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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女儿也想劝劝您，您虽然有女儿侍奉在侧，但是我终究是女儿家，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您如果无子依靠，只怕以后会受委屈，不如挑了心腹丫头去侍奉父亲，生下儿子，抱到自己跟前儿来养活，岂不是于亲生的一般无二致？”沈卿雪劝道。

  其实论理，这番话，不该沈卿雪一个未出阁小姐来说，可是沈卿雪也是真的担心母亲，毕竟母女一条心，她才会说这样的话。

  “雪姐儿，你可是二房尊贵的嫡出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出口的话吗？”白氏一听，脸色变了，疾言厉色的斥责道。

  一旁的洪妈妈见白氏动了真怒，忙劝道，：“夫人，您也别责怪三小姐，三小姐也是一心为了夫人您，否则三小姐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会沾染这些事情呢？”

  第一卷 015 只有永远的利益

  015

  沈卿雪微微蹙眉，她其实也习惯了，反正白氏从来都不肯听她说的话。

  如果但凡肯听一句，服个软，也不会到现在和父亲离了心，还不招祖母待见了。

  这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算了，洪妈妈，别说了，母亲若真的肯听我的，倒好了。”沈卿雪摆了摆手，说道。

  “雪姐儿，你过来是为了打听白天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即便是没有儿子，也碍不着你什么，你依旧是靖康侯府二房，最尊贵的嫡出小姐，没有人能盖过你的风头。”白氏淡淡的说道，虽然口气好了很多，但是对于沈卿雪刚才的话，仍旧是耿耿于怀。

  “母亲，你看看吴姨娘和沈卿云，吴姨娘不过是个姨娘，祖母为何这么给她脸面，倒是与母亲分庭抗礼一起处理侯府的庶务，还有沈卿云，不过是个庶出，却整日里比嫡女还高调，生生的压了沈卿瞳一头，甚至连我都不如她，这到底是为何？”说到这里，沈卿雪也动气了。

  这还不是沈老夫人的抬举吗？

  白氏当年嫁入侯府的时候，娘家还比较得力，可这几年，因为兄长不得力，慢慢没落了，也没有什么助力了。

  当初沈老夫人就不太喜欢白氏，是沈之远坚持要娶白氏，沈老夫人疼爱儿子，所以不得已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长子的亲事不如意，次子的亲事也不如意，所以沈老夫人对白氏和玉无瑕都不甚喜欢。

  反倒是喜欢这个表侄女吴姨娘。

  所以吴姨娘和沈卿云在侯府的地位也就节节升高。

  “雪姐儿，你越说越过分了，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姨娘吗？”白氏冷冷的质问道。

  “【创建和谐家园】的姨娘？母亲，我听说，祖母似乎打算让大伯父扶正吴姨娘，到时候，她可不是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的姨娘，可就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夫人，一旦诰命下来了，她虽然不是正一品，可也是正二品侯夫人，比你这个三品诰命夫人还高一头，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沈卿雪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语更是十分的刺心。

  白氏听的脸色连连大变，咬着下唇，脸色更是没有半分的血色。

  “所以，母亲还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吗？”沈卿雪继续问道。

  “自然不能随了她的心意，我绝不能让一个姨娘压在我头顶上。”白氏恨恨的说道。

  “母亲能明白，自然是好的，即便你不愿意对父亲低头，但是也绝不能让吴姨娘母女上位。”

  “只是这件事，真的是我们能阻止的吗？若老夫人一味儿的捧着吴姨娘，你大伯父是纯孝之人，况且你大伯母也去了这些年了，早晚大房都是要添新夫人的。”白氏有些担忧的说道。

  其实沈之信也这妻孝也算守了很久了，如今不管是续娶，或者扶正也好，都是不可避免的了。

  “所以，今天在蔷薇苑到底发生了什么，娘要一五一十的告知与我。”沈卿云郑重其事的问道。

  “这对你很重要吗？”白氏不解。

  “不是对我很重要，是对我们很重要。”

  白氏倒是也没有在避讳沈卿雪，将白天在蔷薇苑发生的事情，全都尽数告知了沈卿雪，而沈卿雪的重点却全在沈卿瞳身上，问了不少关于沈卿瞳的事情。

  白氏禁不住问道，：“你怎么老是去关注沈卿瞳的态度呢？”

  沈卿雪微微勾了勾唇角，贝齿露了出来，而眸子也越发的清明，：“母亲，你不觉得，沈卿瞳今天的表现，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吗？”

