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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无忧见静真不坐,自己也不坐,于是便将那主位空出,自己陪她在客位上坐了,嘴中道:“这么着倒和师父挨着近些,好说话儿。”
转脸吩咐彩书去泡茶来,一面继续和静真说话:“师父那里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瞧你了,前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
静真手中挽着串檀香木念珠摇头道:“大姐儿说什么话,你前些日子病得那样,我来这府中一次见了太太,见她愁得茶饭都吃不下,一说起你的病直抹泪儿。贫尼也不能进来瞧你的病,怕你在病中倒扰了你养病,回去后贫尼带着庵中【创建和谐家园】给你念了三天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祈求药师佛为你消灾延寿。如今看起来,药师佛定是显灵了,大姐儿看起来又和以前一般模样了……”
炎无忧嘴角噙笑淡然听着,一旁的丫头彩宣却有些听不下去了,心道,这老尼这般说倒像是姑娘此番大好,是她们普渡庵里的姑子念了那什么药师菩萨的【创建和谐家园】。若不是那张天师批命,找着慕姑娘进了门儿,这静真师太就算是带着她庵里的姑子念一百天经也不管用。
静真还在絮叨,彩书手中托着一个红漆小茶盘进来,上头有青花折枝莲八宝纹的两盅茶。
炎无忧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师父请吃茶,这是龙虎银针,是月初家父去纯阳观拜见圣瀚天师张真人时,他老人家回了一盒子龙虎山的茶做礼,说这茶可是只供给宫中陛下和皇后娘娘喝的,一年也采不了几斤,回来后家父分了二两给我,今日师父来可是头一次拿出来吃。师父快尝一尝这味儿怎么样?”
静真见她说得这样郑重,由不得不信,便端起那茶盅来,揭开盖子,只觉一股清甜的异香扑鼻而来,浅浅抿了一口,只觉这茶又香又纯,便赞道:“果然是好茶,今日来瞧大姐儿不想竟有这口福,阿弥陀佛,真真是托了你的福了。”
炎无忧淡道:“不值什么,师父客气了。”自己端起那盅茶,只是吸气闻了闻,便放下了。今日被茶烫着一回,让她有些忌讳这热茶了,再好也想凉了再吃。
静真听炎无忧说起那张真人,虽则世人都说是佛道一家,可佛道两家修行之人都存着谁敬的神佛菩萨是真神的争议,况且两家向来争夺不已的便是供奉的施主和香客。这老尼也知道眼前这位炎知州的爱女是听那张真人的话,娶进来一个九月九日子时生的金命女子冲喜才好的。
可外头这般传言,她却有些不太相信,这张真人竟然有这般神通?好在这张真人在纯阳观讲了经便回龙虎山去,否则就凭他救了炎知州爱女,这洛州的香客和施主怕都会去纯阳观,将纯阳观的门儿给踏破了。才将她说起为炎无忧念药师经倒确有其事,所以她想不要是自己念经菩萨显灵,倒把这功劳算到那张真人身上去了吧?
既然说起了张真人,静真便想起了外头说得那炎无忧娶进来的“媳妇儿”,把这“媳妇儿”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她倒起了好奇心想见上一见。再有才将她在外面和罗氏说话时,罗氏便提到这“媳妇儿”模样好性子好,她一来自己孩儿便好了,府中上下人等都敬着她,两公婆把她当真正的媳妇儿待。
若是按罗氏所说,自己来瞧了炎无忧,似乎也该见一见这媳妇儿,和她说上几句话,拉拢下她,若是处得好了,叫她多教罗氏来普渡庵做佛事,庵中也好多得两个香火钱。
于是便听老尼静真开口脸上堆着笑道:“大姐儿,说起张真人,他批命给你娶进来的媳妇子贫尼倒想见上一见,今日来瞧你了,不瞧她似是礼节上有些过不去。不知道她肯不肯赏脸来和贫尼说上一两句话儿?”
炎无忧本想回绝她,但听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赏脸来和贫尼说上一两句话儿”,若是自己不令慕汐颜出来相见,岂不是成了自己不赏脸了么?心道,这老尼姑好会说话,竟令人不好拒绝她。
顿了顿,炎无忧唇边带笑道:“师父说哪里话?你想见她,只管喊她出来便是。她一个小辈,何谈赏不赏脸?”
