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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H]【依华付费】星汉灿烂,幸甚至哉》-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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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止见一店铺里的绢花做的新奇野趣,便买了朵给桑氏簪上,程母脸黑成砚台。

        于是程止赶紧再买一朵给老母戴上,程母却不依,非说桑氏头上的花更美。桑氏也坏,故意不主动说将绢花让给程母,只笑盈盈的看着,闹的程止手忙脚乱。

        程始在旁捋须摇头,就不能学学他,买了绢花藏在怀里回家再给妻子戴吗。

        少商却因沉迷看灯,拖拉在程家一行人的最后面,身边跟着两个武婢三个家丁,她也不担心安全问题,只慢慢走着,这时一个竹编的绣球缓缓滚到她脚边。

      第23章

        第23章

        少商的脚侧受触,她呆了一下,低头看去,却见那绣球做的甚是精巧,洁白的竹签丝以十字结一圈圈细细相绕,明亮的湖蓝色锦缎裹缠几处,还栓了两三个小铃铛,滚动时清脆细声,宛如猫咪轻轻啼叫。

        “这位女公子,在下失礼了。”

        清亮的男子声响起,少商赶紧抬头,只见一位青年公子站在距她七八步之处,身形纤长,肩背挺直,一袭湖蓝色曲裾深衣泛着点点织金,双手笼在袖中。他身后是巨大的灯炬,焰光熊熊,他背光而立,少商竟看不清他的脸庞。

        见少商呆呆的,那人仿佛轻轻一笑,缓缓走近,随立在旁的武婢和家丁立刻手按腰间。那青年公子仿佛没看见他们的戒备,一直走到少商跟前,躬身弯腰捡起那绣球,腰身柔韧,直起身子时整个人影笼住了少商。少商这才看见,他鸦羽般的长发在起身时微微飘动,焰光熊熊之下,仿佛丝线浮光。

        那人向少商端端正正的作了个文士揖,然后背身而走,直至人影不见。

        这就完了?少商摸不着头脑。

        这年代搭讪的画风十分清奇呀,难道不是应该将绣球留给她,以后来索要吗?人家白娘子和许仙就是这么操作的。或者,人家的确是来捡绣球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少商摇摇头,这方面她始终不曾好好修炼。

        上辈子退出江湖的太早,前平后瘪没有发育的豆芽菜无人问津,镇上小混混也是有审美的好吗。而之后,她最青春躁动的年华也被邻家白月光男神和地狱式学习给二一添作五了。

        想不通就算了,少商本不是多情的性子,便悠悠然的继续沿着街边漫步观灯了。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程家一行人走到街角一处岔口,领导阶层发生意见分歧。

        程始听到那头传来热火朝天的喝彩叫好声,提议去看杂耍斗技;萧夫人却看见前头不远处的凤始楼里灯如白昼,人声鼎沸,是以要去听儒生们论赋谈经。夫妻俩对峙而站,故作昂头瞪视对方之态,却遮不住满眼的笑意。

        程家众人十分上道,齐齐侧过几步,十分干脆的选边站——桑氏,少商,程颂及筑讴二童站到程始身后;程承,程止,程咏,程少宫及程姎站到了萧夫人身后。

        两派人马楚河汉界,壁垒清楚。

        唯独程母十分为难。

        感情上,她想和不久又要离家赴任的小儿子一处呆着,理智上,她想看杂耍斗技,在理智与情感之间纠结了半只鸡腿的功夫,她决定压抑感情,跟随理智。

        程承犹豫道:“讴儿还小,怕给兄长添麻烦,不如随我们吧。”毕竟杂耍处人多,难以照顾。

        程小讴急了,赶紧抱住程筑的胳膊,奶声奶气道:“不要!我要和四兄一道走!”

        幼儿园小班看小学一年级生,本就是各种伟光正。何况这些日子,程筑领着他满府玩耍,捉蚯蚓,斗蛐蛐,刷木剑……从前葛氏这不许那不许,如今一气全补上了,堂兄弟俩简直如胶似漆,恨不能晚上都睡在一起。

        程筑意气风发,大剌剌摆出兄长派头,挺起小肚皮:“那你可要听我号令!”

        程讴学着军中的抱拳姿势,圈起短胖胳膊,大声道:“喏!”

