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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关她什么事儿,自会有人让她变乖的……杨氏想着,又到扶栏前坐着,好以整暇的喂起鱼来。
杨氏看出了施兰如的春心萌动,陈嬿自然也看出来了,怒极反笑。
若是施清如有那个非分之想,还情有可原,她好歹长了一张万里挑一的脸,当不了正妻,妾室通房还是有希望的,可施兰如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连给表哥当粗使丫头都不配,居然也敢想那些不该她想的,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现在实在不是发作的时机,陈嬿少不得只能先把这口气忍下,反正她娘要收拾施兰如一个隔房的侄女儿,简直易如反掌。
适逢常宁伯太夫人的丫头来请四人用午膳了,“太夫人已与大夫人说了,今儿中午就不用大夫人服侍,改由大奶奶代为服侍即可,所以大奶奶不用去大夫人处了。”
杨氏便带着陈嬿与施清如施兰如,又回了常宁伯太夫人院里去。
第一卷 第五十六回 如人饮水
午膳很丰盛,凉菜热菜拼盘火锅的足足二十几道,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常宁伯太夫人这样的老封君,当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庶女和两个其实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辈特地准备筵席,所以所有的菜都浓油赤酱,要么甜得齁人,要么咸得咂舌,显然都是依照她口味来准备的。
也足以侧面说明常宁伯府为什么会寅吃卯粮,只剩个光鲜外表了,光常宁伯太夫人一个人的份例,都这般的奢靡浪费了,不穷就怪了!
施清如才见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就算摆在自己面前的全是合自己胃口的菜,也没心情吃,何况还都是她不爱吃的菜?不过只夹着自己面前的素菜慢慢吃着,消磨时间罢了。
施兰如满心都是张慕白的绝世风姿,也是心不在焉,吃相很是斯文。
倒是歪打正着的让张氏看得十分的满意,要是她俩都放开了吃,一副从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丢的还是她的脸!
一时饭毕,常宁伯太夫人害乏了,张氏便忙带了施清如与施兰如告辞,“母亲,我就不打扰你午睡了,且去嬿儿屋里坐坐,就直接回去了,横竖过几日还要回来给您请安的。”
常宁伯太夫人自然知道她的‘过几日还要回来给您请安’不是托辞,笑着点头:“那你去嬿儿屋里坐坐就回去吧,不必再过来了。红哥儿媳妇你也回去,让你姑母自便即可,横竖也不是外人。”
于是自张氏杨氏以下,大家齐齐给常宁伯太夫人行了礼,鱼贯退了出去。
然后在院子里杨氏又与张氏行了礼道了别,再冲施清如施兰如点了点头后,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先离开了。
张氏与陈嬿方引着施清如施兰如,去了后面陈嬿的屋子。
陈嬿住在常宁伯太夫人院里的后罩房,屋子表面看倒是布置得极精致富丽,却只有张氏和陈嬿自己才知道,后罩房坐东朝西,冬冷夏热,还临近常宁伯府的外院,喧哗嘈杂,住着一点都不舒服。
可谁让张氏就算打小儿养在常宁伯太夫人跟前儿,却终究不是常宁伯太夫人亲生的呢?
所以当年她守寡大归后,便只能一直住在这里,之后陈嬿每次来外祖母家小住,也因这里是她们母女‘住惯了的,亲切方便’,纵常宁伯府还有其他空着的院子,陈嬿依然只能住这里。
“两位妹妹请坐。”进了屋后,陈嬿先扶张氏落了座,便笑着招呼起施清如施兰如来,又吩咐丫头紫晴沏茶去。
等茶来了后,陈嬿委实心情不佳,也顾不得管施清如施兰如了,直接与张氏道:“娘,我有几句话想与您说,我们屋里去好吗?”说完又冲二人说了一句:“两位妹妹稍坐片刻,我和娘很快就出来。”
便不由分说拉了张氏去她的卧室,待进了屋后,不待张氏坐下,已低声问道:“娘,您到底什么时候接我回去?我不想再留在外祖母家了,这里再好,也比不上咱们自己的家,何况,这里还根本不好!”
张氏闻言,沉下了脸来,“是不是你大舅母又给你脸色瞧了?”
