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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所啊?
派出所?
出来是出来了。问题是这哥是怎么进去的啊?
打架?犯事?犯哪门子事?
她们沉默了。大概过去一分钟,巷子里才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算了。我们赶着回学校上课,就当做个朋友,这个打火机送你了。”
夏知予本来贴墙听得起劲儿,一听到有人出来的动静,顾不上太多,校服就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她扯下。一张蒸着热气的脸暴露在阳光下,她突然从僵立的状态下反应过来,胡乱拉住程岐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有种落荒而逃的窘态。
程岐紧紧跟在她后面:“鱼鱼,你就不好奇是谁出头解决了这个事吗?虽然说墙上蹲着的那个长得差强人意,但是巷子里那个,一听声音就是个大帅比啊。”
“不好奇。”因为光听声音,她就已经猜到巷子里的那人是谁:“如果你不想我们被真正的值周生抓得话,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
装值周生被抓,其实挺丢脸的。她一点儿都不想在那人面前丢脸。
“值周生?”
她们刚才是为了帮那个女孩脱身,才会谎称自己是值周班的人。但是按照上学期的轮次,本周的值周班应该是高三(1)班才对。
“高三(1)班值周的话...我靠,不会吧,你说刚才在巷子里的人是许京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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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外,许京珩单肩背着书包,蹲下身,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校服,随意地掸了掸。
蹲在墙上的人,突然跳下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你真能瞎说啊,什么叫你刚才所里出来,【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时候进所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等那人使劲儿,许京珩就已经率先扣住他的手腕,后扳,小臂青筋明显。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
那人疼得呲牙咧嘴,直接喊出一声HighC:“错了哥。真错了。”
许京珩这才松开他的手,把校服懒懒地搭到肩上,抬眼往红绿灯那儿看了前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往校门那儿走。
那人紧跟在他身后,一边揉着泛红的手腕,一边碎碎念:“那就算你进所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你早告诉我,我好带人去所里探视啊。进所也给你把场面撑满。毕竟这么好的一个嘲笑你的机会...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一个展现兄弟人文关怀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他只是淡然了看了那人一眼,还是没说话。
那人却急了,绕到他前面,倒着走路。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真...真...真进所了啊?”
“嗯。进所办点事。”
“你难道不是在吓唬那群外校学生吗?怎么就真进所了。不是...你平时不打架的啊?怎么会进所?那留案底了没?能通融吗?哥...哥你这都高三了啊,你别吓我成吗?进得哪条街道的所啊?”
许京珩终于被他吵烦了,一脸看【创建和谐家园】的样子看向他:“厕所啊你烦不烦?”
机会、不然你猜,他们为什么要跑?
夏知予也没想到二人演值周生,会演到真正的值周生面前,但她还是有点庆幸,幸好她逃得够快,并没有以这种尴尬的方式跟许京珩认识。
但是程岐却莫名觉得兴奋。整整一上午,她的心思都游离在学习之外。
吃完午饭,离午休打铃还有段时间,程岐拉着夏知予绕着操场聊天:“早知道当面道个谢了。这样一来,我们和大帅比之间就能建立起来一座沟通的桥梁。拜托,那可是许京珩啊。学校贴吧,盖楼盖得最高的一条帖子就是关于他的。”
夏知予有些走神,脑袋里全是数学卷子上不太好看的分数,她心里沮丧,程岐的话只听了一半,听到什么盖楼不盖楼的,她抬头问:“你要学土木工程吗?从事房屋建筑行业?”
程岐愣了一下,很快就笑得双肩颤抖。她捧着夏知予的脸,揉了揉:“鱼鱼,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是个热情的人,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言语,夏知予正好相反,安安静静的,一看就是家长眼里的好孩子。
只是偶尔蹦出一两句话,也能噎死人。
两人性格其实差挺大的,在今天之前,程岐对夏知予所有的好感,都来自她乖软的性子和那张好看却又不显张扬的脸。
但是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情,她突然发现夏知予的温柔是属于那种有力量的温柔。就像颗樱桃,初尝酸涩,越往里越甜,而樱桃最核心的甜味,恰恰又是最坚硬的。
坚硬的部分可以当作种子,延续下去。
女孩子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可爱,好像两人只要一起干过一件不太寻常的事,关系就是直线升温。譬如程岐和夏知予,她现在的关系就已经到了那种可以在课间上结伴上厕所的程度了。
“对不起岐岐,我刚刚一直在想我的分数。可能没听清你说了什么。”
程岐不在意这些,反过来安慰她:“我也考得不好,应该说也没多少人考得好的。我记得老葛说过,什么是数学,你学不会的,就是数学。”
这点夏知予倒是完全认同,她小时候以为的数学,总共不过0-9这10个数字,那不比语文那么多的生字简单吗?后来才知道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函数、不等式,这些可比语文难多了。
“我昨天晚上回去,还特地搜了提高数学成绩方法。结果前几条全是营销。”
什么‘孩子数学就是学不会,大多是这几种原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多数人不知道的涨分秘籍’,她点进去认真地浏览到最后,竟然是卖课的广告。
她的语气认真又委屈,高马尾一晃一晃,扫过白净修长的后颈。那副模样,就好像坚定地选择了数学,却被数学渣得体无完肤。
【创建和谐家园】室的路上,程岐怕夏知予的郁结没能纾解,突发奇想了一个冷段子:“别不开心啦!这样,我给你出个题。我觉得你肯定猜不到!”