        程始瞥着妻子,故作得意:“这位女君,你方可不如我方人多势众呐!”

        少商很想提醒他,其实只多了一个。

        萧夫人眉眼含笑:“君姑年老,孩儿年幼,而我方皆少壮,若大人待会儿遇上寻衅的,高呼一声,我等一定来救。”

        程家众人齐声大笑,就此分头而去,只有程止一步一回头的看着桑氏,喃喃着“不如我还是跟去照看两个小侄儿……”萧夫人见不得他这没出息样,使了眼色下去,随扈的家将直接上前将程止一把架走,听着弟弟哎哟连声,程承在后面放声大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程姎见父亲这样有兴头,生平第一次对盼望母亲返家的愿望产生了怀疑。事实就是,自从葛氏走了,父亲的颓唐之气渐消,一日日振奋开朗了。

        她忽然好生羡慕少商的果决明利,遇人遇事从不纠结犹豫,倘若是她遇上这事大约片刻就有了主张,不像自己……

        被羡慕的程少商此时正兴奋的脸颊通红,望着那些伎人在高高的绳索上跳跃来回,在空中腾翻自如,一忽儿颠盆,一忽儿倒缸——她从未这样近距离观看过。

        还有表演喷火吐雾的,程母凑的太近,几乎燎到头发,程始赶紧将老母拽回来,又叫随侍的武婢牢牢拉住,自己将程小讴举过头顶架到肩上,程颂也想学样。

        不料程小筑可沉多了,他一个趔趄,兄弟俩险些齐齐倒栽葱,逗的桑氏和少商哈哈大笑。

        众人大呼小叫的喝彩声中,大约只有桑氏最淡定,她笑着与少商讲些闲话,少商一面叫好,一面疑惑的问她为何不去凤始楼,话说桑氏可是个十足的文化人。

        谁知桑氏戏谑道:“见一个酸儒就够叫人晕头转向了,见一楼的酸儒,岂非得昏死过去。”

        少商捂嘴而笑。

        程家众人,她最喜欢的人里如今要加上一个桑氏。虽为长辈,但二人日常谈笑宛如平辈,她上辈子和室友都没这么投契过。刚见时还觉得桑氏路人长相,但如今却知道她性情随和,风趣聪慧,属于相处越长越叫人喜欢的类型。三叔父真撞了大运!

        她凑到桑氏耳边,大吹法螺:“我三叔父当初怎么娶到您的,您简直就是牛刀,配他绰绰有余!”

        桑氏笑的耳畔叮当,屈指去敲少商的额头——居然敢说她三叔父是那啥!

        那边厢,倒栽葱两兄弟终于闹翻了,程小筑怼不过程颂,便来拉桑氏过去评理。少商没有跟过去,慢慢退出拥挤的人群,站到一边,等待家人看完热闹。

        伫立街旁,少商将身上厚绒绒的连帽斗篷裹紧些,侧脸挨了挨那柔软细腻的雪白兽毛,看这花市灯如昼的盛美景致,心中欢喜之极。前世她看过霓虹如织,看过烟花遮天,看过更拥挤的人群,更繁华的集市,却从未有今天这样的感动。

        她仰头望去,星空宁静深邃。死过一次,方觉生命可贵,这次她定要细细品味生活中的每一分美好,再不辜负这锦绣年华。

        正想着,她忽觉有异,连忙回头四望。

        只见五六丈远处的楼檐下垂挂着数盏朱红色的圆灯笼,灯笼下站着一位素衣青年,肩堆鹤氅,双手负背,身架高挑颀长,全身只有衣带和发色如墨般漆黑。这样喧闹的灯市人群,他就那样静静站着,连同身旁七八个身披重甲的护卫,俱是静默沉立。

        少商极目去看,可这人个子太高,面庞被悬挂在楼畔的一盏走马灯遮去一大半,光影浮动游移,胭脂色旖旎的灯火染在他淡漠的曲裾长袍之上,艳极清极,风雅透骨。

        他所站之处少商适才也经过过,记得那盏走马灯上绘制的是阖家团圆的故事。

        正在此时,她的肩头忽被拍了一下,桑氏走过来,奇道:“你在看什么?”少商狐疑道:“好像,好像有人在看我。”是在看她吗,她不确定。

        桑氏却笑道:“我家嫋嫋好看,有郎君看你,岂不寻常?”

