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JSG]花重锦官城作者:凝陇-第14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没有良知的东西,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这么多人,竟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受了冤屈?”清虚子厉声呵斥,“我问你,你既然能够制蛊,想来必定有解蛊的法子,如今且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他一指昏昏沉沉的蒋三郎,“你现在就将蒋三郎身上的蛊毒给解了,我可考虑免你被噬魂焚身之苦,否则…”

      他说着,对沁瑶使个眼色。

      沁瑶会意,一挥手,放出三条火龙,三龙并作一股,在狐狸头顶缓缓盘旋起来,龙身压得极低,有几回差一点就触碰到狐狸的皮毛。

      狐狸死死咬紧牙关,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得知道,一旦被噬魂所焚,你便再也没有转世轮回的机会,也从此不能修行向道,更别提与你的亲人在六道中重逢了。”清虚子循循善诱。

      狐狸鼻子里重重哼一声,继续保持缄默。

      “看来你是油盐不进,徒儿,焚了它吧,为师自能找到解蛊的法子。”清虚子做出放弃的姿态,对沁瑶摆摆手。

      “是,师父!”沁瑶一本正经地点头。

      火龙瞬间逼近,离得近了,狐狸才赫然发现龙身里每一寸火焰都锁着一个罪无可恕的灵魂,他们苦痛挣扎,却根本无力逃脱,只能永生永世困在龙身中,日日夜夜遭受烈焰焚身的痛苦。狐狸为眼前景象所慑,神魂都颤抖起来,终于它痛苦地大喊道:“蛊是我制的,只需取了我的指血擦于中蛊之人的眼皮上,蛊毒自然可解。”

      说完,犹自喘息不止。

      ÇßÑþÊÕÊÖ£¬»ðÁúವÄÒ»¸öתÉí£¬ÏûʧÔÚÇßÑþÐØÇ°µÄÁåîõÀï¡£

      清虚子令阿寒取了狐狸的指血,在卢国公夫人及蒋大郎等人的帮助下,涂抹到蒋三郎眼皮上。

      蒋三郎失魂落魄地任他们摆弄,等涂抹完毕,忽猛地一把推开母亲的胳膊,弯下腰剧烈的呕吐起来,不过一会功夫,便吐出一滩浓稠的黑血。

      众人定睛一看,便见黑血中有一个金色的蛊虫,虫身一动不动,想来已经死了。

      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清虚子收回目光,回身看向狐狸,刚要说话,眼前红影一闪,狐狸竟不知何时挣脱了缰绳,从布袋中一飞冲天,直奔卢国公夫人等人而去。

      “解了蛊又如何?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命!”它伸出利爪,如大鹰般呼啸着从天而降,目标直指仍有些怔忪的蒋三郎。

      事态瞬间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清虚子奋力甩开缰绳,直直打向狐狸的脑后,沁瑶忙欲放出火龙,然而狐狸去势太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冲到了蒋三郎的身前。

      它爪子伸开,手掌大如蒲扇,每根尖利指甲都发出摄人寒光,风雷般往蒋三郎胸前抓去。

      蒋三郎这时已完全清醒,见此情景,骇然提气欲往后退步,但他这些时日内力早已折损了大半,这一运气,根本没凝聚出半点内力来。

      “三郎!”卢国公夫人肝胆俱裂,纵身一跃,欲要以自己的肉身替儿子挡住这一爪。

      却有人比她更快。

      就见斜刺里飞过来一个纤细的身影,重重地扑到蒋三郎身上,下一瞬,便传来血肉撕裂的声音,鲜红的血如漫天血雨,将浓重的夜色染红。

      这时清虚子的缰绳也终于赶至,一把将狐狸牢牢缚住,秤砣般摔掷到地上。

      “阿妙!”蒋三郎惊痛交加,急忙将趴伏在他前胸的女子轻轻放到地上,触手处满是温热黏稠,殷红的血还在汩汩流淌,缓缓在女子身下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花。

      眼见得已经活不成了。

      卢国公夫人在蒋三郎身后面色复杂地望着阿妙,良久,幽幽叹口气,吩咐道身旁管家:“厚葬吧。”扶了小丫鬟的手,疲惫地转身而去。

      余人亦沉默无声地远远散开。

      阿妙对周遭情景恍若未觉,只一味吃力地抓住蒋三郎的衣袖,轻声唤他:“三郎——”

      蒋三郎眼中有浓重的惋惜,却已不复从前的炽热。

      阿妙心中渐渐清明:“你已经醒了?”她惭愧的一笑,“是不是很厌憎我?”

