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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和腊梅见大小姐排除了自己,不禁暗暗的松了口气,连坐在一旁的慕汐颜都觉得自己那因为她们被怀疑而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同样的是暗暗的长舒了口气。
而此时炎无忧房中的彩墨,彩宣,彩书却是紧张起来,排除了山茶和腊梅,那么三人的嫌疑就陡然大增啊。果然,随着炎无忧上一句话的落下,厅中众人怀疑的目光便成倍的叠加在了彩墨三人身上。
炎无忧轻咳一声,看了彩墨等三人一眼,继续说道:“这会子只剩下彩墨,彩宣,彩书三个丫头了,她们三个和刚从书房中出去的彩砚都是我十岁时娘亲挑选到我房中来伺候我的,到今年也有五|六年了。这几年中,她们都进过我的书房,有时候也看到我作画用印,而且她们和彩砚虽然各自当的差不同,但却是住在一处,难免会从彩砚的口中知道一些我书房中的事。因此她们三个是极有可能知道我那些放在书架下的红漆描金小箱子内装着的印石的贵贱的。那么她们三人便成了最可能偷拿印石之人。可是她们三个之中又到底是谁呢?”
说到这里,炎无忧停顿了一下,再次将探查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彩墨等人将头埋得更低了,厅中落针可闻。
“先说彩书,她在汐颜进书房中当差后,只是厨房中送饭来的时候,她会去汐颜房中。而每次去,都是山茶和腊梅迎着她。那么,我这便要问山茶和腊梅了,自你们大奶奶病后到今日,彩书送饭来时,你们可有不在房中的时候?”
山茶和山茶互看一眼,只听得山茶说:“我和腊梅伺候大奶奶起居,每次一人出房去,总有一人留在房中,所以并没有彩书送饭来,房中无人的状况。”
炎无忧便说:“如此看来,彩书是没有机会进入书房中来偷拿那方印石的。”
这话说完,厅中众人的怀疑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剩下的丫头彩墨和彩宣身上。
停了停便听炎无忧又说:“那么现在来说一说彩宣,彩宣这五日之中,除了在汐颜姑娘病倒那两日随我去了她房中探病,还有请白郎中替汐颜诊脉开药时去过那边儿西梢间,便再没有去过一次。那我此番还是要问一下山茶和腊梅,除了我方才说得那些,你们可曾见到彩宣单独去过你们大奶奶房中。”
山茶和腊梅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会儿都摇摇了道:“那却没有。”
于是炎无忧便将目光停留到了彩墨身上,嘴中却说道:“那么如此说来,彩宣似是也可以排除在外了,这最后便要说到彩墨……”
罗氏等人的目光俱都聚拢到了彩墨身上,在厅中亮如白昼的灯火之中,可见彩墨鼻尖微微渗出了细汗,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起来……
炎无忧盯着彩墨看了一会儿长叹了口气道:“唉,当一开始知道书房中丢了印石,在没有问过长松等人之前,我可是第一个排除了你偷盗印石的可能性。谁知道这一番盘查下来,最后却变成了你是最具嫌疑的那人。”
“我想你是趁着汐颜姑娘病了那两日去书房中替我拿书时偷拿了那两方印石罢。然后趁着她病中你替彩书送了一次饭去西梢间汐颜姑娘的房中,趁人不备将那方半旧绢子包的两方印石扔到了汐颜床下的脚踏之下。”
此时站在厅中的山茶忽然喊起来:“对,对,姑娘病中第一日晚间送饭过来的是彩墨,她当时对我说彩书在帮着小丫头们往姑娘房中传膳忙不过来,所以她替彩书送来了晚饭。”
炎无忧脸色冷下来盯着彩墨道:“九月三十日去普渡庵礼佛,你可知我为何没让你和彩宣去,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两个谁会向去汐颜房中的腊梅打听关于书房中的事。那时候我虽然将你的嫌疑排到第一,但对于彩宣还是没有排除在外。我走之前叫彩宣到跟前私下与她说的话是明日我们去礼佛,你得了空也可以歇一歇,四处走动走动,和丫头们去后头园子中玩也是可以的。”
“待我从普渡庵回来时,就有院子中的婆子来偷偷告诉我说,彩宣趁着姑娘带着大奶奶去礼佛,带了院子中相好的几个丫头去后头园子中疯玩了半日呢。假如她是那窃石之人,怕做不出这么轻松的事来。”
“最后再说一说彩墨,这个我就问一下当日留在汐颜姑娘房中守屋的腊梅,你说那一日谁来你房中坐了半日,又是谁向你拐弯抹角的打听这两日汐颜在书房中当差可出了什么不顺当的事?”
