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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SG]帝王之友作者:马桶上的小孩-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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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胥面上平静无波。

      “亲卫搜山之后,在竹西尸体附近,发现了你被咬断的马鞭。不过大家也没在意,没人将这事儿往上报就是了。”薛菱拉满弓箭,竹弓咯吱作响:“三清殿养出你这么一个孩子,真是骇人听闻了。”

      殷邛微微动了动眉毛。故意让耐冬用马鞭绑住竹西的脖子,留下这个痕迹,是为了试探万贵妃,却不料先被薛菱注意到了啊。

      薛菱看殷胥又是不说话,叹了口气,终是没有把这一箭射出去:“三清殿的日子想来更是不好过。我在宫外的道观里呆了十年,你在三清殿内也呆了那么多年,倒是相似。”

      她认为这次是殷胥主动出手清理掉竹西的,一面心惊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然这般决断,又对比着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心疼。

      殷胥倒是还要靠她,两人在宫里才是利益共同。

      看着殷胥用沉默抵挡一切,她忽然想着自己嬉笑怒骂的样子不也都差不多,忽地也就没有太多想问想探究的意思了。

      这才做母子没有太久呢,日子长了或许会好。

      薛菱开口道:“山池院的宫人几乎都已经替换过了,你不必太小心。纵然我离宫十来年,在这宫里也是拿得出本事,在宫外还有薛家。真有担心什么事,与我说就是了,毕竟长你二十余岁,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她说的很诚恳。

      “宫里头的路,一个人走就太难了。”

      殷胥抬起了眼来看她,点了点头。

      薛菱也笑了笑,放下了箭矢,殷胥抬头问道:“听闻我们几个人都大抵选好了伴读?”

      “嗯,圣人过目已经定好了人。本打算给你选位薛家的儿郎,可如今薛家在朝堂上也没什么出彩的,郑家又主动与薛家交好,便选的是郑家十一郎郑翼,听说是个读书伶俐的,估摸着功课是比你好一点,入了弘文馆也可带带你。”薛菱隐去了背后大部分的原因,简单说道。

      果然和前世一样,薛菱选了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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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是要去的……可是因为你们三个课业差的太多,可能还要另开班。”薛菱说道。

      另开班也没有什么不好,他点头。

      弘文馆本是立在东宫内的,但由于高祖认为皇子若是没有开放的学习环境也不利于日后担当重任,于是将弘文馆立于宫外国子监旁。

      附近的国子监是大邺的国学之地,设六学,不仅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私下还有分门别类的小学科与各类学院,名为十科,包括外交、经贸、棋术、乐律、医药等等,样目繁杂,人数众多。

      六学多是世家子,十科多有手艺人。

      从波斯来的算学家与南苗来的医师共坐一堂,五姓世家子与贫民手艺人同入大门。

      又加上高祖扶持各类学派,先汉时期虽独尊儒术,到了大邺在士子间却围绕着儒术有各种各样的流派,虽有争端,但却也出了许多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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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国子监外的弘文馆本额定人数为二十人,基本除了皇子外,还会有一部分年纪相仿的世家子。殷邛决定将其扩为两个班,共四十人,世家子的数量激增。

      这就给皇子之间的联系世家、拉拢派别造就了土壤。

      别说如今四十人,纵然之前二十人的定额,都足够使得弘文馆的孩子们,学习都不咋地……

      教的内容和国子监中的国子学、太学相似,先生也都是当世大儒,水平相当高,弘文馆学习的院生地位也不低,但几乎这里头一半都是学渣。

      本来为了让皇子们别太苦,教的内容又简单,再加上其间互结朋党,以相渔利,世家以此荧惑,主司视听。喧哗混乱,与严苛的国子监根本无法相比。

      而前世,殷胥其实连这样上课的经历都没有。

      一开始他被送去了两天,他就是学渣中的战斗渣,勉强识字,实在是跟不上课。

      外加上他真的是反应慢,殷胥记忆力非常好,但回忆对他来说却相当耗费时间,他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等到回过神来,先生讲到了哪里他就全懵了。

      上辈子殷胥也觉得自己是真的很笨,不愿意再入学,皇后看他也读很多书,就是说不出话来,便让他先不必上课,但仍要他去弘文馆。只因弘文馆本质是个长安最大的图书馆,聚书二十余万册,专人校理典籍,刊正错谬,他可以不去上课,但是却可以去读书。

      殷胥早些时候还要边查典籍边读才看得懂,后来就已经熟知经史到连学士也比不得他。他便闲暇之余帮着校准书籍,抄篆杂集。

      而那时候作为他伴读的崔季明也是个水平不咋地的学渣,她乐得不去跟一帮闹腾的熊孩子们玩,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殷胥旁边翻翻书,画画王八,下午再枕着典籍美美睡个下午觉。

