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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这才走上前去,捞起衣摆在案前坐下了。
谢珩道:“你还没有说,你今日找我是做什么?或者只是感到无聊想要找我说说话?”
“我……我并没有要紧的事情。”李稚抬起头,“大人,我就是想要问问您,您明晚有空吗?”
“怎么了?”
李稚暗自握紧了袖中的手,鼓起勇气道:“是这样,明晚在城西有个很热闹的灯会,我……我想要邀请您一起去看,您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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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刚刚在外面等候的时候,他已经在心中把这个场景想象了无数遍,为的是无论对方给出什么回答他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然而听见那个轻轻的“好”字的一瞬间,心里忽然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呆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人您是答应了?”
“是。”
“那好,那,那就这样说定了。”
“说定了。”谢珩昏星似的眼睛看着他,“灯会要夜晚才会更好看,入冬了,夜里冷,记得多穿两件衣裳。”
李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嗯。”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今晚绝不可能睡着,他感觉自己灵魂在迅速出窍,并且一直往高处飘去。
谢珩思索了下,“我明日中午要去一趟韩国公府,大约戍时能够出来,正好国公府也在城西,出了门可以直接去街上逛一逛,不如我们就约在国公府前。”
李稚立刻点头道:“好!”
谢珩看出他脸上压抑不住的激动,也很轻地笑了下,其实他心中也觉得挺新鲜的。
李稚一从谢府出来,还没得及到无人处,他的后背刷一下撞上了墙壁,他用力地抓着自己领口,想要让狂跳不止的心脏安静下来,脸上的笑容完全止不住,天呐,他在心中想。
次日的一整天,李稚一直处于恍惚之中,正好他今天事情都办完了,人也空了下来,他一遍又一遍地看向窗外的日头,眼见着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个角度看不见外面的山,只看得见盛京城中挤成薄薄一片的灰黑色屋脊,雪比昨日下得要大,当最后一抹余晖沉在了龙脊似的屋瓦下,天也终于黑了下来,李稚停住了整理文牍的手。
城西,排列成“井”字的四大主街的道路两旁,流光溢彩的大小灯笼已经挂了上去,少年们牵着高大的马去梁淮街喝酒,约在高楼上看河灯。在南方的传统中,冬日性属阴,主灾困,当地百姓习惯在入冬前举办盛大的灯会,就如同火焰能够驱散严寒一样,他们虔诚地相信这些温暖明亮的火焰也能驱散灾厄,为他们带来平安。
等李稚来到了城西,大街上已经很热闹了,到处跑着兴高采烈的小孩,还有约在黄昏后逛灯会的少年男女,新月似的拱桥上,许多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孩偎在栏杆前看水中飘着的灿烂河灯。
李稚提前了半个多时辰到的,他记得与谢珩约在了戍时,但是他心中实在等不及了,令他没想到的是,谢珩今日也已经提前结束了公务从国公府出来了。
李稚是在大街上撞见谢珩的,仿佛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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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光,照亮了人心。
落着雪的屋檐下,一个人正在弹琴,李稚从看过去的第一眼起就锁住了视线。
对方一抬头也正好望见了他,两个人隔着人海对视着,李稚觉得他的心跳的太快了,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高山流水,风流歌吹,一曲还没有结束,那盲眼老乐师却忽然停住了手,“不弹了,人世间最美好的就在这戛然而止的这一瞬,有如少年时那段最珍贵的青春,就让它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吧。”
谢珩也停了下来,他只是偶然路过,和这位老乐师兴趣相投,于是在雪中合奏了一曲,他似乎也颇为赞成这老乐师说的话,手拂扫过一遍琴弦,他起身把古琴还给了老乐师,对方没有问他的姓名,似乎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一时的极乐,让人忘却了万古的烦恼与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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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大踏步地朝着他走了过去,却忽然又在距离四五步的距离猛地站定,周围是流动不息的人潮,他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
谢珩道:“我原想着约在了戍时,你应该还没有到,就出来走了走。”
李稚莫名紧张,“我……我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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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道:“好!”
李稚跟在谢珩身后,举目望去,满城五颜六色的灯笼,无数光怪陆离的色彩,从道旁树木垂下来的各色丝绦在风中吹荡,一切都仿佛能够迷人眼睛,但李稚的眼中却只看得见近在咫尺的那道身影,谢珩翻看着街边灯笼上的签谜,李稚看着那张勾勒着淡淡金光的侧脸,他在这一刻觉得谢珩或许真的是神仙,偶然间步入了这缤纷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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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愣了下,“给、给我吗?”