  这话说的白氏一怔，其实白氏也想过，但是终究也没有多想，毕竟沈卿瞳在侯府也是透明惯了，从来没有人把沈卿瞳当回事儿。

  可现在经沈卿雪一提醒，果真如此，沈卿瞳的确是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的沈卿瞳见了沈老夫人，从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是诺诺不言，就是低着头，不敢抬头，每次都惹得沈老夫人发脾气，责骂一番，然后赶出去。

  可这次的相争，不得不说，沈卿瞳是占尽了上风的，反倒是让吴姨娘和沈卿云吃了一个大亏。

  “你的意思是？”白氏问道。

  “母亲，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今，我们和沈卿瞳共同的敌人，都是吴姨娘，是可以结盟的。”沈卿雪淡笑着，曼声说道。

  “沈卿瞳真的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白氏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当初玉无瑕在的时候，沈卿瞳被玉无瑕保护的很好，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可自从玉无瑕死后，沈卿瞳就等于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逐渐的，后侯府里也没有人把沈卿瞳当正经小姐对待了。

  “应该可以，从前姐妹们欺负沈卿瞳，我可从来没有帮过手，也从来没有欺辱过她，人人都觉得沈卿瞳是个没用的怂包，可我却不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风水轮流转，不知道哪一天，就有出头之日了呢，可见我竟没料错吧。”沈卿雪说起来，也颇为自得。

  不过说起沈卿雪的为人处世，连白氏也不得不佩服。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早慧的很，其实靖康侯府的关系也很复杂，可沈卿雪偏生对什么人都能面面俱到，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她虽然不得沈老夫人的喜欢，但是沈卿雪却很入沈老夫人的眼，沈老夫人对孙子孙女都不大特别亲近，除却沈卿云，最得沈老夫人心的就是沈卿雪了。

  都说隔辈亲，但是在沈老夫人身上，白氏还真的没看出来。

  “你觉得你能笼络住沈卿瞳吗？”白氏定定的看着沈卿雪，问道。

  沈卿雪莞尔一笑，显得格外的自信满满，：“沈卿瞳只怕也是过够了这种被欺辱的日子吧，如果她想彻底的扳倒吴姨娘和沈卿云，在侯府有一席之地，就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跟我们合作，利益至上，我想她不会不明白的。”

  “你有把握就好，这侯府的事儿，也的确太糟心了些，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虽说吴姨娘是她远房侄女儿，可这么抬举一个姨娘，当真不怕人家笑话吗？”说到这里，白氏也不满起来，她虽然娘家此刻有些没落了，可好歹也辉煌过，自小更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对这些姨娘，庶出，妾室，统统都看不到眼里，更是不明白沈老夫人的行径，一个堂堂侯府的老封君，放着自家两个儿媳妇不亲近，反倒是去亲近一个姨娘和庶出，真的是太不成体统。

  第一卷 016 庙小容不下大佛

  016

  白氏对沈老夫人的不满，沈卿雪同样也是有的，只是沈卿雪心思深沉，轻易是不肯露出来的。即便是在白氏面前，也从来都是大方得体的，轻易不肯表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母亲，时候不早了，您早点歇着吧，我先回去了。”沈卿雪微微欠身说道。

  白氏看了看外头，天色已经全黑了，对一旁侍奉的大丫头秀菊说道，：“你好生的送了三小姐回去。”

  沈卿雪知道白氏是关心自己，她如今并不在二房这边住，沈家的几位小姐，全都住在沈老夫人后头的一排院子里，一人一个独门独户的校园，三间正房，两间厢房，后头是耳房。

  沈卿雪的院子距离二房白氏的正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白氏让大丫头送沈卿雪回去，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沈卿雪。

  沈卿雪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任由秀菊和自己的贴身丫鬟跟在自己身后，随着自己一起离开了。

  沈卿雪原本想回自己的玉函苑，但是想了想，却改道去了蔷薇苑，并且还让秀菊先回去。

  秀菊也看的出来，沈卿雪是要去看沈卿瞳。

  她在白氏身边侍奉了这样久，又是白氏身边的大丫头，自然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

  “那奴婢就先回去伺候夫人了。”横竖蔷薇苑跟玉函苑的距离不远，此刻也算不得很晚，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忧的，秀菊也就径自离开了。

