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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一个月，赵子骁他妈居然再次堵在王帆出租屋楼下。她柔弱娇媚地拜托：“王医生能不能哄我家子骁去念书？不然我前夫就彻底不认他了。“王帆有些怕omega的眼泪，赶紧说：“尽力尽力。”

  本以为要劝个够，但王帆给赵子骁开视频说：“子骁啊，能不能认真读书？”赵子骁想了想，居然立即答应：“那我之后来找你，你不能躲。”王帆笑着说：“我为什么要躲？欢迎来找我玩啊。”

  之后每到假期赵公子就来找他。这不错。但他最近开始变着法子追求王帆了。追求方式自以为浪漫，实际上销魂。这就令王帆头痛了。

  ——

  “不用送我表，另一个颜色你换着戴吧。”王帆摸摸手上的天梭，认为自己的不祥预感无比正确。虽然他也不精通表，但赵子骁出手过于大方，令人有压力。他嘴上反问：“子骁，你不是发誓在美国好好念书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赵子骁伸左手捏他：“我这学期结课早。这次连着圣诞假能呆三个多月。”他左手腕戴着法穆兰腕表，黑色为主，表壳两侧嵌有红色合金。

  王帆往后一缩，躲开他手上轻微的Alpha气味。

  王帆说：“那回来挺久的。”

  “你不要我的礼物，又躲我。”赵子骁亮晶晶的眼睛有些黯淡。于是王帆言不由衷：“你回来该换换口味。今天我服务到晚九点结束。你晚点还能吃饭不？”

  “能!我到时候来接你。”赵子骁开心起来。一踩油门，拉风离开。他的作风依旧是贵族小王子，海归高...矮富帅。他一米七六。

  王帆回前台处。Beta冯以珊哀叹：“王医生啊，你教教我呗。年轻帅alpha过来约啊，你怎么办到的？”

  王帆苦笑：“以珊啊，你忘了关广播。十分钟之内全庇护所都要知道这事了。”

  然后他回去接着查房。

  ——

  查完房，志愿者老高夹着平板电脑过来找。老高说：“王医生，用下你的权限进系统。杨跃之前来服务过，现在他们公司评优，他来开个服务证明。"

  王帆用自己的指纹登入社区服务系统，找到东区的庇护所服务纪录，输入"杨跃"。杨跃所有的打卡服务时间都出来了。老高伸手点了最小化，说:"待会儿接打印机给他打出来。王医生，你还得出个马。最难缠的人一向由你对付的。今天这人看样子尤其难搞。”

  王医生皱眉：“怎么了？”

  老高说：“新来一Alpha志愿者，无论我们好说歹说，始终不愿意喷Omega香水。我们合计着洒点BETA也成。但是劝过一轮了，实在不好再劝。”

  王帆说：“谁啊？来服务还这么嚣张。”

  老高调出系统界面：“叫唐柏。喏，这是他的登记资料。”

  王帆接过平板。登记资料上，右上方的照片令他立即反应过来了。刚才他匆匆经过公共接待区，随意一瞥就记住了唐柏。这人穿一身休闲装，上灰针织，下黑牛仔裤。但精英范儿难以掩饰。一张脸轮廓分明，帅得很有侵略性，肤色深麦，身材高大而结实，撑起了原本柔软服帖的休闲装。

  他坐着，左脚踝压在右边大腿上，两手平伸，搭在左右的椅背上。左腕戴着一块绿色手表。整体如同从时装杂志上扒下来的，懒散又盛气凌人。他身上白兰地的alpha气息浓郁，因此3X3的座位范围里，只剩他一个人坐在中间。这并不合适，但他似乎不在意。

  王帆浏览着平板电脑上的登记表格。

  “姓名:唐柏 年龄：31岁 学历：硕士 教育情况:初中——东区钢厂子弟二中 高中——西区南开中学 大学——南开大学 硕士——伦敦政治经济学院 婚姻状况：单身 住址：金域澜湾五期五单元 工作单位：中泰证券。服务时间：128小时 服务时段：节假日 服务岗位：不限 ”

  写得不详细。金融从业者向NPO机构捐款多，来服务通常要带摄影师摆拍的。很少有人自己来。

  王帆心里有了底，将平板电脑还给老高。王帆说：“我去劝劝他。他现在在哪儿？”

  老高说：“心理咨询室。他呆在公共接待区，还挺影响我们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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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咨询室，唐柏正在看杂志。咨询室隔音效果卓绝。门一响，唐柏放下杂志严阵以待。

  王帆夹着病房记录本，没有关门，站到他对面露齿一笑，无比和善。

  王帆确认他身份：“您是唐总吗？”唐柏在券商工作，叫‘总’应该没错的。

  王帆笑起来有亲和力，于是唐柏放下戒心：“嗯，对。”

