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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欣！”
郑芸打断姜欣没说完的话，脸色阴晴不定，瞪着姜欣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姜欣撇了撇嘴，到底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么大个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分不清吗？”郑芸不依不饶地教训道。
二夫人许秀莲眼一瞪，恶狠狠道：“郑芸你凶什么凶！小欣说错什么了？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你要不要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
说这话时，许秀莲脸上的恨意掩都掩不住。
而郑芸被怼可了一通，却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般，干笑着道：“秀莲你真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算了，是我说错了话，我向你和小欣道歉行了吧！”
许秀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姜二爷姜成立使了个眼色，只能冷哼一声，讪讪作罢。
姜暖打量了这几个人一眼，眸光微闪。
按道理说，老爷子偏心，该生气的也应该是郑芸才对，可这情况看起来，明显是二房对大房仇大苦深。
命中有子却无子……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僵。
姜成立轻咳一声，假装关心地问道：“小暖，我听说你之前是在一家咖啡馆打工当服务员，现在你也回姜家了，是不是也该辞了这份工作回公司帮忙了？”
姜暖神情没有半分变化，语气淡然道：“我早就辞职了，现在在什刹路给人算算命，驱驱邪，捉捉鬼。”
此话一出，客厅里几人的脸色皆是变了变。
“都二十岁的人了，还不务正业专做这些骗人的勾当！”姜老爷子气得脸都青了，话是对姜暖说的，眼睛却是死死瞪向郑芸。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姜欣打断，“爷爷，你别这么说大姐姐，她现在在网络上可出名了。”
姜老爷子狐疑地看向她，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落在她身上。
姜欣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继续说道：“网上有人放出大姐姐在云海广场里捉鬼的视频，爷爷你看，这视频一放出来就不到半个小时就冲上热搜了，现在热度都没下来。”
说着，起身走到姜老爷子跟前，把手机递过去，继续说道：“听说大姐姐做完法后，第二天一早云海广场的保安就发现了杨璐的尸体了。”
姜老爷子看完后却丝毫没有缓和，脸色变了又变，看着姜暖的眼神很是复杂。
其他人闻言也都拿出手机，看完后神色各异。
视频里，一个陌生少女冲向栏杆欲轻生，被姜暖拉了回去，这本来没什么，但后来姜暖的举动看起来就跟个疯子似的，对着空气一顿输出。
如果没有后来发现尸体一事，或许大家都只会把姜暖看做一个神经病或是想红想疯了的网红。
然而随着警方的调查，网上相信姜暖的人还不少，在再加上前阵子她在什刹路的吸引了不少的迷弟迷妹，都跑出来替她说话，讨论的热度居高不下。
郑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紧紧盯着姜暖，“小暖，你真的能看见鬼？”
姜暖看向她，唇角微勾，“信不信由你。”
郑芸：“……”
看着姜暖说话的神情，她后背一阵阵发凉，尤其是那双盯着自己看的冷冰冰的眼睛，仿佛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个梁上小丑般。
简直就跟当年那个女人一样，目中无人，狂傲自大。
不过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她死死踩在了泥泞里，永世不得超生！
许秀莲怔怔地看着姜暖，良久，她呐呐问道：“小暖，你真的能驱邪？那你能不能……”
“秀莲！”
话没说完，姜老爷子和姜成立同时出声喝止住她。
“我看你是累了，去休息吧。”姜老爷子脸色凝重地拍了拍她的手，又转向姜欣，“小欣，扶你妈妈去房间。”
许秀莲不甘地看了看姜老爷子，又看了看姜成立，见对方朝她使了个眼色，咬唇起身。
“你命中注定会有两子，”就在她刚刚踏出一步时，身后突然响起姜暖的声音，“可惜，两个都是不到一岁就夭折了，你就不想知道是为什么？”
许秀莲脚步猛地一顿，回头，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姜暖，“为什么？”
“诅咒。”
两个字，犹如一声惊雷，震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许秀莲喃喃细语，随即脸色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猝不及防就朝郑芸扑了过去，“都是你！你做的孽凭什么要让我的孩子来替你受！”
姜成立回过神来，连忙拦住她。
“你发什么疯！”
许秀莲像是疯了般，声嘶力竭地吼着：“你放开我！放开！我要让郑芸那个【创建和谐家园】偿命……”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许秀莲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老公，“你为了这个害死我们孩子的女人打我？”
