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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第二天一早，梨念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打开论坛，发现自己的票数已经超过赵茵了，荣登第一名。
最可怕的是，投票已经到了截止时间。
万事休矣。
梨念心事重重地去学校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路上总感觉有人在看她，走进教室后，班上几十张脸立刻抬起来同时望向她，表情各异。
“……”
简直了。
作为论坛的重度用户者，李茹自然全程目睹了昨晚那场闹剧，幸灾乐祸地看着梨念，笑得很损，“我就说你高兴得太早了吧，竟然有两个男人为你争得头破血流，牛逼啊！”
“滚。”梨念无精打采道。
“我们先来想想你到时候要表演的节目吧！”李茹兴致勃勃道，“你会啥啊？”
梨念想了好久，然后茫然地看着她。
一切尽在不言中。
“……”
*
上早读时，梨念被马国富叫到办公室，与她一起的还有晏西鸣和赵茵，都是昨晚票选出来的获胜者。
赵茵全程冷着脸，看都没看梨念一眼，显然是被结果气得不轻。
晏西鸣依旧云淡风轻，蓝色口罩戴在脸上，额前碎发自然垂落，皮肤白得冷感，气质清隽冷淡。
梨念正好想和他聊聊，不动声色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咬牙问：“你昨天为什么要给我投票？”
她不会忘记，他，才是这些破事的导火索，是万恶之源！
晏西鸣轻轻浅浅看她一眼，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手滑。”他道，“对不住。”
梨念：“……”
赵茵看他俩挨得那么近说话，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浮现出嫉妒，“都快到办公室了，你们还有什么悄悄话要讲吗？不如一次性在这里说个清楚！”
……
梨念和晏西鸣都没理她，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马国富叫他们过来果然是关于校庆的事，按照投票活动规则，他们三个都要在校庆上表演节目。
他说起的时候还一脸欣慰：“虽然你们高三了，本来是要以学校为重，但你们成绩都不错，趁着最后的时光在学校里留下什么难忘的回忆也不错，你们说呢？”
他看向晏西鸣。
这次学校发起的投票火爆程度出人意料，上面给他下了死任务，务必让他说服他们三个参加表演，到时，除了本校的校领导会观看，还会有外校派人来参观，事关学校的荣誉，马虎不得。
马国富私心觉得这三人之中，晏西鸣这块骨头最难啃，只要说服了他，一切好说。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晏西鸣还没说话，梨念先一步开口：“我觉得不妥。”
少女表情郑重且严肃，来之前就想好了托词：“我都高三了，每天刷题都刷不赢，哪有时间去准备什么表演，不仅我不同意，我父母也不会同意，我要对自己的成绩负责，更何况我什么都不会，所以，老师你还是另外找人代替我吧。”
马国富没想到梨念才是硬骨头，“你放心，我和你妈打过电话了，她非常赞成你上台锻炼胆量，还问我校庆的举办时间，说还会带你弟弟过来看。”
猝不及防被亲妈背刺的梨念：“？”
马国富继续道：“还有，你说什么都不会也太谦虚了，你妈说你小时候学过钢琴和小提琴，实在不行唱首歌也行，KTV总去过吧？”
梨念铿锵有力道：“没去过。”
“……”
马国富又问另外两个人，“你们呢？”
晏西鸣看着梨念，漫不经心道：“她去我就去。”
潜台词是梨念不去他也不去。
马国富震惊，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赵茵扬了扬下巴，“我可以跳舞，我舞蹈十级。”
所以症结还在梨念身上，马国富又耐心劝了梨念好久。
别看小姑娘长得柔弱，这脾气真是死犟死犟的，硬是不肯低头，马国富没办法，只好折中一下，“每个班规定至少准备一个节目，不然你和晏西鸣共同表演一个？两个人总能壮壮胆。”
梨念犹豫了，好像也不是不行。
赵茵不干了，“凭什么他们一起？我也想和晏西鸣一起，不然我也不上台了！”
马国富头疼，“你先问问人家晏西鸣愿不愿意吧。”
果然，晏西鸣下一秒就给了她答案：“不可能。”
赵茵气得爆炸。
……
最后，梨念勉为其难答应和晏西鸣一起出演，他拉小提琴，她弹钢琴。
至于赵茵，虽然以弃演作为威胁阻止这样的展开，但她一个人不演总比两个人不演好，所以被马国富驳回了，后来赵茵实在不甘心，还是决定出演了。
*
顾屿听到晏西鸣要和梨念共同出演简直不可思议，和赵茵一样气得吐血，他昨晚给梨念刷了好久的票，还给论坛管理员施加压力让他们删帖禁言，就这样给他人做了嫁衣？
他虽然也拼命找人给自己投票，但直到最后他都没能超过晏西鸣，倒是把梨念送到了第一。
