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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知道娇娇啊，她这是拿你们当着自己亲兄嫂呢。她想给，你们就收着，俺看到你们仨这么和睦就高兴，看看村里的那些人家妯娌闹得乌烟瘴气的，兄弟间也搞成仇。

  村里那些大婶子都夸你们呢，俺也觉得是你们这些嫂子当的好，从你们爷爷这辈下来，俺们妯娌也是没口角，你大伯娘那人谁家有事就帮忙就是热心人，你小婶对别人冷清的，可对你爹三兄弟家的都是第一个出来帮衬。

  你们爷爷在世常说不是几个儿子孝顺，而是几个儿媳妇孝顺。儿子孝顺是假，儿媳妇孝顺才真。临终前还感谢俺们仨妯娌，说家和万事兴。”

  黄翠兰她们仨人听了都若有所思，相互笑笑，周娇对她们说道：“俺可是羡慕二嫂手艺，特地让她帮忙的，可别说那些客套话。大嫂，你就不想看看，他们仨兄弟走出来，穿一色像三胞胎一样啊，俺想想就偷乐。娘，你说是不是？”

  屋里女人想想还真是，平时大家不是黑色就是蓝色，走在路上都是一样，这军绿色在村子里难得一见，到时候站在一起可不是像仨胞胎，想想都笑得乐成一团，麦穗看着大家笑也跟着笑。

  大家裁好布，搞定样式。张母看了看这里也没她什么事，又放心不下男人和儿子，就自己先走了，让她们仨人好好处处，“行了，俺去看看他们，你们趁着难得空闲，呆在一起聊会儿，不用你们出去收拾厨房了。”

  这边走着，还对周娇使眼色，看了眼她枕头。这是怕她缺心眼，什么都拿出来，她还记得枕头底下的东西呢。

  周娇对着她呲呲牙，她有这么傻啊，“噗呲”笑出声，“好了，娘走了。嫂子们，咱们行动吧。缝纫机在外边小客厅里，红糖和红枣也都在小客厅进门的柜子抽屉里，你们自己随便用，俺不好起床，就不陪着你们了。小麦穗呆着陪婶婶好不好？”

  黄翠兰听了也没客气和林菊花一道小客厅了做衣服，这边小麦穗点点头后，拉了拉周娇的衣服，“小婶婶，俺想再喝，可要是俺喝了俺小弟弟没奶喝了。”

  “奶奶那没给你喝吗？婶婶放在奶奶那就是给你们喝得啊.”不应该啊，她婆婆不是那种人。

  麦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脸色，那摸样儿让周娇很是心疼，这么小就看懂脸色了，在她身上就没有看到过孩子地童真，像小媳妇那样畏畏缩缩地，“吃饭饭奶奶给俺和姐姐都喝了一杯，说等哥哥回来一起喝。”

  “小麦穗真是乖孩子！婶婶这里小弟弟可以喝婶婶的奶，你懂吗？这里奶粉给你带回去好不好？”

  小麦穗忙摇摇头，飞快地看了看小客厅，似乎确定那边听不到了，才招招那鸡爪似的小手，“小婶婶，俺不带回家，俺娘看到就没有了，好多哥哥、姐姐哭着，俺娘也跟着哭，俺也哭了，俺不喜欢去那里哭。”

  周娇哭笑不得，这话都讲不清，就有心眼，知道拿回去她娘送人，她没得喝呢。

  “那小麦穗，等你想喝，就带你麦苗姐姐一起来婶婶这，在这里喝好不好？晚上不能喝了，喝了会尿床，你娘要打你的。”周娇连忙向她保证。

  “好，弟弟一起喝。”小麦穗乖巧了点点头，找她小弟弟玩了。

  这孩子真懂事，周娇记得空间里有她喜欢的德芙白色巧克力，就是那包装一看就露陷。今天张国庆回来应该带回来了2斤糖。看看她那矮个子，连炕都爬不下去。

  “那等会你小叔叔回来给你糖吃。”

  “嗯，嗯，俺听话，俺可乖了，俺奶、俺大伯、俺爹、俺爷、俺姐、还有好多好多都说俺乖。”小家伙掰着手指，估计数不清也说不清可急了。

  周娇看了笑个不停，“对，小麦穗很乖，就是乖了，才想给你糖吃。”

