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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甜爽]宠妻日常-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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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开玩笑啊。”三公主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他,“我仍旧是特别不甘心,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蒋家那厮是宁死都不肯娶我,更不肯向我低头。都这样了,我只能另找人选。”

        “那你就找我?!”秦明宇暴躁起来。

        “废话!”三公主瞪着他,“不找你找谁?我这处境跟你不相上下吧?我不想找个无辜之人受我的气,没错吧?难不成我真要像二公主一样远嫁他乡?我才不肯呢。过两年你死心我也死心的时候,搭伙在一起过日子不是挺好的么?大不了我帮你纳妾,不会让你们秦家断了香火的。”

        “……”秦明宇见她态度认真,知道这小姑奶奶是打定主意了,只觉得眼前一黑,“你给我一刀算了!”

        三公主态度略略缓和了一点儿,给他摆道理:“在父皇眼里,你我是这么回事:我惦记了你好几年,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很大度的饶了你,还通过母后、皇兄给你赐婚。可你命不好啊,赐婚的事儿黄了。今日呢,我被你表哥污蔑说我不顾皇家体面蓄意勾引男子,父皇半信半疑,到此刻应该已认定是个误会,不然也不会放我出门让你开解我了。你要是不计较今日这件事,来日与我成婚,父皇一辈子都会念着你这个人情,肯定会高看你一眼。这笔账不管怎么算,你都不吃亏。”

        这些话,她说的倒是属实。皇上没精力关注每个儿女的私事,听到的是怎样,就以为是怎样。

        三公主继续道:“你娘那种人,我说句不好听的,日后做了婆婆,一个不对付,就能扰得你夹在婆媳中间左右为难。你就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也不可能成婚之后就尽心尽责的对待结发妻子吧?你给不了无辜之人情分,还要人家孝敬公婆服侍你这个心有所属的夫君——不觉得太不讲理么?所以想来想去,你我做一对儿貌合神离的夫妻不是挺好?我虽然说话没心没肺的,可该懂的规矩都懂得,不会由着你娘胡闹。”

        秦明宇凝着她,“这说来说去,分明是已认定了此事。”之后别开脸,“我根本没法儿想跟你这个姑奶奶成婚会是怎样个鸡飞狗跳的情形。”

        “你可以跟我约法三章啊。”三公主眼中又有了点儿笑意,“出格的事情我不做,凡事照着你的章程来。你成全别人,我也成全别人;你要是反悔去找宁大小姐,我就去找人给你戴绿帽子……”

        “打住打住,”秦明宇连连摆手,“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这可不是小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严词申斥她异想天开,是知道她完全能够怂恿着皇上默许他们的婚事。

        “不论大事小事,要下狠心做个决定,不过一念之间。”三公主撇撇嘴,“我才不会瞻前顾后,过来只是先跟你打个招呼。”

        说到这里,秦夫人匆匆忙忙赶来了。

        秦明宇要头疼死了,起身请母亲和三公主移步去后面的小花厅说话,意在给袭朗腾出离开的时间。这种事,怎么样的男人听了都会头疼不已。只是他倒霉,是局中人。

        袭朗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真有点儿啼笑皆非。

        不能怪秦明宇恨蒋修染恨得牙根儿痒痒,每次三公主被蒋修染气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倒霉的都是秦明宇。

        这次蒋修染把三公主弄得万念俱灰了,三公主索性认真的跟秦明宇讨论起婚姻大事来。

        三公主这种人,其实也有点儿可取之处——她是到了什么地步都不会寻短见的,只会逼得别人恨不得寻短见。

        这种事,袭朗也只能听听。

        秦家自会权衡轻重,没可能做出蒋修染那种开罪三公主的事,但于情于理,都不能赞成,定要好生周旋一番。所以归根结底,这事儿还真不能断定成或不成。

        袭朗回到府里,离清风阁还有很远,元宝就迎了出来。倒不似他刚回来时那么胡闹了,只是直起身形来。

        他伸出手掌。

        它将前爪搭在他手上。

        袭朗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它也就顺势落地,雀跃着跟他回房。

        知道香芷旋记挂着那笔银子的事,就将秦明宇的话大略提了几句。

        香芷旋料到了是秦明宇的主意,却没料到他看开之后的态度,心生感慨。

        那是个要为家族付出很多的男子,容不得他率性而为,便有了很多的不得已。

        再听袭朗说了三公主的心思,便很是同情秦明宇了。

        “以往总觉得,你已极为不易,现在看来,秦六爷亦是如此。”