可无论他再怎么后悔，事情已成定局。
改变不了。
校庆定在下个礼拜五下午举行，在此期间，晏西鸣和梨念可以去音乐教室练习钢琴，马国富已经和音乐老师打好招呼了。
梨念和晏西鸣商量了一下，决定每天下午第三节自习课去那里练习，至于小提琴，梨念家里有，她小时候报兴趣班时买的。
马国富没说错，她以前确实学过，搬到B市后，周梅为了培养她的兴趣爱好，一口气给她报了四五个兴趣班，有学游泳的，有学钢琴和小提琴的，还有跳舞的……
但学的越多，忘的越快，什么都学的后果就是，什么都学不精，长大后什么都不会。
至于他们上台演奏的曲子，两人又商量了许久。
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学会一曲子很难，而且梨念的钢琴基础又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们最后一致决定演奏卡农，也比较正式，又容易上手，是初学者的必弹曲目。
“话说，你竟然愿意上台表演。”
宽敞明亮的音乐教室里，梨念一边不熟练地弹着钢琴，努力回想着哪个键是哪个音，一边望向前面的晏西鸣。
少年一手举着琴身，一手拉着琴弓，俊秀的下巴抵在琴尾上，姿态优雅标准，优美动听的乐符缓缓在空气中奏响。
“而且还会拉小提琴，你涵盖的业务也太广了吧。”
晏西鸣停下，瞥了她一眼，“和你一样，我小时候参加过类似兴趣班，还有，你第一个音就弹错了。”
为什么同样报过兴趣班，他们的差距这么大？
梨念沉默地继续弹，可怎么也弹不好，连带着晏西鸣每次都被她打乱节奏，不得不重新开始。
她有点不好意思，正想着要不要找音乐老师教她一下，晏西鸣像是叹息了一声，放下小提琴走过来，“我弹一遍，你记住。”
他坐在了她旁边，眉目低垂，白皙漂亮的手指在钢琴键上灵活飞舞，亲自给她示范了一遍，边弹边给她讲该注意的点，不要光看键盘不看谱，容易错节奏。
“懂了没？”
懂个屁，梨念压根没听进去，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不是吧，你连钢琴也会？”
和他一比，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废物，“干脆你自己上算了。”
“我也想。”晏西鸣被她摆烂的态度气到，冷冷道，“如果我有四只手的话。”
梨念身子抖了抖，“你可以只拉小提琴啊，为什么非要加上钢琴？”
说着，她想起了什么，眯眼问他：“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我上你才上啊？”
作者有话说：
因为爱情。
大家可以唱出来（狗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黑喵喵怪 5瓶；睡在月球上的猫 1瓶
◉ 31、31
晏西鸣闻言, 弹钢琴的手指微微一顿，淡定道：“不能只有我丢脸。”
梨念不信，“那你为什么不和赵茵一起表演？她为了这事还和老师吵了好久。”
晏西鸣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说为什么？”
“……”
梨念想到他对赵茵超乎寻常的厌恶, 默然。
她至今都不知道他和赵茵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晏西鸣待人向来淡然处之，对事不对人, 能让他如此反感, 赵茵也是厉害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继续练习合奏曲目，梨念又弹了几次琴, 可还是弹不好。
与其说弹不好，不如说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想到今天老师布置的一大堆作业，她还有好多没写, 分分钟想【创建和谐家园】室撸起袖子刷题, 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梨念越是这样想, 内心就越急, 直接反映在了她弹的钢琴声中。
“你停一下。”
晏西鸣听着她节奏飞快的钢琴音, 忍无可忍打断。
本来轻快舒缓的卡农硬是被她快进三倍速,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弹的是暗夜协奏曲。
“你等会儿有事？”
他从她的琴声中听出了一股想快点打卡下班的味道。
梨念挑了下眉, 反问：“难道你没有？”
晏西鸣莫名，“我有什么事？”
梨念：“不会吧不会吧，今天那么多作业你就做完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题都刷完了？化学73个实验步骤都掌握了？物理一百多个公式都记住了？英语三千多个单词都背熟了？”
“……”
晏西鸣终于明白她身上散发的焦躁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