下有知,怕不是要入梦打死我爹!
陈标仰头看马氏:“娘……”
马氏脸上绷不住了:“看娘收拾他!”
朱文忠:“哦豁,文正,你要倒霉了。”
谁让舅舅倒霉,舅舅就让谁倒霉。
朱文正:“……婶婶,我错了!”
马氏微笑:“你没错。就算你错了,教你的国瑞至少有一大半的错。”
陈标想掏耳朵。我娘这话这么听起来这么熟?一定是我的错觉。
陈标打圆场:“好了,既然挖都挖了,一起来野炊。你们行军打仗,肯定会垒灶。”
听到陈标要做东西吃,朱文正的口水立刻充盈。什么叔叔之后可能会倒霉,自己也会跟着倒霉的事,立刻被他抛之脑后。
文人们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朱文忠看着自家义兄弟,心好累。
他总觉得,自家这位义兄弟,怕不是聪明都集中在了打仗上,其他方面都是纯粹的蠢货。
朱文忠担心,义兄弟这么蠢,将来会不会被人坑得很惨。
有舅舅和标儿看护着,应该不至于?
“文忠,你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搬石头!不然不给你吃!”朱文正大喊。
朱文忠叹气:“好。”
朱文正和朱文忠垒灶台的时候,陈标让人把已经在水中烧开消过毒的黄泥拿过来。
今天他要吃叫花鸡。
现在朱元璋还没当皇帝,世上还没有叫花鸡这道菜。不过陈标他爹和陈标说过以前偷鸡后用黄泥裹着焖着吃的事。
陈国瑞说,就算肉很香,但那样做出来的鸡真的不好吃,让陈标不要尝试。
肉很香的意思是,能吃到肉就很香了。但那黄泥焖鸡……
伪装成陈国瑞的朱元璋觉得,自家标儿别说吃,闻着味就会吐出来。
真正的叫花鸡做法是把活鸡掐死后,什么处理都不做,直接黄泥裹了埋火里焖熟。
待吃的时候,把黄泥掰开,黄泥就直接把羽毛连着鸡皮一起撕下来,正好吃里面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