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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后半句话是对着禅院甚尔说的。
接触到她的目光,他突然又不生气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偏了偏头,懒散的开口,“烤的吧。”
“嗯嗯,听到了吗?多准备一点喔。”她笑眯眯的吩咐女佣。
鹤屋家的女佣效率很高,很快就端上盘子。
味道也很好。
禅院甚尔吃了两口,抬起眼,鹤屋雪江撑着下巴,专注的注视着他,灰眼睛笑盈盈的,他放下叉子,“你不吃吗?”
鹤屋雪江的视线不离开他的脸,微笑着摇了摇头。
禅院甚尔就没再问,又埋下头。
“打扰了,雪江大人。”在鹤屋雪江专注的凝视着禅院甚尔进食的时候,管家突然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箱子往桌面上一放。
鹤屋雪江的表情骤然一僵。
禅院甚尔察觉到了她表情的变化,稍稍眯起眼,看着管家将箱子打开,内里的设备一样一样的放在桌面上,“非常不好意思,请您伸出手,”
因为她让家庭医生这几天不用再过来,每日体检的重担就落在了管家的身上。
老管家一边面无表情的把器材摆好,一边瞥了眼鹤屋雪江。
啧,真会装。
面色苍白的鹤屋雪江缓缓伸出手,袖子扫过桌面,一下把手边的刀叉扫落地面,发出叮咚一声,她似乎吓了一跳,说了声抱歉,立刻弯下腰去捡。
她弯腰的动作太急促,禅院甚尔低下眼,就看见她的身子晃了晃,似乎就要往地面倒下。
禅院甚尔一怔,身体先于大脑的,就伸出了手,然而没等他拉住鹤屋雪江,她先抓住了他的脚踝。
“……抱歉,我好像有些头晕。”半晌,虚弱的声音从桌下传来,她停了几秒,一手撑在他的大腿上,缓缓的支起身子。
禅院甚尔怔了一下。
他不自在的绷紧了大腿,眯起眼凝视着鹤屋雪江。
脚踝上似乎还停留着她手掌心的触感,柔软冰凉,此刻隔着布料,绷紧的肌肉也能感受的到,她的手实在是太冰了。
鹤屋雪江挽起袖子,禅院甚尔看着老管家为她测量血压,黑色的器材下,她的胳膊白的像是即将融化的冰。
他凝视着她的脸,陡然想起她昨晚不停的咳嗽,低声和他说“很冷”的样子。
“请把手伸出来,现在为您抽血。”
鹤屋雪江的脸更白了。
她放在禅院甚尔腿上的手指痉挛般的颤抖了两下,咬紧了下唇。
她在心中数着一二。
在冰凉的针头扎进她的左手手指的时候,右手被一片温暖包裹住了。
她微微抬起眼。
将她的整个右手都握住的禅院甚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用另一只手操作着叉子,卷起培根递进嘴里,神色闲散又淡淡,仿佛在桌下,他的腿上,紧紧的为她捂着手的人,不是他。
第 8 章
血液从指尖渗出,鹤屋雪江咬紧了下唇,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禅院甚尔也平静的吃着早餐。
光看桌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倒真像那么回事。
负责抽血的管家在心中嗤了一声,全当自己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抽完血后,又测量了其余几项常规项目,才开口,“您用一点早餐吧。”
鹤屋雪江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大人,恕我冒犯,您早餐后还有药要用。”管家的语气非常和蔼,“请您多少吃一点,这些药都是最好不要空腹使用的。”
侍女端上了鱼片粥,鹤屋雪江的眉头紧紧皱起,慢吞吞的拿起勺子,吃了几口就示意端下去。
管家一挥手,侍女又端上了瓷质的小碗。
黑色的药汁,还冒着热气,气味冲鼻。
光是随着空气散开的味道,就能让人舌头一麻,不用入口都能知道这玩意能有多难喝。
就连禅院甚尔都为之侧目,抬头看了看鹤屋雪江的脸。
鹤屋雪江的脸更白了。
之前多少有表演的成分,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惨白如纸。
她真的宁愿死了都不想再喝这种东西。
“请您快点用。”
管家是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是要喝的,拖延下去只会让恐惧加深,与柔弱的外表不同的,鹤屋雪江一向对自己够狠,她凝视着药碗几秒,端起来一饮而尽。
管家笑眯眯的收拾着药碗下去了。
鹤屋雪江的脸色非常难看。
禅院甚尔察觉到自己握在手心中的手指微微痉挛,渗出了汗液。
就在他疑心鹤屋雪江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倒下时,鹤屋雪江站了起来。
“我吃好了。泉小姐,您慢用吧,吃完早饭随便在宅子里逛一逛。”她的声音依旧平缓温柔,“甚尔君,你用完了吗?我们走吧?”