  小客厅里，大嫂在裁剪最后一件布料，二嫂正在踩着缝纫机，俩人配合也挺快了。

  说来也是奇怪，二嫂林菊花学东西非常快，一般东西到她手上，看看就学会。她织得毛衣是整个村里最时新的，一般上街，她看到别人穿的，她回去就可以织出来。

  这份心灵手巧就没人比上。煮饭做菜也最好吃，就是费油，她婆婆搞怕了，再加上她会偷粮食回娘家，除了逢年过节时让她主厨，其他时间就没让她上厨房，让她专门喂猪。

  张国庆曾经开玩笑说过他二嫂煮的的猪食，估计比他家的饭菜好吃。

  她这人有很多缺点，但也有优点，比如心宽，前刻已经咬牙切齿，过了片刻又掏心掏肺的，尤其对待自家男人是顺着、爱着，她男人的话，说一不二的照做，除了偷偷拿几次粗粮回去，这个家里的钱财，看到了也不会拿的，这就是优点，要是真手脚不干净那样，谁敢和她相处。

  说她爱嚼舌根吧，她不会瞎编乱讲，也就嘴巴不严，容易给人套出话，也藏不住话，不过真要是关乎人命大事也分得清轻重。有点虚荣心，爱炫耀，非常喜欢与人作比较。

  你说她好吃懒做，家里的活安排给她的，都会做完了，就是手里没活，眼里也不会找活干，在农村家媳妇嫁人后，一年就没有停脚的，大多数如大嫂那样的，空闲下来也会去搓麻绳贴补家用。她呢，不会做出了她负责外的家务，她情愿去村子里找小姐妹唠嗑也不动，个性上自私了点，爱与人计较得失，发了牢骚后又没心没肺的，得过且过的得过着日子。

  兴许是打小在娘家重男轻女的环境所致，娘家的教育有关，非常重男轻女，儿子石头她是精心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好，让他受委屈，幸好小石头在这家里跟着哥哥们长大，没有养成娇惯性子。对于自己的小女儿麦穗就没多大耐心，用她的话说，就是生在张家，已经是她福气了，还惯着，咋不上天啊。对于婆婆时常给家里两个小丫头开小灶，背地里嘀咕不停，很不以为然。

  张家人大方、大气，待人也热情、仗义，直性子的张家人都不待见林菊花她这样爱比较，爱攀比的、还爱使小心眼的小肚鸡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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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家人相处（一）

  “大嫂，你听到娇娇她们声音，也不知道和麦穗这丫头片子啥好聊的。”林菊花踩着缝纫机，机子的声音也非常小，隐约听到她们讲话声和笑声。

  黄翠兰头也没抬起，“娇娇自己还是小孩呢，你别以为她做娘了就长大了，可不是大小孩和小小孩一起玩。”说完自己也笑了。

  林菊花闻言也跟着笑起来，“刚成亲那会，他们夫妻还带着石头他们一起玩儿，不是上山摘野果子就是下河摸鱼，还真是大小孩。爹说了明天接孩子们，你和大哥谁去啊？你可要好好替我向大爷大娘问好，俺家石头这次过去又要麻烦他们了。”

  “没事，一头羊是带，一群羊也是带，老人家喜欢孩子们。明天俺自己去，顺便看看俺爹娘。”大嫂裁好衣服，拿给她，“俺都好了，还有什么要做的？”

  “也没什么要做，今晚上赶赶，明天接着收尾钉扣子那些就好了，这机子比美丽家好使。你干嘛去，陪陪俺，唠嗑呗。”

  大嫂整理好塌上的剪刀、布头，拍了拍手，满意地看了看已经成型的衣服，“行啊，听你说说这几天村里有啥事，你先等等，俺回去拿东西过来做鞋子，顺便把麦苗带过来。”

  大嫂走出西厢房，看看厨房里黑灯瞎火的没人，往堂屋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几个人在聊天打屁。

  “俺猜肯定是二哥做的，下药让他们拉肚子一定是二哥做的，那晚上，俺还听到院门开动呢。”张国庆的声音。

  “啥叫一定俺做的，俺可不会承认，谁看到了，哈哈、那几个王八蛋估计也拉脱了”这是老二得意装着无辜的声音。

  张家老大很沉稳地说道：“俺看也是算了，真要赔偿什么的也抠不出一点油，对方人多也是被小五给放到了，俺看了都鼻青眼肿的，还有两个断胳膊断腿的，要不是有人偷袭了小五，估摸着全给送县医院去了。”