  王帆随意寒暄：“周六过来辛苦了。西区过来远吗？”

  唐柏说：“还行，开车个把小时。”

  王帆继续真诚闲聊：“哎，唐总资料上的住址是西区的金域澜湾。房价好像挺高吧？”

  唐柏口头叫苦：“六万一平够呛的。”

  广告上的"起"字都是套路。王帆试探全款还是按揭：“按揭压力大吗？”

  唐柏说：“就是压力大啊，所以过来洗涤洗涤心灵，减减压。”

  王帆捧他：“唐总不仅有实力，还热心公益，挺难得的。”

  唐柏被他捧得有点飘飘然，不忘自谦：“哎，我平时忙，做公益总共只能服务128小时。服务时间不够长，惭愧啊。”

  王帆问回正题：“唐总太谦逊了。您比较倾向于什么服务岗位？”

  唐柏说：“我没有特别偏好。”他警觉地重申立场，“但我不喷信息素香水。我查过了，条款中没有‘志愿服务必须喷信息素’这一条。”

  “当然可以不喷。”王帆赞同，“咱们非营利机构全靠政府拨款和民间捐赠维持。只要志愿者遵守工作安排，没有重大缺陷，我们都是无条件接收的。喷香水只是为了工作便利，唐总保留原属性是唐总的权利。”

  唐柏满意他的答复：“嗯，安排工作时间吧。”

  王帆说：“前台冯以珊正在排。唐总，我的系统权限可以调出服务记录并打证明。证明我可开可不开。唐总既然自愿来服务，那我这边应该不用做这些表面功夫了吧？”

  唐柏慌神。宋海瑶拿不到证明多半不肯罢休。工作单位还不知道他属性歧视这事，不能穿帮。

  他脸上沉着：“证明还是要开一个的。麻烦王医生了。”

  王帆低头假装翻阅记录本，抬头为难：“目前寻求庇护的人以omega居多，真的更适合由Omega服务。”

  唐柏今年才提成投资部老大。他想起竞争对手和6.49万元的房贷月供，一咬牙开始下台阶：“其实omega香水不是不能喷，只是我来的时候没想到，所以没来得及买。”

  王帆立马妥协：“噢，不是非要喷omega香水的。庇护所非常需要Alpha志愿者的。Alpha有体力和精神优势，可以加快Omega的康复。我明白唐先生很认可自身属性，那折中一下，我去和同事协调，最好让唐总用BETA香水。唐总觉得怎么样？”

  对方主动让步，唐总答应得爽快多了：“不用庇护所耗费，我自己出去买beta香水吧。”

  王帆伸出手：“那欢迎唐先生加入庇护所的志愿者队伍了。”

  唐柏理理衣襟站起来跟王帆握手。

  王帆出去时带上门。走廊上站着老高，他依然拿着平板电脑。

  王帆说：“老高，你准备给那个唐总打卡么？”

  “嗯，待会儿他出来，就给他打指纹算服务时间。我就知道你行。”老高说，“我偷听到后半截，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你怎么知道他需要开证明的？”

  “老高，你可夸张了啊。”王帆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唐柏太拽了，不像是自愿来服务的。他不仅把服务时间精确到个位数，还刚好是属性歧视的最低时长。那肯定是签了和解协议，不得不来的。属性歧视这种事，必然得避开单位。我顺带提醒了他的房贷压力而已。”

  唐柏礼貌地敲敲心理咨询室的门：“王医生，你出来没带严实这门。”

  “哦。”王帆从兜里掏出香水转圜，“今天唐总来都来了，不然开始算工作时间吧？这瓶BETA 8号没开封，送你先用着。”

  唐柏商务微笑，接过长颈香水瓶。与此同时，他快硬得爆炸了。

  这个Omega清秀又带劲，他一定要上到。

  老高插口：“唐总刚来，跟我过来上岗培训吧，了解一下基本的东西。指纹打一下。”他递过去平板电脑。

  “好的，需要洒beta香水时说一声。”唐柏按上指纹，然后跟老高走了。

  另一名志愿者过来找：“王医生，六号病房新收治一个beta徐仪清。他自己说直肠可能严重撕裂了。”王帆边跟他去六号病房边说：“叫护士拿指套来，我做个简单指检。情况严重就转去医院。”志愿者还说：“哎，月底了，再转院咱们经费怕都不够报销啊。”王帆说：“看了再说吧。”

