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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佳偶天成_东方句芒-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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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颜这才收下谢了赏,随后退到炎无忧身后站定,听这一家人说话。

        只听曹氏看向炎无忧笑着说:“你舅舅这会儿还没散衙,若是他等会儿回来了,知道你来了不定多高兴呢。雁鸣在国子监读书,一会儿我打发小厮去学里叫他回来,晚上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舅母客气了,我一个做晚辈的来到京里别说替我娘来瞧一瞧姥姥和姥爷,就是自己个儿也应该来拜见。我来看了大家都好,心里欢喜得紧。明日就写封信回去告诉我娘亲,她知道了一定万分欢喜……”炎无忧徐徐说道。

        坐在上头的老夫人听自己外孙女儿说起女儿来,便忙问:“你娘亲这两年过得可好,说起来已有好几年没有见她了,怪想她的。”

        炎无忧笑答:“娘亲很好,她也常常念叨,很是想念姥姥了。说还等两年,爹爹考评过了,走走门路,让爹爹到京里来谋个官职,到时候便能举家迁到京里来,常常来陪着姥姥和姥爷说话了。”

        “这么着委实太好了。”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老太爷又问了些炎无忧些八股制艺的话,炎无忧答得头头是道,老太爷不由老怀大慰,连说:“看来我们罗家要出一个进士及第的外孙女儿了。”

        一家人说笑了一会儿,老夫人就说:“忧姐儿这一路赶来,想必也是累了。媳妇儿你就带着她去兰馨院先歇下,等晚间益兴和雁鸣回来,再使人叫她来吃饭。”

        曹氏起身应是,带了炎无忧一行人去了后面的兰馨院。兰馨院是个颇为精致的院落,紧靠着罗府的后花园,以前炎无忧母亲罗氏做小姐的时候,最喜欢种植花草,尤其喜欢种兰,院子里竟然搭有一个小小的花房,花房中种植着不少兰花,所以这院子就被称作兰馨院。

        慕汐颜跟随在曹氏和炎无忧身后到兰馨院跟前时,抬头见院子门楣上写着一块黑地绿字的小匾额,上书“兰馨院”三个字,字迹娟秀,不由暗自猜想难道这是婆婆做姑娘的时候亲自写的。

        及至进了院子,见院子中间一条青石甬路直通三间正房,东西两边各三间厢房。抄手游廊将正房和厢房相连。在青石甬路两边各有两个不知什么石头雕就的浮雕游鱼水草的大圆形石缸。炎无忧向她介绍说,那是大鱼缸,里头养着各色锦鲤。汐颜不免好奇走过去看,果然见里头有若干各色锦鲤在睡莲下游来游去,十分好看。众人都站住,看了一会儿鱼儿方往里头去。汐颜注意到,在院子右边靠门的地方有个十分精致的修砌成花瓣形的花圃,上头搭着斜面的琉璃瓦棚子,花圃中绿油油的一片,好似是剑兰的模样。

        曹氏在前领着一行人进入了正房中,在正厅中停下来,指了指右边道:“那边还是按小姑子出阁前的陈设,是宴息处兼书房,婆婆知道你要来,叫人把里面的帐幔陈设等都换成了新的。”

        说完,又指了指左边道:“那边是内室和卧房。也保持着小姑子出阁前的样子。”

        炎无忧微笑颔首道:“姥姥真是费心了,想必舅母这几日安排人开了库房,拿出些东西来布置也忙坏了。”

        曹氏却说:“我们罗家子嗣单薄,雁鸣又没有娶亲,春梅又嫁了出去。再有你那舅舅和表弟一个忙着政务一个忙着攻书,早出晚归的,我成日家真是觉得空落落的。你来了,我有些事做倒觉得好受些,所以我巴不得你来。我想着,若是你这一回女科高中了,怕是会被派到永泰公主跟前去做女官,这么一来就要在这京里常住了。我也不知道你到时候是在你祖父家住还是这里住。所以我让人将这里好好收拾了一番,指望你看得上眼,好在这里长住。就算你不在这里常住,念着这里的好,常过来小住陪陪我和公公婆婆也是好的……”