      他们两个人和喧闹的弘文馆隔了开来,日子流淌的格外缓慢舒适。

      每逢五日一休沐,崔季明从家里打包着糕点,藏在书袋内,带到弘文馆后头藏书的屋里来,坐在临窗的案几旁打开装糕点的帕子,说是给他吃的,殷胥却嫌甜,也不过浅尝一两口,大半都让她吃了去,掉了半桌子的渣,还要他来收。

      崔季明一学那些正儿八经的经史就头疼,她也就翻看杂集、话本和那些山河志,时常凑过来问他几个生僻字。殷胥还记得到她从军之前,连个《孝经》都背不过半本,崔家的孩子也没几个像她这样的了。

      后来他渐渐能开口少说几句,笔墨又流传出去,被弘文馆的大儒发现,又回到弘文馆内的学堂,那时候他已经十五了。泽暴毙而亡,修继任太子,理政监国……他自认为还能好好学习读书的日子,也在没两年之后彻底到头了。

      如今,在长安各个氏族还没撕破脸之前,他还算是有短暂的两三年去准备。

      入夜,他依然是没有入睡。

      屋里的忍夏被调到隔间去住了,耐冬还在院子另一边卧病,这回不是殷胥主动推开的窗,而是一个人影先推开窗户悄无声息的窜了进来。

      王禄抬头看了桌边衣冠整齐的殷胥,嘿嘿一笑:“殿下准备好了啊,那咱走吧?”

      连接两件事儿没办好,这王禄倒是立马态度低了下来。

      殷胥放下温茶,看了他一眼:“怎么去?”

      “宫里头见面太难,师父们已经年纪大了也不好入宫。奴还会点飞檐走壁的功夫,外宫进出也有龙众自己的路子。”王禄说着半跪到殷胥面前:“殿下,上背吧!奴背您出宫去。”

      ……上你大爷。殷胥可是忘不了上次被王禄背着差点劈叉的经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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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禄半天看着身后没反应,回头殷胥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哎您不愿意?那要不就抱着?”王禄识眼色,连忙回头抬手:“您抱着我脖子,减震舒适,还能看风景。”

      搂着他脖子娇羞的窝在他怀里,那还不如背着呢。

      “啧要不您骑脖子?奴可无所谓,您虽然年纪大了点,倒也不会跟奴乡下那个外甥似的,骑一会儿,尿了奴一脖子。”王禄越说越没谱了。

      “……背吧。”殷胥真不想听他继续思维发散了。

      “哎!得了!”王禄应了一声,殷胥攀上他后背,无奈补充道:“下次你想个办法。”

      “要不下回奴弄个板凳绑在背后?不过那还要带扶手,还要把您还给绑在凳子上……怪麻烦的啊。”王禄矮身窜出房屋,如同一只猴子般两下蹬在窗框上,就毫无声息的上了房顶。

      王禄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叫苦不迭。他如今就算半个代步工具,整天还要想着提升主子的用户体验,跑起来还要想着快、稳。先不说背上这位十一岁的主子能不能给龙众一点活路,就这话少却心里比谁都清楚的样子,看着就难缠!

      如今龙众……不知道在他眼里头被评判成什么样呢。

      王禄很快窜上旁边主殿最高的屋顶,夏末一阵清凉的风吹拂来,半个大兴宫尽在俯视下,殷胥扶着王禄的肩膀,风吹开他额前一点碎发。

      星星灯火在脚下深蓝的层叠屋檐中若隐若现,远处望去是一片宁静长安城,月亮近的惊人,远处慈恩寺塔檐下摇摆的铃铛仿佛都能在背后明亮的月光中清晰可见,长安城的边界完全无法目及,城市有一种磅礴与宁静。

      王禄看着殷胥望向远方的眼神,他那颗情感丰富的内心又是一软:“殿下没见过这壮阔长安城的景象吧——奴再多站一会儿,您要不趁着这个空档咏一首律诗?”

