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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正文完修]媚君》-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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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眼睛里雪光冷澈,紧紧盯着瑟瑟:“他一直跟着你,还知道你是温姑娘,到现在你还敢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是谁,你不认识?”

      瑟瑟只觉一阵凉风飕飕地顺着后脊背上窜,身体僵直,快要不会动弹了。

      5、春情

      台上正流畅演绎着兵临城下、乱世烽火的大戏,辗转几回,终于到了曲终,一声休战锣,各路英雄纷纷退场,只剩那沙哑沧桑的嗓音,正和着单调鼓音落寞地唱着悲凉陈词。

      “十载倏忽过,大梦一场,忍把戎马作年华……”

      低徊的曲音飘过来,把瑟瑟的脑子都给搅乱了,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在沈昭颇具威慑力的逼视下,低头绞着手帕,嗡嗡道:“我娘不让告诉你……”

      沈昭听罢,眉梢轻翘了翘。

      这倒跟他预料得差不多。

      徐长林知道瑟瑟出门,又能紧跟上她,极有可能是守在兰陵公主府外的。他对宋家旧案那么关心,而这普天下,除了父皇,怕是只有权倾朝野的长公主能管且敢管这旧案了。

      但沈昭面上未露半分,只故作狐疑地盯着瑟瑟,慢悠悠道:“哦,又把姑姑推出来了,人家跟的可是你。”

      “我怎么知道他这么阴魂不散!”瑟瑟苦闷道:“我娘是什么人啊,她推拒出去的事,哪那么容易改变心意。徐长林吃了几回闭门羹,兴许是急了,就把我给绑了,以我要挟我娘,要求见她。”

      “什么?他绑了你!”沈昭的音调陡然拔高,蕴满怒意。

      被他这么一吼,瑟瑟猛地清醒过来,敛袖在身前,满含顾虑地偷觑了一眼沈昭的神色,低声道:“我娘不让说。”

      沈昭倒也不明着逼,只清清淡淡地说:“姑姑不让说是一回事,可我是你未来的夫君,若是连这种事都瞒着我,怎么也说不过去吧。除非是你心里有鬼。”

      瑟瑟霍得抬头,秀眸中水波微漾,似有层层涟漪散开,透出些许急色:“我心里有什么鬼啊,这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纯粹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巴不得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呢。”

      旁的先不论,沈昭凉凉睨了她一眼:“你要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徐长林能冲进公主府里绑你?”

      不愧是沈昭,一句话就把瑟瑟的老底揭了。

      她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说:“这不是闷得慌嘛,寻思出去逛逛……”

      沈昭只觉胸前怒气翻涌,想要发作,可看瑟瑟那小心

      翼翼的模样,又觉心疼,缄默了许久,终究是怜惜和担忧占了上风,握住瑟瑟的手,温声问:“他有没有伤到你?”

      瑟瑟摇头:“这徐长林还算是个君子,绑我的人都是他麾下那会些武艺的姑娘,没让男子近我的身。”

      沈昭神色稍有缓和,以带了几分诱哄之意的柔隽声调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瑟瑟轻叹了口气。

      再不能说,也说到这份上了,若是继续藏着掖着,真要把沈昭的疑心病激出来了。

      她捧起茶瓯抿了一口,道:“他以我做要挟,我娘不得已见了他一面,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徐长林就不再纠缠了。可我没想到,他明面儿上不纠缠,却暗自守在公主府外,也不知是打的什么算盘。”

      沈昭额间皱起几道褶痕,也似是不解,沉思了片刻,蓦然舒开眉宇,起身道:“咱们回去吧。”

      茶寮里的皮影戏已落幕,应当是场好戏,观者面上皆有意犹未尽的之色,仔细辨之,似是还带了些许的怅惘凄婉。

      也对,这本不是什么才子佳人旖情脉脉的戏码,演绎的是乱世烽烟,刀刀见血,能引出人心里的几分悲怆,才真正算是一出好戏。

      沈昭扶着瑟瑟上了马车,循着来路离开,直奔长安。

      瑟瑟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婚没逃成,还被当事人给抓了个正着,想着出来玩玩,结果被人把话全套干净了。

      唉,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沈昭眼瞧着瑟瑟一路长吁短叹,恹恹寡欢的模样,想引她多说几句话,见马车驶出了西河镇,镇门两侧的石瑞兽越来越远,稍一思忖,道:“你知道吗?南楚使团眼下就歇在西河镇。”

      瑟瑟有些茫然:“不是说快要到长安了吗……”

      她一顿,突然意识到徐长林身为南楚副使,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秘密进入长安去求见她的母亲兰陵长公主了,照此推算,按照正常的行程,他们早就该到长安了,为何却耽搁在西河镇?