姜成立眸底划过一抹愧疚与痛色，他沉声说道：“你别听风就是雨，中了别人挑拨离间的诡计，你冷静一点！”
郑芸见姜暖一脸冷漠，眸光晦暗不明，说道：“小暖，平时你在外面怎么胡闹我都可以不管，可你把浑水搅到家里来，我就不得不管了！”
姜暖闻言挑了挑眉，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她是故意的。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颈，淡淡道：“你们不相信就算了。”
“你——”
“姜成立，你疯了！”许秀莲挣脱开姜成立的手，后退两步，扫视一圈众人，“你们姜家人都疯了！”
吼完，她转身快步冲出了客厅。
“妈！”姜欣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气氛已然凝固，姜暖想要试探的也试探得差不多了，没心情再陪着这些人演，也起身回房间去。
郑芸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这才回家几天，就闹得鸡飞狗跳的，哪一点像是长在乡下孤儿院没见过世面的人能有的手段？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看出了什么，还是陆承钰帮着她查到了些什么？
看来是不能太小瞧了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实在不行，那就……
楼下的人怎么样了姜暖一点都不想管，她此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边听着手机里播放的舒缓音乐，安静闲适。
说来，她故意在姜成立和许秀莲面前说这些话，一来确实是挑拨离间，二来，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从许秀莲的反应看来，杀人夺运的事确实是郑芸做的。
她也知道，经此一事，郑芸一定不会再以为她真是个神棍，必会对她心生防备。
但越是这样，郑芸才会露出越多的马脚，对付起来才更容易。
现在就暂且让她再蹦哒蹦哒好了，蹦哒得越欢，以后就摔得越惨。
时间很快来到六点半。
姜家庄园在燕城市郊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占地面积不小，这次的生日宴就在选在了庄园里举行。
宴会七点开始，可还不到时间，就已经有不少宾客到了，院子草坪上，豪车遍布。
宅子里灯火通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云香鬓影，璀璨华贵。
手举香槟的男女老少看起来都风度翩翩，举止有度，声音温和矜持，笑容客气端庄，就跟定制的面具般，假的一模一样。
就连讨论的话题，也相差无几。
“听说陆家和姜家要联姻了，这是真的吗？”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陆老爷子亲自来姜家提的亲，这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要不你觉得今天会有这么多人来？”
说到底，姜家以前再辉煌，现在也里离破产不远了，世态炎凉，要不是有了陆家这个靠山，谁会给姜成建面子。
“这姜黎还真是有福气，能被陆三爷看上。”
“我看你消息也不怎么灵通，陆家看上的可不是姜黎，而是姜家丢失流落在外多年，前不久才找回来的大小姐姜暖！”
“什么？姜家还有一个大小姐？”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圈子里从来没听说过郑芸还有一个女儿啊？”
“该不会是姜成建在外面偷偷生的私生女吧？”
“我儿子不是跟谢家那位关系挺好的嘛，他亲耳听谢少说的，哪能有假！听说这位姜大小姐是跟姜黎是双胞胎，从小就丢了，在孤儿院长大的。”
“不会吧，陆家怎么会看上那种人？”
“那姜黎不得气死了？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嘘！”
讨论声戛然而止，说话的几个贵妇人回头一看，是姜黎挽着郑芸下楼来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话题立马就转了风向。
“姜小姐可真是漂亮！”
“可不是嘛，人长得漂亮成绩还好，我听说你才大二就进入了保研名单，不像我女儿，每天就知道逛街购物。”
“这年头像姜小姐这样有上进心的可不多见了，姜夫人，你可真是有福气！”
姜黎穿着姜成建给她买的香家夏季新款小礼服，笑颜如花。
一边跟众人说说笑笑，一边却不停朝门口看去。
怎么还不来？
“咦？那是谁啊？”
“我看看……我天，这也太漂亮了吧！”
大厅里有一瞬的静默，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朝楼梯间看了过去，再也无法移开。
姜黎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顿时扎进她眼里。
少女眉目精致如画，肤色胜雪，纤细的眉下是一双黑如墨的眸子，仿佛盛满了璀璨的星光，亮得瘆人的同时还带着几分邪气。
她就是往那一站，四周闪耀的灯光都变得黯淡无光，卑微的收敛光芒。
“她身上穿的那件，好像是老佛爷的收山之作！”
有人认出了姜暖身上的礼服长裙，再次惊呼出声。
这还是姜暖两辈子以来，穿的最大胆的一次，她不太自然地扯了扯领子，站在原地朝大厅环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