      蒋三郎喉结滚动。复杂的情绪让他如鲠在喉,与其说厌憎,不如说是深感屈辱。过去十七年的骄傲和尊严全被眼前这个女子亲手摧毁,他仿佛看到她在他的依恋中怎样的志得意满,暗笑原来将一个人玩弄于股掌是如此容易。

      他胸口痛得厉害,只要一开口便会撕裂出不复愈合的伤口。

      阿妙眼中光亮渐渐黯了下来,怔怔地望了蒋三郎好一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低道:“其实方才我救你,还是为了我自己着想,你看,我施蛊的事已经暴露,依照国公夫人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我和家人的,与其到时候被她老人家惩处,不如我舍了性命救你,国公夫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看在我将功补过的份上,她多半、多半就不会再为难我弟弟了…”

      体力渐渐流失,阿妙的声音轻飘飘的:“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凉薄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一门心思只为我自己和家人打算。”

      她的语气跟平常没有什么分别,仿佛他下了朝,回到竹沁苑,她迎到廊下对他嫣然一笑,日光透过翠竹枝叶在她脸上洒下流转的光影。

      ¡°»ØÀ´ÁË¡£¡±ÖñÏãë³ëµÖÐËýÈáÈῪ¿Ú£¬ÇáÒױ㽫Ëû°×ÈÕÀï»ý¾ÛµÄÓôÔïÇéÐ÷һɨ¶ø¾»¡£

      是梦吧?越来越剧烈的心痛中他浑浑噩噩地想,多希望是梦,这样他就不会陷入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不原谅,他不忍,原谅,他不甘,过去的点点滴滴已经沁到他骨血里,他在一场巨大的欺骗中沉迷痴醉。

      羞愤的情绪陡然间压倒悲痛,他脊梁倏地挺直,将两人距离拉远。阿妙抚在他脸庞上的手落了个空,软软地垂到身侧。

      她的笑容僵住,他恨她,他清醒地恨她,心中隐存的侥幸再也无处容身,过去的恩爱痴缠终于化为幻影。

      手腕触地时发出叮的一响。

      她知道那是他女儿节在摘月楼给她买回来的镯子,她从小家境贫寒,并不怎么识货,但镯子温润莹泽的光芒让她看出它价值连城。

      “喜欢吗?”记得他当时笑得眉目飞扬,亲手将镯子戴到她的腕上。她笑着点头,目光藤蔓般纠缠着他,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乱了谁的呼吸,一室芬芳,她沉沦在他怀里。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依稀记得她被邪灵操控,不能时刻保持自己的意志,对他忽冷忽热,但他依然用他的方式竭尽所能地对她好,不离不弃,一如从前。

      眼角有湿热的东西滑过,他的脸庞越来越模糊,她使出最后一点力气轻声问他:“三郎…如果没有长相守,你会像当初那样爱上我吗?”

      他红了眼眶,却依旧缄默。大隐寺外的邂逅,开启了他人生中的这场劫难,当时那般痴狂,如今只剩惘然,如果重来一次,他是否还有勇气对那个春衫简朴的明媚少女再说一句:在下姓蒋,行三,人称蒋三郎。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阿妙,我叫阿妙。少女轻轻掩嘴,笑得比春风还要解意,轻轻柔柔地便吹进了他的心里。

      怀中的身体渐渐冰凉,压抑许久的悲凉决堤般在他胸膛弥漫开来,脸上依然没有泪,但他的心已俨然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伤口,鲜红的血不断从心底汩汩涌出。

