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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惊起千层浪,屋子里坐着的站着的无不吃惊的瞪大双眼!
“不行。”大太太当即高声拒绝,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后,手里揪着帕子,不甘心的站在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和声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婉清以后没着落?你放心,我会亲自替她择一门好亲事。”
“求母亲让以安纳了婉清。”二太太固执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睛里已经没有神采,只剩下微弱的力气恳求道:“求母亲。”
老太太双眼沧桑浑浊,她眯着眼睛看向执念的二儿媳,望着她枯瘦的眉眼,又想起当年新进将军府的明艳女孩子,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样璀璨耀眼。但嫁到将军府,迎接她的不是娇媚盛开,而是无休止的等待与颓败。
老二是大武国的战神,他像先皇手中一把锋利的剑,挥舞着一身本领为国家开疆拓土、东征西伐,为国立下赫赫战功,为周家挣下无数荣光,老二对得起所有人,唯独他媳妇!是周家对不住她!老太太闭上眼眸,声音里满是疲惫:“以安,随我去书房,写一份纳妾文书来。”说罢,老太太站起身来,身旁的周以安连忙去扶。
“母亲。”大太太急忙跟过去,无论如何她要拦下!
里间重新恢复了寂静,婉清低着头,半边身子都靠着墙。她浑身冰冷,血液直充脑顶。她不敢置信,却又觉得分外可笑。
有谁来问一问她?问一问她愿不愿与人为妾!
眼泪砸到地毯上,暗红色的地毯愈加红艳,如血一样的颜色。
婉清想大笑,想高傲的呸一声,可她不能。指甲抠进皮肤里,她终于明白姨母让她等玥岚表姐回来的含义!原来是让她留在周家等着表姐回来,以妾的身份!
或许,做周家的妾,人家都觉得她污了周家的门楣!
可她不愿,她不愿!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做妾!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屋子里整整七年,就是为了掌握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
这些年来,偷偷卖出绣品的银钱足够她走出周府,堂堂正正的靠自己而活!
凭什么一句话,就要让她做一个跪迎主母的妾!
可她无法出言拒绝!
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是她的姨母,是为她葬了母亲的姨母;是从生父魔掌里救出她的姨母;是在她想母亲时,抱着她说“姨母在”的姨母;是养了她七年的姨母!
养育之恩大于天,她怎能说不愿?
“婉清。”二太太充满了歉意,她无力的招招手,希望婉清到跟前来。
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牙齿咬的舌尖很疼很疼,婉清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她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婉清,我没有办法了。我走后,周家没有人会念着玥岚回来,老太太不会,大太太更不会!”她悲哀的看向婉清:“我的玥岚,就只能等死了!”
婉清脑清楚姨母说的是事实,战神姨夫的功勋里就有扎亚国太子的项上人头,可想而知,扎亚国求娶玥岚表姐是什么心态!
可哪能轻易回来呢?若两国和平相处,一直到扎亚国国王薨了,等待玥岚表姐的将是无子嫔妃依照祖训殉葬的结果!
若两国有一日开战,作为扎亚国的嫔妃,大武国怎会迎表姐回来?最大的可能,老太太会差人送去白绫一条,让表姐用性命守卫周家以鲜血铸就的忠义。
没有希望的希望,姨母依旧把她拴在这里,用她一辈子作为代价来等待玥岚表姐回家!
多可笑,婉【创建和谐家园】的笑了:“姨母,你太看得起婉清了!”
婉清能猜到姨母的打算,完全没有希望中唯一的一丝渺茫,是趁着这两种情况下的混乱之际,将玥岚表姐偷出来!
谁去偷呢?只能指望周家唯一的公子周以安。姨母是想让她做妖媚惑宠的妲己啊,迷惑周以安能放下将军府世子的身份与冒着帝王的怒火去偷!
她好大的本领!婉清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对不起。”二太太将脸扭向一侧,不再看婉清,只盯着那一卷珠帘瞧。
婉清咽下口中的酸涩:“姨母原开始就是这般打算吗?”
二太太的视线变得模糊,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幼妹小小一个,追在她后面不停地喊着长姐。她在漫长的回忆里轻声道:“不曾。”
尽管每日用苦汤药吊着性命,她也想活久一些,等着盼着,哪怕盼来的是女儿的噩耗,她也会在去地下与女儿相见前,为婉清择一户可靠的人家。
她养婉清的第一日,就知道这个外甥女有一身的傲骨。但意外总是先来,她只不过想亲自采一朵女儿最爱的荷花,没想到却一头扎进了荷花池。这一个月来,她半昏半醒,总是梦见鲜血淋漓的玥岚,在这无边的噩梦中她束手无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能怎么办呢?