        家族给一个男子的只有冷漠、负担、伤害,会成为他一生的缺憾。

        可家族给一个男子的权益、温暖很多的话,也会成为男子的牵绊。

        说到底,是这世道毁人。毁了很多男子、女子。

        幸好,她与袭朗是幸运的,因祸得福。

        正因如此,当用力珍惜。

        **

        翌日上午,宁元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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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元娘落座后,开门见山:“我娘一大早就去了我现在住的宅子,是三公主命人告诉她的。”

        香芷旋嘴角一抽,发现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乐观了。便是三公主不能随意离宫乱转,想给人平添烦扰的话,并不难。甚至于,因着皇上宠爱三公主,三公主能受到的限制不过是表面文章,人家兴许还是想怎样就怎样。

        宁氏忙问道:“那你娘过去是为何事?”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元娘,想看出她有没有受委屈。

        宁元娘嘴角一牵,“我没让她进门,只在大门内站着说了一阵子话。她吞吞吐吐地说了她荒唐的打算、二娘愚蠢的行径,要我过来替她说点儿好话。我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说,我已让人去给我爹爹传话了,让他管好我娘和我二妹,让我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另外就是请你们见谅,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话说到这儿,很有些羞愧不安,“要不是四嫂从未提及,近来如常去看我,我还真是没脸进这个门了。”

        “别胡思乱想。”宁氏笑着安抚道,“同一屋檐下的人,个个不同,哪个家族不是如此?”

        “总是在给你们惹麻烦……”宁元娘抚了抚额,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无计可施了,除了躲清静,是什么都做不了。”

        “去看看元宝吧,”宁氏想着,有些话由香芷旋说给宁元娘,比她说的效果更好,“元宝前一阵子都没精打采的,直到你四哥回来才又生龙活虎的了。”

        一提元宝,宁元娘高兴起来,“是啊,很久没见它了,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我。”

        “放心吧,元宝记性最好了。”香芷旋顺势起身,携了元娘道辞,回往清风阁。

        路上,宁元娘道:“我今日过来,也是有些话要跟你说。我也没知心的小姐妹,有的事情也只能跟你说说。”

        “不跟我说还想跟谁说啊?”香芷旋笑着睨了她一眼。心里猜测着,大抵是与蒋修染有关——昨日天黑之前,赵虎专门回来一趟,跟她说了蒋修染去而复返、与宁元娘说了一会儿话的事情,末了还道:

        “听院子里的下人说,两人像是有点儿渊源。”

        她还真是有些好奇,想不出两人之间除了她所知的纠葛,还能有什么渊源。她只盼着千万别是让元娘反感的渊源——这女孩子活得太憋屈了,心烦的事现在还是能免则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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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折扇,原是我要送给爹爹的生辰礼。但是当时那个情况,我拿不出别的谢礼,就送给了他。回到家中,下人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娘。我娘听了,当即将我和房里的丫鬟全部禁足了,不准我再出门。”宁元娘苦笑,“第二日,我自是没法子再去璞玉斋,也没法子让丫鬟代我过去郑重答谢。如今回头想想,想起了那天我爹爹与两位伯父去了蒋家探病,没几日那边就开始操办丧事了。”