      沈昭见引起了她的兴致,不觉唇角微弯,道:“据说是南楚正使高士杰身体抱恙,恐君前失仪,故在此处稍加休整,择日再入京。”

      这就更奇怪了。

      南楚国力虽弱,但不至于朝中无人到

      这地步,要派个病秧子来出使大秦吧。

      瑟瑟琢磨了一番,看向沈昭,问:“真病还是假病啊?”

      正使高士杰是宋玉的旧将,副使徐长林又为宋家旧案在奔走筹谋,难保他们两个不是商量好了,一个装病领着使团徘徊在西京外,一个悄悄遣入长安暗中行事。

      沈昭却道:“我的探子来报,这位高学士是真的体虚气弱,身染沉疴,从南楚到大秦一路汤药不断,不像是假的。”

      “那都这样了,在家里好好歇着就是,还揽这种舟车劳顿的差事做什么?”

      沈昭目光微散,缓慢道:“或许是有放心不下的事吧。”

      瑟瑟熟悉他所有的表情,每当阿昭心里揣着事、难以纾解时,便是这么副如云深雾绕、难以捉摸的高冷寡绝面孔。

      她左思右想,直到听到马车外由静寂转至喧闹,料想已经进了长安城,才语重心长地道:“阿昭,我知道你聪明,主意大,认定了的事旁人也劝不动。但我还是想提醒你。”

      沈昭一怔,自遐思里走出来,目光温柔,一眨不眨地凝睇着瑟瑟,宛如等候垂训教导的小儒生,满面认真虔诚之色。

      眼见阿昭这么配合,瑟瑟难得从久久被压制的憋屈里找到了一丝丝作为姐姐的尊严。

      她故作深沉地轻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总挂念着宋家的旧案,毕竟那是你的母族,这也无可厚非。可是,时机不对啊。陛下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坏,岐王和乾王又都对储位虎视眈眈,他们身后各自都有强劲母族为凭靠,正等着挑你的错处好取而代之呢。那宋家就算是冤枉的,可到底是陛下亲自下的满门抄斩的旨意,这就是铁案。”

      “你若想翻案,那就等于是议父君之过,不管行事多么高明,总会招来一些是非。在这个节骨眼实在不妥。人都死了那么多年,晚一时早一时翻案又有什么差别?可对你却不一样。若你能顺利继位……”

      虽然车幔低垂,将车内与外面隔挡开,瑟瑟还是极为慎重地压低声音,凑到沈昭耳边道:“等你当了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什么案子翻不得?何必非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招惹事端。有什么还能比顺利继位更重要啊?”

      她说完了,想要退

      回来,却觉腰间一紧,被沈昭扣进了怀里。

      他轻抚着瑟瑟的背,声音里沾染了些许道不明的意味,但却显得很真诚,没有丝毫作伪之态:“不,有一件事比顺利继位更重要。”

      瑟瑟在他怀里眨眼,透出浓重的好奇。

      这一回沈昭倒是没有卖关子,垂眸凝着她,眼睛亮若星辰,浅淡笑开,道:“娶瑟瑟啊。”

      “这个事吧……”瑟瑟为难地歪头,正斟酌该如何说,忽听沈昭话锋一转,道:“今日的事你得替我保密,我见过徐长林,并约他见面的事不能让姑姑知道。”

      瑟瑟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尽量。”

      沈昭拧眉:“什么?”

      瑟瑟耐心道:“我尽量不出卖你,但要是我娘严词逼问,那我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全招了。”

      沈昭不豫地看着她。

      瑟瑟灵巧地从他怀里挣开,退后几步,靠在马车壁上,闲闲地道:“我娘让我不许说的事都被你审出来了,你还指望我能在她面前替你保守秘密?你咋尽想些好事呢。那我娘她也不比你好蒙,不比你省油啊。”

      她伸出小爪子在车壁上蹭了蹭,很是诚恳道:“我没骨气,也没原则,千万不要对我有太大期望,容易失望。”

      说罢,两人各自瞪圆了眼睛对视。

      蓦地,沈昭笑开了。

      笑容宛如春风拂面,带着怡人心醉的干净清新,他伸手捏了捏瑟瑟的脸颊,笑道:“可爱,你真是太可爱了。”

