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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H]【依华独家定制完结】女配手拿虐男剧本》-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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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些许小事,他可暂时忍耐着顺从公主,但这床|笫之事,万万不能。

        因寝殿迷离气氛,暗感心惊的苏珩,将怀中女子,小心放坐在榻沿后,就要速速离开。可他才刚迈开半步,身后口口声声说她“脚扭了”的公主殿下,就从侧扑抱了过来,将他连同缠裹的帐幔,一同压在了身下。

        苏珩虽不精通武艺,但到底每日会修习一二,本可轻易推开旁人的扑压。只是一来,他匆忙伸手去推时,恰碰触到不该触及的酥软,慌得忙收了手,二来,他收手时,昭阳公主已将他扑倒在锦绣帐幔中。被扯落的帐幔,随他二人,一个使劲全力、坚持扑抱,一个坚持挣拒而又束手束脚、不敢用力的动作,而缠裹地越来越紧、越来越乱。

        “不要动了”,醉乎的容烟,感觉再这么滚来滚去,头都要晕了,她紧搂着身下人,醉声嗔责道,“不要动,就抱一会儿嘛。”

        真就只是抱一会儿而已,因为原书这夜,昭阳公主欲对苏珩行不轨之事时,原书女主白茶,不忍见冰清玉洁的状元郎被玷污了,利用公主的爱猫衔蝶奴,搅了公主的好事,使得苏珩暂未失身。

        原书里这段剧情,是从侍女白茶的角度来写的,书中详细描写了白茶心中,对状元郎的同情,和对昭阳公主的畏惧。在艰难的心理斗争后,心善的白茶,还是选择了暗助状元郎。她知公主极爱衔蝶奴,就将这只花嘴猫藏了起来,而后谎报猫儿失踪,使得公主没了风月心思,暂在这夜,放过了苏珩。

        原书这处长秋殿剧情的重心,在于女主白茶的机智、勇敢和善良,关于苏珩和昭阳公主,只写到了苏珩被迫将昭阳公主抱进寝殿,有关在寝殿之中,昭阳公主究竟是如何对苏珩轻薄无礼,揭过不言。

        所以容烟此刻,只需将苏珩强留在寝殿中,等待白茶搅事就行。她用自己的身体,压按着身下人,边伏在他的身前,边等待着时间流逝。只是,才这般趴伏了没一会儿,还远没到白茶搅事成功的时候,容烟就觉醉困之意一齐涌上,感觉再这么安静地趴下去,她就快要睡着了。

        她睡着了,她身下的苏珩,无人束缚,估计就要翻窗溜了,她得打起精神来,将今夜剩下的最后一点剧情走完。容烟强忍着醉困,抬首四看,想让自己清醒些时,恰从殿内镜中,望见了她此刻与苏珩,被重重纱绫缠裹在一处的有趣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像……美人鱼”,容烟笑着说出后,又一顿道,“啊,用这里的说法,是……像鲛人。”

        “鲛人……鲛人……”她笑看着身下的少年道,“状元郎平日除读圣人书,可还看些志怪野闻,可有听说过鲛人的故事?”

        纵然苏珩学富五车,这会子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纱绫的缠裹、女子的纠缠,令他与馨香女体紧密相依,使得他生平首次明白,原来有时候,柔软才是这世间最锋利的利器。

        不能将公主强行推开的他,难以挣脱,但也不肯坐以待毙。他发现公主此刻同他笑语时,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轻薄之举,且察觉到公主面色酡红,醉态愈显,或有醉睡过去的可能,遂为拖延时间,有意回答道:“微臣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鲛人逸闻,还请殿下赐教。”

        苏珩是想这位公主殿下,讲着讲着直接醉睡过去,他便不算违逆公主,今夜就可全身而退。而容烟想的是,她在这段可自由发挥的剧情留白处,同苏珩说说话,能够解解困乏,好让她不致昏沉睡去,可以撑等到情节点的到来。

        心思虽各异,但殿内榻上的二人,却因各自的目的,暂时达成了奇妙的和谐。苏珩不再做无用的抗拒,容烟也不必死按着身下之人,她伏在苏珩身前,将《海的女儿》性转,随口讲了个古代背景下,少年鲛人因爱慕一人类公主,饮毒劈尾化腿上岸,而人类公主,却选择与心仪的驸马成亲的故事。

        故事的结尾,若少年鲛人,肯亲手杀死人类公主,便可回归大海,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容烟问苏珩道:“若是你,你会将利刃,插|进公主的心口吗?”

