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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清穿之德妃日常-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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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无声地张张嘴,犹豫半天,还是说:”可万一宜主子问起您为什么病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王贵人一愣,顿时遍体生寒:”罢了,扶我回去吧。“病了是小事,可若让宜妃知道,她是因为疑心十五阿哥啼哭才病了,就是大事了。

        今年的西山春狩,康熙带着大大小小的儿子们一起出发。胤禛胤祚早过了靠骑射在皇阿玛面前邀功讨赏的年纪,随便拉了几下弓活动筋骨,便下马步行,沿着山麓一带漫步散心。

        才走了半个时辰,却见苏培盛哭丧着一张脸上来打了个千儿道:“四爷,娘娘叫您回去……大格格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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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心头骤然一紧,胸口像塞了棉絮一样闷闷地出不了气,半晌只扶了弟弟的手说:”先回去再做计较。”

        绣瑜原本跟着宗室的一干女眷在后山游猎,骤然得了消息,也是心里长叹一声。宋氏的孩子是三月十六生的,生产的过程很是有几分惊心动魄。敏珠跟胤禛一同在产房外头等了两个多时辰,因此都多疼这个女儿一分。

        然而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些惊厥抽搐并伴有偶尔呼吸暂停的现象。绣瑜去瞧了,当场就觉得有些不好,想尽办法拖了一个月,可惜还是没有养住。

        绣瑜赐了两件东西回去,让敏珠好好安抚宋氏,抬头就见胤禛进来,神色如常,只是眼睛里尚有湿意。

        胤禛打起袍子往她身前跪了:“是大格格没福气,儿子不孝,叫您跟着伤心了。”

        “傻孩子,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套话做什么?”绣瑜抬头摸了摸他毛刺刺的后脑勺,不知该作何安慰。

        人大约都是双标的吧,后宫的孩子夭折的时候康熙也难过,绣瑜见了大多是不以为然的,反而更可怜那些孩子的生母。如今换了胤禛,她就心酸得想落泪,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以前她最鄙视的台词:“别太难过了,日后还会有孩子的。”

        “可那都不是大格格了……”胤禛俯身用侧脸贴着她的腿,一时脑子里转过千般念头。他跟长女只有一月相处、几面之缘,总觉得还没看清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呢,就没了。

        他搜肠刮肚地想着跟这个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意外之喜,到对庶长子的担忧,再到发现是个女儿的欣喜;最后到这次出来前,敏珠想把她陪嫁的一个白玉兽首长命锁赏给大格格,他觉得太贵重了怕折了小孩子的福份,就没有给。

        胤禛现在想来顿时后悔得无以复加,一个白玉锁而已,他如果知道女儿寿数如斯,一定会在那一个月里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他想来眼眶微湿,久久地跪在额娘身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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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晚上十三十四不知从哪里野了回来,得知小侄女儿没了,陪着闷闷不乐好长时间。十四又看上了康熙拿来做彩头的遂1发鸟枪,晚上煞有介事地跟绣瑜咬耳朵说要赢下来送给四哥。

        绣瑜笑眯眯地给他夹了一块石斑鱼:“那额娘就先替四哥谢过你了。”

        十四得了额娘的鼓励,第二天在围场上信心百倍地带着侍卫冲了出去。两个小阿哥分道扬镳,一个时辰后在山坡上一棵老树地下碰面时,都收获了不少兔子獐子之类的小玩意儿。

        十四张着弓比来比去,入目都是些小肉团子,顿觉无趣,向哥哥抱怨道:”一点儿也不好玩,四哥是怎么在我这个年纪猎到熊的啊?“

        跟着的人都笑了:”我的爷,西山一年能被京里的马蹄踩上百遍,哪来的熊?况且猎熊单凭弓箭也不好使,最好得用火器。“

        十三鼻子上架着千里眼,踮着脚往下眺望,突然”咦“了一声:”熊没有,不过我看到两头鹿。“

        ”那还等什么?“十四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蹦起来,爬上马背就要往他指的方向去。

      第116章

        在错误的时间进入西山, 被戴着猛兽头盔、手持长矛的镶黄旗士兵驱赶了一路的两头可怜马鹿慌不择路地逃入山麓地区。感受到身后追兵的气息正在渐渐消失,眼前是茂盛的静悄悄的树林, 一颗砰砰乱跳的小鹿心正落回肚子里之际, 两支羽箭突然从前方的密林深处射出, 几乎同时没入鹿身。