        炎无忧顺着她话头道:“我想在这里小住两日,再去拜见我祖父他们,然后在他们那里备考。舅母也知道,我祖父那里离贡院近些,赴考时若是有什么缺的,叫人去家里取也方便些。再有女科和男子又有不同,只不过是连考三天,每一天考完各自出贡院回去歇宿的。因为我祖父那里近些我回去也方便些,省得在路上奔波。”

        曹氏知道炎无忧说这话,其实也就是告诉她这当家主母,这两天该怎么安排人伺候,以及准备些什么吃食。还有希望这话能由她委婉的告诉公公婆婆和老爷,过几天走得时候不要坚持留客了。毕竟这外甥女儿这一趟进京是有正事要办,一切也以她考女科为重。

        “好,我省得了。你且先去歇息一会儿,晚间我让人来请你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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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一一将这四个丫鬟的名字说给炎无忧听,又叫人一个一个的出列让炎无忧看。炎无忧随便看了看便打发她们出去,说有什么事再叫她们。平时没事不用到跟前来服侍。

        等众人出去,炎无忧便拉了汐颜的手进了卧室,一起往八步床边去。

        汐颜羞涩得甩了她手道:“你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

        炎无忧呵呵一笑,不管不顾伸出手去继续拉了她手道:“我可是在我外祖父这大家人跟前说你是我贴身服侍的人,所谓贴身服侍可是要为小姐叠被铺床,解衣侍浴的。这会子我乏了,要你给我解衣,我想躺一会儿。”

        自从和炎无忧有了十分亲近的关系后,其实不用炎无忧说,汐颜也想在她跟前贴身伺候着,就如同一般嫁为人妇的女子该在自己夫君跟前亲手管着对方的衣食住行一般。这是天经地义的,若不如此倒还显不出亲密来。

        “嗯,好……”汐颜轻轻点头,顺从得牵着她手随着她到床榻边。炎无忧装模作样的抬起手,汐颜伸手去替她解腰间系着的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不免微微有些紧张。手才碰到那五色宫绦,炎无忧手放下来,放在她肩膀,握住她香肩,将她往怀里一带。汐颜一下子跌进她怀中,炎无忧再往后一倒,倒在了床榻上,汐颜就被她带着扑到了她身上。最后,炎无忧再一翻身,便将她压到了身下。

        汐颜心中突突得跳,连忙伸手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嘴中低声急急道:“这是在你外祖母家里,你也不怕人瞧见,快让我起来。”

        炎无忧却不言语,只是凑唇上去封堵住她粉润唇瓣,一亲芳泽,手也覆在了她胸口揉捏,好一番缠绵后才放过她喘息道:“看着你在我跟前,我就忍不住……”

        汐颜推开她,坐了起来红着脸道:“以后大白天别这样,被人瞧见不好,我常听你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忍一忍,等考了女科,有了功名再说。”

        炎无忧也坐起来,一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亲了亲她脸颊,赧然道:“我省得,今日是我莽撞了……对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汐颜抿了抿耳发,“这院子挺漂亮的,我瞧着那边儿还有个花房。”

        “那先在这里住几日,过几天去我祖父家,你再瞧瞧那边儿,看哪里好。等我考完女科,有了功名,我就陪你在你喜欢的地方住着。慢慢筹措了银子,再单独买个宅子住,你看可好?”

        汐颜也知道“京城居大不易”这句话,因此点了头说了句,“都依你。”

        炎无忧顿了顿忽然又说:“这京城的宅子没个万儿八千两银子也置不下个好的。我想着到时候我们置个两进的宅子就可以了,等我考完了女科,派人回去将我书房中那些好东西,还有这些年我的体己银子一并带了来。若是不够,再管庆成郡主借些,争取早些买个宅子,我们就可以自在地在一起了。”

        听了炎无忧的话,慕汐颜自然高兴,但也还有些担心:“我怕到时候你爹娘不许你搬出去住……”

        炎无忧美眸微眯,眸光微闪,沉声道:“他们不许,我就什么也不做了?你放心,只要我到了公主跟前,我会争取靠上公主这棵大树。人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况且公主这棵大树将来可是大周朝最大的一棵树呀,什么狂风骤雨,想要撼动这棵树怕是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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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城。坤宁宫。

