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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当上了推销员,可是我却没有这个能力。我已经做了是十年了,可却没有一点长进。那些后来进来的人都超过我了,我在公司里的地位比新进来的人还要低。妻子也讨厌我,最后离开了家,现在她在东京的娘家。”
“所以你对人生绝望了,然后决定【创建和谐家园】?”
男子点了点头。
“我朋友里有个比较理解我的医生,我花重金从他手里买了安乐死的药。”
“这个医生真是过分。”
“他年纪很大,大脑有点糊涂了。总之我买到了安乐死,然后坐上这架飞机,准备去我【创建和谐家园】的地方。”
“也就是说下飞机之后你就会在某个地方注射这针安乐死?”
“我是打算在妻子娘家的大门前【创建和谐家园】的,想粉刺一下她。妻子想出门的话,就会看到我的尸体,她肯定会吃惊的。不过好难办呀,附近的人肯定会拿白眼看我的。”
“你怎么能这样给人添麻烦呢?”
“你别管我的事。不过我的计划现在也泡汤了,都是因为这次的劫机。现在我只有西服里装的这个注射器了。怎么样?要买吗?事已至此,我最后的愿望就是座位推销员,能把手中的东西卖出去。你能不能买下这个注射器,满足我人生的最后一个愿望?”
男子可怜巴巴的请求道,那情形就像是一直遭了雨淋的小狗。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买下来也不坏。
“可是这个药很贵吧?多少钱?”
“你钱包里有多少钱?”
我小心翼翼的从手提包里取出钱包,努力不让头露到外面,然后打开钱包让他看了看。
“有三张一万日元的,其他的都是些零钱。哦,还有一张银行的提款卡,里面有多少钱?”
“差不多有三百万日元。”
“也就是说一共有三百零三万?”
“这样太贵了,这可是我的全部财产。”
“死了的话有钱又有什么用?怎么样?能把这张提款卡给我吗?当然密码也要告诉我。”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你和那个罪犯是一伙的吧?你们的阴谋是在飞机里劫机,然后出高价卖给人安乐死。”
那个推销员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为了诈骗而杀人呢?”
他用下巴指了指一直倒在通道的地上、没人管的机务人员。
“好吧,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一根注射剂跟我的全部财产不配。要是一万块的话我就买,其实就是这样也有些贵了。”
我的内心其实想马上得到那针安乐死。反正是要死的,那时候钱就跟废纸一样。就算把银行卡交给他,其实他也没有机会去取,他也要死的,因为他也没机会从要坠落的飞机里逃出去。不过我是很固执的。
“三百零三万,这可是比大数目,太贵了。”
“你想在这种情形下压价吗?竟然出一万块!我要是卖给你的话,我死都比不了眼啊。”
“我才不管你死了能不能闭眼呢,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砍价。我每天都在蔬菜店、鱼店不停的还价、还价,这是我唯一的乐趣。我一天之内跟别人说的话就集中在这些了,要不就是蔬菜上有虫眼,要不就是鱼太瘦了,我专挑这些毛病,然后让对方降价。”
“你的生活真够灰暗的呀,你在单位的时候不跟人说话吗?”
“嗯,不说话。我在漫画咖啡馆打工,不过有人跟我说话我也不理。我就是这种性格,我觉得其他人都很可怕。所以我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没结婚,一直一个人过呢。”
“真是可惜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你张的也挺漂亮的。”
“这个我自己知道。”
“我不该说这个?”
“我曾经收到过精神上的创伤,后来完完全全的害怕他人了,特别是男性。我以前收到过一个男人的残酷对待。”
“残酷的对待?”
“是的,很残酷,连能不能写成书出版都得犹豫一番。”
他似乎很想听,于是我小声的跟他讲述了我高中时收到的虐待。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给我的心灵和身体造成伤害的男人的名字和长相。
那个推销员听了我的故事,额头上渗出了汗,手捂在嘴上,似乎在强忍着想吐的感觉。他眼睛红红的,似乎都要哭了。
“那个,真是太残忍了。可以打个比方,有一部真正的推理小说,里面的罪犯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她犯罪的动机是为了对过去受到的【创建和谐家园】进行报复。听了你的故事,人的心情变得跟读这样的小说一样灰暗。”
“是吧?其实我前两天打听到了那个男人的住址,我偷偷的委托侦探帮我查的。听说他现在住在东京。”
“你为什么要查他的住址?”