        这样看来,宁元娘与蒋修染的初遇,颇有点儿阴差阳错的意思。他记住了她,她没机会记住他。

        如果宁元娘能够记住他,后来在袭府相遇,态度总会有些不同……

        香芷旋阻止自己继续设想这些没可能成真的事,更何况那种设想之于蒋修染和宁元娘,于事无补,仍是阻力重重。

        她也知道,宁元娘只是想倾诉这些浮现在心头的回忆,并不需要她说什么,便只做个聆听者。

        同一时间,三公主和秦明宇也在谈论蒋修染。

        下了大早朝,三公主命人请秦明宇到宫中一个凉亭说话。

        秦明宇蹙眉看着三公主,“我的话不好听,但知情人都会这么看:他蒋修染宁死也不要的人,我娶了——你是恨他还是恨我?到底是想膈应他一辈子,还是要膈应我一辈子?”

        他没办法再好言好语规劝她放弃那个荒谬的打算了,对她,就不能说好话,越是态度柔和,她却得寸进尺。

        是在这件事上,他终于理解蒋修染为何往死里得罪她了——只能这样,不然男人迟早被她逼得上吊抹脖子。

        三公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可是知情的人很少啊,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我的意中人是你。况且,你娘都没说什么。”

        “你这是废话!”秦明宇冷了脸,“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哪个命妇敢在明面上反对你的说辞?!我娘被你羞辱得还轻么?她怎么可能愿意看到我与你成亲?我余生只能为家族活着了,而到了如今,我的家族不能与皇后、睿王有牵扯。”

        “……”三公主哽了哽,“只是因为这些?”

        “不为这些还能为什么?”秦明宇语气略略缓和了一点儿,视线却是不离三公主的面容,留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皇后、睿王这些年没闲着,与慧贵妃、淮南王明里暗里不睦,这些你不是不清楚,甚至于一些事也掺和进去了。别人不清楚,我却清楚得很。”

        三公主没说话。

        秦明宇放了狠话,“你执意如此的话,那我只能对不起你了。哪一日你要皇上恩准我们的婚事,哪一日我就和淮南王上折子弹劾皇后和睿王。你确定要为了一己私念害了生身母亲和至亲手足?别把我逼太狠,到最终,我与蒋修染联手也未可知。”

        “你以前怎么不是这么说?”

        “以前我知道你只是拿我当幌子,那时二公主还未远嫁,你的婚事还不能提上日程,我犯不上认真得罪你。”

        “……”

        “我言尽于此。”秦明宇转身,“你找个别【创建和谐家园】害吧,我怎样也不会同意。”

        三公主仍是没说话。

        秦明宇大步流星走远,一面走一面庆幸。昨日思量了一整夜,想的都是蒋修染哪儿来的底气一次又一次让三公主的颜面荡然无存。三公主的软肋,必然是皇后、睿王,只要手里握着那母子两个的把柄,三公主就始终进退不能。

        得出这结论,他上朝之前跟袭朗念叨了几句,袭朗想了想,说应该就是这样,不妨敲打三公主一番,了了这桩闹剧。

        是以,他方才谨慎试探、留意着三公主的反应,再一本正经地威胁,果然奏效。

        这件事只能由他当面回绝,不能让母亲介入。母亲跟他想的不一样,从来是认为三公主与皇后、睿王不能算一派,又始终希望他能娶一个出身最好的女子。三公主日后若是蓄意讨好,母亲兴许就被那只小狐狸哄得认可这门亲事……那于他而言,便是一辈子不得安稳。

        三公主到底还是太任性了,不知道儿女情从来不是赌气的事情。赌气的结果,不过是毁了自己。

        她愿意自毁余生,他拦不住,但是起码自己不能做那个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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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三公主忽然到访,香芷旋意外之余,如常将人请到屋里说话,和颜悦色的款待。