她没有办法了!哪怕不可能!她也要为女儿留出一线生机!
婉清擦干了眼泪,凭这一句“不曾”,她认了!她苏婉清认了!
而隔壁书房内,大太太急声道:“母亲,不可啊!有这样一位婶母亲赐的贵妾在房里,哪家高门千金还愿意嫁给以安?”
老太太亲自拿来纸笔:“若是一个妾都容不下,这样的孙媳妇,周家不要也罢!”
大太太按住周以安接过纸笔的手:“老太太,咱们这样的人家要纳妾,纳的也是家世清白、人品贵重的人家,苏婉清这样的怎么能行?”
老太太斜睨大太太一眼:“苏婉清来周家七年,你可曾见过她主动生事?她处处小心,事事迁就,连锦绣园的门都是被老二媳妇带着才会迈出,当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再说,她母亲虽说做下离经叛道之事,她生父却也让婉清上了苏家族谱,是有名有户籍的清白姑娘,哪有你说的如此不堪!”
大太太还想再说,老太太提前发声道:“老二媳妇为老二守了十五年,唯一的女儿为国家大义与周家老小的性命和亲扎亚国,凭着这些,周家亏欠于她!且她提出的并不是不可为之事,你不用再说,此事已定。”
周以安挥笔写下纳妾文书,写好后先恭敬的拿给祖母审阅,再转头看向一旁的母亲,轻声劝解道:“儿子是周家的男儿,不用靠一门得势的岳家助力。再说,儿子敬佩婶母为人,愿意应婶母所托之事。”
大太太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老太太看着长孙脊梁挺直的模样,欣慰的同时,又暗暗惋惜周家子嗣不丰,以安这一辈只有他一个。
以安的婚事也不顺利,原本定下了勇毅候府的嫡长女,谁知道去年一场风寒夺了性命,虽说没过门,但两家向来交好,碍于情分总要等上些许时日才好重择姻亲,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如今老二媳妇成了这样,虽说按照远近亲疏,以安只用守孝百天,但按照孙子的性子,必是要为婶母守孝半年以上,这样一算,以安就21岁了!
……
一张薄薄的纸,就定了她下半生的命。
婉清站在阴影处,看着周以安双手递给姨母的文书,纸上清晰可见的四个大字:纳妾文书,深深灼痛了她的心。
她终是不愿意的!
二太太虚弱的握着纸张,看着角落里的婉清,灰暗的眼睛里装满着无尽的愧疚。
“以安,答应婶母,对婉清好,护她一生一世。”二太太望向周以安,她知道侄子重诺,答应了的事情,必会竭尽全力做到。
她对不起婉清,只能尽力为婉清谋一个安稳富贵的人生。
“婶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庇护她一生!”周以安望着病危垂危的婶母,深知她最担心放不下的是堂姐玥岚,作为周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周以安自觉担任起守护全府的责任,所以他想对婶母说他会尽力去救玥岚堂姐,但此时他寸功未立,说出的话轻如鸿毛,怎敢轻易许诺。而且母亲与祖母都在,话说出来,只会让祖母和母亲徒增忧愁,周以安只得把在心里默默的起誓许诺。
大太太犹不甘心,上前两步,强撑着笑脸:“虽说只是纳妾,不用三媒六聘,但总要告知婉清家人一声,不妨我派人去拜访婉清的父亲,也问一问他的意见。”
“不用了,婉清的父亲早不在了,我做主即可。”二太太声音微弱,却清晰可闻,大太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自己来。”婉清脸色平静,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上前拿起姨母手中的纳妾文书,她用力咬破左手食指,在文书上按上一个血红的指印。
她自己的命,她要自己做主。就算是【创建和谐家园】契,也只能她苏婉清自卖自身!
一屋子寂静无声,任谁也想不到一向柔静的苏婉清如此胆大,竟然敢无视长辈姨母,亲自签了纳妾文书。大太太眉头深皱,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女!二太太流着眼泪阖上了眼睛,轻声道:“母亲,儿媳想睡会儿。”
老太太点头,交代道:“等会儿还是让太医们来看看,喝了药再睡。”
二太太没有回话,神色不动的躺在床上,侍候在她身旁的李嬷嬷赶紧接过话:“老太太放心,老奴一会儿就喊太医们来。”
“好。”老太太转身对扶着她的邹嬷嬷道:“你在这盯着吧,我放心。”待邹嬷嬷应了,老太太又看向大儿媳:“你来扶着我回去。”老大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总爱拘泥于一些小事!
