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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H]【依华bl】天意风流》-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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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谢府门口相当热闹,听闻谢珩抵京,三省不少官员立刻登门拜访,连正值深更半夜都顾不上,均是一副有要事相商的模样,徐立春忙碌了大半个晚上,收下拜帖,再将人一一劝回去,面对老国公卞蔺时,他多说了一句,“盛京这些日子的情景,谢中书已经知晓了。”卞蔺闻声欲言又止,最终仍是先行坐马车回去了。

        而后徐立春来到隐山居,谢珩正负手立在窗前剪着烛芯,夜已经很深了,檐下雨水点点滴滴。

        “大公子。”徐立春刚说了一句,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长案,看见了一件令他深感意外的物什,忽然没了声音。

        梁朝的世家大族十分推崇玉器,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一说,世家公子行坐之间,腰间佩玉叮当作响,被视作一等风流,也正因为如此,在梁朝,但凡祖上有点名望的高门,家中都收藏有许多珍贵玉器,用来彰显家族底蕴,谢珩的祖父谢晁生前别无所好,却唯独嗜好两样东西,茶与美玉,尤其是后者,连孙子孙女的这名字都源自于此。

        此次远赴宁州祭祖,谢家人重新收拾整理谢晁的遗物,新翻找出一对羊脂玉佩,这是谢家世代传下来的老玉,产自故乡晋中西陵,伴着谢家先祖在南北颠沛流离了数百年,对谢家人而言,这对玉价值连城,老人家生前把玉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裹了雪绒放在金乌木匣中,留待谢珩大婚时作为赠礼,可惜最终也没有机会送出去,谢珩拿到那对玉佩后,在祠堂中静【创建和谐家园】看了一夜。

        徐立春粗略打量完那只金青色匣盒的形状大小,心中已经有了数,同时又有些没来由的震惊。他无处得知刚刚谢珩与李稚的对话,脑海中想的自然是谢珩将要把玉送出去,“大公子心中真的很看重那孩子啊。”

        剪着烛芯的谢珩闻声看向他,又扫过案上的匣盒,并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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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已经劝他回去了。”

        赵慎遇刺、氐人出使梁朝、演武台比试这几件事情早已经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卞蔺如今拿不定主意也在情理之中,赵慎遇刺的幕后究竟是谁在策划,查是查不出来了,可聪明人早就心如明镜,以卞蔺为首的官员如今急切地想要打探谢珩的意思,谢珩却闭门不见,实则已经向京梁士族表明了态度。

        谢珩一向主张招抚西北,这些年来赵慎屡次三番打着皇族的名义挑衅谢府,他从未回应过,甚至当初汪循之死发酵得如此迅速,还是他出手才让事态降温。在他离开盛京之际,士族自作主张刺杀赵慎,可以想见他对此事的态度,这也就不怪卞蔺等人一听到他会回京的消息就立刻登门拜访。

        徐立春道:“氐人此番出使梁朝,名为和谈,实则多有试探之意,盛京城的官员高坐庙堂,相信一纸空谈能换来两境太平,殊不知自古绥边以武德,气焰此消即彼长,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这件事上终究还是边境武将看得透彻。”又道:“赵慎此人,生性偏执暴虐,没成见他平生做过一桩好事,却唯独对梁王朝一片忠心,为将者披沥肝胆在所不辞,这一点确实无可指摘。”

        “他身体如何?”

        “听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情况不大好,前阵子遇刺受了重伤,此番旧疾一并发作起来,情况颇为凶险,恐怕好了也会落下病根。”

        “召孙澔入京帮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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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立春看了眼案上那封西北寄过来的信,道:“此次比武中,被赵慎所杀的那位氐人武士是名皇子,据说颇受他们汗王的宠爱,氐人性格蛮横,为此内部生了分歧,一群人在驿馆中大吵一架,吵嚷间有人说要向梁朝复仇,却被喝止,这时有人大叫说皇子是被皇后所谋杀,话音未落便被那名叫安铎的使臣当场拔剑杀死,第二天那名叫安铎的使臣更是亲自入宫向皇帝赔礼。”徐立春停了下,“看来这所谓的周国,内部也是派系交杂,动荡不安啊。”

        如今氐人出使梁朝这件事,早已经被赵慎抢尽了风头,这也让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氐人本身。谢珩收到的书信是桓礼自西北寄来的,上面从另一个角度提到了氐人出使梁朝这件事,并且信上首次提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妥欢帖睦尔,此时这个名字并不起眼,很久之后,梁朝的史官开始用另一个更为耳熟能详的名字称呼她:周媗。

        那是另一段波澜壮阔的传奇。

        谢珩放下修剪烛花的手,一双眼睛注视着那团明亮飘絮的烛光,书信与匣盒静静地放在案上。很快,伴随着氐人使团低调离京,有关北方的事情也终于暂时尘埃落定,而与此同时,另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波又在盛京城随之迅速掀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杨琼:李稚,你觉得你哥和你前男友的关系用一句话去形容是什么?

