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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直直探向了程幼容的下巴,不等他有所动作,程幼容就马上松开了嘴。
鲜血染着她的唇,让她如同一个嗜血的怪物。
薛枝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血肉模糊中依稀能瞧见内里的牙印。
他满脸阴沉,抬起另一只手就要去掐死程幼容。
门口却传来动静,是素兰回来了。
他用冷如利剑的眼神盯了一眼程幼容,眼底含义不言而喻。
程幼容却勾着唇角笑出声,似乎在洋洋得意,她道:“薛枝,看谁先弄死谁好了。”
薛枝转身往外走去,脚步急促间带起了一阵风。
素兰奔了进来,“殿下,您吓死我了,宴会散后,奴婢怎么都找不到您的身影,又不敢声张,在那边找了两圈后就赶忙回来了,幸好您在殿内。”
她又用目光打量了一圈程幼容,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和唇角的血迹时又一惊,“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素月想起刚才差点与自己相撞的薛枝,惊怒地问道:“殿下您脸上的伤,不会是薛掌印打的吧?”
程幼容敛了面上的表情,只道:“没什么,不是他,去拿药过来吧。”
她神色疲惫,感觉自己浑身都疼,脑袋也越发沉重,不知道是伤了风,还是被气得。
薛枝出了宁乐宫后,就步履不停地往东南方那边走去。
路上与来寻他的寸安碰了头。
“哎哟,掌印,您的大氅呢?这么冷的天,可别把您冻着了。”寸安急声问他。
薛枝表情冷漠,只道:“先去那边。”又问寸安:“你身上有帕子吗?”
寸安急忙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手帕递给薛枝。
薛枝用手帕将手上的伤口粗粗包扎了一下。
到了那边,时辰已经有些晚了。
他站在屋子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才让寸安推门。
屋内燃着几只灯烛,昏黄的光晕中,榻上半躺着个人,一旁还有个容貌艳媚的女子在给他揉肩捶背。
“去哪里了?这么迟?”榻上的人开口问道,嗓音尖利中带着一股子腐气。
薛枝撩开蟒袍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十三公主遇到点事,儿子送她回宫时,耽搁了些时间,望干爹恕罪。”
薛有德睁开那双浑浊苍老的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枝,问道:“手上是怎么回事?”
薛枝淡声回道:“天黑,在宫道拐角处踩了只狸猫,叫她跳起来给抓了一爪子。”
薛有德点着头,‘噢’了一声,他侧着脑袋咳嗽了几声,又道:“今日这小年宴办的很好,陛下给了赏赐,还夸了你两句,让你务必将年宴也好好张罗着。”
“是,儿子定当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薛枝语气恳切。
薛有德抬手拍了一下给揉肩的那个女子,等她出去后,他才叹息道:“这一到年节啊,就冷的渗人,身上又酸软着泛起了毛病,也是人老了,不经事儿了。”
薛枝垂头望着地砖,应声道:“干爹是陛下身边的得力之人,得陛下龙魂庇佑,病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您可要仔细将养身体,翻了春,事情多起来了,还要全仰仗干爹主事,否则您手底下这下小的,还不都乱了套了。”
薛有德听得此话,‘嗬嗬嗬’地笑出声来,又引起了一阵嘶哑地咳声,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跪着像什么话。”
薛枝这才撩着袍子站起身来,他去一侧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亲自递到了薛有德嘴边。
薛有德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下去,哪知道却咳得更厉害了,薛枝垂眸盯着他的头顶,面上神色毫无变化。
“唉,陛下如今也老了,一颗心都扑到了炼丹修道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还不是只能哄着劝着,政事啊,都过了我的手,可也不能欺了陛下不管事了,事事都还是要呈上去过目的。”
薛有德絮叨着,说了一阵话后,又问薛枝:“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寻一个人嘛,怎么样,这都好几年了吧,寻着了吗?”
薛枝动作轻柔地替他揉着肩膀,闻言,不动声色道:“未曾,这宫里头人太多了,保不准就早死了或离宫了。”
薛枝心底冒出丝丝缕缕的寒意,他寻找谢慈书的事情很是隐秘,可薛有德居然早就知道了,知道就算了,还一直都未曾主动提起过,那今天提起又是为何?