  蔷薇苑守门的婆子看到是沈卿雪来了，也是吃了一惊，这沈卿雪素来跟蔷薇苑也并无多少交情。

  算起来，沈卿雪算是沈家唯一一个没有欺辱沈卿瞳的人吧。

  守门的婆子都是粗使婆子，自然也做不了什么主，忙让人传话到正房去。

  这正房里头仍旧是琉璃在伺候，沈卿瞳发话了，任何人来都不许打扰她。

  崔妈妈也正在东此间里做针线活，听到人说沈卿雪来了，忙迎了出来。

  “奴婢给三小姐请安了。”崔妈妈满脸堆笑，十分殷勤的说道。

  沈卿雪知道崔妈妈是沈卿瞳院子里的管事妈妈，而这蔷薇苑，虽然沈卿瞳是主子，但是实则上却是崔妈妈说了算。

  沈卿雪在沈家上下，可谓是十分周全的人，从上到下，都觉得这位三小姐大方得体，对谁也没有架子。

  从来不会耍威风，摆小姐的款儿。

  “崔妈妈太客气了，二姐姐呢？”沈卿雪笑着问道，态度十分的温和。

  “二小姐在正房里呢，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崔妈妈笑嘻嘻的说道。

  说完就要往正房里去。

  而此刻琉璃却一掀帘子走了出来。

  琉璃也没去看崔妈妈，反倒是先俯身给沈卿雪行礼，：“给三小姐请安。”

  “不必多礼。”沈卿雪虚扶了一把，态度也十分的谦和有礼。

  琉璃微微笑道，：“三小姐，我家小姐一直都在睡着，小姐不大舒服，奴婢也不敢去打扰，可否请三小姐赶明儿再来看小姐呢？”琉璃的语气十分的恭谨，但是也说的明明白白，沈卿瞳正在睡着，不方便去打扰。

  沈卿雪微微一怔，她上下打量了琉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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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寻常大丫鬟的装束，但是态度也不卑不亢，言辞之间，说的十分清楚明白。

  不能去打扰沈卿瞳。

  就在沈卿雪发怔的一瞬间，崔妈妈怒道，：“琉璃，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吗？三小姐来瞧小姐，你有几个胆子，竟然敢拦着，赶紧的滚开。”

  崔妈妈自然是不愿意得罪沈卿雪的。

  沈卿雪是二房的嫡长女，老夫人也很喜欢沈卿雪，白氏虽然不是很得沈老夫人喜欢，但也是活生生的二房夫人，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沈卿瞳在沈家一向不得力，她若不能在外头左右逢源，这日子肯定是要难过的。

  所以崔妈妈自然是想要讨好沈卿雪的。

  至于会不会打扰到沈卿瞳，这不在崔妈妈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不管她做什么，沈卿瞳都会对她客客气气的，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刚才的责罚，崔妈妈并未放在心上，想来也是沈卿瞳一时急了吧，崔妈妈到现在还觉得，沈卿瞳仍旧是那个任由她拿捏着，能够把持住整个院子的懦弱女孩子。

  琉璃自然不让，：“崔妈妈，小姐方才吩咐过，不许去打扰她休息。”琉璃一字一句的说道，说的非常肯定。

  沈卿雪看着琉璃，这倒是个忠心护主的丫头。

  沈卿雪自然不会为难琉璃，她原本过来也是要跟沈卿瞳拉近关系的，既然沈卿瞳已经睡了，她也没必要去讨没趣儿。

  改日再来也是好的。

  “好了，都别争了，既然二姐姐已经睡下了，我自然是不便打扰的，烦请琉璃跟二姐姐说一声，我来瞧过她，赶明儿我在来瞧二姐姐。”沈卿雪含笑说道，说完，也就转身离开了。

  崔妈妈忙追了上去，：“奴婢送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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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难怪小姐一醒来就发作了崔妈妈，这崔妈妈素日里就不像个样子，只会巴结旁的主子，对小姐的事情一点儿都不上心，甚至有时候，还会私下里偷偷的昧下小姐的份例。

  也就是小姐性子好，从来都不计较。

  琉璃转身进了正房，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沈卿瞳的房，想要看看沈卿瞳，却不料一走进去，却看到沈卿瞳已经坐起来了。

  琉璃忙迎上去，拿了一件外衣，披在了沈卿瞳身上，：“小姐也太大意了，虽是到了春日里，可这晚上始终还是有些凉意的，小姐落了水，本来就有些发热，这样岂非更加严重了。”

  “琉璃，好丫头，方才做的很好。”沈卿瞳笑着夸赞道，对于琉璃刚才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满意。

  “小姐做什么这样夸奴婢，小姐吩咐了奴婢，奴婢左不过是按着小姐的意思行事罢了。”琉璃低着头说道。“只是崔妈妈那边······”琉璃犹疑着说道。

  沈卿瞳听闻琉璃提到崔妈妈，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来，：“咱们蔷薇苑庙小，只怕容不下崔妈妈这尊大佛。”

  第一卷 017 准备收拾崔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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