        一只马鹿倒地,另一只惊恐地撒开蹄子逃了。

        十三十四奔到自己的猎物前面, 击掌而庆,树林里响起小阿哥们得意的欢呼。

        然而不等他们将猎物拖走, 凭借两条腿追赶四条腿的镶黄旗士兵终于赶到。九阿哥错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猎物,没好气地撇撇嘴:“你们手脚倒快。”

        八阿哥马背上跳下来翻看那鹿,而后说:“擦着肚皮过去了,老十, 你那一箭差着一点。”

        十三十四这才发现, 那马鹿腹下有一道伤口,皮肉翻卷,鲜血结痂, 分明已经是早为人所伤,他们才能捡了个便宜。

        十阿哥黑着脸下了马。面对铁塔一般硕健的十哥,十四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挺着小胸脯把十三挡在身后。

        胤俄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爷会吃了他不成?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贵妃去世才几个月时间, 十阿哥也算尝尽世间冷暖了。他不在意自身的荣辱,却少不得为去世的母亲争一争。当初为了压着十阿哥的身份, 康熙没有给温僖皇贵妃的追封,已经叫十阿哥暗自神伤;敏嫔在温僖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觊觎永寿宫主位的位置, 更是叫十阿哥恨得眼睛都红了。

        永寿宫是他长大的地方,后院一个老鼠洞里有几只老鼠,他都能喊出名字来,却要住别的女人了。他才没了额娘,如今连家也要没了。

        十阿哥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瞪视胤祥。九阿哥和八阿哥对视一眼,都上去拉着他:“老十,算了,不是还跑了一只吗?我们继续追去。”

        胤祥垂头不语。十四却不满极了,抬头迎上十阿哥的目光,不服气地说:“是皇阿玛赐敏额娘住到永寿宫正殿,又不是十三哥做主让她住的。你倒是找皇阿玛说去啊!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

        这话顿时捅了马蜂窝。十阿哥捏紧了拳头,绷着面皮,上前一步就要揍人。侍卫们七手八脚地上去,两个人抱着十阿哥的腿把他牢牢锁在原地,另外两人抱起十三十四退出十几步远。

        胤俄热血上头,张牙舞爪地骂道:“奴才秧子也敢来要我额娘的强!你就继续捧着德妃的臭脚吧,装模作样,还‘百寿桃’?我呸!老十四,你也是个傻子。维雀有巢,维鸠居之。你个傻喜鹊,还真把杜鹃当亲哥了?”

        他这话说得诛心,一句奴才秧子把在场好几个阿哥都骂了个遍。九阿哥瞧着旁边胤禩的脸色,发了狠一把推开他:“你中午喝多了快闭嘴吧!瞎咧咧个什么劲儿?”

        他话里辱及敏嫔德妃,又口口声声挑拨十四与自己的关系,胤祥气得眼睛都红了,捏着小拳头要上去跟他拼命。场面正乱做一团,突然听见众多马蹄声由远而近,却是胤禛带着人过来。

        他年长性子冷,办了几年差事,在一众小阿哥眼里渐渐有了威信。只是冷着脸往中间一戳,就跟那定海神针一般立竿见影,场面顿时风平浪静。

        “皇阿玛和二哥就在不足二里外的地方狩猎,你们有什么委屈不如一起过去分辨分辨?”

        他搬出康熙和太子这两尊大佛,双方这才偃旗息鼓。八阿哥冲十三十四拱拱手:“你们十哥脾气急,最近又……我替他向你们赔个不是,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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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瑜见他们这么早就回来了,倒很是诧异。兄弟三人早已商量好了,不把那些混账话说给她听,免得脏了额娘的耳朵。

        十四遂上去扑在她怀里撒娇:“早膳用少了,想吃额娘做的红烧狮子头了。”

        绣瑜见兄弟几个情绪都不高,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原想好生劝慰他们一番,结果康熙狩猎满载而归,传了几个儿子去吃全鹿宴,至晚方归。

        胤祥全程都有些精神恍惚,打不起笑容。十四有心安慰哥哥,奈何永和宫嘴炮小王子怼人是把好手,劝慰人却不在行,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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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成年皇子居住的小院时,却见小桂子等在门口,躬身道:“娘娘说今夜月色正好,送了这桌酒菜过来,让两位爷吃着赏月聊天。”