        苏珩并不只看圣人书,有关南海鲛人,他从一些书上,也看到过不少逸闻,但从没听过昭阳公主现下正讲述的故事。“不会”,他想了想道,“一切都是那鲛人心甘情愿,公主并不知情。”

        容烟嫣然一笑,“若公主实则一直知情,若船只失事,也是公主的特意安排,若少年鲛人的单相思,从头到尾,都在公主的掌控之中,是公主在有意玩弄他的感情,欣赏他的隐忍付出、求而不得,你,还会选择不杀,选择,继续爱她吗?”

        苏珩一怔未答时,寝殿门外,忽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侍女的声音,在外急禀道:“殿下,衔蝶奴不见了!”

        长久伺候昭阳公主的宫人都知道,在公主眼中,世上的美男子多的是,而衔蝶奴,就只有这么一只。美男子,只是公主闲暇时的风月消遣罢了,衔蝶奴才是公主的心头宝,几百几千个美男子加起来,也抵不上它。

        苏珩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见他身前的昭阳公主,在听禀后,神色一变,立即从他身前站起,扯着纱幔,十分着急迅速地离开了寝殿,他忽然就有了脱身之机。

        速将裹身缠帐解开,苏珩无暇去关注因由,在长秋殿人似都在慌乱寻找某物的情形下,避着昭阳公主快走,赶紧趁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他前脚刚走,原正急唤爱猫的容烟,就淡定了下来,“到柜子里找一找”,她轻打了个呵欠,吩咐左右道,“猫儿,说不准正藏在哪间柜子里睡觉呢。”

        因看猫不力、正请罪跪在地上的白茶,垂首听到公主此言,纤弱的双肩,不易为人察觉地悄抖了抖。

        衔蝶奴并未失踪,是她为了苏公子能够脱身,而将熟睡的衔蝶奴,抱至一木柜深处,再对翠翘等谎称,衔蝶奴忽然乱跑不见了,到处都寻不着。

        若是公主慧眼,知道此事是她有意为之,那……白茶回想着公主从前的狠绝手段,垂眼见公主绣履向她走了过来,愈发惊惧不安。即使自己的“有意为之”,没有被公主发现,单就“看守不力”一条,也足以使她遭到公主的严酷责罚。

        忐忑不已的白茶,暗暗紧张地攥紧了衣袖,等待着公主的雷霆之怒,结果等到的,却只是头顶处轻飘飘的一句,“起来,找猫。”

        话是这样讲,但容烟知道,猫好好地在睡觉呢,不必找。苏珩走了,今晚她要走的剧情,全都走完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强压醉困,安安心心地沐浴就寝了。

        衔蝶奴还没找到,公主居然有心情沐浴就寝,熟悉公主性情的翠翘等人,见公主如此,都不禁在心中感到奇怪,而知道内情的白茶,则比众人想得更深一层。她疑心公主看透了所谓的“衔蝶奴失踪”,但既如此,公主殿下,为何……不惩罚她呢?

        容烟不是虐待狂,除按系统要求,依照原书,折腾折腾男主苏珩外,懒得去折腾其他人,对白茶这样的柔弱小美人,更是怜香惜玉。今夜之事,对容烟来说,就像是在打游戏,她成功走完了一个剧情点,存档,睡觉,并无闲事挂心头。

        她这厢舒舒服服地安心入梦时,在夜色中急走许久的少年,在走至停云阁附近时,终于扶着一竿碧竹,驻足停下。

        一路的快步急行,像已将不愿面对的人与事,俱已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可,明明人已离长秋殿和殿中的那位公主殿下,已经很远很远,却觉她还在他的身边——清幽香气萦绕不散,在今夜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里,她的香气,早已沾染了他的衣裳。