      瑟瑟:……

      莫名其妙就被摸了脸的瑟瑟一头雾水,纳罕地看着沈昭,却见沈昭撩开车幔向外扫了一眼,而后将目光收回来,落在瑟瑟的脸上。

      “离公主府还有些距离,不如你靠在我身上小憩片刻,等到了我叫你。”

      不说还好,一说瑟瑟还真觉出些疲累。

      她连日来被梦魇所扰,睡眠不安。又出去玩耍了大半日,还跟沈昭吊了半天心眼,心力体力都耗损严重,此刻困倦上来,眼皮便耷下来,再掀不上去。

      瑟瑟依言靠在沈昭身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却是在自己的闺房里了。

      绘着水墨梅的青纱帐半挽,轩窗大开,一枝蓝花楹从窗外斜逸进来,沾染着晶莹的晨露。

      婳女端着铜盆进来,道:“贵女,您醒

      啦,您可睡了整整一夜加一下午。”

      瑟瑟揉搓着惺忪睡眼,带着初醒的茫然,掠向窗外,果然见朝阳浮跃在云层之外,霞光紫红交染,重彩纷扬的倾洒向大地。

      她一懵:“我是怎么回来的?”

      婳女放下铜盆,斟了杯热茶端过来给瑟瑟漱口,回道:“太子殿下把您抱回来的啊。他将您搁在床上,还说您累了,让我们不要打扰你。”

      瑟瑟迷迷蒙蒙地漱口净面,正下了床让婳女给她换襦衫、系襦裙,倏地,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她没有做梦。

      昨天晚上没有做梦!

      一夜干净清爽到天明,那之前总是依期降临的梦魇没来……

      她神情一阵恍惚,摸了摸脸颊,忽听一阵窸窣声自轩窗外传入,半边青衫衣角顺着窗棂垂进来,碎花扑簌簌坠落在上,添了几分明艳颜色。

      温玄宁斜身坐在窗台上,眉眼间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道:“姐,我来时见娘在找趁手的棍子,怒火冲天的模样,跟要杀人似的,你可小心点,我看八成是冲你来的。”

      瑟瑟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她连婚都敢逃,还怕挨打?笑话!

      只是这说风凉话的小子着实碍眼,瑟瑟瞥了一下温玄宁,蕴起娇媚灵动的笑意,冲他温柔道:“娘要是打我,我就跟她说,你为了逃学央我带你一块儿走的。放心,我是你姐姐,有什么好事还能忘了你吗?”

      “别,别呀。”温玄宁一急,翻身进来,道:“我实话跟你说,娘不会打你的。昨个儿太子表哥跟娘关起门来说了半天的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等他走后娘就说这事算了,让我们都别打扰你,你累了,该好好睡一觉。”

      阿昭……

      瑟瑟揉了揉眉尖,只觉愁绪顷刻爬满心头,带着难以言说的积郁。

      温玄宁看在眼里,劝说道:“姐,太子表哥对你多好啊,你都作成这样了他都不追究,这要是换个人,只怕一气之下非得退婚不可。”

      瑟瑟白了他一眼。

      温玄宁最讨厌她用这种看孩子似的,鄙薄不屑的眼神瞟自己,当即炸毛,抻了脖子叫嚷道:“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就该嫁个暴躁蛮横的夫君,天天打你,那个时候你就得劲了。”

      瑟瑟顺手抄起白釉广颈瓶里的花枝要抽他,瞧他颤颤巍巍地躲避,脑中灵光一闪,放下花枝,揪着他的衣领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问。

      “我不在的时候,娘可见过什么人吗?”

      温玄宁想了想,道:“就是那些属官幕僚,再有就是裴伯伯……”他一顿,神秘兮兮地附在瑟瑟耳边,说:“好像出事了,我听了一耳朵,户部有笔税款对不起来,涉案官员是母亲的心腹,岐王正拿这事做文章呢,母亲好像挺被动的,正跟裴伯伯商量对策。”

      温玄宁口中的裴伯伯就是凤阁侍中裴元浩,当今裴皇后的胞弟。

      裴家与兰陵公主自来交好,裴元浩更是公主府的常客,据说他们自少年时便过从甚密,前些年长安城里还流传着不少关于二人的风言风语。

      只是当事的人皆不在乎,公主府里的客卿又颜色缭乱,久而久之,桃色淡却,置于两人身上的那些探究目光也都移到了别处。

      涉及朝堂风云,权欲纷争,瑟瑟从来不替她母亲担心。

      她活到十六岁,就没见过有谁能从她母亲手里讨到便宜。特别是岐王沈晞那个蠢货,凭他那点道行,给他镀个金身,充其量也就只能上蹿下跳地给阿昭添点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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