        李稚:将相和。

        杨琼:……

        李稚(斩钉截铁):就是将相和。

      第55章 做菩萨的第一天

        李稚自那晚离开谢府后,接连四五日一直待在家中,李庭早已在他的安排下暗中离开盛京,赵慎则是在宫中休养,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他只能耐着性子等候消息,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待着,又没事情做,心仿佛是缺了一块,人也不自觉变得浑浑噩噩起来。收拾东西时,他忽然发现自己这两年与李庭来往的家书不见了,回想一番,应该是落在了谢府。

        李稚只好回去再取一趟东西,他在谢府外不远处的巷子口单独徘徊了很久,眼见着快要门禁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他看向那名侍卫,正想要解释自己的来意,却没想到那正关着门的侍卫手中动作一停,“李典簿?”说话间将门拉开了。

        李稚听他这么喊自己,忽然没了声音,谢府门口这些侍卫与他相识已久,从前他往谢家送糕点时,便一直是他们替自己通报,他当时有意结交,这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平时遇见经常会寒暄两句,对方问他道:“这么晚来是有要事吗?话说好像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是病了吗?”

        李稚一时还真的答不上来,对方的眼神带着些关切,他只好先点了下头含混过去。

        那侍卫见他在门口站着不动,提醒道:“进来吧!”

        李稚这才抬腿走进去,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那侍卫还照例给他递了盏提灯照路,一递一送再自然不过,“换季确实易感风寒,多保重身体啊。”这下李稚懵了,懵归懵,脸上倒是没敢表现出来,接过灯往前走,谁料一路上遇到的谢府侍卫皆是这副态度,甚至还遇到了个琼林苑的旧同僚,对方也是问他“怎么好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家中出事了?”李稚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一路来到了隐山居外。

        也不见有任何人拦着他,李稚只好继续往里面走,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起居室外。

        一切仿佛没有任何的变化,檐下的琉璃灯亮着,谢珩正在案前翻阅着文书,徐立春则照例默不作声地端着个书匣在书架前整理归档,徐立春听见脚步声往外看了眼,正好看见李稚一动不动站在阶前阴影处,“李稚?是你吗?”

        谢珩闻声抬眼望去,李稚提着盏昏暗的灯,慢慢往前走了两步,一张脸霎时间被烛光照亮了。徐立春笑道:“你站那儿看什么啊?不出声的?”

        李稚下意识看了眼谢珩,又看向徐立春,“我……”

        李稚这两日没来谢府,徐立春重新接手了他的活,轮替代班这原就是相当正常的事,谢珩没提前情,他自然也不会多想,只道是李稚这两日有事请假罢了。“这孩子,磕磕巴巴干什么呢?”徐立春心中正想着,眼神扫过李稚的手,视线停住了,李稚的手紧紧地攥着,指节全白,徐立春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又看李稚一眼,身后传来谢珩的声音,“你先下去吧。”

        徐立春察言观色一流,此刻心中已经感觉出异样,什么也没多说,起身便出去了,与李稚擦肩而过时,他看了眼李稚,抬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放了下,而后继续往前走了。

        原地只剩下李稚与谢珩两个人,一个在屋外站着,一个在屋内坐着,李稚终于低声道:“我过来取东西,我有几样东西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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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封家书。”

        “还记得放在哪里了吗?”

        李稚点了下头。

        背对着谢珩,从书柜中取出那一盒家书,李稚莫名竟是不敢回头,低头打开匣子装作查看。一进侧居他就发现了,这里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给他一种他还居住在这里的错觉,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他当时图方便顺手把外套丢在了上面,如今也被叠放在原来的位置,他离开时没有搬走任何东西,主要是绝大部分东西都是谢府为他准备的,而说起文书古籍,更是不能拿走。

        他来之前想过或许会遇到尴尬的情景,却唯独没想过会是如此,谢珩什么也没说,一切仿佛全都变,他忽然加快速度数完了书信,重新合上了匣子,刚一合上,身后传来声音,“有空坐下聊聊吗?”

