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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H]【依华独家完结】独享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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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不合时宜的,就是穿一身白裙,披散着长发,在阒静的大夜里嘤嘤地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不幸撞见一只小女鬼。

        迷你版的。

        少年舔了舔受伤的嘴角,突然一声低笑,脱下校服外套朝小女鬼扔过去。

        宋黎眼前一黑,扯开头上的衣服,就见他拨电话给了警察局,对那边说有个小姑娘需要他们送回家。

        “穿上,你再给谁吓着。”

        他上身只剩一件短袖衬衫,书包随便丢在地,痞里痞气地大开着腿坐,把烟叼回去,逗猫儿似的说:“哥哥在这儿陪你等,不哭了行吗?”

        ……到底谁吓谁。

        宋黎小心拘谨地抬头,瞄少年一眼。

        他坐着都比她高出好多好多,侧脸在柔光里浴久了,神情散漫,戾气稍显淡化。

        宋黎吸吸鼻子,奶声奶气:“嗯……”

        她双手藏到他的外套里,很快暖和起来,哭得累了,她开始犯困,眼皮向下耷拉着,脸枕在腿上,抱住自己。

        “咔嗒”,打火机弹开。

        少年拢着蹿出的那一簇红蓝焰火,凑近烟丝,刚要点着,他又停住,目光斜向哭丧的宋黎。

        那双桃花眸狭长,带着风流气,却很空旷,如乌云密布的天。

        暗沉,孤僻。

        隐在光源的阴影里,仿佛对万物都只有冷漠。

        但火光中,他瞧她的那一眼,有掠过一丝与他性情不相符的、微不可见的同情。

        “啪”得一声,少年合了金属匣,到最后都没抽那根烟。

        他说不清那时是一时恻隐起了善念,还是单纯觉着,放任这可怜的小孩子不管太不是人。

        “鼻涕蹭我衣……得了,蹭吧蹭吧。”

        “嗯……”

        “叫什么名儿啊小祖宗?”

        “……”

        宋黎快要睡着,少年百无聊赖的声音,和他轮廓利落的侧颜,都渐渐如雾散开……

        “黎黎,宋黎!”

        有人轻掐她脸,压着声在耳边唤她的名字。

        宋黎睫毛颤了两下,迷迷糊糊掀开眼,望着头顶的白炽灯。

        淡淡的烟草味瞬间消弭。

        当前伴随呼吸深入鼻腔的,只有消毒药水那浓烈的味道。

        宋黎歪过头,远远看见玻璃门上的标识牌绿底白文的三个大字。

        输液室。

        反应半晌,宋黎脱离梦境,回到现实——她正在医院输液,芒果过敏,是闺蜜连夜陪她到的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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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见帅哥啦?”苏棠年挨她边坐,目光耐人寻味地落过去。

        宋黎怔着,还不大清醒。

        “春梦!”苏棠年指住她断言。

        “……”

        “脸红的!被我说对了!快讲讲,和靳总激烈到什么程度?咱也不是外人。”苏棠年笑容兴奋中带着猥琐。

        “不是他。”宋黎揉揉眼睛,坐起来。

        苏棠年一骨碌挺直腰背,震惊地捂住嘴,仿佛观摩到一场豪门总裁未婚妻外遇大戏。

        身为民政局公务人员,苏棠年瞬间脑补出一部百万字长篇都市小说——

        《替身上位:作死后,靳总的小甜妻和新欢跑路了》。

        瞧见她浮夸的表情,宋黎羞耻,含嗔带怨地瞪住她:“我的梦正经得很。”

        说完指向吊瓶。

        “不许再乱想,看着点儿。”

        “噢……”苏棠年不情不愿坐端正,盯了会儿快要见底的吊瓶,她又蹙眉问:“你俩今晚怎么回事?”

        宋黎装不懂:“什么?”

        说到这事,苏棠年不满的情绪就上来了:“靳时闻啊,他带你应酬,给你的混合果汁里有芒果不说,结束也不送你,让你自己回?”

        默声片刻,宋黎吸口气,消毒水的【创建和谐家园】性气味一瞬间盈了个满肺,直掼神经。

        错了,是还没结束,她过敏难受先走了。

        靳时闻没送她倒是真的,酒桌上那么多人,他忙于交际寒暄,连她对芒果过敏都无暇顾及,哪里有空抽身送她去医院。

        毕竟今晚出席饭局的,都是南宜市有头有脸的老板。

        “也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宋黎避重就轻。

        苏棠年真想用注射器把她体内的乖细胞全抽走,无语叹息:“前几天你说,靳时闻的妈妈选好订婚的日子了?”