        十六岁的少年,在男女之事上完全青涩,在此之前,从未与一女子,如此体肤亲近过。他第一次与异性亲密相处,所面对的,便是大梁朝最为明艳的繁花盛景。

        一方面,花枝蔓缠,青涩如他,根本无法应对,而另一方面,理智清楚地告诉他,昭阳公主是怎样的人,曾做下怎样的事,不允许他对今夜种种,作出任何情绪反馈。

        不明不白,无法深思,难以疏解,那些似懂非懂、似自知而又不自知的心绪,在未能一一辨明时,就被少年,揉挤成一团乱麻,强压在心底,不再去想。

        幽篁林影下,少年身影,长久静伫不动。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后,吹拂不停的夜风,将衣裳香气吹淡到几乎为无,苏珩的心,也在漱漱如雨的竹叶声中,安静了下来。风过竹林如涛,将他心头的燥意,完全涤清干净,今夜种种,只是一场无妄之灾,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心静时,竹影下的少年,似又如前一尘不染。他抬手低头,整理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裳时,触及衣襟处染有一点口脂,心弦刚似欲颤,即已被无声拂平,心静如水,不起波澜。

        淡竹清风,心如止水。

        苏珩轻轻拍整着衣裳,感觉身前心口处,像是硌着什么东西,遂伸手探入衣内取出。幽暗的竹影令他看不清究竟取出什么,只模糊见似是一结状物事。

        他今日,未曾将任何物事,放入衣内心口处。苏珩正不解时,竹林上方,疏淡云层为夜风缓缓吹散,如水的初夏月光,渐照向人间,令那模糊结状物事,一点点地,在他面前,显露出真形。

        是……一道朱红色的同心结。

        略一怔后,苏珩忽地明白了此物的由来。他人尚惊怔,而心,已由不得他理智多想,径似被初夏的弯月猛地一钩,在月下,“砰砰”跳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女主:Zzzzz~

        男主:砰砰砰砰砰!

        大概两三章到强取豪夺

        注:《海的女儿》安徒生。感谢在2021-09-02 08:50:21~2021-09-03 07:4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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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之后数日,苏珩一直将那夜竹林里的心跳声,单纯理解为受惊。他想将这同心结还给昭阳公主,却又对再见昭阳公主这事,心有抵触,如此犹豫数日后,这一日,他在翰林院当值时,有宫监到来,传圣上口谕,令他入宫。

        苏珩奉谕入宫,却在清仪殿内,除见天子外,还见到了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在陪天子玩六博棋,见他来,将欲投的博箸放下,眸波盈盈地望着他笑唤:“小苏大人。”

        这似正式又似亲昵的称呼,令苏珩心中滋味难明。他垂目避开公主含笑注视的眸光,向天子与昭阳公主,俱行了大礼,而后在圣令下起身,恭声询问天子,召他至此,有何旨令。

        “也没什么大事”,天子一边催着皇姐继续陪他玩,一边眼也不看他地,断断续续道,“就是……让你来帮皇姐画幅画像……要尽全力画,画得好些……画到,让皇姐满意为止……”

        适才一声“小苏大人”,已让苏珩察觉,昭阳公主对他的兴致,似还未淡。而现下,圣上这道,明显是转达公主之意的御命,直接证实他心中的猜想。

        心底的乱麻,丝丝缕缕地在心湖浮散开来。苏珩心中意乱,而面上依然平静,设法寻由婉拒道:“微臣在画事上修研极浅,画技甚是粗陋,比之内庭画师,有如地下天上,不配为公主殿下画像……”

        “无妨,旁人为本宫画得再好,本宫都不稀罕,本宫,就要你画的”,容烟边走棋,边似嗔非嗔地,斜睨了下首的少年一眼道,“再说,你还欠本宫一幅画呢。”

        苏珩茫然,“微臣何时……”

        容烟道:“那夜停云阁,本宫让你帮找美人画,你没能为本宫找着,现就该为本宫,亲手画上一幅美人图,以作弥补。”

        苏珩听昭阳公主提起那夜,心跳似骤乱一拍。他还要再寻理由,推拒此事时,天子却已不耐,径朝他摆摆手道:“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未时入宫,为公主画一幅美人画,务必要让公主喜欢满意。下去吧,朕还要和皇姐下棋呢。”

        圣令已下,苏珩无奈,只得拱手退回翰林院。一日下来,需为昭阳公主,画幅美人图这事,似是阴云,笼罩在他心头。暮时回到家中青琅轩,打开案上的梨木匣,望见匣内放着的朱红同心结时,这阴云,愈笼愈密,有落雨从云中淅沥而下,令他心底,泥泞一片。