“那还用说?肯定是报仇了。听侦探说,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我怎么能够容忍他有幸福的家庭?所以我才坐上这趟飞机的。一到羽田机场我就会去他家,然后在他面前虐待他的孩子。”
“你这才是给人造成麻烦呢。”
“你管不着,别管我的事。”
飞机里又响起空易拉罐滚动的声音和枪响。我们没有从座位后面探出头来,不过可想而知,一定是又有人想扑向那个男孩去夺枪,结果踩到了空易拉罐而摔倒了,然后被那个男孩开枪杀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一万块太便宜了,对不住你这个以砍价为唯一乐趣的人了。”
“反正人生也快结束了,我才不想买个东西被人钻空子呢。那你从医生那儿买来时花了多少钱?”
“我买这一针就花了三百万呢,给了那个糊涂医生。因为这个东西普通人是不能用的,是违法的,所以才贵的吓人啊。不过这跟你银行卡里的数额一样。作为一笔交易,这不是挺适合的吗?”
“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有几分可信?也有可能你花三百块买的,却说花了三百万。”
我为了确认一下这个推销员是不是在说谎,于是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他马上把目光转移开去,就像是从妈妈的钱包里偷了零钱的小孩子似的,显得很心虚。
“但是把价格说高点不是比较好嘛?”
转过脸去的男子小声咕哝了一句,似乎很不甘心。
现在我开始考虑他手里的那针安乐死到底值多少钱。肯定是对越是害怕飞机坠落而死的人,他就越出高价。但是评价药的价值只需要考虑这个吗?
“对了,你为什么不把药用在你自己身上呢?”
“还不是想在最后的人生里获得点成就感!”
我一面思考着问题,一面抬头看了看持枪的男孩。男孩正站在通道的中央,用笨拙的动作往【创建和谐家园】里装子弹。有两个看起来富有正义感的男人趁这个机会从座位上站,然后扑向那个男孩。但两个人不是踩到那个空易拉罐摔倒了,就是被同伴拉着跌倒了。两声枪响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对了,这次谈判与其说是交易,倒更像一种赌博。”
我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推销员。他似乎很吃惊。
“你刚才说了吧?说‘这个药注射,三十分钟之后才会起作用,你要早做决定,不然飞机就要坠落了。’由于害怕坠机,所以要在飞机坠落之前注射。这里才是关键之处,如果注射了药之后,那那个男孩被人制伏、飞机顺利的降落的羽田机场的话,那……”
我瞪着邻座上低着头的推销员,他看起来有些发窘,于是干咳了几声。
“如果这样的话,那注射了药物的我连飞机没坠落都不知道,就直接死了,甚至都意识不到我被这多余的东西害了。那时候你在劫机中幸存,然后去银行把我帐户里的所有钱都提出来归为己有。你真是大赚特赚呀,如果你从医生手里买这个药只花了一百块的话,那你就能赚二十九万九千九百块了。”
“这个嘛,也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我也是听你这么一说才想到这个的。”
“说谎。”
“好了好了,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飞机也可能不会坠落,。你看看那个男孩,他拿枪的姿势多么笨拙,都要射到自己的脚了。不过看来命运之神在保护他,你看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够制服他,所以他还在继续劫机。这样下去的话,过不了几十分钟,飞机肯定会撞向T大校舍的。”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只是想把药卖给我才这么说的。你内心其实已经赌在另一边,你相信会有人制服那个男孩。”
“这个嘛……”
男子嘴角露出了笑容,那表情看起来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既然这样我会赚的话,我就赌这个吧。不过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买不买药的决定因素已经很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个男孩一直不输给阻碍他的各种因素、最后贯彻自己的意志而【创建和谐家园】的话,你就会买。反正都要死,安乐死的方式肯定比坠机而死要好。但是如果那个男孩会半途而废的话,你就不买。而飞机也不用坠落了,而你却来个安乐死,着确实够蠢的。”
“你这个人真是心术不正,这个交易也够下流的。”
我看了看窗外,窗外依然只有白云和蓝天两种颜色。
“不过倒是挺好玩的。买还是不买,我决定观察一会那个男孩再说。时间不能浪费,在那之前我们先把价钱定下来吧。”
“嗯,是啊。我们刚才一直在说讨价还价的问题,其实这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与你高不告诉我银行卡的密码。”
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死于安乐死之后,我的钱包他就可以随便翻了,钱包里的三万块肯定会被他拿去的。接下来就是我告不告诉他我银行卡的密码了,这个决定了价钱的不同。就是说他的报酬不是三万块而是三百零三万。
“你的密码不会是你的生日吧?”
