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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H]【依华bl】天意风流》-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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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另辟蹊径。盛京自古是士族的地盘,皇帝孤立无援,这些年广阳王府有意扶持在京中的势力,却举步维艰,若是我能够帮你在盛京经营出自己的势力,将来赵元想要里应外合,为了皇位,他也不得不与我们合计,这样我们手中便多了一份筹码,而一旦完整盛京布局后,我们的胜算也会大些。”

        赵慎注视着李稚的脸,眼中有几分意外之色,心道难怪谢珩会对这孩子另眼相看,“确实这才是上策,只是想要在盛京经营自己的势力,这并非常人所能够办到的,清凉台的势力盘根错节水泼不进,多少人铩羽而归,盛京士族绝不会容忍你去分一杯羹。”

        “我会尽量周旋,保全自己,至于如何在盛京经营,你早已向我指明了一条路。”

        赵慎闻声笑了笑,手掂按着下巴,轻声说了四个字,“皇帝赵徽。”他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二叔是体面人。”

        元帝赵徽年少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妙手丹青当世一绝,他本如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愍怀太子也最疼爱这个才华横溢的弟弟,却没料到他会与谢照合谋陷害自己,最后赵徽如愿被士族簇拥着登上皇位,可他根本无力控制士族,不过是提线傀儡罢了,这二十年来他如芒在背、夜不能寐,甚至连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都暗中掐死,只怕士族转头拥立更易控制的幼主,所谓的尽散后宫不近女色,不过借口罢了。

        愍怀太子至死都不知赵徽也是陷害自己的元凶之一,自焚前甚至还专门留下告书,向这个他眼中不懂政治的弟弟解释,字里行间都在尽力保全他,他哪里想得到他的弟弟早已经和士族苟合。也不知如今五十多岁的赵徽回首这孤家寡人的一生,午夜梦回少年时,再见到自己的兄长,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心境?

        赵慎对李稚道:“皇帝可用,谢府这些年对赵徽颇为礼遇,到底是赵氏天子,先汉皇族后裔,十三州唯一的正统,如今梁朝唯血统论甚嚣尘上,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动他。你若是留在盛京也可行。”说完又道,“盛京各方势力混杂,京梁士族内部也是派系繁乱,但这些都不是我所忌惮的,唯有一个人,我确实有点看不透。”话音转到最后,变得晦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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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赵慎重新看向李稚,“说起来你在谢府待了两年,听闻他将你视作心腹栽培,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稚沉默片刻,“执掌斧钺,但从不轻举妄动,言必有实,从不做无理之事,是古书上所赞扬的君子。”

        赵慎注视着李稚,“你对他的评价很好。”

        “他……”李稚道:“他与他的父亲不一样。”

        赵慎笑道:“这倒是,刑罚綦省而威行如流,政令致明而化易如神,能把一堆烂摊子打理成这副样子,也算是回天有术了,谢照若有这份本事,也不至于退隐山林。”说完他的眼神重新暗下来,“这人是个国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时常觉得,京梁士族中出这样一个人,也算是种造化。”

        李稚没说话。

        赵慎道:“我会提你做大理寺少卿。”

        李稚闻声一愣,大理寺少卿,隶属少府,正三品官衔,这是真正的机枢要职,离三公九卿仅一步之遥,哪怕是豪门士族出身的子弟熬资历也不一定能够坐上这位置,而他原本不过仅仅是个琼林苑典簿,这堪比一步登天,加之他在旁人眼中的平民出身,这绝对是梁朝立国以来最惊世骇俗的升迁。

        李稚几乎能想象出三省大员们得知这消息时的表情,那都不能说震惊,那得是茫然。

        李稚犹豫道:“这会不会过于点眼?”

        “点眼吗?”赵慎抬起手顺手揉了下李稚的头,“明晚梁淮河上,来赴升迁宴,我帮你宴请百官,那才叫点眼。”

        李稚看着赵慎半晌,赵慎轻挑了下眉,李稚忽然明白过来了,“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赵慎点了下头。

        广阳王府在盛京其实是无人可用的,尤其再加上一道士族的铁槛,即便是赵慎想要扶持李稚,他也没有多少能用的人拨给李稚,给得了官职,却给不了地位,单凭个人是绝无法成事的,而想要招揽人才扶植新的势力,则必须拿得出等价的诚意,在旁人的眼中,若是如李稚这样平凡的出身也能够平步青云,则野心的人必将纷至沓来,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风流歌吹,惟愿天下英雄尽入吾榖。

        赵慎问李稚道:“你出过风头吗?”

