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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还有那个味道。」
「咦?什么味道?」
「嗯,应该是面包的香味吧。为什么在这个吃午餐嫌太早的时间,随身带着面包呢?也就是说,在另一边的口袋里……」
一弥把手伸进另一个口袋。
里面放着离开宿舍时,舍监硬塞的三明治。虽然已经压扁,看起来还是相当美味。
「……放着早该吃掉的早餐。所以知道你迟到了。就是这样。听得懂吗?」
维多利加似乎说话说累了,无聊地打个呵欠,做出像是小猫伸懒腰的动作。娇小的身体伸展开来倒是出乎意料地长,眼尾隐约浮起眼泪。然后又懒洋洋地抽起烟斗。
注意到一弥以看到什么不明物体的诧异眼神望着自己,她耸耸肩,不得已继续说下去:
「算了,虽然麻烦……还是详细说明给你听吧。」
「嗯嗯……」
「要集中五感。」
「……啊?」
「我的『智慧之泉』为了打发无聊,于是开始玩弄从世界的混沌接收到的各种碎片。」
「混沌……?碎片?智慧之泉……?」
「没错。如果说是重新拼凑,应该比较容易理解吧?」
「……重新拼凑?」
「有时会为了让你们这些凡人也能够理解,进一步将它语言化。」
「……」
「啊,麻烦的说明结束了。好了……这样你懂了吧?」
完全不懂的一弥沉默不语。
……有点不一高兴。
(这是什么态度啊。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的推理确实没错。说什么『智慧之泉』虽然令人懊恼,也不得不说的确相当高明。只不过从刚才……)
一弥越来越懊恼。无法继续忍耐这个少女把人看扁、满不在乎的态度。况且她不是连课都不去上的坏学生吗?
一弥气呼呼地开始反驳:
「可是你自己呢?你还不是迟到,翘课跑到这里?凭什么取笑我?这样一点也不公平。」
「……哼!」
维多利加以鼻子冷笑。
「告诉你,我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不是迟到,我是从一大早就待在这里。」
—弥皱起眉头。
「这算什么。你独自一人待在这里,到底在做些什么?」
「思考。」
一弥踏上一阶楼梯。
这时的一弥才注意到维多利加随意坐着的植物园地板的异样光景。
数不清的书籍呈放射状摊开放在那里。拉丁语、高等数学、古典文学、生物学……每一本部是难得吓人的书。一弥倒吸一口气。
(她难道……同时阅读这些书吗……?这么说来,从刚才开始就看到她边抽烟斗边说话,偶尔还会伸手动作。一定是在翻书吧。她就这么一边看书一边推理我的行动……!)
一弥不禁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又想起塞西尔老师甜美的声音。
(她是个天才喔……!)
一弥一会儿傻傻地盯着那张无聊至极,索然无趣地跳跃阅读困难书籍的少女侧脸。
不知为何有点不服输。想要吓吓这个看来一本正经、聪明过人,却又怪异至极的少女。
「不过你绝对不可能知道我迟到的原因吧?」
「……?」
停顿瞬间,维多利加第一次抬头。
——一弥的心脏差点停止。
闪耀着翡翠绿的大眼睛凝视一弥,有如神秘的宝石在空无一人的植物园角落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和少女鲜明的金色长发形成对比,深深打动一弥的心。
然后是不可思议的哀伤表情,有如活太久的老人。
(好可爱……!)
出乎意料的心动,反而让一弥特别生气。
重新整理心情,用力吸口气大声说道:
「其实是因为杀人事件的缘故。」
……掉了。
烟斗从维多利加嘴边掉落。
因为烟斗掉在奢华的荷叶边裙子上,一弥急忙捡起,检查有没有烟灰掉落,并且帮忙拍打荷叶边裙子。再把捡起的烟斗轻轻放回维多利加半开着,彷佛是在示意放在这里的薄嘴唇。维多利加好一会儿都以多管闲事的眼神看着天生勤快又好事的一弥…… 。
伸手握住烟斗拿开,说了一句:
「……喔——」
一弥不禁皱眉。不知何时已经随意在维多利加的身边坐下,开始抱怨:
「喂,只有这样!?」
「……难道我要说『不愧是死神』比较好吗?」
「……」
不甘心的一弥好一会儿才重新整理心情,开口说话:
「喂!我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可是遇到不得了的事。不但目击了杀人事件,还被发型怪异的警官当成犯人看待!」
「唔?发型怪异的警官……?」
维多利加的表情显然很怪。然而激动的一弥没有注意:
「……搞不好我还会真的被当成杀人犯判刑。我才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被判绞首。不,或许会被强制遣送回国……?啊——这半年来我是多么认真向学……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真是伤脑筋。」
「……你刚才说了发型怪异的警官吧?」
抬头的一弥诧异地点头:
「我是说过啊……?」
维多利加再度浮现恶魔的笑容。她一面冷笑,一面从烟斗吸入大量的烟,然后吐出来。
袅袅白烟往天窗升去。
然后面向一弥,像是突然产生兴趣:
「你说说看吧。我帮你重新拼凑混沌。」
「啊?」
不耐烦的维多利加以飞快的速度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用我的『智慧之泉』帮你。」
「……为什么?」
突然冷笑的维多利加让一弥不知所措,以感觉不对劲的眼神斜眼看着娇小美少女。
被这么问到的维多利加倒是大方地说:
「告诉你,为了打发无聊。」
——维多利加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求一弥将事件的始末向她说个清楚。刚才的兴奋消失无踪,一弥只是垂头丧气。可是维多利加不理会这么多:
「不只是你看到的,就连你当时想的事,全部一五一十从头到【创建和谐家园】通通说个明白。」
「我、我才不要。凭什么要我把我想的事情告诉你。绅士总有一、两个秘密……」
「如果你是绅士,那我就是神了吧?立刻放弃无聊、无用的反抗。快、快说!」
……尖酸刻薄到了吓人的地步。从来没听过女性以这么高傲态度说话的一弥大吃一惊,思绪整个冻结,根本无力抵抗。在一弥生长的国家里,女性总是既乖巧又谨慎。
因此一弥将从未向任何人说过的「属于我的女孩」、「美妙的邂逅」等梦想都仔细说个清楚。这也是十五年来第一次让别人知道他有这样的梦想。一弥的心情低落——如果以在祖国时父亲常用的表现方式,就是「吓得屁滚尿流」,抱着膝盖低着头。
「……原来如此。告诉你,我知道了。」
完全没注意一弥垂头丧气的模样,维多利加抽着烟斗,满意地点头。
然后说出过分的话:
「那个发型怪异的警官说得没错。」
一弥突然回过神来,意识也稍微清楚一点。
「你在胡说什么!?我绝对……」
「闭嘴。」
「……是。」
「你自己想想看。跳上奔驰中的机车割下人头这种事,是绝对办不到的。也不可能是犯案之后立刻跳车。为什么呢?因为你遇到撞上围墙的机车时,现场除了你,没有其他人。」
一弥点头称是:
「嗯,没错。的确没有别人。」
「也就是说,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犯案的呢?」
「呃……」
「告诉你,就是在机车停止之后。当时在现场的人,只有你而已。久城,这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