腊梅闻言转脸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彩墨,又看向炎无忧微微欠身道:“回姑娘的话,是彩墨在那一日来西边耳房改成的宴息处和奴婢一起做针线,又问我了一些姑娘书房中的事。当时我对她说,大奶奶这几日都甚好,并不曾出什么差错。”
话音一落,便见在厅中上首坐着的罗氏重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厉声道:“彩墨!你在无忧身边儿也服侍了五六年,你倒是说一说,为何会做出这偷盗印石,栽赃陷害我媳妇儿的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Ä¾ÓÐêdzÆÈÓÁËÒ»¸öµØÀ× Í¶ÖÀʱ¼ä:2013-09-08 22:01:32
亲破费了。
昨日的花花草草砸得俺很幸福哦,呵呵,谢谢大家。
好传统要继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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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墨此时已是双脚一软,神色晦暗,不由自主的跌坐到了厅中的猩红牡丹纹的毡毯上。她只觉自己满嘴苦涩,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转过脸来看向炎无忧,慢慢的一痕清泪从眼角滑下,沿着香腮滴到猩红的毡毯上,刹那消失不见。
炎无忧冷着脸觑着她,淡淡道:“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出来,我也不想难为你,看在你伺候我五|六年的情分上,免了你一顿板子,打发你出去。”
彩墨低头咬唇哭泣,沉默不语。
罗氏在上头坐着就来了气道:“你是没有听清楚大姐儿说得话么,若是再不说,我可不管你伺候她几年的情分。我这人最容不得身边儿的人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人,今日你能害我媳妇儿,明日你就能害我,害老爷!”
这话说得颇重,一说完,便听得一直在上头没说话的炎文贵鼻中重重得“哼”了一声,低着头暗暗饮泣的彩墨不由得身子抖了一下。于是便见得彩墨流着泪抬起头来往汐颜坐着的那边望过去,目光一一从王姨娘,焦姨娘身上看过,最后停留在了慕汐颜身上,抖着唇说了一声:“我这么做,只是为着姑娘新娶进来的这位大奶奶……”
“为了慕姑娘?”炎无忧不解得问,“为何?”
彩墨咬唇道:“因为……因为姑娘对她实在是很好,好得让人心生恨意……”
这话说出来后,厅中众人自是不明白炎无忧对娶进门儿的冲喜的媳妇儿好碍着彩墨什么事?唯有往姨娘勾唇笑了笑,似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众人【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王姨娘缓缓开口道:“彩墨,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大姐儿对自己娶进门的媳妇儿好是天经地义的,你这么着可是不喜欢你家姑娘对别人好?就如官宦人家的公子娶了媳妇,那以前的通房丫头必不会喜欢这新进门的奶奶的。”
经王姨娘这么一比喻,厅中的众人才明白了彩墨那句话的意思来。难道这彩墨是因为这新进门儿的媳妇儿拈酸吃醋,做出了这匪夷所思的事?罗氏等人想一想,这彩墨服侍无忧五|六年,日子长了难免对自己主子有了些感情,但无忧不是公子,彩墨也不是通房丫头,这醋就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最终还是炎文贵低声说了句:“古来宫中就有对食,宫外也有磨镜……”
这一声虽然低,但不啻是平地一声雷,现在罗氏和焦姨娘都明白了彩墨为什么这么做?当然炎无忧也是明白的,面儿上仍然是冷清如常,但眼中不免透出些惊色,眼底藏着狐疑。又转眼去看对面坐着的慕汐颜,只见她皱着眉似是在想才将听到的那什么“对食”和“磨镜”,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炎无忧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的再将目光投注在跌坐在地上的丫头彩墨身上,只见她听了自己爹爹说得那句话后,目光闪烁,贝齿将下唇咬出了深深的血印。
厅中静了一会儿,众人看着彩墨似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而罗氏的眼中更是有着深深的厌恶之色。
“彩墨,你当真对无忧生了那种心思?”罗氏率先回过神来阴着脸冷声问道。
彩墨转头看向炎无忧,眼中有着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之意,泪水喷涌而出。炎无忧有些小小的不忍,侧过头去不看她,只说了句:“彩墨你何必如此?”