        许久后,苏珩将这同心结,同他明日换穿的官服,放在了一处,在翌日,将之随身带到了翰林院。他准备在午后未时,去为昭阳公主画美人图时,将这同心结,还给昭阳公主,但,时辰尚是上午巳正,公主的侍女,就忽然来到了翰林院。

        名为翠翘的侍女,径走到他的书案前,微屈膝向他一福后,笑着两个圆涡儿道:“苏大人,公主殿下命奴婢来问您几句话。”

        尊卑有别,苏珩按礼起身,拱手聆听公主的金口玉言。翠翘当着翰林院众臣,嗓音清脆地传达主子的问话道:“公主殿下问苏大人,是爱吃甜还是爱吃咸?爱吃酸还是爱吃辣?”

        苏珩万想不到公主会派人来问这个,一时怔住未答。

        翠翘见公主新看上的这个小状元,也就长得好看,人呆呆的,一点都不知情识趣,边腹诽边催促道:“苏大人,快说啊,公主殿下今日要请您用午膳,这午膳的菜式,御膳房要按您的口味来做呢!”

        四周翰林院臣僚轻议声起,似轻薄的刀锋,刮着苏珩的耳膜。苏珩想着停云阁那夜,自己一退又退的后果,微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道:“请恕微臣不能从命,公主是金枝玉叶,微臣只是草芥之身,微臣于社稷尚无寸功,不敢承公主之请。”

        翠翘闻言,面上的两个圆笑涡,立消隐地几不可见。

        这小状元,不仅不知情识趣,还不知好歹,竟敢拂逆公主的盛情!要知道,公主殿下,已有三年没有摆膳宴客了,能被公主邀请同用午膳,可是上辈子修来的荣光和福气!

        在耐着性子,又问一次,仍得到恭敬而坚定的拒绝回复后,敬爱公主的翠翘,面无表情地扭头离开。她前脚刚走,四周的翰林院臣僚,就朝苏珩围了过来,有人道他不该拒绝,若惹得昭阳公主不快,会给自己找麻烦,也有人道他不惜福,言辞酸溜溜的,似恨不得替他去陪公主用膳。

        或劝或嫉的你一言我一语中,苏珩始终一言不发。他回到书案后,执笔舔墨,继续翻卷修书,面上神色沉静如水,似根本不受此事影响。众人见他如此,也都觉没趣,消了声音散开,接着之前各做各事。

        如此过去两刻时间,天子身边的内宦周长吉,忽然来到翰林院。他笑向窗边的绿衣少年道:“苏大人,圣上有谕,命你今日,陪昭阳公主用膳。”

        公主之请,尚可设法婉拒,天子御令,身为天子门生的苏珩,如何能够不从。他跪地领谕,感觉再起身时,自己双足都沉甸甸的,仿佛绑缚有数斤重石。

        再次回到书案后的苏珩,面对眼前的繁杂文字,已难再心如止水。他已不禁心思浮乱,而这,还仅是今日的开始。

        周常侍走后不久,陆续有御膳房宫人,说奉命来此问他,要用什么膳食。她们一个接一个地,站在窗外喊问他的饮食口味,细致到连膳后甜点,爱用几分甜,都必要问明,否则就不离开。

        人来人去的声声答问中,众臣埋首挥毫的书室内,渐有止不住的轻笑声。苏珩靠窗跪坐,本就被夏阳灼晒得面上微热,听到周边隐隐的笑声,面上燥热又深几分,只觉身前贴衣放着的那枚同心结,似也变得烫热,灼灼地贴着他的心口,简直要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午膳安排在宫内的宛月水榭,一道铺水长廊通向芙蕖池中心,榭面四周轻纱飞扬。苏珩沿廊来到宛月榭中,向昭阳公主行礼后,立将随身携带的同心结取出,双手奉还。

        昭阳公主不恼,只笑看着他问:“为何要还?”

        苏珩道:“结发同心,白首不离。同心结,当赠予与殿下同心之人,微臣无福消受。”

        “与本宫结发同心之人,已经灰飞烟灭,难道本宫,要将这同心结,送给一个孤魂野鬼不成?!”