        李稚摇头。

        赵慎笑了,“那你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吗?”

        李稚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也需要准备吗?”

        “首先,”赵慎见李稚盯着自己看,“先买身新衣服,这身格调不行。”

        赵慎是真心觉得亏欠李稚,这个孩子本是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自幼颠沛流离,赵慎回想起少时父亲带着自己去骑马,教自己射箭,陪自己读书论道,父亲永远是温柔而耐心的,正如卫文君所说,这个世上再没有比赵崇光更溺爱孩子的父亲了,如果赵崇光还在世,他本来也应该带着李稚去骑马射箭,陪着他念书,给他讲为人处世的道理,可李稚再也不会有这些记忆了,他离开父母时才两岁,他将永远无法明白他的父母有多爱他,视若绝世的珍宝。

        赵慎在心中想,他会带李稚去骑马,会教他射箭,会陪着他走完这两年,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这里是盛京城,是他们的家,父母的在天之灵守护着这孩子,这人世间的腥风苦雨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不会披落到这孩子的身上。

        赵慎正倚着琉璃窗户想着,李稚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赵慎上下扫看了几眼,笑了,“这身可以,就这身。”

        李稚不自觉地低头看了自己两眼,拧着眉头,他总感觉有地方奇怪。赵慎却已经回过头与萧皓继续商量梁淮河夜宴的事,大约就是要宴请谁,哪几个人必须到,两个人默契地你说一句我记一笔,李稚见自己也插不上话,无奈地笑了下,好吧。

        是夜,清凉台,谢府。

        尚书台忽然有人登门求见,裴鹤出门与那人交谈了两句,忽然皱了下眉头,他沉默片刻,“你确定?”对方点头,裴鹤回身往府中走,一路来到湖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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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鹤不知道怎么说,便没什么表情地道:“尚书台来人报了个消息,新的大理寺少卿定下来了。”

        “这事不是尚没定论吗,尚书台自己定的?”

        “不是他们定的,是广阳王世子向皇帝请的旨,旨意直接下到了少府。”

        徐立春心道他不是重伤吗?这么快又能出来兴风作浪了,直接问道:“定的谁?”

        “李稚。”

        徐立春拧眉道:“谁?”

        裴鹤重复一遍道:“李稚。”

        徐立春道:“是我们府中的李稚?”

        裴鹤道:“嗯。”徐立春下意识回头看向谢珩,谢珩已经合上了手中的文书,抬头看向裴鹤,裴鹤对上谢珩的视线,道:“我再三确定了,是他。”

      第57章 做菩萨的第三天

        一条梁淮河,月照花林,光摇银海,灯火辉煌。

        为了庆祝李稚的升迁,赵慎在梁淮河岸边的广玉楼摆宴庆祝,飞书命周郡县的雍州系武将连夜入京,又请来所有在京的皇族宗亲,连宫中的皇帝也下令赐了玉盘与牲赏,这手笔一出即轰动了整个盛京城,许多百姓也闻声前去看热闹,晚间的飞檐高楼中,皇宫教乐司的蓝衣乐师坐了十四行,琵琶提弦,鼓瑟吹笙。

        百姓们私下直言,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了。

        赵慎举办这场宴会除了高声求贤的用意外,另有两层目的,一是将李稚介绍给自己人,二是威慑其他朝中士族,他等不及细水长流,要为李稚铺出一条青云大道。

        许多士族高门也收到了请帖,一看赵慎那请柬上的意思,不去不行,也只能惴惴地去凑了个热闹,结果到了一看,广玉楼已经坐不下了,坐席摆到了秦淮河边,连着一整条河的通明画舫。盛京官员们下了马车后面面相觑,这是请了多少人啊?他怕不是把整个京畿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全叫来了?