  张老爹呵呵直乐说道：“就这样也好，真要非揪着他们不放，都是隔壁村子的，看在他们爹娘的面上也算了。”

  黄翠兰进入堂屋，哎呦，还在做喝酒呢，也没见多少酒啊。炕上张母坐在旁边就着灯光纳鞋底，看到了她招手让她上前，“裁好了啊，怎么不去歇歇，这里等会俺自己收拾，难得他们爷几个聊得热乎。”

  “老二家的还在那踩机子呢，俺回来拿东西过去那里纳鞋子，娘一起去那吧，那屋亮堂着。麦苗，俺带你去你婶婶那，麦穗也在那呢。”

  张母端起小簸箕和她们一起出去，对着张爹说道：“呵呵，你们爷几个慢慢聊，俺们几个要去聊天了。”

  张母直接带着麦苗往西厢房走去，大嫂黄翠兰抹着黑，凭着熟悉也在东厢房里端出小簸萁出来，仨人进了小客厅，婆媳俩拿出东西，纳鞋底的纳鞋底，做鞋子的也做鞋子，配合着机子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晚也格外温馨，时不时地说几句，发出阵阵笑声。

  四岁的小麦苗是个聪明，性格开朗爱笑的小姑娘，大名是张老爹特意找人取得，按着五行缺水，大名叫张淼，是张家的开心果，张家接连有了三个孙子后对于这孙女的来临是非常宠爱，小姑娘也懂事，常照顾着比她小两岁的小麦穗。

  小麦苗想进入里屋，看了看她娘，见他娘微点了点头，转身就跑进里面卧室，甜甜地笑着对周娇说道：“小婶，俺来你这屋里玩，弟弟还醒着呢。”

  周娇早已听到婆婆她们在聊天欢笑，孩子没睡，她们也就不压低嗓子，“你和奶奶一起来的啊，爷爷他们还没喝好啊？”

  麦苗嫌弃的撇撇嘴，又觉得自己这样不礼貌，偷偷伸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害羞的对着周娇说道：“俺爷他们吃完下酒菜了，就光在聊天，俺爷说要是花生米配酒就好了，奶不让。那要明年做种子的。”

  “哦，那怎么现在才来啊，小婶还想你送东西，你一个人敢不敢出去啊？俺这有花生米，买了好久了，俺们都忘了，幸好麦苗提醒。”

  周娇听了想想自己这有花生米，送点过去，难得爷几个放松。朝着炕头柜子里掩饰着拿出油纸包的一大包花生米。

  麦穗爬到麦苗身边要下来，顺着她的手滑下，“俺不怕，俺大了，小婶你给俺们留点。等俺们回来再吃。”麦苗拉着麦穗的手高兴的盯着那包油纸。

  “俺分点出来，等你俩回来吃。这里给你们爷爷那，你让他们都吃了，买了有好久了不吃要坏了，你们走过去小心点别摔倒。”周娇分好递给麦苗。

  麦苗牵着麦穗两姐妹朝外慢慢的走出，还和张母打招呼，“奶，俺小婶让俺送东西过去，俺慢慢走。”

  开着小客厅门，借着光亮她俩小姐妹慢慢挪到堂屋，一看到他们，就立马喊上。

  “爷爷，这是小婶给的，她说再不吃了坏了，放在她都给忘了，幸好俺提醒，要不然可惜了。”

  “哎呦，俺们小五日子可以啊，还有这么好的东西给忘了，难怪刚才说回屋里找找下酒菜呢。闺女啊，你问你小婶有没有酒忘了也给俺们送过来。哈哈、、、、、、”张国富乐得直接接过女儿手里的油纸包，打开看了看，好家伙，这颗颗饱满，香喷喷的，都有小半斤了。

  张国庆早就想站起来回房找找了，可他们就是不让他去，说是不和女人抢嘴，“得了，她们说不清楚，俺屋里真有酒和下酒菜，俺去找找，你们等着，真没有红糖配酒，呵呵。”