罗氏神色愈冷,藏在大袖中的手握了起来,沉声吩咐身后站着的管事妈妈赵嬷嬷道:“赵妈妈,你即刻带人将彩墨带到前头倒座房的马厩中,吩咐外头小厮好生看守着,明日一早便叫人牙子将她领去发卖了!”
赵嬷嬷应了声“是”,便从后头走出来,到外头去叫了两个粗使婆子进来,一左一右来将彩墨从地上架起来。谁料彩墨却从两个粗使婆子手中挣脱出来,大声哭喊道:“彩墨自八岁上进府,老爷太太并姑娘和姨娘们待奴婢不薄,如今奴婢糊涂做下这等奸恶之事,得这结果也是应当,只是在出去之前,我想向老爷太太并姑娘姨娘们磕个头!”
两个婆子不及阻止,只见她已然重重的向炎文贵跪下磕了个头。炎文贵没有说话,坦然受了她这一个头。赵嬷嬷和那两个粗使婆子见自家老爷应允了,便站在一边,任由彩墨一一向着罗氏,炎无忧,焦姨娘,王姨娘磕下头去。
磕到王姨娘跟前时,王姨娘叹了口气道:“你一进府便在我那院子里做了一年粗使小丫头,因见你伶俐我才把你推荐到夫人跟前,夫人又把你选进去服侍大姐儿。谁曾想如今你却生起些不该生的心思,做下些不该做的糊涂事。我嘱咐你一句,以后出去了,不管到哪家去为奴为婢安分些便好。”
彩墨嗫嚅抖着声说了声:“奴婢谨记姨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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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墨出去后,厅中气氛好一阵沉重,最后还是炎文贵站了起来说了声:“都散了罢。”又对罗氏说了句:“走,咱们回房。”
罗氏微微一愣,这一晚老爷本来是应该轮着去王姨娘房中歇下的。看了眼王姨娘,只见她面儿上挂着笑站起来欠身向着她和炎文贵蹲身一礼,和声道:“那妾身带着长竹回去歇着了。”
炎文贵随意挥了挥袖,已然大踏步往西稍间的卧房中去。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向罗氏行了礼各自退出房回去歇息。慕汐颜跟在炎无忧身后径直往后头歇息的院子里去,彩书,彩宣,山茶,腊梅紧随其后。一路上,炎无忧都没有说话,慕汐颜想她此时心头一定是不好受,自己跟前服侍了五|六年的丫头被查出是那个偷窃印石陷害别人的人,任是谁一开始都无法接受。
汐颜一路走着一路暗暗的想,方才彩墨说是因为姑娘对自己太好了,她才做这事情来陷害自己。又听到王姨娘说什么公子,通房丫头的话,这个她倒是明白,想来是彩砚喜欢姑娘,所以就对姑娘对自己好看不顺眼,吃醋,做傻事了。
不过若是自己像彩墨一样跟在姑娘身边儿五六年,也难免会喜欢上有倾城之貌,又如此聪慧如此有才华的炎大小姐的。汐颜暗暗设想了下,要是自己看见姑娘对别的人好,心中也会有些发酸不舒服呢。要怪,也只能怪炎大小姐太像个从月宫内飞到凡间的嫦娥仙子般让人着迷。
独自在心中腹诽了一会儿,汐颜忽然想到今晚公公炎知州说到的那什么“对食”和“磨镜”,好像一听到说这个,婆婆罗氏的脸色就不好起来,直觉让慕汐颜觉得这两个词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不是见炎无忧一直无话,面如寒冰,她真想问一问姑娘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也难怪汐颜不知道,她从小到大不曾读书,平时也就在内宅中做针线,厨房中做饭择菜等,身边儿的祖母和嫡母也绝对不会有机会和她说起这个。
