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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却像是一点儿不在乎云梨的看法一样，别开板着的小脸“嘁”了声。
结果却听云梨边站起来边说：“来，我教你几招。你得一次就把他们打怕了，免得后患无穷。”
池翌：“……”
池翌：“？？？”
池宴气音似的轻笑在俩人身后响起。
两个小不点同时回头。
“你倒是……”池宴笑得不行，对她说，“挺有经验的样子。”
说完，自己却猛地愣了下。
心脏像被带着软钩的小刷子扫过，漾起细密的微微刺痛感。
云梨却后知后觉地以为，池宴是因为不信她才不笑了，认真冲他点了点头：“真的呀。”又看向池翌，“你也不信我？”
“……”池翌眨眨眼，回想起最近他们小朋友之间流行开的，云梨那段小道长下山短视频，“……信、信吧。”
云梨：“……”那为什么要加吧？
云梨还在低着头和池翌眼神交流，脑袋却突地覆上了带着点儿暖意的掌心。
揉小动物似的，轻轻在她发心上呼噜了两下。
云梨一愣，小脑袋抵着池宴的掌心，转脸看向他。
池宴笑了笑，拍了拍她后脑勺：“行了，先回去把饭吃了。”
“？”池翌仰着小脑袋，大眼睛在俩人脸上滴溜一扫，蹭地站起来，“我又饿了！先回去吃！小婶婶你晚点再教我我要学！”
说完哒哒哒跑远。
云梨快速眨了两下眼：“……？”
池宴眼梢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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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歇了会儿，池翌还真拉着云梨上池塘边的空地上学了套五步拳。
直到被云梨操练得小胳膊小腿都发颤了，才上气不接下气地佩服道：“姐姐，这下我信、真信了。”
池宴发噱，安顿好了俩小孩儿，带着云梨离开。
后座，汽车行驶平稳。
池宴上了车就没再说过话，此刻懒散闲适地靠在椅背里。脑袋微偏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云梨也不困，干脆从小包包里掏出问节目组要的剧本。她就快看完了，明早起来练完功，就能做人物小传啦。
她要演的这个角色，叫钟离九，生来就戴着镇情铃——封神大战时，金阙帝君从梅山七怪身上各取一物所炼。听说，只有犯了大错的小仙被贬下凡，才会着此物出生。
因此，小九一出世便习不得仙法，修不了大道。偏偏她出生前，父亲就同他好友江伯伯定下了一门婚约。
那仙门第一大派江家少爷，生来就灵根极佳。龆年便能御剑，幼学便至元婴。如今却要同她这样初修都不可及的普通人成亲，自是不愿……
“……嗯？”云梨还在回味前情，脑门却被人轻轻扣了下。
还嗯？
池宴抽走她手里的剧本，倦懒道：“眼睛不要了？”
云梨抬手挠了挠额头，茫然地看向他。
是她掏剧本的声音太响，才把池宴吵醒了？
池宴也不说话，长睫半耷出一小截阴影，似看非看地朝着她。
云梨眨眨眼，认真道：“没事的哦，我从小就着烛火看书，视力表还是能看清最后一排的！”
“……”池宴听着她不仅没觉得辛苦不便，反而挺骄傲似的语气，心里那阵不是滋味的感觉又无端泛了上来。
眼睫缓眨了下，池宴说：“听说你过目不忘？”
云梨小尾巴一摇，重音道：“什么叫听、说。”
“……”池宴挑了下眼梢，轻笑了声，“行。”随手翻开一页剧本，怕她偷看似的，又往自己这侧阖了下，玩笑似的同她说，“抽考？”
云梨直了直身子，一脸郑重朝他比了个拿捏的OK。
池宴垂睫，扫了遍随手翻开的这一页，一眼就看见剧本上女主的台词：我每回见了你，肋骨都紧得生疼，这算喜欢吗？
“……？”胸口无端一堵，颇有种中了一箭的错觉。
池宴眯了眯眼睛：这他妈……什么破台词。
云梨没等多久，就看见池宴把剧本随手搁到了他那侧车门边——她正常伸手绝对够不到的地方。然后偏头看着她，垂了垂眼睫，声音懒洋洋地问她：“喜欢我？”
小姑娘怔愣，连呼吸都滞了一拍。
“什么是喜欢？”她微仰着脑袋，薄唇轻轻翕合，倾身朝他靠过来。碎着星光的眼里满是未经世故的纯粹，认真问他，“我每回见了你，肋骨都紧得生疼，这算喜欢吗？”
池宴喉结微动，眼睫一瞬不眨地盯着她。
间或闪烁进车窗的昏黄下，云梨也不避不让地迎着他的视线，仿佛在等一个答案。
车厢里轻扬的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灌进的耳朵。
池宴撑住中央扶手，慢腾腾地俯身靠近她，噙着点儿笑似的，声音轻磁低缓：“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第 19 章
——仙名山下, 天栈尽头。
少女一袭云霭蓝清风缎留仙裙，周身似有雾笼。明明清丽娇俏，脸上神色却若蒙昧稚童。