  两人到六号房，徐仪清神志清醒，血浸到一次性塑料床单上。王帆指检过后，直截了当：“你这情况得转院。有钱或者商业医保吗？”徐仪清虚弱地说：“有钱的，转院吧。”王帆刚脱掉指套扔垃圾桶里，又有志愿者来叫他：“王医生，有人被伴侣打骨折了，不肯说名字不肯报案。”王帆说：“走吧，去看看。”他接着忙起来。

  ——

  晚九点半，王帆才到庇护所大门。赵子骁如约等在门口，说：“王医生，我来接你吃饭。”王帆说：“要你多等了半个小时，对不起啊。”赵子骁说：“啊。你在忙，我知道的。上车吧。”

  王帆上车。然后布加迪威龙与唐柏的奥迪Q 7 对向擦过。

  ——

  赵子骁东拐西拐停在一个日料餐厅。餐厅入口有树木掩映，有些隐秘。赵子骁刷卡，门打开。服务员穿和服招呼：“赵先生，两位的包厢准备好了。”然后引他两入包厢。

  料理陆续上齐。王帆夹着三文鱼问赵子骁：“你书读得怎么样了？我当初都没想到你会念哲学。”

  “有些事想不通，就读哲学了。研究生应该会换个专业。”赵子骁有点得意，“我GPA 3.6。”GPA是成绩点数。

  “那很优秀嘛，好好念。”王帆问，“诶，你们是几分制啊？”

  “4分制。”赵子骁问，“你读书的时候GPA多少？”

  王帆说：“好像是3.8。不过我们是五分制。我那会儿没你成绩好。”

  赵子骁说：“你念的医学院，难度大一些。”服务员端上来一瓶清酒。赵子骁给王帆倒一杯。王帆赶紧摆手：“不喝了，明天还得上班。”赵子骁撇撇嘴，没有勉强他，然后边跟王帆聊天边自斟自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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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了一个黄笑话=口=

  酒过三巡，赵子骁明亮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他略略歪头盯着王帆说：“王医生啊，我十九岁了信息素还没反应，你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

  他坐过来松松环住王帆的腰。

  王帆一僵：“虽然人们普遍在十六岁分化完毕，但也有延迟的个例。你看你发育得慢，说不定是Alpha中的Alpha。”

  赵子骁渐渐收拢手臂。他身上的香槟Alpha气息浓重，又有一点奶香。奶香轻微，更像Omega的味道。王帆想，他估计和谁鬼混了，才跑来和自己吃饭。

  今晚是个好机会跟赵子骁说清楚。王帆嘴上说：“子骁，你喝得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赵子骁点头。王帆拉起他出去。

  他醉醺醺的，试了两次才拉开布加迪威龙的车门。他做个“请”的姿势让王帆坐副驾。相当绅士。

  他要踩油门了。王帆心有戚戚，一把按住方向盘：“我的赵公子啊，醉驾要出人命的。你现在住哪儿？”

  “湖畔天下。导航里存了别墅地址。”赵子骁侧头，往他脸上喷了一点酒气：“那…那你来开。”

  王帆换到驾驶座上，打开导航，挤着他。赵子骁跨副驾时腿一软，跨坐在了王帆身上。王帆推他，他不动。他头抵着王帆的额头低声说：“我恨自己的属性，但又没办法。我想找个你这样的。”

  Alpha属性有什么可恨的？

  布加迪威龙内，奶香味弥散，王帆有点头晕。劳拉西泮。然后他尴尬地拍赵子骁的背。赵子骁直起背，视线对焦，盯住王帆。他开玩笑：“王医生，我给你一个嫁入豪门的机会。你要不要？”

  这频道换得太快了。王帆诚实告知：“我不是Omega。”

  赵子骁抱紧他，在他耳边笑。他嘴里喷出的酒气热热。王帆耳朵发痒。他说：“你是BETA…更好。”

  王帆要澄清。怀中人伸舌舔起了他的喉结。他舌尖滑腻。王帆猛地定住他的腰，强行扶他坐直。他双手间，赵子骁东倒西歪，眼睛里水意满满，快要溢出来了。

  王帆嘴唇发干。阿普【创建和谐家园】。他舔舔嘴唇：“谢谢子骁好意，不过还是算了。”

  赵子骁垂头，没反应。王帆拍拍他的脸。他竟然睡过去了。

  王帆松了口气，抱他到副驾，系好安全带，送他回家。

  然后王帆打的回出租房。

  ——

  出租房楼下，“好邻居”便利店还在营业。招牌白底蓝字，在夜间寂寞地发着光。王帆走进便利店。玻璃门向两边滑开，“欢迎光临”。前阵子，药监局要求零售药店提供24小时服务。于是“好邻居”便利店中，设了首批便利药房。24小时便利药房只能销售非处方药，为了确保用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