        少商支吾几声,回头再去看时,只见朱红色灯盏依旧,灯下已不见人影。

        ——好嘛,一晚上艳遇两次,却一张脸也没看清,她这运气真是绝了。

        宵禁将至,城楼那边的钟声传来,程家众人也得返家了,两处各有所获。

        萧夫人在凤始楼结交了几位儒生及其女眷,一番交谈,顺手就邀至后日的程家宴席,算给宴席添些书卷气。程始看中了那个杂伎班子,打算招至宴客时表演,好添些热闹。

        少商走的脚底冒泡,在马车上就靠着桑氏的肩头睡着了,桑氏本来也想眯一会儿,谁知却瞥见对面坐着的萧夫人不满的目光,她心里知道原因,笑笑自顾歪头小憩。

        果然,次日一早萧夫人就杀将过来,埋怨桑氏为何独赠少商锦缎做衣裳。

        桑氏答慢条斯理道:“那幅锦缎可是真好。蜀地织工甲天下,偏那自称蜀帝的僭主眼下封了边,好东西都难以流出来。这还是是前年家慈做寿时收的礼,可惜只得一幅,颜色又不衬我,少商肤白,自然给她了。”

        萧夫人顿声道:“你这是厚此薄彼!”

        不论她心中如何想,但两个女孩的吃穿供给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当初她偏帮程姎,也是顾及葛家的嘱托。嫋嫋乍看受压制,实则丈夫和儿子们时时记挂天天关照,外面看见什么好的俊的总要送到嫋嫋处。奴仆们又不是瞎子,怎敢怠慢。

        桑氏道:“那颜色也不衬姎姎呀。”程姎皮肤是浅蜜色,她自己的肤色偏黄,女儿娓娓倒随了丈夫皮子白。

        不过小小孩儿用那样珍贵的锦缎做衣裳浪费了,锦缎又不耐久藏。

        “那样鲜嫩的翠色,只有嫋嫋才衬的起呀。”其实萧夫人皮肤也很白,不过年近四十,也不适合。算了一圈,全程家还真只有少商才配那幅锦缎。

        萧夫人:“你就不想想姎姎心里会否难过?”

        桑氏故作惊异:“姒妇何出此言?姎姎这样仁厚诚善的孩儿,如何会做这样狭隘之想。”

        萧夫人一噎。好吧,是她一直夸程姎品德敦厚的。

        她奋力回击:“送就送了。可这嫋嫋为何非得昨晚穿,我明明为她姊妹俩预备了一色的衣裳……”

        “这正是嫋嫋的体贴之处呀。原本姊妹二人就容貌有差,再穿一色的衣裳,姎姎岂非更被映衬的无可遮掩?穿的不一样还可说各有千秋。”桑氏对答如流。

        萧夫人又被噎住了。

        她瞪视桑氏,桑氏回看过来,眼神纯洁无比。不一会儿,萧夫人败下阵来。好吧,人有长短,她斗嘴从来不是桑氏的对手。

      第24章

        第24章

        两日后, 程家宴客, 阖府张灯结彩, 洒扫一新。

        程母终于盼到大出风头的日子,精神抖擞的起了个大早, 连吃三碗麦饭就肉羹才放下牙箸,高坐在慈心堂的上首等着宾客来见礼。程始领着兄弟和儿子们去正门迎客,萧夫人和桑氏则在内宅忙碌。

        少商今日倒和程姎做一样打扮了, 茜红色织灵芝纹的三绕锦缎交领曲裾, 配上雪色内衬, 甚是明艳——萧夫人在审美上绝无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现在的心情。

        程姎大眼圆脸肤色康健, 算得上端庄秀丽, 可惜一样打扮下,少商虽说身形还未长开, 但容色白皙幼美, 明眸善睐, 倒将程姎映的像个村姑了。

        桑氏笑的春风拂面,故意去瞟萧夫人,萧夫人瞪了她一眼,想想又觉得好笑。

        程母今日穿的跟个大红灯笼似的, 浑身披金挂银,闪闪发光, 那粗壮的赤金烧火棍果然重现江湖。少商目测程母脑后, 发觉似乎又粗了。她凑到程姎耳边, 轻声道:“大母是不是重打了那支金笄?”