转过脸来,便对身旁彩墨说:“彩墨,你亲自去请汐……请大奶奶过来和师父说话。”炎无忧到底没有把“请汐颜姑娘”这几个话说出来。官宦人家,最要紧的是面子,这一点她自打小便听爹娘耳提面命的一遍遍训导。既然外头娘亲一口一个媳妇儿的这么对静真说,那么到了自己这里她必定是要在外人跟前叫她“大奶奶”的。若是自己先将这门儿亲事看得荒唐,在外人面前显出生分来,那到时候传出去真把自己和慕汐颜当成笑话说了。
心中转念想到此,炎无忧蓦然想到自己和那莽撞的丫头这三年怕真是要相伴着度过了。中途退亲,即便是慕汐颜自己提出离开炎府,外头人又会怎么看这府中的人,且不说会说一个最轻的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最怕的是影响到爹爹的官声,连带着影响到仕途。怪不得自那丫头进门儿后,娘亲和爹爹将她的月银提得和自己一样多,又待她如真的媳妇儿一般,这还不是做给府中人甚至全洛州的人看,叫外人说不得闲话。
想到这一层后,炎无忧一时倒有些犯愁了,看来一开始自己想得要寻她个错处,让她离开自己出这炎府是太简单了。况且那丫头虽然莽撞,但却是心地单纯,并不令人生厌。那就先不咸不淡的和她处着,徐徐图之罢。
彩墨进到慕汐颜那西边儿耳房中时,只见丫头山茶刚给坐在绣墩上的慕汐颜涂完那本草堂的烫伤药油,嘴中还嗔怪着念道:“大奶奶怎的恁不小心,把手烫得那样……”
见到彩墨进来,慕汐颜便站起来笑道:“你怎的来我这里了?可是姑娘有什么事么?”
“大奶奶,让我瞧瞧你的手,烫得狠么?”彩墨蹲身福了福,紧走几步到慕汐颜跟前来看她的手。
慕汐颜伸出手,彩墨见她白皙纤巧的手上两边都有两块不小的红,抹上药油后,那红看起来便极为浅淡了。
“姑娘给的本草堂的药油真好使,我叫山茶涂上一点,手上立时那【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痛就消了,手上倒有股子凉幽幽的感觉,我想,这一日涂上个两三遍,明早起来这手定会好得差不多了。”
彩墨赞同的点点头,“若是药油不够,大奶奶只管来姑娘房里要,那边儿房中还多着呢。”
汐颜笑,“哪里那么娇贵,这一点儿烫伤我在娘家时抹点儿麻油,第二日也好了,况又使着这么好的药油。”
彩墨听她说得这么轻松,便信了,继续说:“姑娘叫我来传话给大奶奶,让大奶奶过去见个人。”
汐颜好奇得问:“是谁?平白无故的……”
“是普渡庵的静真师太。”见慕汐颜看着自己有些不解的表情,彩墨复又说:“那普渡庵我家姑娘小时身子不好,在那庵堂里寄名。今日普渡庵的静真师父来瞧我家姑娘,顺带着也想瞧瞧你。姑娘不好拂她的意,便答应了。那师太如今在外边厅上等着呢,说想和你说上一两句话儿。”
汐颜明白过来便说:“原来如此,那你稍等,我去梳头换件衣裳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那一抹陽光,木有昵称,两位童鞋的地雷,亲们破费了。
有些童鞋在催进度,我想说,“润物细无声”。
其实到处都是进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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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时,慕汐颜换了衣裳,丫头山茶和腊梅陪着从房中出来,随着彩墨一起往正厅中去。
静真正同炎无忧说些闲话儿,眼角余光瞟到正厅门首帘子挑开,光线一亮,彩墨等几个丫头簇拥着一人进来,不由转脸去看那人,只见那人上穿一件石榴红杭绸素面袄儿,下穿着象牙色马面裙,头上插了一对金累丝镶红宝双蝶牡丹钗,薄施粉黛,轻点樱唇,行走间袅袅娜娜,模样儿极为清丽温婉,让人一看便生起亲近欢喜之心,连她这出家人也不能免俗。
慕汐颜走进正厅中,只见在左手客位上坐着炎无忧和一位年约五旬上下,身穿一袭交领缁衣,光着头皮的老尼。在她身后站着两位年约十五六也是光着头皮的小姑子。
款款的走过去,炎无忧站起来向她介绍身边坐着的老尼道:“……娘子……这位是我幼时寄名的普渡庵的静真师父,今日来瞧我,顺带着想瞧瞧你。”
天知道这一声“娘子”炎无忧费了多大的劲儿,差一点儿闪着舌头,在嘴中囫囵着滚了几个圈儿才得以出口啊。旁边在炎无忧房中服侍的丫头彩墨等人听她这一声“娘子”喊出也颇为吃惊,想来平时自家姑娘连旁人叫一声“大奶奶”也是不悦的,如今却当着这么多人喊了慕姑娘作娘子,真是匪夷所思,不知自家姑娘到底是如何想的。
此话一出,本已准备向静真蹲身道福的汐颜差一点腿一弯不受控制的就要跪下,好容易生生的止住了那弯折的腿下滑的姿势,向着坐在客位上坐着的老尼盈盈的道了万福,嘴中道:“慕氏汐颜拜见静真师父。”
静真忙站起来将慕汐颜扶起,一面嘴中啧啧称赞道:“好齐整的孩子,怪不得这府中夫人那般称赞于你,一看便是个有福的,委实配得上大姐儿。”
汐颜羞涩颔首道:“师父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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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汐颜抬起头来,悄悄的扫一眼炎无忧,见她莹润如玉的额头隐约似有层薄汗,面上微微笑着,但那笑却极为勉强。只觉心中有些奇怪,这时节了她怎会出汗呢?莫不是那烫伤的手疼得?想到此又看看她的手,但她的那烫伤的手却在大袖中,并不能看到。
有些小小的担忧,汐颜在静真下手坐下,那老尼却在她旁边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说起来府上的夫人最是心善敬佛的,一年颇要在我们那里做几场佛事,大姐儿从小又在我们庵堂里寄名,但不知大奶奶是信道还是信佛?”