        好端端送了菜过来叫赏月,胤禛无奈地笑道:“还是瞒不过额娘,改日再去请安谢恩吧。”说着揽了幼弟的肩膀往院子里来。

        屋前早支了桌子,摆了酒菜。

        胤祥见满桌子尽是些南菜,吃着自己最喜欢的西湖醋鱼,突然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同是有亲儿的高位妃子,惠额娘待八哥,那完全是养着只小猫小狗的做法,赏他吃赏他穿,却从不在皇阿玛面前提他。德额娘给的,却是本事,是前程,是在皇阿玛面前的脸面。前者不过是一时恩宠,后者却是立身之本。

        德额娘待他这样好,为什么他就不是德妃亲生的呢?便不是亲生的,难得两位额娘都不计较,两边的兄弟姐妹也都和睦,他快快活活地长了八年,不过是皇阿玛赞了自己几句,多赏了一两回东西,怎么突然就多了这么些事?

        胤祥委屈地直掉眼泪,十四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孩子,可能根本没有听懂十阿哥那话的险恶之处。

        维雀有巢,维鸠居之。杜鹃从不自己筑巢,它们选择把蛋下在喜鹊的窝里,把原本喜鹊的蛋推出去,摔个粉碎。

        从表面上来看,可不是是他进了十四的家,分了十四的恩宠和体面吗?这才是胤祥这些日子惶惶不安、百口莫辩的根本原因。

        “怎么了?”胤禛诧异地抬手替他抹了眼泪,似笑非笑地打趣,“莫不是额娘失了手,这鱼放多了醋?”

        “四哥……”胤祥惶恐地抓了他的袖子,嘴唇瓮动,半晌才说,“我不是杜鹃……”

        他是占了十四的运道,可他不会害弟弟的。胤祥揪着哥哥的袖子,迫切地想要从他眼中看到认同。

        “那当然。”胤禛收回手,肯定地说。他看着胤祥从光【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长了这么大,自认对这个孩子的心性还算有所了解;何况若老十三真的生了二心,他和老六也不是死的,自然不会白白看着幼弟吃亏。

        胤禛端了杯酒在手里,暗想,十四这小子后台可硬着呢,哪来这样整天哪吒闹海、作天作地的喜鹊?

        胤祥得了他理所当然的一句话,顿时有了倾诉的欲望,红着眼睛说:“德额娘过生日,我只是想让她开心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说……难道我就不能送一两样东西给德额娘吗?”

        胤禛万没想到他有此问,倒一时愣住,思绪好像飘回了很远的过去。面对位高权重的养母,礼物送轻了是不孝,送重了是讨好。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一个八岁的孩子,每天在众人不明意味的眼光里左右踟蹰,惶惶不安,每每在夜里惊醒,不知何处才是依靠,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他搁了筷子,难得有些动情地说:“好个‘只是想让她开心’,宫里人拜高踩低成风,都忘了这‘真心’二字,该怎么写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讨好养母,进而上位的念头?他只是单纯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可那些闲而嘴碎的人,偏偏编出那许多谣言来。日积月累,最后闹到他至亲的人势不两立,你死我活。

        好眼熟的剧情。

        “当然,在你不够强的时候谈真心,总容易被人误解是讨好。你若想这些人闭嘴,就好好修文习武,快点变强吧。”胤禛似乎有了几分醉意,揽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我生平有一件憾事,但愿你能做到……”

        胤祥不由有些好奇,莽撞地问:“可是佟……”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身边伺候的奴才一大群,耳目众多,他顿时讪笑着住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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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祥嘿嘿地笑开了。流言纷纷,四哥作为额娘面前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不仅没有防备他,反而跟他讲了这么些掏心窝子的话,又鼓励他上进,可见是毫无芥蒂的。胤祥悬了半日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吃到嘴里的西湖醋鱼也终于有滋有味了起来。

        山风送爽,星空浩瀚,这是康熙三十三年的初夏。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大家~~又是一波课堂测验来袭,精疲力尽。双更要断几天,反正有空我就尽量写。

        我们的目标是,首重质量,日更不断

      第117章

        “四阿哥当真这样说?”