  张国富连忙拽着他，“先喝完这些就够了，别折腾了，那些留给着下次喝，喝太多不好。你急啥，下回你给准备肉菜，俺们再喝。”

  张国强也点了点头，阻止他离开，说道：“有花生米了就够了，这里还有酒呢，都坐下，你该不是不能喝酒想逃吧。”

  小麦苗拉着妹妹看了看，没她们什么事，得了，回去吃花生米。

  “那俺先回去了，俺小婶等俺呢。不用给俺了，爷，小婶已经给分出来，等俺和麦穗回去吃。”麦苗拉着麦穗的手两人快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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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家人相处（二）

  俩人回到小客厅，关上门，进了卧室，高兴的盯着周娇，“小婶，俺们送过去了，爷他们还在喝酒，俺就回来了。”

  “行，你拿着花生米，再到外面小客厅里让你奶给你们泡俩杯奶粉，喝着奶，配花生米，这小日子比他们大男人还好，对吧？”周娇笑着逗她们说道。

  “记得拿奶粉过去，小客厅有小碗你们慢慢来。热水很烫的，你们人小不要倒。娘，你给她们俩泡奶喝呗。”周娇一边吩咐小家伙，一边高声对张母说着。

  俩人高高兴兴的手拉手，拿着奶粉和花生米，对着张母讨好的傻笑。

  “你就惯着吧，还奶粉配着花生米。哎呦，小家伙，等奶来，你可不能倒水烫到就麻烦了。”

  大嫂看看麦苗，“闺女，你都大了，下次可不能喝了，这是小弟/弟喝得奶，麦穗人小喝了没关系。”

  “娘，俺知道，就这次，小婶还买了一包放俺奶那，让俺们和哥哥们一起喝。奶奶你也吃花生米可香了。”

  周娇看看她们在客厅里，自己也没事干，刚好看儿子瘪嘴要哭，忙抱起喂奶，小平安有奶吃就会很乖，今晚热闹人多热闹，还没到他睡眠时间。

  张母拿着奶粉进来，看到她喂奶，“这些给平安不够奶喝，俺放上面呢。”

  周娇笑笑，无声说了外汇卷，用手指指枕头，低声说道：“你老别担心，孩子喝了身体好，不祸害东西。”

  张母白了她一眼，有碍于另外两个媳妇在外面，用手虚点她脑门。

  “娘你也泡杯红糖水喝呗，那个特多，俺用不完呢。”周娇撒着娇说着。她真是奶粉和红糖很多，可是他们不会信的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喝。

  “不用，明天红枣大白粥里放红糖那才好吃了，这样吃浪费。你爹有花生米高兴呢，喝酒上头了，刚好一家人喝上大白粥。”张母拒绝，绝对不听她的，要做一个月月子还有什么东西是多的。

  周娇喂好奶，儿子也吃饱了，竖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张母怕她累着，接过孩子，“你先躺下去休息会，俺抱着平安在外间玩。”

  “也行，娘，衣柜抽屉里有今天刚买回的2斤糖，你抓些给嫂子们吃吧，红糖在外间的柜子就有，你自己拿。我先靠靠，现在也睡不着。”

  “那糖放着，平安洗三那天亲戚来了，孩子带过来好多，一人两颗都要2斤呢，到时候再用。放心吧，娘做事心里有数呢。你安心休息下。”

  张母语音落下，拿了旁边的小棉被，包着平安往外走，“平安，咱们去看看小姐姐，她们在一口奶粉就着花生米呢。”

  “怎么样，俺说闺女好吧，都记得孝敬自己娘了，你们这俩孩子还真听你们小婶的，喝一口奶，就一口花生米啊，别吃了容易上火，留着明天等你们哥哥回来一起吃。”

  麦苗看看碗里的奶也没多少了，对着麦穗说：“小妹，俺们干杯一口闷。不能贪杯了。”举着杯子碰碰小麦穗的小碗。

  小麦穗傻乎乎的看看她奶，她娘，“姐姐，俺听不懂，别碰坏俺小碗。”

  哈哈、、、、这下子连里屋的周娇都大笑起来，几个女人笑声一起都惊动堂屋里的喝酒爷们。

  正房堂屋的爷几人听到笑声还是好奇地，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让她们这么大笑，不过看到家里女人不会斗鸡眼那样，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还是挺高兴的。他们经常在村里听到谁谁婆婆媳妇又吵架了，谁谁妯娌又打架的，有时候为了一根葱都能吵起来。