        李稚的神情一变。

        湖心亭夜晚,风吹碧波,竹帘被卷挂上去,案几上摆了青瓷的茶具,暖金色的烛光将一切都照的格外晶莹温润。

        谢珩将沏好的茶递给李稚,李稚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却没想到实在太烫,惊得他刷得一下缩回手,谢珩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一样,没有立刻松开手,茶水没倾倒出去。李稚看他一眼,重新伸出手去,这回三指捏握着杯盏口接过茶,谢珩这才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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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稚道:“还好。”

        谢珩打量着李稚,李稚却不敢对上他的眼神,低头喝了口茶。

        谢珩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对面的李稚慢慢放松下来,他脑海中回想起了李稚几日前和他说话的场景,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当时李稚说的并非真心话,李稚说那番话时脸色惨白,手攥得极紧,看似清醒决绝,神情中却有痛苦之色,这孩子没说实话,且显然是遇到了些事情。

        谢珩当时见他情绪激动,感觉问不出什么,也不想逼他,就让他先行回去了,事后谢珩派人查了查,想看看这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裴鹤回来告诉他,这孩子确实没有遇到什么事。

        裴鹤的原话是:“他一直住在谢府,没去别的地方,跟平时一样待在文藏室整理翻阅文书,和他来往的人都说瞧不出他有任何的异样。广阳王世子来京那日,他也去国公府赴宴,回来后怕招惹事端便闭门不出,贺陵病了,去看过两趟,除此之外,他的父亲李庭从京州来看望他,前两日已经离京了,要说唯一称得上奇怪的是,前两日演武场比武,听说赵慎受伤时,他第一个扑上去救人,倒是闹了一小阵议论。”

        裴鹤最后所说的这件事,谢珩早就已经知道了,若单说李稚着急去救赵慎,听着确实奇怪,但了解事情全貌后,又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当日那名氐人皇子杀死梁朝武士,李稚在旁边催促礼部官员阻止不及,反倒激怒了那名氐人朝他们走过去,赵慎下场阻止了混乱,间接救下了他们二人,之后氐人皇子挑衅赵慎,反被其所杀,哪怕在许多梁朝官员眼中,赵慎当日所作所为也称得上英雄行径,李稚当时本就离得近,亲眼见到这一幕,依那孩子的性子,你说他冲上去救人也能够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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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见李稚快把手中的那盏茶喝完了,才开口道:“那日我见你情绪太激动,字里行间仿佛下定了决心,所以我也没有多说,原想着这两日找你重新聊一聊这些事,正好今晚你过来了。”

        李稚闻声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杯盏。

        “你上回所说的话,我这两日仔细想过了。”谢珩注视着他道:“你看似谨小慎微,实则骨子里是带有几分骄傲的,我一直想说这点很难得,你心中从未看轻过自己,也从不认为自己与高门权贵有何不同,凌云才子,自是白衣卿相,看你写的文章也能看出来,你是心中有志向的人,你口中所谓的身份之别,不会是你所纠结的。”

        李稚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说话。

        谢珩继续道:“至于你说的性情不合,这事我早前考虑过,你的年纪确实小,我比你年长近十岁,性情有不合之处,这也是在所难免。合不合适总归要试过才知道,世上原没有性情完全相投之人,我既然年长,便多照顾你些,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你若是觉得有不自在的地方,我又没有察觉到,你可以仔细告诉我。”

        李稚又是一阵无话,他原以为上回已经说清楚了,谢珩当时也没追问,却不料此番谢珩重新提起,且言语间显然是仔细思考过他说的话,本来就是临时编的借口,谢珩如此认真一问,他顿时一句也回答不上来,加之对方的语气确实温和,字句都仿佛敲在人心上,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抬手把杯中最后的茶水全喝了,顺势深吸了口气。

        谢珩看他不住低头,“我今日说这番话并不是想要逼迫你,你说你没有想明白何所谓情爱,你心中后悔了,不想要继续下去,若这些话都是真心的,那这些都没有错,也不必有所负担,两情相悦,始于‘悦’字,我心中确实是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够高兴自在,若是你觉得不喜欢了,我会让你重新回到过去平静的日子中,这一切都会像从没有发生过。”

        在听见“我心中确实是很喜欢你”时,李稚浑身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听谢珩亲口说喜欢他,这是谢珩的心里话,刹那间他的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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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稚道:“我……”他一说话,才忽然发现声音是抖的。

        谢珩放轻了声音,“在家中休息了这么久,心情总该平复些了,现在可以慢慢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李稚攥着手,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失态,他强撑着用平静的眼神看向谢珩,尽量让自己的神态显得自然,过了很久,他低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

        “你不会逼迫我,只要我跟你说实话,这是我想要的,一切就都会像从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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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稚已经明白过来了,无论他说什么,谢珩都能够一眼看穿,他索性不再找借口,“我不想说这是因为什么,但我的内心确实非常后悔与羞愧,我实在不想继续下去了,这些是不值得的事情,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停了停,他低声道:“我是发自真心地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这一点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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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稚闻声浑身一松,无言地坐在原地,身旁的青瓷茶壶中有水沸开,不断冒出的咕嘟声是这方亭子中唯一的声响,他隔着氤氲的水雾望着谢珩,终于他起身,拱手行礼,转身离开,谢珩并没有阻止他。