        众人到齐半天了,赵慎自己却是姗姗来迟,他身上的伤本就没好全,马车行到半路,忽然又开始流血,李稚急忙叫停车,喊了大夫过来,劝赵慎说要不今晚别去了,赵慎自然没答应,对李稚笑道:“人已经齐了,都在等着你我,怎么能不去?”李稚也无话可说,只能陪着他歇了会儿,等伤口重新处理了,两人如约来到了广玉楼。

        赵慎虽说身上带伤,一下马车,脸上却不显半点虚弱之色,一身朱红灿照着烛光尤显得盛气凌人、不怒自威,他轻拍了下李稚的肩,抬腿往楼中大步走去。珠帘被挑卷起来,声音瞬间静了下去,李稚跟在赵慎的身侧,也走进去,众人抬头看清那张脸,在座至少有一大半的人表情一愣。

        按梁朝官员调动的规矩,众人只知新任大理寺少卿定下来了,且是赵慎亲自指定,但具体是谁,除了三省内部的【创建和谐家园】,其他人并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照理说能够轻易打听出来,但奇怪的是,这次的人选却格外神秘,尚书台的知情人对此全都讳莫如深,问就是不清楚,一副不敢惹火上身的样子。

        直到这一刻,在座的人才明白尚书台为何会三缄其口,竟然是他。李稚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当初贺陵收他一个寒门【创建和谐家园】为学生,这事在京师引起了不小轰动,加上汪循之死,他站出来指认赵慎,一时被盛赞为后生无畏,再往后来他在谢府当差,跟在谢珩身边进出谢府,清凉台谁不知道他是谢家一手栽培出来的心腹?

        赵慎行事向来无忌,他胡乱点谁做大理寺少卿,士族都不会觉得意外,却唯独绝没想到会是李稚,这一出该叫什么啊?背主求荣?难怪尚书台不敢胡说,这是往谢府的脸上打啊。国子监掌司杜峻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乍一眼差点没敢认,少年穿着身鲜红色的圆领衫,珠帘一卷,他迎面走进来,明明是熟悉的面孔,换了身衣服却好似换了个人一样,跟在赵慎身后半步处,漆黑的一双眼,沉默安静。

        和赵慎那身璀璨耀眼到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的红不一样,他那身正红色像是在安静地燃烧,是暗潮汹涌,赵慎第一眼看见李稚这身衣裳,就意识到他确实太适合正红色,野心藏在黑色的双眼中,少年坐在山巅静看疾风劲草,山登绝顶我为峰,这是一种无可【创建和谐家园】的少年气质,他生来流淌着赵氏的鲜血,要拥着一身荣光。

        赵慎落座后,见所有人都望着李稚,介绍道:“这位是陛下钦点的大理寺少卿,年少有为,少府高才,与我交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我今日特意在广玉楼举宴为他庆祝高迁之喜,只愿祝他将来平登青云、前程似锦。”又看向右手旁那一排不敢出声的大理寺官员,“往后我这位好友还需仰仗大理寺诸卿多照顾些。”

        大理寺卿朱春芳已全然呆了,他作为大理寺的最高长官,昨晚深夜还在派人四处打听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到底是谁,却一直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他当时就跟妻子说,这事情恐怕不妙。他倾轧朝堂三十余载,也算是历经大风大浪,来赴宴前他做了最坏的打算,赵慎哪怕是当堂牵条狗来羞辱他,他也要宠辱不惊地夸一夸那条狗是怎样眉清目秀,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是目瞪口呆,浑身如坠冰窟,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周围那圈同僚也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表情,如果说其他官员只是震惊错愕,那大理寺官员这边则仿佛是个个遭了晴天霹雳,这要他们如何祝贺?不开口势必要得罪赵慎,一旦开口祝贺李稚高迁,岂不是等同于羞辱谢府?这么个身份的人,放在了大理寺,这要他们将来如何与他共事?来之前怕赵慎牵条狗过来,如今倒觉得,这还不如换条狗。

        朱春芳真是被吓着了,赵慎坐在上面盯着,他引以为傲的应变本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不作声地坐在原地,还是李稚自己抬手倒了酒,走上前去对着他道:“朱大人,今后还仰望您多照拂。”

        朱春芳半晌才点了头,“自然,自然的。”

        李稚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一抬手喝了酒,转身往座上走,朱春芳暗自松了一口气,手心发潮捏不住酒杯,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在座诸大臣神态各异,唯有那一拨雍州系的武将浑身轻松言笑晏晏,甚至还有人闲笑了起来,颇有鹰犬风度,他们纷纷起身走上前来祝酒,为首的那雍州参将道:“古来良禽择木而栖,这是老祖宗说的大道理,雍州骁骑营孙缪恭贺大人高迁,莽撞武夫肚子里也没墨水,只祝大人能够心想事成,步步高升!”说完一口喝完了酒。