        昭阳公主说这话时,仍是笑着的,但苏珩望着公主眸中轻漾的笑意,却觉心底,有寒意滋生。

        与昭阳公主结发之人,是从前的礼部尚书薛钰。薛钰是大梁朝最年轻的三品官员,是薛皇后的侄儿,也是与昭阳公主定下婚约的驸马。昭阳公主与驸马薛钰,曾是世人眼中的一对璧人,但在三年前,驸马薛钰,殒命在与昭阳公主的婚礼上,死于,他的公主妻子手中。

        苏珩暗思不语时,又听昭阳公主道:“本宫送出的东西,只有本宫不要,别人不能不收,也,不能奉还。”

        这一句,虽仍漾着笑,但已隐蕴威严,不容违背。苏珩无言地握紧手中的同心结,看昭阳公主,在语含威胁地说罢后,满面笑容地抱起脚边的花嘴猫,边在食案前落座,边像唤猫儿狗儿一般,朝他清唤道:“过来,小苏大人。”

        一顿此生用得最为艰难漫长的午膳用完后,苏珩今日的修行,还没有完——他还得,再给昭阳公主,画一幅美人图。

        因想着好生画完,便能快些解脱,苏珩并没有敷衍作画,认认真真地按照昭阳公主的形貌,画了一幅用色清雅的美人凭栏图。

        但,昭阳公主对此并不满意,她只看了一眼,即道:“本宫不喜欢,明日未时再来。”

        这句话,几成了接下来多日,盘旋在苏珩耳边的魔咒。每一日,他都会在未时来到宫中宛月榭,为昭阳公主画美人画。而昭阳公主,总是不满意,一次又一次,声气淡淡地道:“本宫不喜欢,明日未时再来。”

        每天无用的作画,日复一日的重来,让苏珩不由觉得,昭阳公主,是在温水煮虾蟹。她在用一日日零碎的折腾,温水煮他,要慢慢地将他煮红煮透,要他失了心气,而后任人宰割地,被大卸八块,剥壳吃肉。

        这一日,苏珩再在宛月榭,提起画笔时,耐心几已被磨尽了。因已绘画了许多次,这一次,他连抬头观摹都不需要,仅凭手感,就可纯熟地绘出昭阳公主的画像。纯熟地,也是木然地、机械地。昭阳公主总不肯松口说满意,故意要他一次又一次重来,他纵是画出旷古绝伦的天仙来,又有何用呢。

        美人画作完时,等来的,果然又是淡淡的一句“不喜欢”。苏珩少年英才,平日里虽不为此自矜,但骨子里,也着实有几分清傲,如此被人一再故意贬否,终于心气难忍地问道:“敢问殿下,究竟是对何处不满?”

        他这一声,因心中积攒的郁气,算不上有多恭敬。但昭阳公主,并未同他计较,只是微屈指节,在画上轻叩了叩道:“你这画,虽画得很美,但画中之人,并不是昭阳公主萧容烟。”

        这画听在苏珩耳中,简直是无理取闹了。他不能直说昭阳公主指鹿为马,只能木然地道:“微臣画技粗浅,纵极力摹形,仍是力有不逮,无法画出殿下真容,还请殿下,另召宫廷画师,重画美人图。”

        “是因缺乏神|韵,导致的形貌假似。你画中的女子,只是一具空壳,而非真正的本宫”,容烟近前一步,深深凝视着苏珩的双眸道,“你,真的有好好看过本宫吗?不是匆匆扫看眉眼轮廓、鼻唇颊型,而是清楚知道,本宫一颦一笑时,面上究竟是何神情,知道双眉如何弯蹙,眸波如何流转,知道唇际笑有几分,且,到底是真心发笑,还是只是假意展颜?”

        苏珩哑口无言,他确实只顾着摹形,而未深究公主神|韵,在作画时,抬眼速记一下公主容貌,便匆匆低首落笔。

        如何能长久凝视、以作深究,他每多看昭阳公主一眼,停云阁那夜,种种不该有的亲密记忆,便会在他心底更重一分,他只能尽量少看,尽量避免与昭阳公主眸光对视。

        苏珩为此纠结难言时,又见昭阳公主,指着画上的华美裙裳道:“衣饰画得很好,但,也只是个虚架子。画衣其实还是画人,衣下|身体,表面看来,被裙裳遮蔽,不在画中,但其实,就藏在画里。裙裳的褶皱、弧度、质感,每一处其实,都可彰显女体之美。只是你的画,无法让人感觉到这些,因你,并不真正了解女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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