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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伯玉敛了笑意,淡淡道:“公主这话好生奇怪,自是国公府下了帖子邀我来的。”
夏芫见康平神情带着几分扭捏,远不如往常自然,不由奇怪地打量冯伯玉两眼,见他虽衣饰朴素,却貌若美玉,仪表不凡,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心底里瞬间明白了几分。
这时夏兰跟夏荻两兄弟也恰从园内出来。一见瞿子誉等人,夏兰便笑道:“难得三位魁首都到齐了,一会比诗可有得热闹了,快请进园吧。”
瞿子誉等人笑着对夏兰一拱手,自谦几句。
夏荻目光不露痕迹地在沁瑶身上一转,见沁瑶冷若冰霜,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由讪讪地摸摸鼻子,笑着引众人往园内走去。
园子里热闹得厉害。
夏芫别出心裁,早早就令下人们搬了椅子出来,在园子当中排了两排座位,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张小小的梅花几,几上摆放着点心瓜果,另有美酒一壶、酒盅一个,各人可以自斟自饮。公子小姐们往椅子上一坐,既不分亲疏远近,又有利于彼此结交熟络。
眼下已有不少客人在下人的引领下就了座,中间站了个人,正抑扬顿挫地吟诵着什么,不时引得小姐们一阵窃笑。
沁瑶定睛一看,见那人生得臃肿敦实,一身肥肉随着他的动作兀自颤个不停,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亭中被烫了手的孔公子。
他肥硕的面庞上浸满了油腻腻的汗,手握着一张雪白的笺纸,昂然颂道:“敢问明月何处有,韦国公府独幽幽。牡丹芍药皆失色,只因佳人占魁首。”
念完,对着那位先前被泼湿了衣裳的陈小姐一鞠躬,道:“即兴之作,赠予我心中佳人,请诸位不吝赐教。”
陈渝淇脸色铁青,余人都憋着笑,有人起哄道:“佳作!佳作!孔二公子果然不负盛名,作得一手好诗!实让我等刮目相看!”
“过奖!过奖!鄙人别的上都平平,唯有作诗吟赋,倒还算有几分心得。”孔维德坦然受之,丝毫听不出对方的讥讽之意。
夏荻忍笑领着瞿子誉等人落座,对孔维德笑道:“孔兄,这边来了你的几位同道中人,一位是今科状元瞿子誉瞿公子,一位是榜眼冯伯玉冯公子,另一位王尚书家的王以坤王公子想必你也认识。今夜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几位高才正好一分高下。”
孔维德倨傲地看一眼瞿子誉等人,随意地一拱手道:“不敢,不敢。吟诗作赋本是世间最风雅恬淡之事,若为了满足世人的好胜之心而强行一分高下,反倒落了下乘。我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今夜自然也不会破例。”
夏兰笑道:“孔公子高见,今晚咱们虽说是以诗会友,但吟诗作对还是其次,玩得尽兴才是正经。”
有人促狭地笑道:“孔公子莫不是是看到今科三甲来了,怕输了之后颜面无光,不敢比试吧?”
“胡说!胡说!”孔维德怒不可遏,“比诗我是向来不怕输的,我只是不屑为之罢了。”
众人哄堂大笑。
这边沁瑶一行人刚要坐下,有人从座位上走过来唤王以坤:“哥。”
沁瑶转头一看,见是王应宁,不免有些错愕,看看王以坤黝黑方正的阔脸,又看看王应宁雪白光洁的鹅蛋脸,颇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天底下不是所有的兄妹都如她和哥哥那般生得像的。
“三妹。”王以坤忙起身,为王应宁做介绍,“这是我的两位同窗,瞿子誉瞿公子,冯伯玉冯公子,这位瞿小姐是瞿公子的妹妹。”
王应宁给瞿冯二人见了礼,又拉着沁瑶莞尔道:“瞿小姐方才在夜宴上已见过了。”
五个人便挨在一处坐了。
一旁忽有人窃窃私语:“咦?太子殿下和吴王殿下竟然也来了,韦国公府今夜可真是热闹。”
沁瑶等人回头一看,果见一群人簇拥着两位衣饰华贵的俊美男子进来了。
沁瑶认出二人正是上回在东来居跟蔺效一起喝酒的那两名公子,年长些的想来便是太子,生得温润如玉,很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另一位较年轻些多半是吴王,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神情却隐含着几分孤傲,正侧头跟夏芫说话。
过不一会,康平跟蔺效也进来了,蔺效人高腿长,走路极快,康平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逼得急了,气得在原地跺脚唤道:“十一哥!”