“就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怕说出这个来会泄露吗?刚才我看到你的钱包里有驾驶证,我已经知道你的生日了。也就是说你把价格定在了三百万日元以上了?”
“是啊,反正人生也块结束了。”
我笑着说道,结果他也露出了笑容。
“你们怎么这样有闲情呀?”
我和邻座的推销员正肩靠肩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头顶上方有人跟我们说了这么一句。
“你等一下,别打岔,我们正在进行重要的谈判呢,现在块收尾了。”
推销员抬头说了一句。但当他看到说话的人是谁之后,立刻像被捏着脖子的鸭子,道歉道:
“啊,对不起。”
“哪里哪里,是我打搅你们说话了。请你们继续谈。”
说话的人站在通道上,他手里拿着枪,我怎么也无法把视线从枪上移开。跟我们说话集竟然是那个罪犯。
突然我们附近的一个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体型高大的男子,像是参加过柔道部的,他准备扑向那个男孩。我和邻座的推销员都身体僵硬的坐在那里,还是想像在面前展开一场一个原柔道部的布员和一个瘦弱的男孩之间的斗争。可是那个原柔道部布员又踩到了不知从哪儿滚过来的空易拉罐,结果摔倒了。他的头正好撞到座位的一个角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男孩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3
“我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你们了。”
男孩做到推销员右边的空座位上,现在着三个并排的椅子上从左向右依次坐了我、推销员还有那个男孩。我看了一眼手表,从劫机开始算起,现在过去了约四十五分钟。
“我其实看到你们躲在这儿聊天了。我刚开始还在想你们是在商量着要来夺我的枪呢,还是在那儿嘲笑我的头发和衣服或在学校被人取的绰号。不过仔细观察的话,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表情跟其他城
可不一样,我也说不好。”
“是吗?你觉得哪里不一样呢?”
我的身体稍微前倾,越过推销员问那个男孩。推销员往回缩了一下身体,让男孩能够看到我的视线。男孩害羞的用没拿枪的那只手摸了摸头发,但摸过之后,竖着的头发还是像天线一样立在那里。
“其他的乘客都很害怕,就是那些不想死、袭击我的人也都是表情僵硬。有很多人在哭,或者脸色惨白,不过你们两个人的表情却像是在自己家的起居室里聊天一样轻松。你们两个不怕我和我手里的
枪吗?你们是不是在想一个没考上T大的人怎么也能劫机?”
“没有没有,我们很害怕呢,比如说那个……”
推销员含糊不清的说道,一面盯着男孩头顶竖着的那根头发。
“你好像有严重的自卑心理,言行带着病态,我觉得有点吓人。”
“自卑心理?我可不是这样夸张的人。我只是觉得自己老是被别人嘲笑,感觉所有人、包括路上擦肩而过的狗和电视机里的女高中生,都在心里嘲笑我考试落榜。”
“这个……”推销员说完朝我的方向看了一下,用眼神告诉我说这个孩子确实比较危险,然后用装出来的温柔语调说道,“其实是你过于敏感了。”
我看了看四周。正如男孩所说的一样,飞机里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虽然没人明显的回头看处于机尾的我们,但所有人都很在意,特别是我们周围的人,都在努力的倾听我们的谈话。我再次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