“签词的兆头好,是岁岁平安的意思。”
李稚伸出手去接住了那盏灯,金色纱纸中里面点着蜡烛,落在掌心中是温热的,甚至他有种错觉,好像还有点烫。他握着那么一点滚烫的光,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对方也正在注视着他。
到处都是灯,光影太过错乱,没有人注意到谢珩是清凉台那位谢家大公子,他的身上也一点没有平时的肃然庄重,仿佛只是个温柔悠闲的世家公子,李稚这时才注意到谢珩今天穿的是件款式简单的白青色圆领袍,外面套了件烟色罩衫,这让他看上去比平时要柔和,也更容易让人亲近,他怔怔地反应过来,谢珩知道他很紧张,有意照顾敛去了身上的肃然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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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跟了上去,他不自觉地走慢了两步,左手中紧紧地抓着那盏河灯,右手慢慢地从袖中伸出去,想要去碰谢珩的手,却又在即将碰到时,莫名停住了呼吸,他重新收回了手,暗自深吸了两口气,再次慢慢地伸出手去,几乎已经要抓到了,谢珩忽然停下了脚步,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刷的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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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的脸在烛光照耀下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他慢慢抬起手,摸了两下手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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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立刻道:“嗯好!”
淮河边到处都是放河灯的男女,还有许多人是特意站在这里看那拱桥上的姑娘,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李稚是一个人过去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空位置,与周围的人一起,他伸手把那盏金黄色的舟状河灯轻轻放入了水中,别人都在虔诚地许愿,只有他攥紧了手,低声自言自语道:“别紧张,千万别紧张,别搞砸了!”他的手忽然迅速拨了下河水,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激灵了一瞬,他一鼓作气起身往外走。
谢珩等在昏暗的树下,看着李稚放完了河灯朝着自己大步走过来,问道:“你刚刚是许了什么愿望?”
李稚道:“我许了……我忘记许愿了。”
谢珩闻声很轻地笑了下,视线轻轻扫过他被河水打湿的衣袖,“你在河边待了很久,如果没有许愿的话,你是在做什么?”
“我刚刚想了些事情。”李稚莫名觉得他们身旁的这颗树正好,这颗树长得枝繁叶茂,正好挡住了街道上投射过来的亮光,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压迫着心脏的紧张感减弱了不少,说话都感觉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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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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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观察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甩开自己的意思,手中缓缓用力地抓紧了些,心中砰然一动,冒出个令人震颤的念头来,豁出去般,他的身体往前倾,他作势想要亲上去,却在快碰到的瞬间又停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稍有犹豫退缩,勇气顿时衰竭,当他发现自己还是不敢时,顿时僵住了,心想着要不还是假装说句话掩饰下?“我……”
他刚说了一个字,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轻轻地回推了下,温柔的风迎面而来,谢珩低下头吻住了他,李稚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刹那间浑身的血都往脸上冲涌,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温暖触觉,不轻也不重,唇齿被轻轻地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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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轻抵上了树,谢珩的手往下搭放在了他的腰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前一刻还僵硬着,忽然浑身一下子就软了,站都站不住,双手下意识抱住了对方,仿佛被牵引一般,唇舌缓慢纠缠着,他任由对方吻着他,那种缠绵温柔的感觉让他彻底溺毙其中,简直不能够想象世上有如此美好的感觉,鼻翼中全是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他两只手死死地抓着对方。
谢珩停下来的时候,李稚双眼呆愣地看着他,大口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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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道:“我……能够再来一次吗?”
哪怕树下是如此的昏暗,谢珩在那一瞬间仍是清楚地看见了李稚骤然亮起来的眼睛,像是绿野上飘起了万千的焰火,很难相信一个人的眼神可以这么明亮热烈,谢珩感觉到对方身上狂喜的情绪如潮水涌向了他,堪称铺天盖地,他很轻地笑了下,低下头再次吻了下去。
李稚这回一点声音没发出来,两只手紧紧地缠抱着他,数不清的灿烂河灯顺流而下,风雪吹开满城的火树银花,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一万年。
谢珩感觉李稚好像都快要哭了,停下来后,他抬起手,按住李稚的头贴靠在自己的胸前,他将人拥入了怀中,掌心慢慢地摩挲着,轻声笑道:“好了。”
第31章 姐姐出现