蔺效这才停在原地等她,神情隐隐透着几分无奈。
一行人到了跟前,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见完礼,夏芫将几人拉到上首的空椅子上坐了,笑道:“咱们府里今夜没有尊卑之说,别说康平和十一哥哥,就连太子哥哥都得跟咱们坐在一块。一会击鼓传花到了你们手上,照样要罚你们作诗的。”
太子兴致颇高,笑道:“自该如此。只是我诗文上一向平平,若实在作不出,能否罚酒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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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笑道:“原来今夜是鸿门宴,这可如何是好,七哥我既不会作诗,又不会弄曲,一会只怕会出丑。”
“七哥的书画那般出众,若能现场做一幅丹青岂不是雅事一桩?”夏芫莞尔。
几人说笑着坐下。
园中诸人正是青春年少、爱玩爱闹的年纪,即便有那性子安静内向的,被周围热络的氛围一感染,也变得活泼浮躁了几分,一时间满园嗡嗡说笑声不断。
沁瑶闻着梅花几上的酒甚香,口里的馋虫上来,便偷偷给自己斟了一杯,抿了抿,只觉得香浓醇厚,比以往喝过的酒都来得勾人,不由慨叹一声,笑眯眯地低声道:“好酒!好酒!”
冯伯玉看在眼里,脸上不自觉浮起笑容。
瞿子誉皱眉告诫沁瑶:“少饮些,明日早起再嚷头痛。”
“知道啦知道啦。”沁瑶对王应宁眨眨眼睛,“我这个哥哥哪都好,就是管得忒宽,有的时候简直比我阿娘还要啰嗦,我都怀疑他这个状元是不是靠啰嗦得来的。”
王应宁抿嘴一笑,侧头往瞿子誉看去,恰好瞿子誉无奈地往沁瑶看来,两人目光碰在一处,不免都有些尴尬,互相点了点头,便镇定地各自移开视线。
这时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第一轮击鼓传花开始了。
第37章
鼓点时急时缓,毫无规律可言,众人的心都高高悬起,每当花锤传到自己这儿时,便烫着了似的将花锤火速往下传,生怕鼓声会在自己这儿停住。
一圈还未传完,鼓声恰好停了,众人一看,花锤恰落在康平公主的手里。
康平也不扭捏,大大咧咧站起来道:“本公主不会吟诗作赋——”
众人一片嘘声,有人笑道:“康平公主的霓裳舞跳得极好,不知咱们有没有这个眼福,今晚得以一见呢。”
康平今晚心情不错,瞥一眼那人道:”霓裳舞我早已忘光了,不过近日新习了一支胡人舞,练得还算不差,便勉为其难献个丑吧。“大家忙一叠声地叫好。
康平对自己舞艺颇为自负,也不啰嗦,大步走到院子当中,静立片刻,场中便响起一阵胡琴声,琴声先是低沉悠扬,拉琴人似乎将思乡之情都蕴藏到曲调中,说不尽的如泣如诉,康平翩翩起舞,动作缓慢如淙淙流水。
奏到一半时,乐声陡然欢乐活泼起来,康平的舞姿也随着变得轻快迤逦。她今日恰好穿了一身牡丹红的衣裳,渐渐在月光下舞成一团火红的身影,衬着那激烈昂扬的乐曲,一时间人舞合一,美得惊心动魄。
众人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那个霸道刁蛮的康平舞动起来这般惊艳,直到乐声停住,康平鞠躬致意,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喝彩,无不心悦诚服。
康平骄傲地回到座位上,有意无意地往冯伯玉的方向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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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瑶既听了曲子又赏了舞,心里那个惬意呀,趁哥哥不注意,不时给自己添杯,渐渐有了些醉意。
过不一会,第三轮击鼓传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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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瑶这时早已偷偷灌了半壶酒下肚,见众人忽然齐刷刷朝她看来,愕然地眨眨眼,含着酒意道:“我?”
