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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山想了想:“你们没想过找我帮忙吗?我对新阳很熟。我在那住了一年多,什么角落都知道。”
“警察搜查通缉犯,什么角落都能翻到。”
“但是有人帮忙会更快一点。”顾寒山道。
“如果需要帮忙会告诉你的。”
“可是胡磊进新阳这么久都没被发现,说不定他有内应。”顾寒山道。“你们也需要一个。”
向衡看了看顾寒山,怎么觉得她现在的语气这么忽悠呢。向衡道:“他没有,不然也不会破坏监控网络。”
“监控网络会恢复的,那时候就需要内应了。他敢闷头往里跑肯定有准备。内应带着他能躲开追踪。新阳的摄像头布置得并不严密。”
“为什么不严密?”
“住在那里的非富即贵,要有隐私。”
向衡点点头,他猜也是这样。
顾寒山还在推销自己:“里面还有些隐秘角落,得像我这样熟悉新阳的人带着你们警方才好查,可以帮你们节省时间。”
她这么热心,向衡就警惕了。他站起来,对顾寒山道:“走吧。”
顾寒山跟他走到车子旁。
向衡对李新武道:“我送顾寒山回去。你们葛队要带队出外勤,你问问他需不需要你帮忙,看他怎么安排吧。”
李新武应了,忙给葛飞驰打电话。
顾寒山跟着向衡上了车,但车子开了一会她发现不对劲了:“是送我回家吗?”
“我刚才不是说了?”
顾寒山道:“我以为你跟小李警官这样说是因为怕他跟葛队长漏嘴。”
向衡没好气:“我是警察,也是这个专案组的协查人员,记录在案的,我去搜查现场不需要玩猫捉老鼠游戏,所以我不怕漏嘴好吗。”
顾寒山默了默,不说话了。
向衡转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你现在去不合适。你的出现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关注,会增加警方的工作量,反而不利于警方的搜查。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新阳封锁了,胡磊如果就在新阳,他逃不掉的。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新阳精神疗养院。
四个警察在搜查监控画面里那个可疑病人出现的区域。他们两两组队,一队进入了花园,一队走进了花园旁边的楼宇,在过道里搜查着。
一组人发现了花园和过道交界的杂物房。他们正靠近,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咔嗒”一声轻响,似乎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之后再无别的声响。
一警员快速打了一个手势,另一人会意点头。两个人左右错开,在杂物房门口做好准备。一警员观察着,这门口微掩,没有锁。
“里面有人吗?出来!我们是警察。”
屋里没人应话,但能听到很轻微的声响,不好判断是什么动静。
警员再次大喊:“出来!我们是警察!”
安保监控室里,罗以晨正盯着监控画面确认目前各组调查的进展,聂昊守着值班经理,他正与同事拿着当天的值班表一个一个给各部门打电话确认人员情况。
杂物房外,警员用对讲机做了通报,在附近巡查的另外两名警察迅速过来增援。
大家摆好防备的架势,一个警员冲到门边,一把推开杂物房的门。另外两名警察冲了进去,手电筒将杂物房照亮。
一只大老鼠吱吱惊叫着从警员的脚边窜了出来。
杂物房里空无一人。
警员用手电迅速照了一圈,把这个屋子的灯打开了。
屋内有两个大柜子和一张桌子,放着打扫工具和一些园艺用品。柜里桌上东西有些凌乱,但都属正常情况。墙上的勾子上挂着一个文件夹,上面夹着一张清洁工作签字表。
警员仔细把屋子检查了一遍,然后看了签字表。
“最后签名是下午17点,陈常青。”
聂昊把信息跟新阳的值班经理确认,值班经理道:“应该晚上9点还要签一次的。”
现在已经过了9点了。
有状况。
聂昊跟值班经理道:“联系这个陈常青。”
顾寒山回到家,打开灯,走到窗边关窗帘。对面楼数盏灯光亮着,有些屋子没拉窗帘,住户一靠窗,行动能被看得挺清楚。
顾寒山对别人的生活毫无兴趣,她丝毫没有观察别人动静的想法。她拉上窗帘,她扎上了马尾辫,换了身衣服,背上包包,再次出门。
顾寒山下楼一边走一边看手机,想叫辆车,走出一段,车子还没叫上,但她突然回头,朝楼旁的一个停车位走去。
那里停着一辆她熟悉的车。
向衡的车子。刚才就是这车把她送回来了。
“你没走?”顾寒山很惊讶。
“你刚才证明了两件事。”向衡示意顾寒山上车。
顾寒山没拒绝,上去了。
向衡继续说:“一件是你的眼角余光确实比我的厉害。另一件是一个人证曾经说过,你是那种想做什么就要去做的人,比较任性、自我。所以我猜你想去新阳,就算我反对,你也要去。我验证一下。”
“什么人证?宁雅吗?”
还真是一猜就中。向衡问:“为什么会想到是她?”
“跟我熟悉到能对我做评价,并且会用正常人标准来衡量我的,只有她。”顾寒山道:“贺燕和简教授对我做任何事都不会觉得奇怪。任性和自我是形容正常人的。”
向衡启动车子:“你一定要去新阳,是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问问胡磊,他听说过我吗?简教授跟他说过什么?”