        皇后赫连虹正和自己的长女永泰公主羽凤仪在一处坐着说话,不远处五皇子羽乾树正坐在临窗的一张金丝楠木雕花大案旁,坐得笔直得在描红临帖。

        “凤仪,你父王已经定下如今任着兵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的内阁首辅段文昌的三公子,叫段怀英的尚主,做你的驸马爷。等这一回女科完了,替你选了公主府的女官后,便诏告天下。”

        皇后看着自己长眉入鬓,眸子深邃幽静,五官精致到无暇的女儿颇为欢喜得说道。这半年来皇帝的病时好时坏,政务大半是让自己的长女帮着处理。她每日接受后宫嫔妃们的请安后,便会领着众人去乾清宫探望皇帝,侍疾左右,不免一喜一忧。喜的是若是按照如今皇帝的安排来说,凤仪极有可能继承皇帝的遗志登基称帝。而忧的是皇帝的病怕是在拖日子了。

        虽然此时皇后赫连虹面带笑意的和自己的女儿说着皇帝要为她主持大婚的事,但这驸马的人选却是皇帝最近才订下来的。在这之前,皇帝也和皇后商量过,一共有四五位人选,都是世袭功勋公候之后。大周朝有传统,凡是皇室公主的驸马人选必是从世职的武将功勋世家里选出。像这样选择文官之子却是非常少见。皇后很想问皇帝原因,以这十数年对他的了解,她知道,皇帝这么做定是有他的原因,而且若是她猜测不错的话,这定是和储君之位有关。

        在自己的长女去年回京之后,皇帝命令她掌管御前护驾的三千营,又将三年前就开建的,今年建好的永泰公主府拨给她开始,皇后就知道太子乾皓肯定会被皇帝废黜。许多年前,当大公主羽凤仪被送出皇城,送到自己哥哥茂国公赫连松所在的后军都督府中去从军时,她还在皇帝面前哭个不止,怪他狠心,年纪这么小的女儿竟然要被送到北边的苦寒之地去遭罪。可是等她再次见到自己的长女凤仪时,她才觉得皇帝当年的“狠心”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当初自己的凤仪离开皇城时,还是个单薄纤弱的女孩儿,眸子中虽然有超过同龄孩子的早慧,但偶尔还是会露出对离开父皇母后的惶恐。但是七年后再见到她时,皇后简直不敢相认。她的掌上明珠变了,那美貌那风姿虽然有自己的影子,但那眉目间的杀伐决断和坚定冷凛却是酷似其父皇。而皇帝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更是眸子陡然一亮,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天在乾清宫中,还有诸位被皇帝叫来迎接大公主的嫔妃和皇子公主。

        不是皇后偏心,自己的凤仪和其他皇子公主比实在是姿容绝世,其身上的湛湛华光若耀日般璀璨。自然是盖过了平日也如星辰般闪耀的其他人。

        想起这些,皇后看向羽凤仪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听完皇后的话后羽凤仪却垂眸不置可否,好似听到的什么驸马之事是别人的事,和她并无相关一样。

        皇后见状以为她不满意这桩婚事,便又说:“自你父皇说了为你找了那段阁老的三公子做驸马,为娘特意差了人特意去将那段怀英招进宫来相看。那孩子今年十八岁,比你大一岁,生得高大挺拔,俊美不凡,听说是去年已经中的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任编修,可见他甚有才学。后来我又与他说了一会儿话,见他对答如流,行止洒脱有礼,也颇为满意。最后我又让人去打听了下此子平日的所做所为,回来禀告的人说他在外头品行端方,处事谦逊,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做你的驸马还是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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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心中却想母后这后头去找人查人家的根底实在是多此一举,父皇既然能选他做自己的驸马,必然早令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将他查得清清楚楚。而且父皇此刻选择拉拢内阁首辅联姻,必是在做第二手准备。从自己回到燕京城开始,一直患病卧床不起的太子哥哥那储君之位便岌岌可危。