陈嬿低声道:“大舅母要是真直接给我脸色瞧还好呢,偏她只是以眼神和笑容来表达对我的看不上,还让下人们背后悄悄儿的说些不中听的话,您也知道那些婆子的嘴有多不干净,还每次都刚好让我听见,不是特意安排的是什么?娘,我真的想回去了,我也不想、不想嫁二表哥了……”
话没说完,已让张氏打断了:“胡说什么!你怎么就不想嫁慕白了,就为着你大舅母鸡蛋里挑骨头?你外祖母和大舅舅还在呢,伯府且轮不到她一手遮天!”
冷笑一声,继续道:“再说你和慕白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上哪儿再找这么知根知底的夫君人选去?将来你有你外祖母和大舅舅护着,还与慕白是打小儿的情谊,光她一个人不高兴,又有什么用?你如果连这样一副好牌面都赢不了了,就别说是我的女儿!”
张氏当然知道自己的大嫂是个什么人。
倒不是说她多刻薄歹毒,但就是古板,当初她刚带了女儿大归回来时,她待她们母女其实还不错,等到后来知道她一心改嫁后,她就变了态度,觉得她连“好女不侍二夫”都做不到,她当然不必再对她有好脸色。
自然她对陈嬿也开始看不上了,等知道张氏和陈嬿竟打着她引以为傲的次子的主意后,她就更看不上陈嬿了。
陈嬿红了眼圈,“可是娘,大舅舅和外祖母若真有那个意思,也不会拖到现在了,说到底,他们还不是嫌弃娘是庶出,嫌弃施叔父官位低,嫌弃我身份尴尬……要是爹爹还活着,我们又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
要是她亲爹还在,如今至少也是四品了,她一个四品官员的嫡长女,才不会屈就一个都快要没落至三流人家的伯府的次子!
张氏听她提到前夫,心里也满不是滋味儿,片刻方低声道:“嬿儿你放心,只要这次咱们能成功,你大舅舅一定会同意你和慕白的亲事,你施叔父也一定会官升至少两级,到时候便是你大舅母,也休想再反对这门婚事,休想再给你脸色瞧!”
陈嬿越发压低了声音:“施清如倒是真长得好,可娘有十足的把握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失败了,咱们可真等不起了……要不,娘也跟当年选中爹爹那样,给我选一个寒门进士,争取将来能熬出头吧?”
自打陈父去世以后,陈嬿便跟着张氏尝尽了世间百态,如今哪怕说着自己的亲事,也再难有小女儿都有的娇羞与憧憬,惟余现实。
张氏忙低斥起女儿来:“又胡说!娘自己便吃够了低嫁寒门的苦头,怎么可能让你再吃一遍同样的苦?何况还要防着天有不测风云,就说你爹吧,好好儿的谁能想到那么年轻,就一病没了呢?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容易才熬到了今日,娘是绝不会再让你吃一遍同样的苦的!”
张氏当年嫁了前夫后不久,便随其外放去了一个偏僻苦寒的县城,也因此,她第一胎没能保住不说,还伤了身子,足足好几年后,才又有了陈嬿,自然宝爱异常。
何况她前夫死后,也是陈嬿一路陪她熬过来的,她对陈嬿的感情就更不一样了,怎么舍得她受委屈?一丝一毫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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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七回 冷暖自知
陈嬿就想到了自己亲爹死后,她和张氏扶灵回乡的所见所闻,所有的所谓亲人都粗俗鄙陋不堪,所谓的老家也是又脏又黑,她别说住那样的房子了,连想都不敢想世上竟还有那么破的房子!
她不由打了个寒噤,是啊,低嫁寒门的苦,她看着娘吃得还少了吗?她难道要让她的孩子,将来也把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再经历一遍不成?
陈嬿不说话了,眼圈也更红了。
张氏就轻轻抚起她的头发来,柔声道:“嬿儿,你相信娘,娘一定会让你嫁给你二表哥,这辈子都和和美美,富贵荣华,再不吃任何苦头的!”
陈嬿低低“嗯”了一声,“嬿儿知道娘疼我,可、可强扭的瓜不甜,大舅母她……我实在是怕……,我可马上就十五周岁了,二表哥再拖三五年都没事儿,等他中了举人后,甚至比现在还更好说亲,可我……”
张氏咬牙道:“你放心,就算这次没能成功,我也一定会让你大舅舅答应你和你二表哥亲事的,他才是一家之主,只要他答应了,你大舅母就算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了!”