禅院甚尔顿了顿,放下刀叉,跟着她站起身。
他跟在鹤屋雪江的背后,她走的很慢,他也就放下了脚步,落在她身后一步,
他的视线,落在身前消瘦的脊背上。
她开始走的很慢,又突然加快脚步。
没几步,她就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她的脊背剧烈的起伏,断断续续的干呕,颤抖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厥过去了,禅院甚尔怔了怔,迅速上前一步,凑到她身边,一把提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太难喝了而已。”鹤屋雪江停顿片刻,才抬起头,挤出笑容。
禅院甚尔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几秒后,在他的凝视下,鹤屋雪江上扬的嘴角下垂了。
“算了,我不骗你了,我现在很不好,”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漆黑如墨,锁定着她的眼睛,露出想哭般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如果是别人,我不会这么说,但是对你,我不想说谎,”
“难喝的想吐……”她垂下头,神色蔫蔫。
禅院甚尔没有说话。
只从外表看,就能看得出鹤屋雪江的身体状况一定很差。陶瓷和玻璃都没有她脆弱。
她吃的药比饭还要多。
“不喝不行?”
他原本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确实,鹤屋雪江喝药之前,脸色还勉强(在她的状态中)算好,喝了药之后,就直接变得惨白如纸了。
鹤屋雪江静了片刻,才开口,“甚尔君,如果不持续吃药,就会死的话,你会每天吃药吗?”
“像你这样的状态吗?”禅院甚尔直勾勾的看着她,鹤屋雪江点了点头。
“不会。”他果断回答。
鹤屋雪江能听出,禅院甚尔是真的丝毫都不带犹豫。
蝼蚁尚且苟且偷生,在生死一线之间时,能有多少人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他就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鹤屋雪江笑了。
不愧是她的缪斯,这种态度,就和那一天她在灯牌下,第一眼看到他时,心中一瞬间的触动一样。
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
一匹流浪的野兽。
她笑了。
一笑,就牵扯着胃都痛起来了。
禅院甚尔凝视着她,沉默几秒后,伸出手捂住她的肚子,“是这里吗?”
鹤屋雪江往后退了退,让发软的身体倚靠在墙上,呆呆的低下头,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果然好热啊。”
就像是一把火。
两人之间的间隙,不到十公分,像是强壮的青年伸手把女人抵在墙角,鹤屋雪江觉察到这一点,又忍不住想要笑了。
她推了推禅院甚尔,他没有松手,她就干脆整个的往他怀里倒去。
靠进他的胸口的那一刻,他的肌肉就紧绷了起来。
她抬起眼,禅院甚尔的脸笼罩在阴影中,唇线抿的笔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的目光在他抿的发白的嘴角转了一圈,笑了起来。
不习惯吗?这样的肢体接触。
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好暖和啊,你的身体。”她轻轻的攥住他敞开的衣襟,用柔软的头发蹭了蹭他的胸口,“抱紧一点。”
禅院甚尔沉默了几秒,伸出手,将她紧紧的压进胸口,垂着眼,声音凉凉的,无甚波澜,“这样?”
她冰凉的侧脸贴上他滚热的胸口,舒服的眯起眼,“你好暖和啊……真想藏到你的身体里去。”“甚尔君,你抱我走吧。”鹤屋雪江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目光闪闪的望着他,“就在前面几步,我不想走了──”
禅院甚尔懒洋洋的掀起眼皮。
他意义不明的动了动嘴角,扯动嘴角的伤疤随着肌肉的动作上挑。
“把我当交通工具吗?”
昨晚鹤屋雪江亲口许诺,他只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钱。
现在才第二天,鹤屋雪江就开始使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