      不知过了多久,他木然附到她已经听不到声音的耳旁,沙哑地回答:“我会。”

      恍惚间听到一声柔柔叹息,怀中女子半举着的双臂终于重重落下。

      《美人蛊》完

      第27章

      从卢国公府出来,不及跟蔺效等人告别,沁瑶便跟着师父和阿寒押着狐狸,连夜去了长安城外。

      不知为何,无为山的地形发生了改变,导致压了狐狸十年的封印失效,所以它才能在数月前逃出生天。

      显然重新将它压到无为山下是行不通了,清虚子打开长安地图,斟酌良久,另选了城郊一座人迹罕至的无名小山。

      施法之前,狐狸自知逃脱无望,忽怆然一笑,看着清虚子道:“清虚子,这些年你被俗世繁华蒙蔽了双眼,五感早已不如从前灵透了,所以你看不出这天有异象,你且等着吧,过不多久,长安城便会有邪魔为祸,到时候天下倾覆,斗转星移,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沁瑶和阿寒面面相觑。

      清虚子布阵的动作一滞,挥动拂尘抬头望向天空,时值寅初,正是日月交替之时,星辰隐没,朝晖初显,天空淡淡如墨,看不出任何异象。

      清虚子捻须静默良久,一挥手,令阿寒和沁瑶继续布阵。

      仪式结束后,沁瑶记挂家人,便跟清虚子告了假,回了瞿府。

      连续经历了两夜的惊心动魄,沁瑶早已经疲累不堪了,进家门后给父母和哥哥请了个安,便回房昏天黑地地睡了起来。

      蔺效却没有这样放纵自己的机会,他现在是天子近臣,羽林军统领,平时休沐作息都有定时,就是回府休息,也不过半日功夫。

      回到宫里,皇上正召了吴行知和莫诚在书房议事。

      “皇上,重开云隐书院之事恐怕得从长计议。”是吴行知的声音。他现任中书侍郎,平日里颇得皇伯父倚重,但凡有什么重大决策,皇伯父都会事先跟他商量。

      “一则,云隐书院尘封长达二十年,院舍想必都已经老旧不堪了,重新修缮需得不少时日,也需耗费不少银钱。

      “二则,当年先太穆皇后开设云隐书院时,初衷是为了替宗室子弟遴选佳妇,故而招揽的学生都是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如今书院重开,少不得要到各级官员家中报备,又需费一番功夫。

      “三则,到时候书院内都是些女学生,书院规矩该如何制定,教授学生的先生该从何处挑选,皇上您可有什么主意?”

      ÝþЧ΢΢һЦ£¬ÎâÐÐÖª»¹ÊÇÕâ°ãÖ±À´Ö±Íù£¬¸ÒÓÚ½øÑÔ¡£

      皇上的声音有些疲惫:“你们说的朕何尝不知道。只是朕这些日子夜夜梦见蕙妃,梦里头都是朕当年在云隐书院初遇她时的情景。那时她尚未及笄,正是青春年少,而朕也不过弱冠之年,梦中情形历历在目,分不清是真是幻。蕙妃去世这么多年,朕从未在梦中见过她,好不容易见到她,却是在云隐书院,朕想着,许是其中有些缘故也未可知…”

      他盯着案上黄杨木笔架出神许久,长叹一声:“朕主意已定,云隐书院势必要重开,你们莫再劝朕了。不过你们倒是提醒了我,现今不少宗室子弟尚未婚娶,平日朕的几个姐姐没少在朕跟前念叨,让朕替她们的子孙指婚,不如便以重开云隐书院为由,从各级官员中挑选一些德容俱佳的女娃娃,令她们在书院中研读一年,一年后挑选其中较为出众的由朕指婚,赐给适龄的宗室子弟,也好成就几桩佳缘。”

      他越说越是笃定:“也不拘于三品以上的官员,只要是在朝为官者,女儿都在遴选范围。”

