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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妩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茫然的悲伤从陶白的瞳孔处周而复始地塌陷,她蹲在地上,久久不动,似一件新制的雕塑品。
许知纤揉搓着粉色的眼尾醒来,恰好与枕在小臂上,趴在沙发边沿,正发怔的谢妩焆对视了。
“醒了?”虹膜被微光映照得露出稀淡的紫色光泽,许知纤看过去时不禁心底一动。
“还剩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谢妩焆看了眼腕表,接着道。
许知纤撑起上半身,弓着背像一只很小的猫儿。以至于气息是软的,动作是弱的。
谢妩焆因为蹲太久,腿麻到失去知觉,站起身时一下子扑进许知纤怀里。
“不用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吧?”许知纤话语里满是戏谑。
谢妩焆仿佛跌入一片橙花海里,清甜的香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正击她的“阿喀琉斯之踵”,酸软感自腹部节节攀升。
谢妩焆不发一言。
许知纤将她紧抱在怀里,顺着她背后的长发抚到她后腰出,“你也很久没休息了。累不累?”
谢妩焆在她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许知纤感知到这丁点弧度,吻下她侧颊,“无论我是Robin,还是许,可缀于其后的知纤,永远是属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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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们穿上各自搭档设计师的作品依次登场展示。
穿着旗袍的吉雅像误闯入午夜雨雾之中的乱世佳人,有一种懵懂脆弱、危险魅惑的美感。
首席评委,时尚教父迪勒爆出一声不小的惊叹:“Robin风格更内敛了。将棱角不刻意地藏在温柔表层下面,热烈的情感表露也含蓄许多。”
“以前总给我一种莽撞的青涩感。像阳光底下的苍耳,现在则是一朵在玻璃罩盛放的红玫瑰。”
他抚掌赞叹:“吉雅野性的美和柔媚的旗袍风结合在一起,竟奇异地融洽。旗袍是美的容器,吉雅是美的本身。”
谢妩焆坐在一旁都听得耳热,她与许知纤算是与有荣焉。可是出于伴侣身份,总不好把控评分,既然迪勒都这样了,于情于理,合该打出心目中的最高分。
“蓝白两种颜色,常让我们联想到天空。长虹与薄雾共生,薄雾是一种朦胧的美,而长虹则是晴朗的、琉璃装的彩色。雾散后,便是晴天。”
“许,蓝白布料作大背景,借梅、竹展现薄雾,而七彩的盘扣恰似彩虹,横亘于山水、天际之间。”
“本次初赛的冠军——Robin!”迪勒站起身,眼神环顾场上四周的镜头,宣布道。
塞壬抱住许知纤用力地拍拍她的背,大声道:“恭喜你!许!”
许知纤被她大力的巴掌震得胸腔钝痛,她咧着嘴致谢。
吉雅也凑过来,勾住许知纤的脖子。吉雅身高腿长,扼住她的脖颈,令她有些窒息。
许知纤涨着脸扒拉下吉雅的长手,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吉雅无故被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道,“许,晚上我们不去庆贺一顿?”
“不去,请你保持住perfectbody。这只是初赛!”许知纤训她。
秀场上灯光全灭,压根瞧不清站在场上的人的肢体动作,只有几声细碎的笑语泄进谢妩焆耳里。
其实,她也很想跑上台去,给自己女孩一个释义为祝贺的拥抱。
可惜,不能。评委席上的一群人还有很多事务亟待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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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的小镇,浪漫气息浓郁,谢妩焆骑灰色PeugeotCitystar带许知纤穿行过大街小巷,回到酒店。
露台上有潮湿的泥土味道,还有一阵阵的,似有若无的花香。估计是花匠新摆弄了植物。
月光似水,汇聚成一汪小潭,倒映着两人对酌的影子——
“能不能帮我一件事?”许知纤思忖良久,还是开了口。
“你说。”谢妩焆晃着高脚杯,“而且我们之间,还需要用‘帮’这一字眼吗?我不喜欢。”
“帮我查一查,我父母的身份。”许知纤眼神不知落在何处,总之是没同谢妩焆对视。
谢妩焆瞳孔骤缩,像坍塌了的火山口,复杂的情绪“哗——”一下从其中迸发。
她转开脸,低不可闻的一声回答散在风中,“好,我派人去查。”
“明天、明天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见见洛叔叔。商量下电影的事情。”谢妩焆抬首望着月亮,万千思绪也只化成了这句话。
“……”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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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1
米其林三星的餐厅, 洛导演攒的局,请了两名副导和一名编剧,两位主演也在场。
六个人围着圆桌吃饭, 法餐基本全是高蛋白产品, 不合许知纤胃口,吃了几口便撂下不动。
洛昃擦了擦嘴, 问她:“不合口味?”