        等到李稚的身影下了廊桥,消失在黑暗之中,谢珩依旧是坐在亭子中,注视着李稚刚刚放下的那只空杯盏,而后才别开眼看向那一池平静湖水。

      第56章 做菩萨的第二天

        谢珩果然诚如他自己所说,再没有为此事追问李稚,也没有再去打扰他,他信守自己的承诺,重新将平静的生活还给了李稚。徐立春重新回到隐山居当差,谢府的职位依旧留着,李稚自那一日起没有回来过,谁也没有催问。仿佛一切都倒回了最初的样子。

        府南大街的家中,李稚坐在台阶前侍弄院中的花草,一遍遍地浇水、松土、剪枝,从早到晚重复这些枯燥的动作,脑海逐渐放空,他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这天傍晚,大门被敲响。李稚抬头看去,门只响了两声,便停下来,李稚的眼中有光倏然流转,一张脸在薄暮阴影中晦暗难明。

        “是李大人吗?”

        李稚点了下头,“是。”

        对方抬手将一封手信呈递过来。

        李稚展开看了眼,又重新把信叠好,“我知道了。”

        出乎盛京官员的意料,赵慎的伤势转好后,这位广阳王世子并没有着急回雍州去,反而开始有模有样地翻修起了晋王府,一副要在京城落地扎根的样子,这古怪场景看得众人心中直发怵。

        若说从前盛京官员与赵慎之间还维持着表面的太平,可经历汪循之死以及赵慎遇刺灯一系列事情后,可以说大家的脸皮全都撕破了,赵慎这时硬留在盛京是什么意思?耀武扬威?还是觉得自己此番吃大亏了,打算留在盛京跟他们一一算账?众人再一想那疯子睚眦必报、做事不计后果的性格,心说这很有可能啊!

        借着氐人的东风,如今地位水涨船高的赵慎没理会朝中那帮清流的窃窃私语,照旧修着晋王府,伤势刚一好转他便搬进去了,他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李稚接他的班,必须短时间内将李稚扶持起来,他如今有两个选择,要么带李稚回雍州,要么让李稚继续留在盛京。

        两者各有其利弊,赵慎心中正斟酌,收到他手信的李稚如约悄悄上门,萧皓亲自将人领进来,新翻修好的晋王府还是有几分荒僻的影子,院子有野生白猫一扑而过,踩在绿萝墙上回头看李稚一眼,转身轻盈地翻过了墙,李稚收回了视线,跟着萧皓走进了堂屋。

        兄弟俩时隔多日再次相见,赵慎支着下巴抬起眼,正好看见李稚踏着傍晚的暮光朝他走过来,说实话那一刻他莫名有些晃神。

        李稚这些日子心中一直牵挂着赵慎的伤势,却无从得知他的消息,进来后见到赵慎的脸色如常,首先松了口气,又见赵慎盯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赵慎低声道:“你长得确实有几分像母亲。”

        李稚被他说得一顿,他脑海中从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印象,“很像吗?”

        “有两三分神似。”

        李稚犹豫了下,“她长什么样子啊?”

        赵慎闻声笑了下,“说实话我也记不清了,不过确实是很像的,母亲的长相很温柔,挽着圆月形状的发髻,她总是很文静不常说话,睡前她会给我们唱雍州的歌谣。”

        赵慎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尽量详细地描述这段往事,李稚却毫无印象,也许是因为刚刚进屋前在院子里撞见了一只猫,他此刻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一只白得发光的母猫卧抱着两只小猫,在窗前唱着歌,尾巴轻轻卷搭在木床边。柔和白光笼罩着它们。李稚重新回过神来,赵慎早已经停下说话了,两个人默契地全都没再提起来。

        “你的伤势如何了?”

        “暂时没大碍了。”赵慎招手示意李稚过来,“今日我找你过来,是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李稚闻声立刻走上前去,赵慎示意他坐下,跟他把目前的情况详细说了说,从话中行间能够听出来,他有意带李稚回雍州,李稚听完后却沉默了会儿,赵慎看出他有话想说,“你心中有什么想法吗?”

        李稚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广阳王赵元城府深不可测,他志在皇位,猜忌心极重,我短时间内恐怕难取得他的信任,你的境遇尚且如此,我去了雍州,也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赵慎看着李稚,“你想留在盛京?”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另辟蹊径。盛京自古是士族的地盘,皇帝孤立无援,这些年广阳王府有意扶持在京中的势力,却举步维艰,若是我能够帮你在盛京经营出自己的势力,将来赵元想要里应外合,为了皇位,他也不得不与我们合计,这样我们手中便多了一份筹码,而一旦完整盛京布局后,我们的胜算也会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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