“这样你可以指控他们没有遵守保密协议吗?”
“不是。”顾寒山道:“我就是想知道那些医生是怎么对别人说我的。”
这个理由其实并不充分。但向衡没做评价,他开车朝着新阳疗养院的方向驶去。
“是什么让你改主意了?”顾寒山问。
“新阳有个清洁工失踪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警方还没有找到胡磊。”向衡道:“胡磊对新阳并不算太熟。他只去过一两次,因为那里的工作人员对他没印象。不太熟的情况下,仅凭实时现场勘察来躲过监控,自己独身一人藏好别乱动还有可能,但是要杀人,要处理尸体,同时藏好自己别被发现,这个难度太大。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在帮助他,二是他被灭口了。杀他的人是新阳的,对新阳非常熟悉。”
“你觉得失踪的清洁工被胡磊杀了?那怎么不是清洁工杀了胡磊?”
“胡磊是通缉犯,如果清洁工杀了胡磊,报警当成自卫就好,没理由把自己弄失踪。估计是出了点意外,他看到了胡磊或者别的什么事。按时间推测那个点是警察刚离开不久,简语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离开。”
顾寒山在消化向衡的推理思路。
“所以清洁工死了,胡磊被藏了起来或者有人把他也杀掉了?这人会是简语吗?办完事就离开,像没发生过一样?法医验尸也不可能精确到分钟,这样简语还能制造些不在场证明?”顾寒山平淡的语气和冷静的表情似乎对任何可能性都不会觉得惊讶。
向衡看她一眼:“你还真敢想。我不这样认为。得到了现场看情况再推断吧。”
顾寒山“嗯”了一声。
“你愿意帮忙吗?”向衡问她,“用我的工作方式,加上你的能力。”
“可以。”顾寒山爽快答应。
作者有话说:
前情提要:
1、胡磊被诱骗杀了许塘,他觉得是简语谋害他。去新阳打算报复,结果遇上清洁工,意外再将清洁工杀死。
2、李新武是武兴分局的小警察。顾寒山跟他玩猜杯子游戏,后来为了掩饰自己发病,让李新武送她。
3、宁雅是顾寒山家请的小时工家政。顾寒山某夜去请她回来继续为她工作。警方曾经找过宁雅问话。
备注说明:
本章里说到视觉皮质和神经元的知识部分,出自《脑与意识》这本书。作者是[法]斯坦尼斯拉斯.迪昂。
第37章
宁雅回到了家。
一开门就惹来了一声怒吼:“这么晚去哪里了!”
那是她的丈夫王川宁。
宁雅没防备,吓得钥匙掉在了地上。她把钥匙捡起来,把门关上。
“心虚什么!”掉钥匙的这个举动让王川宁更加愤怒。“【创建和谐家园】的去哪儿了!我打你电话都不接!”
“我接了。”宁雅解释,“我告诉过你晚上有家卫生要打扫,你最后一次打来,我在路口了,正过马路不方便看电话,然后马上就到家了,想着到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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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雅下意识地躲一下,王川宁的巴掌打在她的肩上。这让他更加愤怒,他紧接着再挥两巴掌,这次打在了宁雅的头上。
宁雅没站稳,摔在地上。王川宁又伸脚踢了她两下。“顶什么嘴!接就是接了,没接就没接。最后一次没接不就是没接!你在干什么!什么人家要让保姆大晚上去打扫卫生的!啊!是不是男人!”
“时间排不过来只能晚上!那家是两个老人住的。”宁雅爬起来,躲一边解释。
王川宁瞪着她,想了想又吼:“老头子也是男的。”
“你喝酒了吗?”宁雅咬咬牙根,忍耐着问。她闻到他身上很重一股酒味。
“喝酒又怎么了?喝点酒又怎么了!”王川宁大声吼,非常暴躁。
宁雅靠墙站着,看着他,没说话。
王川宁瞪着她,喘着气,然后他转身走到沙发那边,一【创建和谐家园】坐下,道:“我要跟你离婚。”
宁雅一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
王川宁转头看着她,看了一会,冷冷地道:“我要跟你离婚。”
宁雅沉默了很久,再开口,声音哑了:“你奶奶,不行了吗?”
“快了。”王川宁对着她残忍地笑:“你忍我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个。我马上就要有钱了,不过没你的份。”
宁雅看着他的笑容,很快别过头去,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包,走进卧室。
王川宁站起来,越过她,撞了她一下,比她先进卧室。
宁雅的头在门框上磕了一下,她站住,瞪着王川宁的背影。
王川宁进到房间,在床上躺下了,他对宁雅张开了双臂:“来呀,咱们过过夫妻生活。现在还没离呢,你还得履行做老婆的义务。”
宁雅的手握紧包包的带子,食指将大拇指紧紧捏住。她站了一会,终于还是走进卧室,她把包挂在墙上的衣钩上,然后她转身出去了。
王川宁在她身后骂:“快点!不然老子还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