        赵慎扭头望向李稚,李稚重新端起斟满了酒的杯盏,遥对着那群武将一抬手,“多谢。”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赵慎见状抬起手搁放在了李稚的肩膀上,对着他笑了下。在座的清凉台官员见状神色又是一番变幻,有人自始至终没有出过半声,一旁大理寺的官员满脸如丧考妣还要强颜欢笑,只生怕这表态不够真实,会得罪了哪一方。

        “诸位大人,是这酒不好喝,还是这菜不好吃,你们看上去为何如此的……狰狞?”那名叫孙缪的参将直言不讳,引得一群人笑起来,连孙缪自己都被说笑了,他这话音刚落,那群三省【创建和谐家园】的表情微微尴尬,而朱春芳的表情确实更扭曲了几分。

        尽管士族那边捧不起场,但广玉楼中却依旧热闹非凡,十三行乐师演奏着古调破阵曲,丝竹弦声响彻朱楼,飘出窗外,随着淮河水往外流淌,那乐声很有一番风起长林、沧海横流的意境,少年凭云而上,破九万里长空,直取天下先。赵慎有意按着李稚的肩膀,陪着他听着这波澜壮阔的乐声。这群来赴宴的人虽非雍州嫡系,却也是广阳王府一派的忠诚党羽,纷纷对赵慎表起了忠心,加之在座的皇室宗亲很是捧场,围着李稚的逢迎声没有停下来过,劝酒自然也没有停歇过。

        正红色的袖子搭着额头,喝了一阵后,李稚低下头,他笑了下。座中有人不停起哄道,他该对赵慎敬酒,李稚心知这是有人想要看他的表态,他直起身,步下台阶,面对着赵慎站定,赵慎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于是换了个姿势躺坐着,一双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赵慎是皇族,臣子对他照例该行跪礼,李稚抬手捞起衣摆,单手按着膝盖,对着赵慎跪下,“承蒙世子提携,卑职李稚,愿为世子效犬马之劳。”

        所有人闻声都看向李稚,唯有萧皓看向了赵慎,案前琉璃灯盏散出的金色烛光披罩着赵慎浑身,将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也照得幽幽发光,漆黑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他注视着李稚,正想说话,却又停下来,他用眼神示意李稚起身,转而懒洋洋笑道:“谢小公子,此番是不请自来啊?”

        李稚闻声回头看去,一道熟悉身影闯了进来。

        座中顿时静了下来,谢玦一身骑射劲装,衣摆如锋,大踏流星地从门口走进来,金吾卫从阶前围上来想要拦住他,却被他一个眼神定住,“滚开!”他今夜原是在武校场与朋友围猎,打猎到一半,无意中从禁卫口中得知今晚梁淮河夜宴的主角是李稚,眉头一皱,他回府找到裴鹤问清楚后,二话没说,转身就来了梁淮河,这一进来正好听见李稚说的话,他不由得嗤笑了声。

        李稚看见是他时,神色明显变了变,他站起身。

        谢玦盯着他道:“李稚,你也算个读书人,礼义廉耻这些东西我也不多说了,我只问一句,你能走到今日是靠谁提携,你敢再说一遍吗?”

        赵慎问道:“谢小公子今晚是专程过来砸场?”

        谢玦转脸看向赵慎,眼神冷冷的,“那就要先问问广阳王世子,今夜在梁淮河边摆下如此大的排场,是意欲昭告天下什么?”

        赵慎道:“我在广玉楼宴嘉宾,不知是哪里碍着谢府了?”

        谢玦忽然笑道:“没有,反倒还要多谢世子为谢府清理门户,否则走兽披皮,还真教人看不清狼心狗肺。不过仍是要多提醒世子一句,得势则聚若蚊蝇,失势则散若鸟兽,招揽一帮趋炎附势之辈在身边,只恐将来反害了自己。”

        李稚看向赵慎,赵慎看出李稚不想计较,转着手中的杯盏幽幽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钟鼎之家,德尽则散,又岂能怪凤凰另寻梧桐而栖?”