        父皇的病时好时坏,如果自己所想不错,父皇是想硬撑着等着太子哥哥先去,从而顺利的传位和自己,这是最好的一种可能。而撑不下来时,却有两种可能,一是找个错处强行废黜太子,那就需要以段文昌为首的内阁支持,而且也只有他们能顶住那些清流言官雪片一样飞来的反对废嫡的奏章。若是太子顺杆下,或者能多活几年。第二种可能却是父皇会逼着太子篡位反叛,这样的话太子只要有异动,就会落入父皇早设计好的圈套,到时候自己以嫡长女的身份承继大统,便顺理成章了。

        想到此,羽凤仪心中忽然一动,如果父皇是做后面这样的准备了,那就是说父皇的病已然到了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定是这样,否则父皇也不会开始为自己找什么内阁首辅的公子做驸马了。一霎时,她心里不免为父皇痛心起来。可是在面儿上她却依然是云淡风轻。

        随后便见她起身往正在窗前金丝楠木书案前描红的自己的弟弟乾树跟前去。轻轻走到他身后,弯下腰去负着手看他写了几个字道:“五弟,我和母后才将说得什么话呀?你若知道,我给你外头我府上崔嬷嬷做的窝丝糖吃。”

        五皇子羽乾树一听忙将手中玉管狼毫扔下,回转头来看向羽凤仪舔了舔舌头问:“大皇姐可是说真的?”

        一想起大皇姐带进宫来的窝丝糖,乾树就要吞口水,宫中内造的窝丝糖他也不少吃。可是自从吃过大皇姐带来的窝丝糖后,内造的那些糖一下对他都失去了吸引力。于是他总是眼巴巴的等着大皇姐进宫来看母后,然后趁机缠着她要糖吃。这会儿听一向十分端严的大皇姐主动提起窝丝糖自然是想争取一下了。

        “才将我听母后说,父皇给大皇姐定了门儿亲事,是内阁段首辅的三公子,名叫段怀英。母后还说这叫段怀英的又是什么探花郎,又是什么翰林院的编修,还说他长得好,将来做大皇姐的驸马爷正好……”羽乾树站起来,转身仰面看着羽凤仪,嘴中如爆豆子般的噼里啪啦一咕噜说了出来。

        羽凤仪呵呵笑出了声,坐在两人不远处的皇后赫连虹也笑了起来,连声招呼羽乾树过去。谁知羽乾树不肯走,反而眼巴巴得望着羽凤仪道:“大皇姐,我可说对了?”

        “嗯,对是对了,可是你不认真写字,只是装装样子,这又该罚。你说,我是该奖你还是罚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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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你再写五百个字。”羽凤仪道。

        羽乾树立即笑道:“好,我答应你。原本我还以为大皇姐要打我【创建和谐家园】呢。我打算一边吃着窝丝糖,一边挨皇姐的巴掌……”

        羽若汐看着他摇头笑笑,抬手在他头上摸一摸,亲切道:“你这小毛头,真是个馋猫。”

        皇后走了过来,刮了刮他鼻子笑,“你瞧瞧你,今年都九岁多了,这宫中有多少内造的糕点糖果你瞧不上,单单惦记着你大皇姐那里的什么窝丝糖。还有啊,你可是个哥儿,怎么像个姐儿似的喜欢吃甜……”

        这话虽然说得是责备的内容,但语气却非常宠溺。羽凤仪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幼弟,淡声道:“都是母后把他给宠坏了。以后等他大一点,还是把他送到舅舅那里去罢。”

        皇后开始还一脸笑,听了羽凤仪的话脸上笑容蓦然僵住了,看着自己的长女,一恍眼似乎是见到了皇帝站在自己眼前。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话语。恍惚中似乎想起了当年长女被送走后,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每日起来站在坤宁宫前的台子上,望着北方,总想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此刻在做什么,吃得可好,穿得可好,有没有受苦?若不是自己这个小儿子在身边陪着她过了这些年,她真不知这日子怎么过。