“可、可大舅舅能听娘的吗?到底娘跟他不是一母同胞。”陈嬿期期艾艾,虽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庶出天生就矮人一等。
张氏冷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娘自有主张,你就等着与你二表哥定亲即可。”
陈嬿见张氏说得笃定,心下稍稍有了底,又问道:“那娘打算什么时候接我回去?我在咱们自己家里,想怎么样都可以,在这里却连与紫晴红晴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大表嫂总是斜着眼睛看我,大表姐更是日日都让我帮她做针线,她自己的嫁妆,却连针都不拈一下,全推给丫头和我,不是摆明了拿我当丫头吗?”
当日林妈妈当着施延昌与施家众人的面儿,口口声声伯府的大小姐张云蓉自来与陈嬿要好,实则却是张云蓉虽因年纪相近,陈嬿也极会做人,与她时常在一处,却打心眼儿里看不上陈嬿,对着她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陈嬿骨子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长年累月下来,心里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张氏见女儿满脸的委屈,她如何不知道张云蓉是什么德性?
低声道:“你大表姐仗着马上要嫁入宣武侯府了,都快抖上天了,也不想想,那宣武侯才四十出头,多的是年过七十还能生的老翁,谁就能保证宣武侯以后真就只能过继,她就是稳稳的侯夫人了?更别说她嫁的还是老二,前面还有个大哥了,她哭的日子且在后头呢,嬿儿你犯不着与她一般见识,记住一句话,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
话虽如此,母女两个却都知道,张云蓉的侯夫人之位,还真已坐稳七八分了。
宣武侯成亲二十几年,姬妾无数,都没能生出一儿半女来,除了过继,还能怎么办?
偏偏宣武侯府的大爷,也就是张云蓉的大伯子又是个体弱多病的,也是成亲至今膝下仅得一女,宣武侯若真要过继,难道会放着身强体壮的那一个不去过继,反倒过继体弱多病那一个,等将来孙子也只能继续过继不成?
陈嬿没有戳破张氏的自欺欺人,只又问了一遍:“那娘,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张氏立时黑了脸,恨声道:“再过一阵子吧,等娘想到法子安置施家那一大家子人后,立时接你回去。你不知道,那家人到底有多不堪,我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不堪的人,娘怎么舍得让你回去受那些腌臜气,还得敬他们为长辈?”
当日她送陈嬿回来,也是不想女儿得敬施老太爷施老太太为祖父祖母,弄得彼此都尴尬,倒不如直接避开的好,想着等把人送走了,她再接了女儿回去便是。
却是没想到,狗皮膏药一沾上就甩不掉了,还是最恶心那种狗皮膏药,虽然知道女儿在伯府肯定诸多委屈,可两害相较取其轻,张氏还是觉得她仍留在伯府的好。
陈嬿大吃一惊:“娘的意思,施家人竟比当初的陈家人还要、还要不堪吗?可看施叔父和外面那两个的样子,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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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冷笑道:“当初看你爹的样子,也想象不到他老家会是那样啊,何况你施叔父当初可是一直跟着他那个短命的前岳丈的……总之嬿儿你再忍忍,娘一定会尽快接你回去的。”
陈嬿既知道张氏也不容易了,便也不再提要回去的话,只低声道:“娘,其实我在这里也挺好的,外祖母待我不错,我手上又有银子,也没人真敢怠慢了我,您就别担心我了。倒是您自己,一定要好生保重身体才是,只要咱们人好好的,其他的总有有的,当初那么艰难,我们都熬过来了不是吗?哦对了,既然那家人那么不堪,一定要让宝儿和迁儿少接触他们,没的白教坏了。”
张氏见女儿懂事,大是欣慰,点头道:“你放心,娘都理会得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这次事成了,以后等待咱们的都是好日子,且只会越来越好!”
“嗯。”陈嬿重重点头。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话,虽不在乎等在外面的施清如与施兰如的感受,让人久等到底有违她们的教养,这才打住,出了卧室。
陈嬿还不忘拿了一匣子珠花出去,笑向施清如施兰如道:“这是前儿二舅母送我的珠花,都是如今时新的式样,一共六支,就送给两位妹妹一人三支吧,可千万别嫌弃。”
施清如与施兰如忙向她道了谢,彼此又客气了几句,张氏便带着她二人离开了,陈嬿一直将她们送到二门外上了车,才折回去。
张氏在车上看着女儿单薄的背影,想着她在伯府受的那些个与自己当年受的一样的说不清道不明,但又实实在在的委屈,不由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半晌才吩咐车夫:“回吧。”
第一卷 第五十八回 大戏开锣
张氏一路心情不佳的回了施府,想到女儿有家却不能回,她心里就针扎一样,也就是施延昌此刻不在她面前,否则她一定扑上去挠花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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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心里立时涌起不祥的预感来,厉声问道:“可是我不在时,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宝儿迁儿都还好吗?”