青春年纪,没有别的,逆反心理讨厌又耀眼。
夏知予本来提不起什么兴致,可程岐说她肯定猜不到,她反倒偏要试上一试。
“你说。”
“我问你,羊会咩咩咩,鸭会嘎嘎嘎,牛会哞哞哞,鸡会什么呀?”
夏知予下意识回道:“鸡会叽叽叽?”
程岐洋洋得意地摇摇头:“不对。再猜。”
“喔喔喔?”
“肯定不是拟声词。”
程岐觉得她猜不出来,正要开口说出答案,半路横【创建和谐家园】一道又欠又随性声音。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程岐垮着脸,瞬间有点无语,这段子她是从网上看来的,看得时候觉得够冷了,怎么还有人刨她的梗?
二人循着声音抬头,宣传栏旁边靠着一个身着短袖校服的少年,校服是大面积的白,只有在领口和肩膀的地方用了藏青色。少年个子很高,投落下来的影子刚好罩住夏知予的身形。校服领口的两粒扣子扣得规整,往上是凸出的喉结和分明的下颌线。
只是,扣子扣得规整,人却没个正形。
他慵懒地倚在宣传栏的边框上,单手抄兜,另一手托着敞开的蓝色塑料文件夹,低头过目A4纸上的班级名字。
碎发只遮了发线,剪得清爽利落,逆着阳光,清风一吹,又顺又密。
夏知予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慌忙错开眼。人在无措的时候,就会短暂地丧失思考能力。她没明白少年的话,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随后,她瞧见少年不耐烦地抽出右手,抄起夹在文件夹上的黑水笔,烦躁地摁了两下笔上的按钮。
清脆的声音夹杂着香樟树的香气,无限放大扩散,梦幻失焦。
眼前的人抬手指了指对面行政楼墙上挂着的时钟。
时钟很大,遮了四分之一的墙,清晰看见时针和分针的走向。
市一中的午自修12:25开始,现在时间落在了12:22的位置。
差一分响预备铃,再过两分钟响正式铃。
夏知予和程岐记起来了。
她们班主任说过,站在宣传栏这边的,是本周值周的班级,专门抓仪容仪表和早午晚自修迟到的。她没想到自己躲过了早上,竟然折在了【创建和谐家园】室上午自修的路上。
少年似是感应到二人的反应,正要掀眼看过来,夏知予想起早上冒充值周生的事,心虚地低下头,侧身躲开了了他的视线。
视线只交汇了一秒,便觉得方才失焦的视线慢慢具象,有风吹过少年劲实的肩颈,发茬微动。
初秋的清风分明是温煦的,没有什么温度,吹在夏知予身上,却成了盛夏滚烫的热浪。
少年懒散低笑,冲着教学楼附近一路小跑的学生抬了抬下巴,状似好意,却又混不吝地提醒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不然你猜,他们为什么要跑?”
有戏、他也是数学课代表
地面是斑驳陆离的树影。藏着奇形怪状的光。
夏知予循着他的视线朝教学楼的方向看过去,大部分学生都加快了脚底的步子,有好些楼层高的,已经跑了起来。
她拽了拽程岐的袖子,非但没拽动,还听见程岐暗自惊呼了一声:“这不是许京珩吗?”
虽然她们早上冒充了值周班的人,心里头有些发虚,但是看这情况,许京珩似乎并没有认出她们。程岐心存侥幸地拿手肘撞夏知予:“快看啊鱼鱼,是许京珩!”
他站那儿就是美化校容的,不看白不看。
在程岐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夏知予已经像个八爪鱼一样,每个手指都在努力地拉住程岐。
“别看了岐岐,要迟到了。”
她压低声音,紧咬齿关,以为这样,就看不出她说话时的唇形。
其实许京珩甚么都听到了,但他好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甚至没多看一眼,拿起笔,冷淡地垂眼:“不走等我记你名?”
话才说完,预备铃正好打响。夏知予拉着没看够的程岐,落荒而逃。
许京珩这才合上文件夹,抬眼时瞥见夏知予跑开的身影,没瞧清脸,只在无意间看见她耳廓上藏不住的浅红。
他挪开眼,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个圈,人还没往宣传栏靠,就有人从他身后小步跑来,一跃而上,又跟早上一样,不怕死地锁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后仰。
“我说许大少爷,又在钓哪个学妹啊?”
许京珩的手肘抵在那人的小腹上:“给你三秒,自己下来还是我弄你下来。”
那人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他知道再不松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嬉皮笑脸地告饶:“自己下自己下。”
离正式打铃还有两分钟,那人抻了抻校服,往他身边一站,故作姿态地拨了拨额间的碎发,眼看高一学妹路过一茬又一茬。
“服了,这么好的活,老葛干嘛丢给你啊,给我多好。你本来就截了我们学校大半异性缘,那再往这一站,她们眼光都被你养刁了。”
“你也出名啊。”
许京珩笑得恣意,鼻梁弧度优越,看向黎川的时候,眼里挑衅意味十足:“一开学就被叫家长,能不出名吗?”
这话踩到了他的痛处,低骂了一声“操”,然后烦躁地撩起额前碎发:“能别提这事了吗?”
天地可鉴,开学那天,他只想在学妹面前出出风头,偏巧暑假的时候,学校翻修操场,单杠什么的都被拆了。他也没做多想,攀着操场上边上的围墙,做了几个引体向上。
教务处的老师以为他要翻/墙出校,把他逮个正着。
然后教育、写检讨、叫家长,一个不落。
他引以为傲的好兄弟,非但不安慰他,还总拿这件事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