        若是自己的长女登基称帝后,定然会将幼子送走吧。她也承认,因为凤仪的离开,她对眼前这幼子十分宠爱,不够严格。但是为什么自己的乾树就非得有出息,做一个闲散王爷不也挺好的吗?这话她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若是对皇帝说,皇帝定会冷了脸子骂她没养育好皇子等话,而对自己的长女说,怕也会说自己把乾树带得没出息。

        羽乾树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自己舅舅赫连松掌着北边的后军都督府,那里是苦寒之地,十分艰苦,自己的大皇姐就是从那里回来的。以前大皇姐没回来时,母后一说起那地方就要红眼圈儿,可见是个十分可怕的去处。

        “我不去舅舅那里!我不去舅舅那里!我要陪着母后和父皇!”羽乾树抱着皇后赫连虹的腰嚷了起来。

        皇后忙楼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慰:“不去,不去,你大皇姐给你开玩笑呢。”

        话毕抬起头来,用有些恳求的目光看着羽凤仪。

        羽凤仪轻轻叹了口气,和声道,“好,不去,不去,皇姐给你开玩笑来着,你不是要吃窝丝糖么?我这就给你拿去可好?”

        羽乾树松了抱着皇后腰的手,高兴起来,上前去拉着羽凤仪的手连声道:“好,好,大皇姐我们这就去……”

        羽凤仪反手握了这个漂亮得似个女孩子的幼弟的手,到外间临窗大炕上坐了,命跟随自己进宫的太监小福子将早已准备好的两盒子窝丝糖拿了上来放到炕几上,“瞧,五皇弟,这是我给你带来的崔嬷嬷做的窝丝糖,是照着她南方老家祖传的方法做的……”

        羽乾树忙打开一盒子,见里面的糖颜色金黄,香味扑鼻,口水早流出来了。正欲抓起一块吃,忽地停住,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羽凤仪眨了眨眼,笑着小声说:“大皇姐,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你可想知道?”

        “哦,是什么?”羽凤仪闻言感兴趣得问。

        羽乾树往羽凤仪跟前凑,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我随着乾桢他们去探望父皇,向他请安后,他叫我到他跟前坐着说话,我把随身带着的一匣子你送我的窝丝糖拿出来给他吃。他尝了尝也说好吃呢,那一匣子他竟然吃掉了大半。你也知道父皇这几月犯病后来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可见那糖的确好吃。”

        停了停跳下炕来,看向羽凤仪笑道:“大皇姐,我们不如这会儿一起去瞧一瞧父王,再给他一盒子窝丝糖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盼望已久的公主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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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想起父皇了,这么小难得竟能忍住不吃,想着给父皇带一盒子去孝敬他。这份儿孝心真是难得。羽凤仪心中略微动容,一时间心中柔软下去一大块,自己的幼弟虽然性子有些软糯,但却十分纯孝,这让她很喜欢。于是羽凤仪从炕上下来伸出手去亲亲热热得对羽乾树说:“走,五皇弟,我们这就去。”

        羽乾树将一盒子窝丝糖提在手里,另一只手伸出手去放在大皇姐满是薄茧的掌心,由她握着,只觉得分外安稳。羽凤仪拉着他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宫人去对皇后说两姐弟去乾清宫探望父皇了。

        乾清宫中,皇帝羽承极倚靠在明黄色五爪团龙纹样的大迎枕上,半躺半卧在铺了厚厚明黄色垫子的临窗大炕上,看着手中的太子的脉案和单方。他脸色铁青,慢慢翻阅着,最后看完时明显得呼吸浊重起来,胸中好一阵翻涌,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在一旁的太监郑六忙将早备好的一碗润肺止咳的药汁端了起来,紧走两步到皇帝跟前,躬身下去毕恭毕敬小声道:“万岁爷,您先把这药给喝了罢。”

        皇帝咳嗽不止,顺手将大迎枕下的一方明黄色的锦帕摸出来,捂住嘴尽力的想压下这一阵扯得心肺剧烈疼痛的咳嗽,似乎有些不愿意腾出手来接这一碗药。

        郑六依然躬身,劝道:“万岁爷,喝一口罢,喝了这咳嗽便能止住。”