“最近事多压力大。”许知纤提不起精神,但面对着长辈, 还是一一交代解释近日的状况。
洛昃劝了几句, 又提到剧本的事情:“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有信心演好吗?下午就到场地去试戏。”
两人点点头, 均应下。
白瓷盘里半生不熟的牛扒被三个大男人吃的只剩下一滩血水;鳌虾彻底分尸, 身首异处;生蚝壳里布着黑鱼子酱的残渣, 歪七扭八躺在桌布上;还有大蜗牛, 鹅肝排……
谢妩焆见桌上一片狼藉,也失了兴致,扭过头问许知纤:“想吃什么甜品,我给你去买。”
“黑森林蛋糕!”
“嗯。”她轻点了点头,又跟洛昃打了声招呼, 便起身朝门外去。
“咔哒”的落锁声让副导和编剧回了神,他们从盘子里抬起沾满油光的嘴, 憨厚一笑:“让许小姐见笑了。”
……
谢妩焆将蛋糕递给坐在副驾驶上的许知纤,透明外壳上还沾有零星的水珠。
许知纤接过, 冰凉的水珠打湿了掌心, 偏冷的细腻质地在口中化开。
“上次没尝到的, 这次想试试吗?”带着笑意的询问从旁边传来。
正巧停在一处红灯路口,谢妩焆唇启了个小幅度,等待投喂。
“你靠过来一些。”
“?”虽然疑惑, 谢妩焆还是乖乖照做。
迎接她的是一个冰凉湿润、苦中泛甜的吻。
谢小姐讶异地眨眨眼,长睫毛扫过许知纤的侧颊。“你——”
一句话被截断。
“绿灯了,可以走了。”许知纤含住勺子,口齿不清地提醒。
谢妩焆握着方向盘,热烈的阳光洒在前窗上,有些刺眼,可心底却是暖融融的,有一瞬间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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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先后抵达拍摄场地,在F国境内很难找到一处有C国风味的古建筑,洛昃也是找了很久。
就在纠结是要回国拍摄还是将剧本搁置一段时间再拍摄,就从某位老朋友的帮忙之下寻到并租下了这处宝地。
喜不自胜。
“台词已经背熟了吧?”洛昃边走边问,还忙着和向他打招呼的在场员工挥手致意。
“前几场基本都熟悉了。洛叔叔觉得我们角色分配怎么样?许知纤演千金范曦月,我演卧底秦伊一,成不成?”
“这还得演了才清楚。”洛昃微微一笑,“我是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才多照顾你一些,可你到底是瓦片还是璞玉那得看你自己。”
洛昃坐到总导演的位置上,纵观全场,举起喇叭对全场人员喊道:“试戏,第一场,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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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纤纤玉指朝楼阁下指过去。指的正是在台上演出的戏子秦伊一。
范府的千金范希月呷一口清茶。
唇齿留香,上好的铁观音,只用来招待贵客。
“叫秦伊一。戏班子刚来上海滩不久,秦小姐的大名就响彻整个外滩啦!”站一旁倒茶店小二殷勤答惑。
“小姐?”范希月瞥他一眼,哼了一声。手里头圆扇继续摇着,目不转睛地观看这出《孽海记》。
一楼大堂座无虚席,叫好声、鼓掌声不间断。而在故事【创建和谐家园】处,观众又心有灵犀似的,纷纷屏气凝神,见台上伊人咿咿呀呀唱词,情至深处落下泪来。
范希月一盏茶喝完后,台上也谢幕了。
“请秦小姐上楼一叙。”范希月赏给小二几块大洋,吩咐他跑腿一趟。
“得嘞!”店员鞠了一躬,领着赏钱乐呵呵地去台后寻人。
秦伊一脸上涂满□□,五官轮廓是柔美的、芬芳的,哭戏刚完——像一朵被雨露打湿的白玉兰。
娉娉婷婷走过来,腰肢细软,脖颈修长。绘着金线的鞋履从戏服之下隐约露出,步步生莲。
范希月便晓得了,她确有十几年花旦的功底在那。
“秦小姐到上海有几日了?”范希月抬抬下巴。跟班极有眼色的为秦伊一搬来张椅子。
“半个多月了,正逢乱世,跟着班主漂泊不定,为了保命,哪哪都能呆上一段时日。”秦伊一笑答。
“这样啊,”范希月挑起一边的眉毛,“十日后,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届时能否请你们戏班子来范府内唱今天唱的这出《孽海记》。”
“范小姐抬举我们了,”秦伊一扭头拒绝道,“十天……太长了。上海近段日子乱的很,怕是三日后戏班子就得另寻安身之所。”
“哦?”范希月摇扇的手顿住,“安身之所?”她反问。
“范府是什么地盘,你不晓得?”范希月唇色苍白,却难抵风流之姿。
“可是范小姐——”
范希月用团扇掩住秦伊一的唇,同那双月牙似的漂亮眼眸对视:“我说能保,就能保。回去跟你们班主说一声,范府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着。”
“实不相瞒,其实我是看中了秦……小姐唱的《思凡》。”
临别时,范希月回眸,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