        三公主有什么话倒是不瞒着香芷旋,不管是得意的还是沮丧的,都会没心没肺的实言相告。

        好几年了,她做什么事,针对的、伤害的都是男子,身边真没个能说说体己话的朋友。袭家如今的主母,不是那爱嚼舌根的,也从来不会轻视她,这是她愿意倾诉心里话的原因。

        “唉——”三公主讲完那些是非,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已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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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还能怎么想呢?”三公主歪到大炕一侧的大迎枕上,认真地看着香芷旋,“咱们也认识那么久了,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说到底,便是你得罪了我,你们家袭少锋也护得住你,只管畅所欲言,别总是做看热闹的那一个。”

        香芷旋笑意更浓,“这种事,妾身先前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不曾有过这种经历。寻常门第的女子,婚事不由己,根本不能自己做主。”

        “这些我知道啊,正是因为知道,才想自己选一个合心意的人。”三公主道,“你是有福气的,袭少锋那个人,年少时跋扈,如今却是内敛有担当。可别的女子就不行了,嫁的不是这种人,整日里要为婆媳、夫妻之间的是非头疼,甚至于有那陷入妻妾争宠的——”说到这儿,她坐直了身形,“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明年你们家孝期结束,争着抢着把自家闺秀送到你房里做妾的不知有多少,你可要严加防范啊。”

        “……”香芷旋惊讶的看着三公主。这叫个什么人?前一刻还在为自己的不如意沮丧,这一刻就开始担心她的处境了。

        三公主却以为她全然没想过这些,认真地道:“我跟你说啊,这女子的心思可是最没谱的,只要认准了一个人,便是不管不顾,施狐媚手段的都不在少数,自己名声受损也无妨,起码能够如愿,男子呢,不过是落个风流的名声——谁都不亏,到时只你一个过得难受。好端端的夫妻俩,凭什么要让别人从中插一脚?我可是一番好意,你千万要记住啊。只要袭少锋在家,你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放着到访的女子。”

        香芷旋回过神来,连连笑着点头,“多谢殿下提点,妾身定当谨记在心。”真的,三公主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一番好意。

        “嗳,刚才说到哪儿了?”三公主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才继续道,“说你对我这些破事儿的看法吧?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香芷旋实话实说:“换了妾身是殿下,眼下应该是什么都不会做,找点儿别的事情分散精力。”

        三公主看着她,“你现在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像个疯子似的?为了个男人,什么都不顾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不。”香芷旋坦然对上她的视线,“只是有些——心疼。”好好儿的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子,为了一个男人,如今消瘦、憔悴、消沉了下去。受伤,也在伤害别人,明明可以无忧无虑地度日——只要她愿意退一步的话。可她到现在还不肯要那退一步之后的海阔天空。

        三公主为之动容。

        香芷旋始终没办法认真评判三公主做的很多事是对是错,只是太想要,得不到,从而变得极端、失措。

        “二公主和我一样,从前几年就有了想嫁的人,她想嫁袭少锋,可我小时候一看到袭少锋就害怕,那时候的蒋修染还不是现在这德行,笑起来特别好看……”三公主喃喃地说起以前的事,“后来,我问他,等我长大后,愿不愿意娶我。不问还好,问完之后,他待我一日不如一日,总是叫我难堪……”她问香芷旋,“淮南王说我对他不是喜欢,你怎么看?”

        “殿下只是不甘吧?”香芷旋道,“真的喜欢……妾身也不能说清楚,可最起码,总该是盼着他心绪愉悦。”绝不是在他身后放一把大火,让他的痛恨更甚。

        “都这么说……是我错了?”三公主神色分外落寞,“可我又能怎样呢?知道他是怎样也不会娶我了,我也等不起他,便是能等,两年之后,他定会有新招对付我……我只是不想远嫁他乡,统共也不识得几个男子,这才想与秦明宇成亲,好歹总能糊弄着过几年。秦夫人是墙头草,我也不是不能让她改变心意,偏生秦明宇不肯……说要是我坚持己见,宁可与我母后、皇兄决裂。”

        “不能暂且放下这些事情么?”香芷旋目光真诚,“殿下能为自己找个安身之处,同样的,不能请圣上允许你晚一些出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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