  张爹对着儿子们感叹道：“俺们家里你娘最命苦，做姑娘是老大，一直没吃饱过，你们姥爷那时候下面一拖的孩子，半大儿子就有4个，那粗粮都不够吃了，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加上那是乱啊，土匪、鬼子来了会杀人的，大家就天天跑，你姥爷家后来就剩下你们俩舅舅。

  你娘嫁过来，娘家不得力，俺们分家出来就茅草房，下雨就会外面下大雨的，里面下小雨的。除了茅草房，你爷爷就给俺们一套吃饭的家伙，一把锄头，俩铺盖还有200斤的粗粮，为了活命，俺们就下死命的干，好不容易又收获了。土匪来了，没办法啊，只能逃命，只能往山上跑。

  在山坳里种地瓜，山坳才都那么点大，大家也只能分一块小地方，不够吃配着野草草根混着吃，最难过的是冬天找不到野菜，也没吃的，就使劲喝热水，春天下来，出来的人都是浮肿的，每家都会有人去世。

  你爷爷就带着俺们三兄弟天天闯深山，一家人才活下来。怀老二时候，刚好了冬天没吃的，留点粗粮全喂进老大和你姐嘴里，你娘整个人都肿起来，俺整宿整宿的睡不着，那时候你小婶也怀着身子呢，俺们三兄弟就打算死也要吃饱了再说。

  瞒着你爷爷带着野物藏着匕首抹黑偷偷往城里去换粗粮，那时候不敢进城里，就到城东王百万那片换粮，别人说他是汉奸，俺觉得那是好人啊，有次遇到小鬼子也是他带俺们兄弟躲在他家的。

  后来日子慢慢猜好过的。现在这日子好啊，俺觉得你爷爷亏了，他要是活着一定高心坏了。你们是赶上好时候了。”

  老大喝了口小酒，“俺还记那时候，爹出去一晚上也没回来，娘就坐在那里等爹，用狼褥子抱着俺和大妹，等爹回来，俺娘就偷偷抹眼泪，那眼泪一直流。俺就从那以后看到女人流泪就心里发麻。”

  “俺就记得俺一直最大的梦想就是再也不进山里了，那脚板都是血糊糊的，太疼了，好不容等结皮了。又开始跑，真不想跑，还是看到大河叔爷的柱子被杀了吓得已有风吹草动跟着大家拼命跑。”老二也陷在回忆里。那时候真是太苦了，现在也终于不用逼着自己进深山了。

  张国庆好奇地问他，“二哥，那时候怎么会脚板都是血糊糊，没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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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家人相处（三）

  “没，那时候一根草都是宝，只有冬天才有草鞋穿，那也算好的。好多大人都没穿过鞋子，更别说孩子了。现在你看村里有几户人家也是孩子光脚板的。你没怎么在村里逛过，跟你玩的都是家庭条件好的，要是家境穷的，也没时间和你们瞎闹，都要下地干活。俺们村子里有好几户人家，冬天出去都是换着棉袄穿的。你那小伙伴狗子他隔壁大爷家堂哥，都25岁了，穷得娶不上媳妇，用他15岁的妹妹换亲换来了新媳妇，他那小妹15岁看起来最多12岁，给换给对方30岁死了婆娘的老男人，成亲那天都是到咱家借衣服穿。

  俺们村算好的，等冬天了为什么都猫冬见不到鬼影子啊，就是没衣服，棉袄要布票还有棉花票。一般家闺女都是没有棉袄的，最多打了补丁的夹衣，夹衣里面都是絮了些旧棉花夹稻草碎。最惨的是下林村、陈家庄那些村子连公粮都交不起，年年都是倒挂户，你说哪里的钱，哪里的票，连吃都吃不饱。那两个村子的光棍多的差不多要娶共妻了，也就是现在新社会没人敢明面这么干。这俩村里的姑娘没人敢娶，也没姑娘敢嫁进去。娶了太穷要负担娘家，嫁进去都不知道安全不安全，那怎么办呢？他们流行换亲。”

  老二说完，又一直笑，看看小五又是在笑，笑得张国庆脑皮发麻，“爹，你看二哥笑得俺全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