一面说,一面等不及同车服侍的琥珀先下车扶她,已就着跟车的粗使婆子的手下了车,大步往二门走去。
施清如与施兰如见她下了车,只好也跟着下了车,跟着走在后面,只不过心情大不相同。
施清如是满心看好戏的心态加幸灾乐祸。
她有预感,一定是施老太太或者施二老爷趁张氏不在家,做下什么过分的事儿了,倒是没想到他们就只老实了几日,便沉不住气了,她还以为怎么也得再过些时日,才有大戏看呢!
施兰如则是瞬间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也同样预感,一定是施老太太和她父亲出幺蛾子了,若是祖母出幺蛾子还罢,好歹那是大伯的亲娘,大伯母只能忍着,可要是她父亲,大伯母凭什么忍着?
偏偏她有更强烈的预感,出幺蛾子的一定是施二老爷,指不定还是因不好启齿的那方面的事,他那日看大伯母丫鬟的眼神,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觉得恶心,以致大伯母都不敢往他们院子派丫鬟,甚至年轻一些的仆妇都不敢派,全是些老婆子,他居然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一点不觉得羞耻惭愧吗?!
“太太别着急,四小姐和大少爷都没事,是二老爷……”玳瑁一边随了张氏往里走,一边言简意赅的与她说起事情的始末经过来,果然与施二老爷有关。
却是施老太爷施老太太与施二老爷好吃好喝了几天后,就算是御宴,顿顿吃也得吃腻,何况所谓“饱暖思**”,顿顿都好吃好喝的,却只能在西跨院那一方小天地里活动,几日下来,夫妻父子三人便都因精力旺盛却无处消耗,而有些上火躁狂起来。
又尤以施二老爷为最,他都来京城这么多天了,却连门都没出过一次,没见识过京城任何与别的地方不一样的风情,那他还来京城做什么,还不如以前在桃溪时自在呢!
关键大嫂还让人守住了他们的院门,无论他们说什么,都笑着不肯放他们出院门一步,大哥竟也不管,让他们听大嫂的安排,——什么意思呢,当他们是犯人不成?还是当他们是猪,关在圈里每日只要给他们吃饱了就好?
施二老爷因此早窝了一肚子的火,觉得张氏果然只是面上和善,实则一万个瞧不上他们。
今日午膳,他又喝了不少酒,喝完后整个身体都直发热,想着整好今日张氏和施清如都不在,他也不出大门,就在宅子里其他地方逛逛,总可以吧?
便又去了院门处,说要去院外逛逛。
守门的粗使婆子得了张氏的严令,当然不肯放他出去,施二老爷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跟她们好说好商量,后来见自己怎么说她们都是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说辞,酒气上头之下,便对二人动了手。
他到底是个大男人,两个粗使婆子纵然力气比丫鬟们大,又如何是他的对手,何况他好歹总是个主子,她们也不敢真下死手,竟让施二老爷跑了出去,只得忙忙分了一个人去正院向特地留下看家镇场的林妈妈禀告。
施二老爷出了院子后,只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他也不识路,便沿着敞亮的地方走,竟走到了后花园里,——施府虽小,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是有花园,花园里也有假山有水池的,景致还很是不错。
施二老爷却是越看越怒。
大嫂实在过分,怕他们去了外面给她丢脸惹事,那他们不出门就是,可她不能明明有这么好的花园,却也不许他们踏足一步啊,就算她是伯府千金,这终归是施家,他大哥才是一家之主,不是张家!
正自愤怒之际,施二老爷忽然看见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一小片竹林前,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以往除了金氏和杜鹃,乃至杜鹃之前被他沾过身,然后被金氏卖掉了的丫头,在镇上的花楼也是有相好的,甚至县城的花楼他也曾去过,也勉强算得上万花丛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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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子都化作了邪火,朝着那背影就走了过去,倒也没想着【创建和谐家园】的,就把那丫头怎么样,只是想着能先说说话儿,摸摸小手即可,等回头你情我愿了,再向张氏讨人。
不想那丫头长得好倒是真好,却不是个丫头,而是个年轻小妇人,见了施二老爷,也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行了个礼就要离开,跟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下施二老爷彻底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