        这一句话说的慢悠悠的,语气也不正经,仿佛是大人在逗弄个小孩,谢玦都没仔细听赵慎说了什么,只觉得霎时间脑子一热,试问谁不知道李稚是谢府的心腹?赵慎今晚如此大的阵仗帮李稚办所谓的高迁宴,摆明了是故意耀武扬威,嘲弄谢府,他正要说话时,身后又有人进来,却是追上来的裴鹤。萧皓抬了下巴,示意侍卫放人进来。

        裴鹤走进来,先对着赵慎抬手一行礼,而后转过身对谢玦低声说了两句话,谢玦闻声看他一眼,“为何拦着我?”裴鹤又低声说了两句,谢玦神色微微变化,抿着唇没有继续出声,忽然又回头盯了一眼李稚,而后转过身大步离开。裴鹤没有看李稚,只对着赵慎道:“失礼了。”说完也转身离开。

        在座谁都看得出来,赵慎今日心情确实相当好,谢玦那副青筋直跳的憋屈表情甚至把他逗笑了,没想到谢府竟还有这样的性情中人,他换了个姿势慵懒地斜靠着矮榻,也没有同他们计较。过了会儿,他转而看向李稚,李稚立在纱笼前,拉长了的影子映在灯笼上,回过身朝着他走过来,仿佛只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简单地过去了,众人照旧寻欢作乐。

        赵慎抬手揽住了李稚的肩,李稚看他一眼,笑了下,正好有人又上来敬酒,李稚抬起手灌了一口,果断道:“干了!”

        楼外的灯花放个不停,添酒回灯,宴会依旧热闹非凡,赵慎身上有伤,李稚怕他熬夜伤神,让萧皓在广玉楼中另找了一间阁楼,好让他早点去休息,自己则是继续坐着陪众人喝酒,喝得多了,眼神渐渐沉下来。

        吵嚷嘈杂的背景声中,他抬头看向那卷轻轻摇晃的晶莹珠帘,乐声徜徉,不知何时换了一支燕声古调,曲调汪洋肆意,盛极转而变得晦涩,如滂沱雨般落下,犹如沾染了臣子血,果然古来燕声多慷慨悲歌,李稚抬手又喝了一口酒,将所有涌上心头的思绪重新压了下去。

        夜宴一直热热闹闹地行到深夜才渐渐冷清下来,李稚手按着额头,歇了会儿,蜡烛持续燃烧让楼中有些憋闷,他打算出门透口气醒醒酒。一走出广玉楼,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人,裴鹤立在光影半掩的屋檐下,回过头,一双眼睛望着他,那样子像是等了有一会儿了,“大公子有请。”李稚的酒瞬间醒了。

        李稚站在原地,在明面上,他其实并不想和谢府搞得太僵,斟酌良久,他还是跟上了那道背影,刚一进入玄武街,他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靠在街边,谢玦正站在马车外,对着车上的人说着什么,夹杂着风声,遥遥的也听不清具体的话,只能够感觉到他语速特别快,仿佛心中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发现有人过来,他停下来,一回头看见是李稚,立刻又朝着车上的人说了一句。

        “哥!他就是个攀附权贵唯利是图的小人,当初靠着谢府,如今是广阳王府,谁给他好处他给谁做狗!”

        这一句明显是特意抬高了声音,让李稚听清了。

      第58章 做菩萨的第四天

        李稚装作没听见,拱手低声道:“见过谢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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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性情莽撞,说了些气话,别放在心上。”

        那低沉温和的嗓音听上去与平时并没有区别,让李稚莫名一阵晃神,想说的话都忘了,“没有,没事。”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下意识也变轻了。

        在谢府待了快两年,谢玦的暴烈性子他也有所耳闻,这位谢家二公子平时爱独来独往,看似孤僻冷漠,实则嫉恶如仇,脾气一旦上来了,连谢家的长辈都管不住他,李稚之前还想他这回杀气腾腾地冲自己而来,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离开,却没想到原是谢珩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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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稚心情正复杂着,马车中的人问他:“你辞别谢府,是因为广阳王世子?”

        那语气并不像质问,也丝毫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仿佛只是与他聊两句谈谈心,李稚没想到对方态度如此温和,反倒令他有些始料不及,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还是实话实说,“是。”

        “那日见你说话时魂不守舍,以为你是有何难言之隐,本想与你说,无论如何,若是遇到了麻烦可以告诉我。你执意不肯说,我看着不放心,便去查了查,那日你救下广阳王世子后,留在宫中照顾了他几日,看来自那场比武过后,你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李稚闻声抬头盯着那张车帘,对方没有听见他的声音,问他:“为何不说话?”

        李稚终于道:“对不起,大人。”

        马车中的声音停了一会儿,似乎难得有些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看来你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那为何仍要这样做?”从种种迹象都能够看得出来,李稚这副样子,确实不像是被人威逼胁迫,他是自愿选了这条路。

        李稚又是一阵沉默。

        “你想要当大理寺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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