      ÝþЧÌýµÃ´Ë»°£¬ÐĺöȻһ¶¯¡£

      »ÊÉÏתÑÛ¿´µ½ÝþЧ£¬ÕÐÊÖµÀ£º¡°Î©½÷£¬Äã¾õµÃëÞÕâÖ÷ÒâÈçºÎ£¿¡±

      蔺效近前给皇上行了礼,道:“云隐书院当年曾是长安三大书院之一,与鸣鹿、钟山齐名,享誉天下。若能重开,自然是佳事一桩。”

      皇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吴行知跟莫诚诧异地看向蔺效,皇上说风就是雨也就罢了,怎么连世子也跟着胡闹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兴奋地来回踱步,“云隐书院由先太穆皇后一手创办,其后繁盛了数十年,书院的规矩早已约定俗成,无需更改什么,到时候该招多少学生,如何安排课程,你们都遵照从前的例子来便是了。”

      皇上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多说无益,吴行知跟莫诚只好点头应是。

      出来后,吴行知和莫诚站在汉白玉雕砌的栏杆前,对着巍峨宫城沉默良久,本指望着忙过春闱,可以好好歇上一阵,谁知皇上一时兴起,随手又丢给他们一件这么棘手的差事。别的且先不说,光就如何拟定入读书院的女学生名单,就足够让人头痛了,正皱眉思忖,身后有人走近:“吴侍郎,莫常侍。”

      ¶þÈË»ØÍ·£¬¾¹ÊÇÝþЧ¡£

      ————————————————————————————————

      春闱这日,沁瑶天不亮就起来了,简单梳洗一番,便跟着母亲坐上马车,送哥哥上考场。

      子誉的神情一如往昔的沉静,反倒是瞿陈氏紧张得不行,一路殷勤嘱咐,同样的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个没够,听得沁瑶昏昏欲睡。

      “大郎,口渴吗,可要喝水?”这是第一句。

      “莫要担忧,你苦读了这么多年,不就等着这一天么,照常发挥便是了,母亲等着你的好消息。”这是第二句。

      “听说考场中的饮食粗陋得很,可还再用些酥饼垫垫肚子?”这是第三句。

      难得的是无论瞿陈氏重复第几遍,子誉都极有耐心地一一回复,百忙之中还能抽空对白眼翻个不停的沁瑶投以警告的眼神。

      一路煎熬中终于到了考场,沁瑶戴上纬帽,逃命似地第一个跳下马车。

      考场外人头攒攒,挤满了各地赶来赴考的学子。

      本朝素来有“三十老明经,五十老进士”的说法,所以考生中已有不少人上了年纪,像子誉这么年轻的考生,反而还是少数。

      “文远!”有人出声唤道。

      “文远”是哥哥子誉的表字,沁瑶一怔,顺着声音看去。

      就见远远走来一个异常英俊的年轻人,飞扬的眉下是一双亮如寒星的眸子,看人时仿佛能一眼看到心底,肤色明澈白净,衬得满头乌发如墨,鼻梁高挺笔直,薄唇红而润泽,每一处都俊美得挑不出毛病。

      此时天气还有些寒冷,长安人大多还穿厚重的衣裳,但这个人只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石青色粗布长袍,头上同色的皂罗折上巾,除此之外一无长物,朴素得有些过头。

      即便如此,此人一出现,依然如暗夜明珠,刹那间便将其他人的光芒都掩盖下去了。

      “骥舟。”子誉又惊又喜,往那人迎去。

      沁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一会,恍然道,不就是那个因为才气出众,被季先生所赏识的哥哥同窗吗?

      瞿陈氏看到骥舟,眼睛一亮,出声问:“这位是?”

      哥哥忙领了那人过来,向母亲和妹妹作介绍:“是我的同窗好友,名叫冯伯玉,字骥舟,原州人士,此次跟我一同参加春试。”又转头对冯伯玉介绍:“这是家慈,这是家妹。家父一早便上朝去了,故而不曾随行。”

      冯伯玉大大方方给瞿陈氏见礼:“见过夫人。”又对沁瑶点了点头。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