大太太连忙扶着老太太伸过来的胳膊,她原想训斥苏婉清几句,现在看只能等到以后了。
周以安拱手行了礼,转身之际停了脚,解下腰间的一枚翠色的玉佩递给婉清:“聘礼。”
七年的时间,他碰见婉清的次数一个巴掌便能数出来,所以周以安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但从她身处将军府谨慎细微的做法,也能猜出她是一位心思透亮的女孩,所以周以安不排斥纳她为妾。
妾是不需要聘礼的,多是银钱买之。但看到她波澜不惊的眉眼下是拼了命的去维护尊严,周以安说不出内心的感觉,但这一瞬间,他想给她一份聘礼,她值得!
婉清抬起头看向周以安,看着他眉清目朗的容貌,看着他真诚善意的眼眸,以及嘴角一抹浅浅的弧度,她紧了紧手掌,终伸出手接过玉佩:“谢谢。”
“这是父亲送的,我佩戴了十年。”周以安不会安慰人,说完这些就没话可说了,于是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婉清望着玉佩上栩栩如真的麒麟兽,手一点一点收紧。
她想,事情应该比预想的要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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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终是没撑到第二天的黎明。
自纳妾文书送来,二太太便不再说话,无论李嬷嬷怎么劝怎么求,她皆闭着眼睛无动于衷。待到深夜,二太太又梦魔了,声音凄厉嘶哑,一声声唤着“玥岚”,一直到黎明时分,她的手臂高高举起,像要抓住什么,婉清泪流满面,连忙去捧姨母的手,但还没来得及勾到,那只手便直直的垂了下去。
那一瞬间,什么不公什么自尊,婉清全忘了,只有心如刀绞、满心悲伤,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她只能深深的磕下头。
后面的事情是早就准备好的,虽说大太太依旧生着二太太的气,但大事上仍旧认得清,把二太太的后事办的很是体面。
二太太的娘家赵家在第二日清晨就来了,赵家老太太满头白发,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脚步虚浮,被嫡孙女搀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女儿的灵前。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这辈子,经历了两次,无不痛彻心扉,心如刀割。
老太太是长辈,大太太是长嫂,府里唯一的男丁周以安要在前面接待前来吊唁的各位亲朋,二太太唯一的骨血远在千里之外,所以灵堂里里哭灵的除了婉清,剩下的就是二房的妾室及二太太身边体面的嬷嬷丫鬟等。
来吊唁的人一波又一波,到了晌午,自宫里传来旨意,追封将军府二太太为二品诰命夫人,老太太带领全家跪地谢恩。二太太有了诰命,一应后事的规格都要往上提一提,大太太快速使前院的管事去圣光寺,请足了八八六十四个圣僧为二太太超度。
婉清泪眼模糊望着前方漆黑色的棺木,周边是二房几位姨娘们的嚎啕大哭声,她们一个个眼睛肿得如同核桃一般,泪眼里是无尽的迷茫与恐惧。自老太太那辈起,将军府便没了庶子庶女的出生,她们这些人无子女傍身,半主半仆的身份,自是撑不起门户,二房没了主子,她们没了能依仗的人,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婉清抬眼去看她们泪眼婆娑、凄凉惶恐的模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此时,有个跪在后面的小丫鬟悄悄挪到婉清身后,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角,婉清虽心里疑惑,也悄悄的随她出去了。小丫鬟领着她穿过锦绣园的林子,来到一处假山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站在背阳处等待。
看清老太太眉眼的一瞬间,婉清如同被定住一般,那个模样,她仿佛看到了年老的母亲!垂在袖子的手掌无意识的蜷缩,心在胸腔里猛地一跳,如要跳出来一般,但也只是那一瞬间,那一刻后,婉清便猜出来这老太太的身份,浑身火热的血液迅速冰凉,心里一丝涟漪也无了,但这毕竟是娘的生身母亲,她依旧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赵老太太看着婉清,慢慢的开口,声音清晰直击人心:“你姨母既为你择好了归宿,你便老老实实的,勿行差错,安安分分的伺候好你以后的主君和主母,有你姨母的情分在,将军府也会保你一生富贵无虞。”
婉清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轻笑的弧度,不眨眼的看着她嫡亲的外祖母。
“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婆子我说的不对?”赵老太太杵着拐杖:“你好自为之,不要辜负你姨母对你的情分。也要时刻谨记规矩体统,不要败了你姨母和赵家的脸面。”
“赵家的脸面?”婉清像听到了笑话,笑了一声才道:“我姓苏,不姓赵,怎会败了赵家的脸面?”