        “千真万确, 咱们家好歹有两位都统,虽然宫里的人咱们插不上手, 可别馆里伺候的奴才, 还是有一两个得用的。”

        佟国维眉头紧簇, 负手立于案前,犹疑半晌还是顿足长叹:“可惜啊。”

        皇贵妃和佟国纲生前都百般叮嘱他不要和四阿哥断了往来, 可佟国维一来是跟德妃赌着一口气,二来也是盼着自己的亲女儿小佟妃有所生养, 终究还是淡了。

        谁料小佟妃进宫九年无所出,反倒是四阿哥在户部做得风生水起。佟国维心中已经暗有悔意,可一则四阿哥已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就是贴上这张老脸, 人家也未必肯认;二则佟佳氏虽不及皇贵妃与佟国纲在时, 却仍旧如日中天,太子地位稳固,他们结交成年皇子, 还得谨慎才是。

        佟国维负手于屋内来回走动,半晌还是摇头叹道:“还是罢了。”

        然而他的三子,此刻刚刚年过而立的隆科多却一步上前,拱手道:“阿玛,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咱们跟永和宫总有个结在心里, 这不是个办法。咱们比不得他索额图底气足,皇上在的时候还不妨, 将来德妃膝下可是三个亲王。”

        佟国维皱眉凝神思索,久久不语。

        康熙三十三年是个难得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顺年。进了五月,各地巡抚督抚上的请安折子里无不是太平无事、天公作美之类的套话,光灵芝肉桂、乌木龟甲之类的祥瑞就进上来了几十样。

        比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更叫康熙欣慰的是,京城周围良田里的麦子结了穗,又大又饱满,沉甸甸的一副丰收的喜气洋洋之景。

        与之对应的,是康熙三十三年的又一次大选。四妃干这活早已驾轻就熟,快刀斩乱麻一般迅速地结束了初选。

        上坊市八字胡同里,早有心理准备的富察氏一家人,平静地送别了长女。

        胤祚则是全方位沐浴在各位男性长辈的共同关照下。当年没有膝盖高的小团子,被王爷们拿筷子沾酒喂醉了的六阿哥,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以裕亲王为首的一干瞧着他长大的王叔王伯们岂会放过这个教(作)导(弄)小侄儿的机会?

        最近每到下班点卯的时候,工部衙门频频有大人物光顾。裕亲王、恭亲王、简亲王轮流上阵,死活拖了胤祚出去喝酒。

        席间珠围玉绕,南边的小曲儿听着,美【创建和谐家园】在肩上腰间锤捏着,上好的花雕被一双双纤纤玉手喂到嘴里。

        若换个人定然是神仙一般的享受,胤祚却像被黄鼠狼逼到墙角的鸡仔一般浑身僵硬,直戳戳地坐在那里,比见皇阿玛还紧张三分。

        一群中年男人翘着脚坐在一起高谈阔论,给小侄儿灌输“嫡福晋跟小老婆吃醋了要怎么办呢”、“论私房钱的重要性和怎么瞒着福晋攒私房钱”、“补气益肾是鹿茸好还是虎鞭好”等等观点。这就是我大清的重臣?胤祚顿时有种三观崩塌的感觉。

        胤禛知情后,很有义气地要来解救弟弟,然而他的冷脸技能尚且修炼不到位,震慑不住这些没节操的长辈,还差点连自己也被拉着一起喝花酒。

        最后走投无路的兄弟俩还是求到额娘身上。绣瑜没好气地一指点在他额上:“六阿哥出息了啊,差事没办两天,倒先学会喝花酒了。哎,富察家的大格格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竟便宜了你。”

        “谁谁谁?富察家的大格格?镶黄旗的富察家?”胤祚突然觉得自己酒还没醒,拍拍脑袋,晕乎乎地看看额娘,又看看四哥,又看看额娘,跳起来惊道,“那不就是马齐的闺女?不是说指给……”

        绣瑜拿帕子掩嘴笑了个痛快。

        胤祚看到四哥脸上隐晦的笑意,想到马齐的棺材板脸,脑子里循环刷过自己那句石破天惊的“马齐不是个东西”,顿时觉得人生如戏。

        当然,富察家的人接到圣旨的时候,心情也跟他相差无几。但是马齐好歹是混迹朝堂二十年的老狐狸了,只片刻的诧异之后,便欣慰地拈须微笑,赏了厚厚的荷包给那天使去喝茶。六阿哥人品模样样样都好,虽然出身稍微差着一点,可皇上素来是不在意这些的,将来只怕是亲王起步,上不封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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