今晚炎无忧的心情确实不好,虽然一早就知道今日很可能是这个答案,可真得落实了又觉得无限怅惘。一直在身儿边服侍了好几年的丫头,说发卖了就发卖了,总还是觉得很不适应,有些舍不得。
进了自己院中后,炎无忧转身对身后跟着自己的汐颜轻轻说了声:“早些歇着。”
慕汐颜忙应了声“好”,复又加了句:“你也别……别不好受,早些歇着。”
炎无忧微微一笑道:“我省得。”
汐颜看她这么一笑,转身洒然离去,心中也一松,便转身领着山茶和腊梅回自己房中洗漱了睡下。
第二日起来,和炎无忧到前头正房中请安吃早饭时,罗氏便将自己身边儿的大丫头桃花指给炎无忧使,弥补因为彩墨出去她房中空出来的一个缺儿。炎无忧将桃花改名做彩桃,顶替彩墨以前在房中替她更衣梳头的差事。
吃了饭,汐颜便如往常一般进到书房中服侍炎无忧读书。经过昨儿一晚到今日,炎无忧又神色如常了,和汐颜和颜悦色的颇说了几句话。
炎无忧在书案前看书,汐颜就在后头锦杌上坐着做针线。约莫有一个时辰,炎无忧站起来活动身体,便又走到汐颜跟前看她做针线,随意说了一句:“你整日做这做那,什么时候也替我做个物事可好?”
汐颜抬起头来笑:“姑娘你身上穿的衣裙都是洛州城最好的绣坊绫罗阁内的绣娘精心所制,我的绣品和她们比真是不堪一提,怕你看不上。”
“你是太自谦了,你的绣技丝毫不比她们差,你得自你祖母的那双股针法还是失传了若干年的绝技呢。你这么说怕是不想替我做东西罢。”炎无忧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她这话又夸了汐颜,又用激将法激了她。果然慕汐颜马上说:“我哪里不想替你做东西,真是怕姑娘瞧不上。既然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便替你做一样罢,但不知姑娘想要个什么东西?”
炎无忧想一想便说:“那你替我做一个香囊罢。”
“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慕汐颜问。炎无忧知道她这是问自己要什么颜色和样式的。略微顿了顿,炎无忧便说:“你按你喜欢的做来就好。”
慕汐颜眨了眨眼:“我喜欢的姑娘未必喜欢……”
炎无忧温声道:“谁说的?你喜欢的我也定会喜欢……。”
“哦?”汐颜仰着头看向炎无忧,探寻的清澈的眸子碰上炎无忧那漆黑如深潭般的美眸,似乎在确定她是否说得真话。但在她的两汪深潭之中,只见到了自己的倒影。心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忙压着不规律的心跳低头下来,装着绣了几针。
为了打破这突然而至的莫名的异状,汐颜没话找话,问:“姑娘,昨儿晚上公公说得那‘对食’和‘磨镜’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见到婆婆一听到这个就不高兴起来?”
炎无忧闭眼扶额,在心中微微叹道,就知道这个丫头要问这个。可是自己怎么可能和她解释这话的意思。停了停炎无忧便说:“汐颜,要不我教你识字罢,等你识字了,能看书了,自然便知道这话的意思了。”
汐颜嘟嘴,“姑娘你直接对我说就行了,何必要费那许多事。”
炎无忧板起脸道:“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作为本小姐的书童儿,怎能不识字?你总不能以后让我一进书房就自己去找书吧?”