      ‘……真不用。’殷胥转脸腹诽。

      他当年登基后失眠了就往含元殿溜达,坐在最高处的阁楼亭台上吃宵夜,这景色看了七八年,看的都闭着眼睛能指出朝上各家大臣的屋顶,可怜王禄站在一个半边侧殿上,风吹的脸都快抽筋了,还保持着所谓轻功高手的傲然身姿,背着殷胥手都酸了,就为了让他多看几眼这风景。

      殷胥不得不体谅他一下。

      “我还不知道这里的风景原来这么不同啊。”殷胥面无表情语调平坦的陈述道。

      王禄一脸得意:“这就是殿下长大的大兴宫啊,我没出过长安,可师父说我轻功也算得上天下前三,以后咱还有的是机会,我可以经常带殿下来这里。”他说起这话再没自称奴,语气里满满的自豪。

      “好。”殷胥点了点头:“谢谢你。”

      王禄浑身都有干劲起来,背好殷胥,滑下屋顶,平稳的走在屋脊与围墙至上,动作快且无声,二人顺着靠近大兴宫西边外围的屋檐走去,王禄身材健壮,走起来却像是一只猫,他步伐平稳的惊人,转头脚下一蹬,攀上那巍峨的石墙,殷胥看到石墙上有几不可见的的凹凸,似乎是有人特意刻下,来方便攀爬。

      他不由得多想,待到王禄脚下不停,速度奇快的攀上石墙。大兴宫的城墙高度惊人,城墙厚重巍峨非前朝能比,二人一登上城墙,就看到了三个侍卫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拿棋子玩六博,一回头就看见了背着殷胥的王禄。

      五个人,十目呆滞相对,一时无言。

      殷胥正觉得这是要完啊,那三个侍卫如同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转过头去,抛他们的棋子,呼喝着玩起来。

      王禄似乎也习以为常,殷胥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说王禄或是龙众的人脉广泛,还是该说禁庭防备松懈?他好歹也是个皇子,侍卫连过问也不问,要是哪天王禄敲昏什么后妃王侯,背着从这儿走,他们是不是都装没看见。

      这件事——殷胥暗自记在心里,不敢小觑。

      这一关过的如此轻松,出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兴宫西侧本就属于人烟稀少戒备松懈之地,城墙下拴着两匹黑马,安静的甩尾等待着。

      殷胥还以为王禄这个代步工具会一直背他到终点,没想到他还挺会偷懒。

      他也不多问,转身上马,问道:“城内行宵禁,有人巡逻,想来路途不会太远吧。”

      王禄点头:“就在城西南部的嘉会坊内,宵禁巡逻多在中部,咱们能绕开的。”

      一路往嘉会坊去,殷胥真是这帮龙众可是真·大爷,见一面奔波过半个长安城,他转换各种交通工具,那帮人还神神秘秘巍然不动的。

      过坊自然还要王禄背,等到立在嘉会坊内那座一片黑暗的高门府邸里时,殷胥环顾四周才看向不远处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的矍铄老者,开口道:“乞伏师傅。”

      乞伏行了个礼,眉目在月光下清晰起来:“殿下受累了,龙众三十多年再聚,实在不易,如今只得在这种地方见面。”

      他身姿消瘦挺拔,哪里像是白天那个教到无奈的老宿将,风吹动胡须,愈发像个高人。

      “只是中宗去世前,殿下还未出生,这密言恐怕很难由这种方式传给殿下,不由得臣多问一遍。”他缓声说出那密言: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殷胥缓声道:“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殿下从何而知?”

      殷胥默然。本来是他在弘文馆修书时,曾经找到藏在封尘十几年的旧书架中的一本薄册,夹在前北魏的杂史中,十分不起眼,装订方式奇怪,全篇以类似俗体字的字体写成,他只认得一半,依稀看出大半的文字,却读不通。

      读不通,但并不影响他看懂上头的落款来自于高祖,而扉页写的两句诗,便是刚刚二人密言的内容。当时的笔迹看来,显然也来自于高祖之手,读起来与邺人作诗的思维决然不同,他反复咏来,心中感慨万千。

      这两句诗可谓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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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首诗是理趣、思辨,是义理与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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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胥反复读过,心中不禁问,这当真是高祖所写下的诗句?

      后来登基几年,他才再找到中宗留给殷邛的接应人名字,并找到王禄本人时,殷邛都已经成了皇陵几位祖先的老邻居了。

      重生他再度见到王禄,本是想先试探一下龙众如今是否已经被掌控,或是再多打探一下消息,却没想到王禄说出了这首诗的前半段。

      殷胥脑袋瞬间清明,当时反复读这两句诗的感受铺天盖地涌来,他几乎毫不犹豫就接下了后半句,便看到了王禄挣扎的面容与服从跪下的身影。

      果然,高祖立下的龙众,用这来做密言,也并不奇特。

      于是这时面对乞伏的问题,还没有离开过大兴宫的殷胥自然不能说是从弘文馆看到的,转念道:“中宗将王禄的名字与这两首诗刻在一枚牌上,藏在了三清殿后殿的藏书阁内,那里无人前去,我翻书时找到了,就背过了上面的内容。”

      “那牌子呢?”

      “扔进三清殿的炉灶里当柴火烧了。”他脸不红心不跳。

      “……”

      乞伏有些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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