陈渝淇幸灾乐祸地出声道:“可不就是你嘛,瞿小姐,莫藏着掖着了,或赋诗,或奏曲,或献舞,快拿出本事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沁瑶站起身,恰好吹过来一阵夜风,激得她酒意越发上涌,她忙稳住身形,摇头道:“可我既不会吟诗作赋,也不会琴棋曲艺呀。”
“瞿小姐该不会要效仿前朝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吧?”康平哈哈一笑,“长安城中像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女子,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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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一噎,嘟着嘴看蔺效一眼,到底不敢再出言撩拨了。
见院中余人仍满脸好奇地望着沁瑶,瞿子誉和冯伯玉暗暗皱眉,同时起身,要替沁瑶解围。
沁瑶伸臂拦住二人,极力辨认了康平一会,忽然莞尔一笑:“也是!今夜诗啊曲的也听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玩点新鲜的吧。”
她歪着头想了想,从腰间荷包中取了一粒什么东西,捏于指尖,随即仰头看着月色,笑道:“你们个个都说今夜月色甚美,在我看来,美则美矣,却还不够明耀,再添点东西就好了。”
说着,一展双臂,随意地对着暗处招招手:“来——”
诸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沁瑶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暗处花丛中隐隐传来几声几不可闻的悉簌声,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渐形成一片嗡鸣之声。众人循声一望,就见花丛中竟飞来一群飞虫,直奔沁瑶而来。
那些飞虫个个亮如繁星,飞至沁瑶身旁,便绕着她的身子将她团团围住,沁瑶笑着点点头,似与这些飞虫打招呼,随后便伸指轻轻地在空中画了个圆圈,道:“走——”。
飞虫们纷纷转向,依次飞往那个虚无的圆圈,不多时便形成一个圆圆的光圈,飘飘荡荡悬在半空中,恍然又多了个月亮,顿时将园子又照得明亮了几分。
“是萤虫。”有人惊呼。
“真美啊,原来瞿小姐会变戏法。”有人赞叹。
沁瑶坏笑道:“康平公主跟着胡人学舞,我却跟胡人学了套戏法,今夜献丑了,诸位可还满意?”
诸人喝彩道:“瞿小姐这个本领轻易可学不来,既好看,又新鲜,着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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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效静静地看着沁瑶醉酒后憨态可掬的模样,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好生遗憾,暗想若此时他和沁瑶还在方才那株牡丹丛后,他仍握着她的手就好了。如此一想,脸不免有些发热。身旁康平一眼瞥见,奇道:“十一哥,你醉了么?”
不等蔺效回话,拿起几上的酒壶看了又看,没错,是梨花白啊,十一哥酒量出了名的好,怎么会几盅梨花白便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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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效倏然起身,淡淡道:“我去更衣。”起身一径去了。
康平一头雾水,犹自纳闷地对太子和吴王道:“十一哥这是怎么了?”
这边沁瑶交了差,回到座位上,冯伯玉笑着逗她道:“阿瑶妹妹,这套戏法真是从胡人那学的吗?”
沁瑶这时酒醒了一半,不像之前那般肆意了,轻笑道:“冯大哥猜猜?”