静真这么说也有她的道理,想着是张天师批命寻到她这个八字的人来为这知州的爱女结亲冲喜,竟然真的进门儿后,这炎大小姐就好了,怕这位大奶奶多半会是信道的。但自己说夫人信佛,大姐儿也在自己庵里寄名,她必不好说信道的。
果然汐颜听她这么说便含笑回答:“自打小我祖母便虔诚信佛,我自是随她也信佛的。”
“阿弥陀佛”静真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笑道:“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呢,这炎知州家里从夫人起到大姐儿都深具佛缘,如今进门儿来一个仙子般的女孩儿来,也是信佛的,可见这话说得委实不差。”
汐颜只能微微点头含笑道:“师父说得很是……”
“大奶奶,你的茶。”恰在此时彩书将一盅龙虎银针用一个小填漆茶盘端到慕汐颜跟前,打断了静真的话。慕汐颜将茶盅端过来,浅浅抿了一口,不由得抿唇一笑赞道:“这茶又香又醇,很是好喝。”
炎无忧自从慕汐颜进来在静真跟前迫于礼节叫了她一声“娘子”后,虚汗出了一额头,正云雾沌沌的坐着,直到听到汐颜冷然的笑赞声才回过神来,正巧看到慕汐颜喝了一口茶后,唇边漾起一个梨涡,清澈的秀目向自己看来,忙极不自然的回了个笑,随后端起自己那盅凉了一会儿的茶喝了两口,才将有些乱纷纷的心思放下。
此时那静真也端起茶盅应景的喝了口茶,将茶盅放了又对慕汐颜说:“这月三十是药师佛的诞辰,才将我在外头对夫人说了,夫人说那一日要带府中女眷去庵里做一场佛事,祈求佛菩萨保佑消灾祛病延寿。那一日你和大姐儿定要去……”
慕汐颜正想答“这是自然”,互听得那静真师太身后有人低声问:“大奶奶,你可是以前在魏县任职的慕县令的小女儿慕三妮么?”
这是谁?竟然叫出自己的小名,况且这小名是自己亲娘在的时候喊的。慕汐颜将手中茶盅放到旁边紫檀茶几上,吃惊得转过脸去看那个说话的声音。
入眼的是站在静真身后的一位瓜子脸,看起来颇为苍白瘦削的光头皮的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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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那小姑子说话,坐在一旁的静真便接话道:“她是我庵中的【创建和谐家园】素清。”
见素清看着慕汐颜脸上有些激动之色,静真便问:“素清,难不成你认识大奶奶么?”