        “嗯。”宋黎垂眼,没插针的手揪着白色毛衣上的小绒毛:“下下个月。”

        “这么快!”

        苏棠年惊诧:“崽崽,你只是小时候住他们家,又不是他童养媳,真愿意和靳时闻结婚?”

        宋黎侧过头:“不该问他吗?”

        苏棠年与她四目相对,一脸不敢信:“他还不想了?他不想当初追你干什么?总不能就是看你漂亮,带出去有面子吧?”

        宋黎不语,静静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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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死寂后,宋黎被逗得笑出声,苏棠年在她酝酿已久的反应中大松一口气。

        “吓死我了……靳时闻要敢玩弄你感情,我连夜抡锄头跟他拼了!”

        宋黎笑:“你冷静。”

        苏棠年的话痨因子急剧上升,就今晚的事深恶痛绝,在一旁没完没了地唠叨。

        但宋黎当时已经听不进去了。

        宋黎靠着椅背,陷入安静。

        她想起五岁那年秋末,被靳家从京市警察局接回南宜抚养,靳母是宋黎妈妈生前的挚友,包括靳父,对宋黎的照顾都无微不至。

        但宋黎从未奢求过什么,她只想安安静静长大,尽早独立,不添麻烦。

        所以面对靳时闻这个年长她几岁的哥哥,宋黎曾经都是敬而远之。

        这种心态的变化,是在宋黎升初一那年,她到了靳时闻所在的中学。

        隔着两栋楼,他在高中部,她在初中部。

        宋黎清楚记得,那天她结束夜自修回家,半路自行车轧到碎石子破了胎,她只能把车推到附近的修理点。

        那间修理点二十平方不到,被一堆旧车歪歪扭扭地占满,小到宋黎光站着都拥挤,她只能到路边上等。

        正逢降温,夜风直往衣领里灌,很冷。

        那条道偏僻,大晚上很荒凉,只有一盏供电不足的路灯,微弱的橘光明灭交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唯一的光源像是疲乏得撑不下去了,蓦地彻底熄灭,再没亮起来。

        周遭突然一片漆黑,暗得不见五指。

        宋黎在京市那年经历过不好的事,恐惧黑暗,当时她的心跳和呼吸都迅速加快,本能地做出应激反应,挪不动脚,抱住自己,蹲到地上放声哭。

        但她的绝望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靳时闻在那个时候及时出现了。

        他带她到亮处,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到她肩上,还用纸巾擦掉她眼泪,说:“别哭了,我陪你等。”

        ——哥哥在这儿陪你等,不哭了行吗?

        高度相似的情景,宋黎看着身上的校服外套,不能自控地想起了当初在京市遇见的那个少年。

        那一瞬间,恍然如梦。

        后来宋黎才知道,那天靳时闻是和女朋友约会随便走走,恰巧经过,看见了她,而他的体贴,或许是靳母交代过要多照顾她的原因。

        不过必须要承认。

        宋黎对靳时闻好感,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可那时,宋黎只当自己是痴心妄想,直到去年她于京市医学院毕业,回到南宜,和久违的靳时闻再见。

        初高中宋黎连连跳级又是保送,尽管拿到了MD学位证书,但她当时也只有二十二岁。

        这年纪的女孩子,容貌正长开,她瞳仁是糖栗子的颜色,清润柔和,肌肤白净得像冻牛奶,鼻翼那朱砂痣浅浅的,愈发显得纯稚。

        其实苏棠年还有一点说得不准确。

        靳时闻不能算是追过她,他只是在久别重逢的几天后,某个送她回住处的雨夜,问她,谈恋爱了吗。

        她悄悄捏着手指,轻声说没有。

        “和我试试?”男人西装笔挺,坐在驾驶座近乎深情地望了她一眼。

        于是这段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到底宋黎是初恋,对爱情有太过美好的幻想。靳时闻却不一样,他在情场来去久了,并不新鲜,不再如年少时那样,可以不计得失地谈情说爱。

        正因如此,仅仅一年,他无意中给宋黎带来了频繁的伤心和失望。

        例如今晚。

        头顶的白炽灯有些刺眼,宋黎半敛睫毛,思绪悠远,毫无征兆地说:“他平常对我挺好的,没有很差劲。”

        就当她是自我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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