他有些晃神,薛有德直接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小树枝啊,别【创建和谐家园】啊,继续给我捏肩。”
薛枝屏气凝神,将脑中的思绪都抛开了。
只听得薛有德又慢悠悠地说着:“小树枝,你要记得,我是你干爹啊,我哪里会害你呢?倒是你,瞒着我有什么意思啊,倒不如早些来求我去帮你寻人,说不定早就找到了。”
他半眯着眼睛,声音尖细,“不管你还是不是我当年捡回来的那个小树枝,你都是我的儿子啊,我自会为你把路铺好的,你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薛有德做了几十年的宦官了,身上那股子尿骚味长年累月都散不去,别看他如今要死不活的病怏怏模样,他可是司礼监的督主,手上掌着多少生杀大权暂不论,只皇帝心腹这一点,就让他异于寻常宦官了。
薛枝被腥臭的味道熏得没敢喘一口大气,他在心底措了措辞,才道:“干爹说得对,儿子哪敢有二心,也知道您疼我,所以您才要更加把身子养好了,往后儿子还有很多事要仰仗您来指点呢。”
薛有德被他卑躬屈膝的语气哄得眉头舒展,“行了,今日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这后宫事务还要靠你料理呢。”
薛枝听话地退下了,出门时正巧撞上那个女子端着茶水过来,两人间的目光一碰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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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0章 咳嗽
寸安守在院子外,等到薛枝出来时,连忙将搭在手上的披风递到了他肩上。
“幸好这边抄近道去寻鹤居废不了多少时间。”寸安笑着向薛枝邀功。
薛枝觑了他一眼,“多嘴。”
寸安马上就噤了声,沿着往日常走的宫道回寻鹤居时,他又关心起薛枝的手,问道:“掌印,要不奴才还是拿着牙牌去太医院找太医过来一趟,伤口见了血,还是得仔细处理了。”
薛枝用手指按了按那个伤处,疼的他微微皱起眉来,“不用,现在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
寸安老老实实地应了声。
薛枝又对他道:“那件事情薛有德知道了,让底下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就别动了,翻了年再说。”
寸安大惊,“老太监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薛枝目光盯着宫道边的宫灯瞧,走了一段路后,才冷声道:“他手眼通天,什么能瞒过?我知道他迟早会察觉到的,但我没想到,他几年前就知道了,只能怪我没藏好。”
寸安小心翼翼地瞄了两眼薛枝的脸色,才道:“掌印,咱们的人都找了这么久了,还是没个音信的,说不定人已经不在宫里了呢。”
“不会,每年出宫和暴毙的名单我都心中有数,她还在,只是宫里太大了,谁知道在哪个主子手下呢。”薛枝似乎也有些郁闷,语气都低沉了些。
行至寻鹤居门口时,薛枝又对寸安道:“对了,明日你去请太医时,想法子给滟浓递句话,让她把药给用上,都用上。”
“是。”
果然,第二日程幼容没能起来床。
她又病了,烧得浑身滚烫,不省人事。
沈太医再次被宁乐宫的宫人急急忙忙给唤走了。
“沈太医,我家殿下怎么样了?严重吗?什么时候才退去高热啊?”素兰急得一脸愁容。
沈太医垂眸诊脉时,瞧见了程幼容手腕上的指痕,他默声比对了下自己的手指,认出是与之前出现在她脖子上的指痕一模一样的。
到底是谁在虐待她?
沈安之满脑子疑惑,若说她额头的伤痕和脸上巴掌印都是林贵妃打得,可这突然多出来的指痕又是谁的?
“沈太医?沈太医!”素兰唤了好几声,沈安之才醒神。
他动作飞快地将诊帕收起,然后道:“想来是昨天吹了冷风,殿下出门时,你们要记得给她披一件厚实点的狐裘,她身体本就瘦弱,经不起风吹雪淋的。”
语毕,沈安之叹了口气,他心口堵得慌,那里在蔓延着一层微弱的刺痛感。
素兰连声应道:“我知晓了,下次一定不会叫殿下受风了。”然后她又道:“我让宫人随着您去太医院拿药,沈太医慢走。”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躺在床上的程幼容睡得很不安稳。
她的脸颊上覆着一层薄红,眉头紧蹙,还在低声呓语着:“...我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喜欢你,那你这辈子就只能喜欢我......走着瞧吧!”
......
素兰将沈安之送到了宫门口,她压低声音问道:“沈太医,你之前说那药无任何副作用,可为什么我家殿下醒来后,短短几天内就病了好几场呢?”
沈安之看她表情严肃,只得再次温声解释道:“殿下喝了近一个月的药,如今骤然醒来,没了五个月的记忆,心中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不能很好适应冬日的气候,又加上郁结于心,便生出病来。”
素兰点了点头,心底还是有些不安,再次确认道:“你说药效至多三个月,对吧?”
“嗯,其实这药也分人看体质,说不定过个十天半个月,殿下就想起来了呢。”沈安之轻声安慰道。
素兰这才将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下午时,程幼容的高热才退了,可素兰触了触她的额头,发现还是有些低热。
一生了病后,程幼容的情绪就更加低迷了,整个人都蔫蔫的,坐在那边不说话,脸上也没个表情的。
素兰提起精神,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才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天。
翌日,天气不错,暖阳照人。
程幼容却不太好,早起后就一直在咳嗽,素兰放心不下又去把沈安之叫来了。
沈安之也束手无策,只能道:病去如抽丝,还是要仔细将养着。
他瞥了一眼坐在那边一语不发的人,她额头上的痂终于是快掉了,可脸侧又新添了一道细长的划痕,整个人瞧着跟只残破的布娃娃似的。
下午时,程幼容撑着病体去给林贵妃请安。
她若是再不去,林贵妃积了几天的情绪爆发出来,她更受不住。
素兰心疼的满脸愁容,可她一个奴婢,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果然,林贵妃一见程幼容过来,刚才还和煦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怎么?如今给本宫请安都要三推四请才来了?”林贵妃用手撑着脸侧,阴阳怪气道。
程幼容那张小脸,白的毫无血色,唇上抿了些唇脂,倒还好,但嫣红的唇脂却衬得那张脸愈发白了。
她敛着声咳了咳,才道:“不是。”
林贵妃看见她这副病歪歪的模样就心烦,语气间更不耐烦了,“行了,一脸晦气,别站我眼前,隔壁偏殿桌子上的书,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滚。”
程幼容神色毫无波动,转身就去了偏殿。
偏殿是一直空置着的,连个炭炉都没有,林贵妃之前也经常打发程幼容在这边抄书。
偏偏今日,程幼容觉得这殿内是真冷啊。
她的手指都被冻僵了,本来写的字就让林贵妃嫌弃,这下真是写的跟四仰八叉的鸡爪子印似的。
程幼容写几个字,就将手揣进怀中暖一暖,稍稍缓合了,才能继续写下去。
隔一会还要偏头咳嗽几声,殿里也没点茶水,止不住的咳嗽,让程幼容直流眼泪。
“呀,这偏殿这么冷,殿下怎么不叫奴婢们过来生个炉子?”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