赵老太太眼睛一眯:“我说的话,你懂也好,不懂也罢,以后如若你累及我赵家的名声,我定不饶你。”
婉清把风吹散的头发顺到耳后,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楚:“婉清和赵家没有任何牵连,自不用赵老太太教导。再说,赵家的脸面名声,如果是能把病重的亲身女儿当叫花子轰出门外,那这样的脸面名声,婉清高攀不上,也连累不起。”她看向已经老态龙钟的赵老太太,淡然的行了一礼,扭过身离去。
直把赵老太太气的捂着胸口骂:“没有教养的东西。”
在假山后面的赵家长媳慌忙跑出来替婆母顺气,连声劝道:“老太太勿气,您自有懂事的孙子孙女来孝敬,何必与她一般见识。而且现在我们在周家,若让旁人听见了,少不得要议论,只怕到时候那丫头的身份藏不住。”被人发现了这丫头是赵家嫡次女的亲生孩子,之前用来遮丑的借口就瞒不住了,赵家隐藏多年的丑事就要被人生生撕开,以后赵家满府的女孩可怎么嫁人!
赵老太太心里明镜一样,挑在这无人的地方就是怕别人说闲话,刚被婉清用话激了,才会恼怒的丢了理智,现在被儿媳一劝,自是不会再气急败坏,只心里的郁气翻滚涌动,久久难平,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待二太太的葬礼结束,婉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再不出半步,每日为姨母抄抄经书做做针线,不去管外面的夏去秋来,只做好本心之事。
百日守孝结束的第一日,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小丫鬟们头上偷偷添了红绳,走在路上叽叽喳喳的,如同一群欢快的鸟儿一般。锦绣园的一处偏僻小院里,大太太身边得力的万嬷嬷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和一众小丫鬟站在婉清面前,语气客气极了:“婉清姑娘,大太太这些日子一直念叨给您搬院子的事,愁的好几天没有睡个踏实觉。您是二太太亲自托付的,大太太怎么着都要给您体面。但二太太百天刚过,府里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张灯结彩,想必婉清姑娘也能明白。”
“所以大太太就想,今天晚上给您多摆几桌酒席,到时候姑娘您多请些知心的好姐妹,一起乐呵乐呵也是极好的。”说完这些,万嬷嬷瞅着婉清的脸色,语气一顿又接着道:“原本呢,府里的女眷都要住在后院,但大公子尚未娶妻,以后住的院子还有好多地方需要修缮,现在也没办法住人。再说,这大奶奶还没进门,婉清姑娘独自一人住进去,也没有体统与规矩不是?”
捏着针线的手指停下,婉清把鞋面与针线筐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看过去。万嬷嬷也打量着她,见她还能安安然、不动声色、稳稳当当的坐在凳子上,心里不免赞一声,当得起大太太嘴角起燎泡的想法子对付她。
终究有一半官宦人家的高贵血统,又得二太太亲自教养七年,说实话,大公子的贵妾婉清姑娘也当得,但大太太是大公子的嫡亲母亲,为母者总要先考虑自家孩子,为着以后公子的亲事体面顺当,大太太不得不百般筹谋、万般计算!
“大太太的意思是,等以后大奶奶迎进了门,婉清姑娘您亲敬了茶,里子面子都齐全了,到时候再住进大公子的后院里,就名正言顺、合情合理了,您说呢?婉清姑娘。”万嬷嬷道。
婉清转目去看桌子上的鞋面,翠绿色的绸面上一枝鹅黄色的迎春花,无根无靠,孤零零的好不落寞。但花已经绣上了,再去拆线只会剩下千疮百孔的鞋面,所以不得不接着绣完,就像她的路已经定好了,现在硬着头皮踩着刀刃也要走下去。
婉清望向万嬷嬷,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万嬷嬷接着道:“如今,就先请婉清姑娘住在大公子前院的书房里,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姑娘随时可以搬进去。大太太这样安排,也是心里想着您念着您呢,一来,能日常照料公子的日常起居,二来嘛,也能让姑娘了解清楚公子的习惯爱好,公子是姑娘以后终生的依靠,姑娘多了解一些,以后总能有些益处。”
原来如此!婉清终于明白了大太太的打算,她住到前院书房去,大公子后院里仍旧可以对外说没人没妾室,如此便不影响周以安以后娶高门贵女。婉清勾起嘴角浅笑,她住到前院书房估计连个妾都不是,只能算是通房罢了。
不得不说,大太太这一步棋行的极漂亮。姨母的百日一过,便遣了最有脸面的管事嬷嬷来替她搬家,话也说得得体委婉,谁也说不出一个错。况且也说了,等以后大奶奶进门,就让她去敬茶,明明白白的说了妾室的名分还会给她,只不过要等一等,难道她还能追着要名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