        皇帝不悦得看他一眼,依言慢腾腾伸出一只手接了那碗药,皱着眉喝了一大口。这药味极苦,从去年哮喘的旧疾发作以后,连喝了几个月,使得他败了胃口,什么也不想吃,也吃不下。要不是太医用一些极好的药材做得药膳补着,怕是身子早就拖不到现在了。可是最近,他自己感觉自己的病是越来越重了,每回咳嗽后,心肺中疼得厉害。

        就如现在这样,虽然喝下去这止咳的药后,的确很快便不再咳嗽了,可是胸口那一片仍然是火烧火燎的痛。

        但他知道就算这药再难吃,自己再不想吃,可是也必须吃。原先计划中的关于太子的事竟然有了差池。三四月以前,自己让太医院替太子诊病开方的御医柳畅在太子的药中加上鹿茸。若是按照自己所想,太子此刻应该已经拖不下去了,定会走在自己前头。

        可是如今他的病还是老样子,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他不由得暗暗冷笑,这定是有人在中间捣鬼。而太子或者也知道了自己的意思。所以隐而不发,只想着和自己拖下去,只想等到自己先晏驾,然后顺理成章的承继大统。

        按照太子的身子状况,他即位后又能坐几年的皇位呢?今年他已经二十岁了,四年前大婚到现在并无子嗣,若是他继了位没两年去泉下和祖宗相见,那这大周的江山将会落于何人之手?皇帝相信,到那时几位大周的藩王定会觊觎皇位,难免没有那胆大之人来和自己的子嗣争夺皇位。

        若是这样,大周的黎民百姓怕是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管谁最后得到了大周朝的江山,本已经积弱难返的朝廷经历这乱象后必然是雪上加霜。那北边的鞑靼,南边的倭寇定会趁着这机会扰边,甚至侵入大周朝的国土。那大周的国祚还能延续多久?难说得紧。

        这个儿子啊,你说他性子绵软懦弱,可他却执拗得很。并且耳根子软,容易被人鼓动拿捏。最重要的是他毫无自知之明和远见。自己将凤仪召回后,所做得一切事情不是已经告诉他了自己有废储之意吗?聪明点的人怕是会趁着病重上折子辞去太子位,对着自己或者将来继位的凤仪表忠心,或者可以多活两年。

        可是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他是想要一争了。他看不到自己争位之后,大周所将面对的困局。只不过为着一己之私而已。

        转念一想,弄成这样的局面还是在于自己,自己对他还抱着一线希望。总想着扶持他多走几年,或者他能当个守成之君也好。可是天不假年,自己寿元将尽,而太子也是在苟延残喘。这一切都将自己数年前准备的后手,将自己的嫡长女凤仪推到了前头。或者这是天命所归?

        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定要为继承自己遗志的新君扫清一切登位的障碍。想到此皇帝暗暗捏紧了手中明黄色的锦帕。将手中端着的那碗药全部喝下后,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抬手用手中捏着的明黄色锦帕擦嘴边的药汁,不经心垂眸一看,竟然在上头发现了一团鲜红的血迹。

        这是?皇帝的心迅速得沉了下去,尽管早有预感,但当真得看到那刺眼的血迹宣示着自己生命即将终结,还是无比的痛苦。

        将那张染了血的明黄色锦帕迅疾攥入手中,再快速让自己恢复到平时喝完药轻轻皱眉的模样。皇帝将手中的药碗慢慢得放入躬身站在一旁托着红漆底绘有金色龙纹的托盘中,平静说了声:“下去罢。”

        太监郑六赶忙应了声,“是,万岁爷。”随后躬身却步退了出去。

        皇帝最近都在怀疑太子的方子可是被动了手脚,所以今日传了负责给太子诊病开药的太医院中的院使柳畅来问话。柳畅规规矩矩的来回了话,再将带来的记录有脉案和单方的小册子呈上,然后赶忙低下头等着皇帝训话。

        可是等来的却是皇帝一阵剧烈的咳嗽,最后等他喝了药,不再咳嗽,殿内唯一贴身伺候的太监郑六也退出去后,柳畅却并没有听到皇帝说话。他不敢抬头,只觉的这殿中过分的安静了。这样安静让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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