        程姎苦笑:“你看出来了?大母足足加了二两的赤金呢。”

        少商故意逗她:“你是大母的好孙女,就没劝劝她?这样岂不惹笑。”

        程姎惊惧:“我哪里敢!”

        “你可以请阿母去劝大母呀。”少商笑的很坏心眼。

        程姎无语,她只是反应不利索,也不傻好吗。

        姊妹俩正咬着耳朵,宾客已陆续而来,来最早的自然是万将军夫妇。

        万将军大名万松柏,比程始年长五六岁,略矮五六寸,但相貌堂堂,顾盼神采,而且貌似足疾已愈。少商观他头戴金紫冠,腰配赤金带,挺个将军肚,举止大开大合,霸气侧漏,简直从三米开外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权贵气味。

        相比之下,万夫人就没这么强烈的存在感,容色比丈夫还苍老几分,给程母见礼后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微笑。

        寒暄过后,程母喜孜孜的问候万将军老母。万将军答曰:“前阵子家母偶感风寒,萋萋也染上了,侍医说再养两天就都好了。过几日吾家设宴,还请您老大驾光临。”

        程母一脸端庄矜持的点头答应。

        按照大哥程咏的科普,隋县万氏也是个传奇世族,即家主一系永远是n代单传,不论纳多少姬妾,不论祭拜多少神灵,一个不小心还容易绝嗣。最神奇的是,即使是曾经子息繁茂的旁支一旦入继主支,两代之内就会枝叶凋零,最后也只能苦哈哈的熬着独养儿子。

        程老爹曾给结义老哥出过馊主意,表示应是万家祖坟的风水不妥。

        于是数年前万将军就重修了祖坟,但至今不见效果,反倒连之前源源不绝的两年一个女儿都断了;恨的万大哥狠锤了程老弟一顿。

        但除了子息问题之外,万氏家族其余都很稳妥。虽只是地方望族,但财帛庄园能代代壮大,声望名气始终不堕,到了万松柏父亲那代,居然还很及时的由文入武,养出一群得力的部曲家将,这才不但没在乱世中灭亡,还跳出了地方格局,搏到皇帝跟前。

        万将军目前的情况是,爵封奉侯(列侯),秩二千石,官居徐郡郡守(不久赴任),正是有钱有权有贤妻有美妾还有练达睿智的老母一名,唯缺儿子一枚。

        或者数枚。

        少商曰:我佛兹悲生。

        万松柏和程母唠叨完,扭头就去看被结义弟弟吹嘘了108遍的小女儿。因为少商始终低头跽坐,实际上他连脸都没看清就大方的摘下悬在腰间的一把光彩夺目的匕首递了过去。

        少商双手举过肩,恭敬的接过馈赠,一看之下,顿时「我的乖乖」!

        匕刃精钢铸成,明可见人,匕柄和匕鞘俱是繁复镂刻的黄金打制而成,上面镶满了各色宝石美玉——是真的「镶满」呀呀呀!满到少商几乎无从下手去握那匕柄,尤其是指头大小的红宝石和绿宝石,匕鞘两面正中间隔着嵌了好几颗!显然,万将军虽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但审美上很暴发。不过,她好好好喜欢啊啊啊!

        少商笑的见牙不见眼,不但大声称谢,还抬头就给了老万伯伯一个阳光明媚的笑容,差点耀花老万伯伯的钛合金权贵眼,他当时想这匕首送的蛮值的,再瞥见萧夫人沉下去的脸,他顿觉这匕首送的太tm值了!

        万程两家相交数十年,万将军和萧夫人其实也承认对方的闪光点,但就是脾胃不投,彼此看不顺眼。萧夫人不喜万松柏豪奢铺张,贪酒好色,万松柏不满萧夫人规矩架子摆的比丈夫还大,几十年如一日不许他带程始去「玩耍」,简直夫纲不振(虽然程始从不承认)!

        萧夫人总算还能克制,万将军则是有机会给萧夫人添堵连夜起床也要去添,没机会给萧夫人添堵创造机会更要添!总而言之一句话,看见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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