汐颜想一想也觉得炎无忧讲得有理,不识字的书童儿可是有些不称职啊。可又有些小小的不满,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她的书童儿了?
不满归不满,汐颜到底还是说了声“好”,复又问:“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教我识字啊?”
炎无忧答:“就从今日今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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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无忧四面看看,自己书房中并没有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发蒙的读物。走到书案边,恰巧有一本《诗经》,便想这书也可以,音律既美,字也好认,随即拿到手中,转回头看向汐颜道:“你过来,端个锦杌过来,我教你这个。”
汐颜依言端了张锦杌来坐在炎无忧身边坐下,炎无忧自己也在圈椅上坐下,手中拿了那书道:“你先跟着我读,待背下来了,我再教你一一识字。”
“好”,汐颜点头,随即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只见炎无忧随意翻了一页开始读起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冷冽如寒泉击石般的天籁之音读出来的诗篇霎时便将汐颜牢牢的吸引住,看着眼前绝美的璧人深深的陶醉了。直到炎无忧读完汐颜仍痴痴的看着她不转眼。这一下轮到炎无忧极不自然的羞涩了,那丫头清亮的眼中分明满满的都是痴痴的迷醉……
炎无忧轻咳一声还没说话,就听到书房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丫头彩宣有些惊慌的声音在外响起:“姑娘,大事不好了,庆成郡主悄悄跑到了洛州,此刻已经进了知州府,往内宅来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郡主啊……
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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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宣这带些惊慌的一声喊,却是让慕汐颜蓦然惊醒过来,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不免微有赧然之色。定睛去看坐在身边的炎无忧,却见一向十分淡然的她将手中拿着的那本《诗经》往书案上轻轻一放,眉尖蹙起,转头看向书房门口。
此刻书房门口的帘子被挑起,彩宣一步跨了进来,看到炎无忧和慕汐颜,忙向两人蹲身行礼,炎无忧说了声:“起来罢。”
待彩宣直起身来,炎无忧方继续说:“彩宣你好生说话,这么毛躁像什么样?你方才说庆成郡主来了?”
彩宣喘着气道:“正是……方才夫人房里的大丫头牡丹来传话,说……庆成郡主私自悄悄从邓州而来,一进府,夫人忙带着姨娘们去迎她。她见了夫人就说此番特意从邓州而来,寻你去参加什么‘赛诗会’,怕你又似去年一般百般推脱,故而此番特意亲自来请你。夫人请她坐下喝茶,她也不肯,径直要往姑娘房里来寻你。于是夫人忙让牡丹跑进来传话,叫你准备着迎接庆成郡主。”
歇了口气,彩宣继续说:“奴婢方才在院子门口撞见急冲冲跑来的桃花,得了这消息便忙忙的跑进来找姑娘了。”
炎无忧听完抚了抚额,随即吩咐彩宣:“你回去叫彩桃准备给我梳头换衣。”
“是,姑娘。”彩宣应声而去。
等彩宣出去后,炎无忧方转脸看向汐颜无奈的笑道:“这两日怕是没有空进书房教你读书了。这庆成郡主最爱胡闹,她一来,我这里就难得安静。”
汐颜闻言便好奇得问:“这庆成郡主是谁?”
“她是豫王的【创建和谐家园】,今年和你一样及笄,三年前我爹爹带我去参加她主持的‘赛诗会’认识。后来她便常跑到洛州来找我玩耍,每次来总要呆上三五日……”
炎无忧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门外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伴随着数人的脚步声,还有外头廊子下一片丫头们的道福之声。然后是一个脆生生的娇媚的声音响起:“无忧姐姐在哪里?我来寻你玩耍了!”
就有外头丫头彩书的声音答道:“回郡主的话,我家姑娘在书房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