素清双手合十向着慕汐颜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方压着激动道:“大奶奶可记得以前在魏县衙门外叫里仁巷口有一家‘夏记干果铺’的,我是那家铺子掌柜的女孩儿夏荷香,小时候你娘带着你常到我们那里买干果的,我们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儿……”
慕汐颜一边儿听她说一边儿回想,将那些差不多十年前的记忆一点点的拾了起来。十年前,那时慕汐颜的亲娘还在,爹爹在魏县做县令,县衙外正对着里仁巷,巷口有一家不大的干果铺子,那干果铺外挑着一个布帘子,上面写着夏记干果铺,自己亲娘每次带她去那里买干果时,总要指着那个布帘子教她认上面的几个字,所以她印象极深。
而每次亲娘带着她去夏记干果铺时,总要和里面的一位妇人说些家长里短的话,据亲娘说那妇人和她是一个地方的同乡,所以很谈得来。而每次亲娘和那妇人说话时,那干果铺内的两兄妹就会陪她一起玩,她记得那小女孩儿大约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常听那哥哥和妇人叫她“荷香,荷香”的。
再仔细看眼前这位叫素清的小姑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是瓜子脸,眉眼间大段未变,只是小时候身子虽瘦小但精神头不错,如今却是瘦削而苍白。
“你真是荷香?夏记干果铺掌柜的女孩儿?”慕汐颜看着素清惊喜的问道,也难怪她既惊且喜,近十年了,谁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幼时玩伴兼朋友。
素清笃定的点点头笑,“正是,才将你走进来时,我看见你便疑心你是慕三妮。可又不敢认,直到你在我师傅旁边坐下,听你说了几句话,又仔细打量了,我才有七八成的把握,便开口问了,谁想果然是你……”
一旁仔细听着两人说话的静真听了这一番话真是大喜过望,心道,这一下这炎大奶奶可是交结定了,凭着自己徒儿和这位大奶奶的关系,何愁将来不让知州府的女眷多来做几场佛事,多施舍些香油钱。
炎无忧和彩墨等人也饶有兴致的听着慕汐颜和那小姑子素清的说话,众人心中俱都惊奇慕汐颜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儿时玩伴,这实在是有些让人意外。
“大姐儿,既是小徒和大奶奶是故交,不若叫她们在一边儿去坐着叙叙旧,比在这里拘着好。”静真向炎无忧建议道。
炎无忧看慕汐颜一眼,见她坐在紫檀圈椅上,侧转身声音压得低低的正在在和那小姑子素清笑着说话,便轻咳了一声道:“那个,娘子,既是你和素清小师父有旧,不如你们索性下去好好说话儿。”
汐颜早有此意,毕竟觉得当着这许多人说些琐碎的幼时旧事也不太好,忙站起身来蹲身一礼看着炎无忧笑道:“姑娘,那我这便和素清下去说话了。”
这话说出后,却见坐着的炎无忧本来勉强笑着的脸却一下淡了笑意,那熟悉的冷清之色重又浮现出来,这是?汐颜一下有些发懵,不知自己到底错了话还是做错了什么让那人一下就不高兴了。
在心中思忖了一番,慕汐颜隐隐觉得是不是刚才自己叫她“姑娘”她不高兴了呢?是了,才将她叫自己“娘子”差一点让自己惊得跌倒,平时她是绝不会这么叫自己的,今日来了外头的静真师父,她便换了称呼,与自己显出亲热来。刚才自己却是照平时一样叫她“姑娘”显得生分了,倒像是她赶着讨好自己一般。可是自己又如何叫得出她“夫君”呢?
哎,有点被这善变的人绕晕了,汐颜摇了摇头,对着炎无忧讪讪的一笑又说道:“那我这便去了。”
又转过脸来看向静真道:“师父,我和素清先下去说话了,得空再来好生陪师父。”
静真忙笑着应道:“大奶奶自去,这里我和大姐儿还说些话。”一面又站起来把素清拉到自己身前嘱咐道:“你去陪大奶奶好生说话,师父在这里等你,一会子还要去王姨娘那里坐一坐,你也别说些长篇儿,往后还有日子来叨扰……”
素清忙应了,又向炎无忧单手执礼拜了,方才随着慕汐颜和丫头山茶腊梅一起出了正厅,往慕汐颜那边的耳房中去。这边只剩下老尼静真和炎无忧说着九月三十日药师佛的佛事。
慕汐颜带着素清进了自己那边的耳房中,让丫头山茶去端了些茶点来,自己陪着她在一张铺着烟灰紫色团花软垫的罗汉床上对面坐了,殷勤叫她吃茶,一面嘴中问她:“荷香,想起咱们两个小时候在魏县你家那夏记干果铺前踢毽子玩好似还在昨日,这一晃都十年过去了,我今年及笄,你比我大些,今年怕也有十六了罢?”