她脸上仍带着酒醉的酡红,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仿佛能漾出水来。
冯伯玉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全忘了方才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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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国公府的夜宴一直进行到后半夜还未结束。
由于玩得太尽兴,诸人贪杯不断,或多或少都有了些醉意。沁瑶醉得尤其厉害,小脑袋东摇西晃的,眼皮重得睁不开,到最后,索性歪在哥哥肩膀上睡着了。
瞿子誉怕沁瑶着凉,只得扶着沁瑶起身告辞,夏氏兄弟跟太子等人拼酒,早已醉得人事不省了。三兄妹中唯一还清醒着的夏芫也只稍作挽留,便请下人送瞿氏兄妹出府。
冯伯玉和王以坤兄妹也跟着一并告辞出来。
蔺效远远见沁瑶衣裳单薄,有心令人取衣裳替她取暖,又顾及左右耳目众多,恐引来不必要的口舌,尤其是康平,几乎寸步不离地缠着他。所幸王应宁因觉得夜风寒凉,早早令丫鬟从取了两件斗篷过来,这会便分了一件给沁瑶。
瞿子誉暗赞王应宁心细如发,对她致了谢,便抱着兀自昏睡不醒的沁瑶上了马车,回了瞿府。
沁瑶第二日醒来,一叠声地嚷头痛,令采蘋替她到厨房讨醒酒汤喝。瞿陈氏闻风而至,见女儿摊在床上死活不肯起来,不免好笑,亲自喂了女儿一碗醒酒汤后,便跟她打听昨夜韦国公府的情形,尤其重点盘查瞿子誉的动向,“昨晚上都有哪些府上的小娘子?都生得什么模样?你哥哥可有中意的?”
“哥哥那么个人精,什么事能让我知道?反正这些日子有意跟哥哥结亲的人那么多,您还怕哥哥找不到媳妇吗?”沁瑶困得厉害,头埋在被褥里不肯出来。
“就因为这孩子心思太深,所以阿娘才着急,万一给他娶回来一个不中意的,夫妻俩过不到一块去,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她自己跟瞿恩泽过得蜜里调油,恩爱了这么些年,自然盼着儿女也能有段好姻缘。
听了这话,沁瑶不知怎的,忽想起王应宁那张恬淡静美的脸,出了一会神,暗笑自己异想天开,王小姐贵为尚书千金,又生得那么个好模样,说亲的人只怕都快踏破门槛了,怎么也轮不到她们瞿家去攀亲呀。
这话却不能跟母亲说。在床上赖了一会,想起昨夜击鼓传花的事,沁瑶便跟母亲商量,能不能替她请个女先生回来教功课。她倒不是妄自菲薄,只是眼看就要去云隐书院读书了,免不了要跟这些长安贵女打交道,像昨夜那样的情形往后只怕少不了,总不能【创建和谐家园】都像昨夜那般取巧,好歹先混过这一年再说。
瞿陈氏哪有不愿意的,连日便跟瞿恩泽商量,四处托人请先生。到最后女先生没找到,却找到了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学究,据闻这位老先生当年也是享誉长安的大学子,后来家逢巨变,千金散尽,但读书人的傲骨还在,只肯以教书维生。瞿恩泽好说歹说给请到了家里,教习沁瑶诗赋。
老先生姓傅,除了饱读诗书以外,一手古琴也抚得甚妙。沁瑶却想学点速成的,琢磨着百样乐器之中,就笛子似乎看着还算简单,便求着傅老先生教她吹笛子。傅老先生却笑沁瑶不知天高地厚,说别看小小一管笛子构造简单,要想吹得好可真不易呢。
沁瑶就这样成日在家忙着跟着傅老先生学功课,一晃过了许多时日。
冯伯玉自那日韦国公府夜宴后,三不五时便会登门造访,跟瞿子誉交流些公务上的心得,有时也跟着瞿子誉到后院看看沁瑶,给她带点好吃的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