李稚是第一次觉得,难怪书上会用“人间如梦”来描绘人世间,若非亲身经历,穷尽汪洋肆意的幻想也无法想象出这样的美好,难怪古往今来,无数人一遍遍地吟诵着风花雪月,痴迷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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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觉得李稚像个小孩,这高兴得几乎都要跑起来了,真挚坦率、鲜活明亮,一看就是十八、九岁才能够有的样子,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苦厄和磋磨的痕迹,只有洋溢的天真与赤诚,连高兴透出股热烈的感觉,忽然仰头的一瞬间,东风吹落了满天星,所有的光都在少年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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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子时,灯会渐渐地冷清下来,两人回去了,在谢府门口,两人告别。
小雪还在扑簌地下着,长街上有两行刚踩出来的脚印,谢珩见李稚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终于轻笑道:“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稚点点头,却没有要挪开步子的样子,谢珩看了他一会儿,他才道:“大人,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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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笑着低了头,又重新抬起来看看他,终于转过身往外走。
谢珩站在原地看着他,李稚走出去十几步,果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隔着一帘纷纷雪幕,两人对视了会儿,李稚转过头去,他以为李稚这回是要走了,下一刻却见李稚忽然回身朝着他跑了过来。
谢珩眼中似乎有点意外,李稚扑上来一把用力地抱住了他,下巴抵靠在他的肩上,脸紧紧地贴着他,谢府门口成列的侍卫连咳嗽声都没有一声,视线全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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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抱着他的脖子,迟迟也不说话,亲了他的侧脸一下,忽然迅速转过身跑了。
谢珩终于很轻地笑了下,他的身后,守夜的徐立春从大门口走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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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一直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他才披着厚氅转身步上台阶,慢慢往回走,雪落在了他的肩上,抬头看去,庭院中松树上的冰棱晶莹剔透,黑夜中一切都像在发着光,他眼中也生出清浅的光。
徐立春提灯开路,金色烛光在夜里是圆圆的一团,他观察了谢珩的脸色一会儿,低声道:“看来大公子是真的很喜欢那孩子啊。”他想了想,“不过那孩子确实讨人喜欢,一笑起来,让人也跟着想要笑,每次见到他就莫名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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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春笑道:“无忧无虑,真是让人羡慕啊。”
谢珩很早就知道李稚喜欢他,第一次见面,那孩子直着眼睛呆呆地看了他半天,连说话都忘记了。后来李稚来到谢府当差,三天两头偷偷摸摸地跑过来看他,从不敢上前说话,每次都假装跟在人群后面,偶尔对上他的视线,眼睛一动不动,耳朵莫名就红了,大约只有李稚自己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
谢珩这些年来性情愈发冷淡,看这世上的各种事情,他心中觉得不过如此,但这孩子确实有点不一样,这孩子有才华,很聪明,也有灵气,但最难得还是心思端正,这样的风貌难怪会得长辈喜欢,偏偏这孩子还莫名的呆,有一次他见到李稚躲在柱子后面看他,被发现了急得刷一下缩回头去,结果额头撞上了柱子,他当时很轻地笑了下,觉得这小孩确实挺可爱的。
回想起来,仿佛真的有缘分这一说,说不清道不明。
那孩子坚定地说喜欢他时,那真挚热烈的眼神是真的动人,连他这心思冷惯了的人也觉得惊艳,人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至真至善的情,也是真的容易打动人心,年纪越长,越觉得这样单纯美好的感情难能可贵。正如徐立春说的那样,那孩子啊,每次见到他脸上的笑容,莫名也会想要跟着笑起来,他是真心希望这孩子能够永远像今天这样高兴。
天还没亮,李稚就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刷一下坐了起来,急匆匆地换好衣服,飞奔着出了门。
凌晨的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风雪刮在脸上,头发全被吹了起来,平时稍微有点风就冻得直哆嗦,现在却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激动得身上甚至有点热,从昨晚逛灯会起,他就一直处在亢奋之中。他记得杨琼的话,想要送谢珩东西表作心意,但始终没想到合适的。
普通的东西谢珩并不缺,贵重的东西他也确实送不起,思来想去很久,终于想到了一样。
李稚去了一趟城东的早集,按照回忆,他采买了七八样食材,正好在天亮前赶到了糕点铺。
掌柜刚刚开张,一抬头看见等在风雪中的那道熟悉身影,他挪腾门板的动作顿了下。
李稚对着他笑了起来。
等李稚从糕点铺出来,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他用靛蓝的绢布包好了盒子,抬头看了眼天色,果断决定跑回城西。
东大街上,一辆马车正迟迟地驰行在雪地中,赶车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半旧的黑色棉袄,外面裹着挡风的厚毡衣,眼神温厚但是又有种无声的威严,看上去像是有教养的人家出来的忠厚老仆。雪天路滑,他仔细控制着缰绳,来到岔路口时,他回过头对着马车上的人说了一句话。
沉默片刻,马车中传出来一个女人低哑的声音,“找个人问问路吧,我也很多年没有回来了。”
李稚抬手挡着风雪,怀中抱着盒子,一路往城西飞奔,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住了他,他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回头看去,一个黑衣的老人坐在马车上,四下并没有其他人,李稚问道:“老人家,您是在喊我?”
“是啊,这位小公子,我们是青州来的,冒昧地朝你打听下,这清凉台是怎么走啊?”
“你们具体是去要清凉台哪里啊?清凉台很大,去不同的地方路都不一样。”
老人正要说话,马车的帘子中传出来一道声音,李稚听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见到那老人回头去和她商量了两句,重新回过头来。
“小公子,不好意思,我刚刚说错了,我们是要去西武桁,你知道去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