素清点点头道:“今年四月间满的,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年纪。听你叫我的俗名荷香,真觉得是两世为人了……”
汐颜见她颇有唏嘘之色,其实很想问她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出家来做姑子了,这么着倒不好问了,便端起茶盏浅抿了口茶,又让素清吃茶。
素清吃了几口茶倒说:“数日前,听我师父回来说起炎知州的爱女娶进来一位张天师批命的女子冲喜,真不知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汐颜听她倒先问起自己的事,便叹了一口气,把这事的前前后后都与她说了,说到自己亲娘八|九年前便因病亡故了,倒惹得素清也止不住的叹气道:“谁曾想你娘和我娘一样都是八|九年前病故了,你爹带着你们一家人到浚县赴任时们两人的亲娘都还好好的呢。”
“荷香,你为何来洛州做了姑子?”慕汐颜顺着她的话头问。
素清默了一默便说:“你们一家搬走的第二年,我爹受朋友引诱,喜欢上了一位卖唱的女子,也不管铺中买卖,一味糟蹋银子和那女子欢好。我娘知道后自然生气,和我爹大吵一场后病倒了,那时我哥哥和我还小,也不懂得服侍,家中我爹爹也不管我娘的病,这病便耽搁了。我娘是冬月间病倒的,到来年开了春便扔下我们撒手人寰了。”
“我娘走了后不上一月,我爹便把那女子接进了门儿,让她做了我和哥哥的继母。自这继母进门儿后,我和哥哥的日子便一日一日的难过起来。挨打挨饿是常有的。再过一年,这女人生了双生子后,更是拿捏住了我爹爹,又说家中人口多,日子过得艰难,我和哥哥都须得出门儿自己去讨生活。她有一房远亲,家中颇过得,说叫我和哥哥去那里帮着做活讨生活。”
汐颜听到这里便问:“那时你和你哥哥也不到十岁,你爹爹竟能同意?”
素清黯然接话道:“人都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我爹爹自然信她。那女人便假装教人装扮成了那远亲来接人,实则是将我们卖与了牙人。这牙人将我们和十几位在魏县买下的男女一起拉到洛州发卖,实则是为了买个好价钱。到洛州后,恰巧我师父那一日出门遇到了,看我生得单弱,发了善心,买了我下来回普渡庵做了一个在她跟前贴身服侍的小【创建和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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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清摇摇头,“我被师父买走时,我哥哥还在那牙人手中。我们两兄妹自然舍不得分离,但也不敢去拉扯对方,因那牙人早立了规矩,若是有买主来买人,谁要是哭闹坏了买卖,回去后便要往死里打。我们亲眼见过有哭闹坏了买卖的人,晚间回去被打得满身是血死活不知的。所以我和哥哥只能望着彼此流泪不止,又不敢出声。我被师父带走时,频频回头去看他,还记得他睁着两眼,泪流满面,死死盯着我看的样子……”
汐颜听到此已然红了眼圈,心中酸涩不已,知道这亲人生离之痛丝毫不亚于死别。这么说起来,两兄妹必然分开音讯全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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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清说到此那苍白的脸颊上也不由得滑下一痕泪来,忙用衣袖拭泪,见汐颜红了眼圈,反过来劝汐颜道:“三妮,哦,不,我该叫你大奶奶,原不该一见你就说这些,惹你伤心……”
汐颜擦了擦眼角,忙笑着说:“荷香,可别那么叫我,还是叫我三妮,我听着亲切,这大奶奶不过是这府中的婆婆让底下人叫着,给我一分尊重罢了。”
素清听了便又说:“我听才将那炎大小姐也喊你娘子呢。”
汐颜微有些羞意道:“那不过是姑娘尊重我,叫着玩的罢了。”
两人吃着茶又说到以后的打算,素清便说:“如今我已入佛门十年了,早已习惯吃斋念佛,这一世唯一还放不下的便是我那哥哥,总想着若能佛祖保佑再见到他一眼便算心满意足了。”
“你哥哥大名儿叫什么?我小时只听你娘叫他虎子的,若是将来我在外面走动便留意着有这名儿的人。”汐颜闻言郑重问道。
素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如今你做了炎知州府上的大奶奶,成日家大门儿不出二门儿不迈的,又岂能出去走动留意什么消息。”
汐颜却说:“这里满打满算我左不过呆上三年,三年后炎姑娘度了劫,定了亲,我自然是要出去的。我心中只想寻个平头百姓做良人,到那时我便能在外头走动,谁说就不能留意你哥哥呢,再有多一个人多一份儿力,光靠你自己去找究竟要费力些,你说是不是?”
素清见她说得有理且又如此郑重,便也正色说道:“我哥哥大名儿叫夏石虎,他比我大两岁,今年得有十八岁了。在他左耳后有小指大一颗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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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吃了一会儿茶说了一会儿话,素清便起身告辞:“厅上师父还等着哩,我这便去了,待以后闲时再来府中瞧你。”
慕汐颜站起来笑道:“那我送你过去,我得空也到普渡庵来寻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