“为何要与我成亲？”仙门第一大派二世祖江逐垂着眼睫, 桃花眼微挑起轻嘲似的弧度, 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少女。
小九怔愣，迷茫回他：“你我的婚事, 不是江伯伯同父亲，一早定下的吗？”
“喜欢我？”江逐又问。
语气高傲又冷淡。
呼吸一滞，默了须臾。
“什么是喜欢？”小九微歪着脑袋，满眼柔软又纯粹地盯着他, 认真问江逐，“我每回见了你, 肋骨都紧得生疼，这算喜欢吗？”
这种感觉, 对她一个生来就没有七情的人而言，实在过于奇特了。
所以就算江逐讨厌——这副模样, 应该是在讨厌她吧？她也不自觉地想追逐在他身后，抓住这点同她来说新奇又怪异的感觉。
江逐闻言一怔, 又被她尘埃不染的眼神盯得莫名烦躁，皱眉道：“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与我成亲？”
小九知道他一有这样的表情, 就是在不耐烦了，下意识伸手拉住他袖袍。也不说话, 只茫然若迷又坚定地望着他。
可又怕把他的袖袍捏皱, 更惹他不悦, 指节不自觉地松了紧, 紧了又松。
果然, 江逐一把将袖袍从她手中抽走，负手而立，冷傲嫌弃道：“也不用等你弄明白了，现在就退婚吧。”
…………
《这才是演员》第二期播出。姜宸官宣《万灵逐刀志》男主。
——啊啊啊啊艹！江逐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等你想起来了你会后悔的啊呜呜呜呜你个【创建和谐家园】！！
——哈哈哈哈，姐妹别激动！你不觉得看他以后追悔莫及的样子特别有意思吗？
——谁再说我女鹅只会演同一个类型的？？！啊啊啊啊啊小九快到妈妈怀里来呜呜呜呜，崽真的奶乎乎，傻傻可爱又可怜TvT
——仙！女！！这才是真！仙！！女！！！对不起了前老婆们，我以后怕是只有这一个老婆了，呜呜呜老婆贴贴！！
——啊啊啊有玩儿这个游戏的姐妹吗？谁给我剧透一下，为什么小九见了江逐会肋骨疼啊？
——我来我来！因为江逐是刀魂转世，而逐刀就是小九抽了一根自己的肋骨造的！
——卧（三声）槽（二声）？？真·骨科啊？
——哈哈哈哈哈哈，企业级李姐。
——纯路人，没想到姜宸演技也还可以啊，没出戏。跟同批次流量小鲜肉比起来真的好多了。
——谢谢路人姐妹！毕竟秦导都说了：选姜宸，是因为他不用演，就有那种人傻钱多的二代气质。（姜宸：？？？）
——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听了都要说是黑粉的程度。
——顶流粉装什么路人呐[可爱][可爱]，真路人还会玩拉踩这一套？就差没点名我们家轩崽了哈。
——？？我本来就是路人啊！我又不混粉圈只是看看综艺看看剧罢了！既然你要对号入座，那行，我就干脆点名了哈。同样是古偶，曾麟轩演的《麒麟》，真的难看！辣眼睛！面瘫当高冷！还是好好唱歌吧！（虽然歌也不咋地！！
——还说不是顶流粉，不是他们家谁会关注我们轩崽演的小糊剧哈。
——我他妈？？我一个尊贵的意欢视频会员我还不能看剧了？？
——某家真的，没有顶流的命偏得了顶流的病。你家演了什么剧，我们真的没时间关心OK？[白眼]忙着抢票呢呵呵。
——……你们顶流圈好可怕，看个演技综艺都能撕起来。姐妹们上啊！快套走我们家梨宝！
——来了来了！一个麻袋够不够！！
…………
云梨盯着手机屏幕上流水似的弹幕，有点儿走神。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这话又莫名其妙地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那天听池宴问完，云梨知道自己，明显地出戏愣了下。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当时眨了两下眼睛，呆愣愣地说：“你、你背错台词了。”
然后就看见池宴直勾勾盯住她的眼睛里，那个朦胧的自己，被他长睫勾勒出阴影的眼尾慢慢、慢慢地压了下去。
池宴手肘松开中央扶手台，撑着车窗沿儿，背贴着椅背，长腿一抻，指节抵着太阳穴，顺着眼尾那点下压的弧度，莫名其妙地开始低声笑起来。
“……？”
云梨这才下意识地开始呼吸，深深又动静极小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也拧过身子坐好，俩手乖乖搁在膝盖上，像个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却答非所问的小学生。
…………
云梨抬手，摁了摁心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回想起来，还有种不太敢大口呼吸的奇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