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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高阮弛再次离开了家门。
事实上，他宁愿去找孟少川借钱也不愿找季言哲。
所以他先来到了孟少川跟前，嗫喏着说出来意。
“一百万？！”孟少川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道，“哎小高，不是你孟哥不肯帮你……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们现在的岗位都是总裁助理。哪怕我资格老一些，一个月也就只有五六万，还比不上你现在的收入呢。”
“……”其实高阮弛早就猜到了，合约的事其他人不知情，但孟少川一清二楚。他只觉得双颊【创建和谐家园】辣地发着烫，羞耻极了。“抱歉，打扰了。”
终究，高阮弛只好迈着沉重的步子到了总裁办公室。
“对不起季总，能打扰您一下吗？”
季言哲已经很久没看到高阮弛这样埋着头轻声说话的模样了。他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就是……我刚才知道我弟弟他欠了【创建和谐家园】……您能……借我七十万吗？或者先预支后面两个月的工资也可以！”
“七十万？”季言哲抬头看了高阮弛一眼，心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
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数字本身，而是，高阮弛现在的行为。
“对三十万不满意，你不早说？还跟我口口声声说不需要那么多？？我现在算是知道你这两天怎么对我家的事那么殷勤了！呵，你们这种人都是一个样，亏我还……”
季言哲强行止住了自己的话头。
他觉得自己是发了疯，才会在一个唯利是图的人面前真情流露。
“拿去吧！”季言哲唰唰两下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扔到高阮弛面前，“满足你这一次，下次再狮子大张口，就给我滚！”
“谢谢您季总。”高阮弛拿过支票鞠了个躬，然后飞速转身逃离了总裁办公室，含在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地唰唰滑落下来。
季言哲烦躁地拿起咖啡杯猛喝了一口，这才想起，这是高阮弛刚才泡的热咖啡。虽然现在已经不热了。
「啪」的一声，季言哲把咖啡杯狠狠摔碎在地上。
“季总？”听到动静的宋柔赶忙进来，“怎么了？”
“没事。”季言哲瞬间恢复了冷淡的脸色，“不小心打碎个杯子。你出去，叫少川来清扫。”
“好的。”宋柔不知道为啥扫碎片这种事还要让孟少川来做。但她也不敢问呐，只能乖乖去叫孟少川。
片刻后孟少川拿着扫把和簸箕进来了。
“是为了小高借钱的事？”孟少川立马就猜出来季言哲情绪变化的原因，“你先冷静点，我觉得吧，小高应该是家里真的出了事……”
“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我给他了。万一他是真的有事？但又万一……”
季言哲凝望着咖啡杯的碎片，神情苦涩。
“是我再次错信了一个人呢？”
“你说，我当年存心想防他季言之的话会防不住吗？我不知道以他的智商很好破解这个密码？然而房间的锁是特制的，除了季言之，不可能有其他人潜得进我的房间去动我的电脑。”
“虽然那时跟他吵过架，我仍旧不相信，他会害我……但终究是我错了。”
“少川，我有点累。这世上除了你，我已经不想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好啦。”孟少川安抚般地拍了拍季言哲的肩，心头却掠过一丝心虚。
其实当年，季言之试探他要不要一起去悠香阁的时候，他心动过。
第二十四章 惊天大瓜
那时的孟少川想，季言之孤身一人身在险恶的悠香阁，会不会被温尘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要不要去陪季言之跟温尘斗智斗勇？
可是，一方面，温尘不是傻瓜，自己的出现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另一方面，如果连自己也叛出翔宇，让季言哲怎么办？难道，他不才是这场闹剧中受伤最重的人？
事情的确是季言之做错了。孟少川不是在季言之和季家之间选择了季家，他是选择了自己心中的信念。
这个选择他不曾后悔，但一想到也许是他这样的选择给了季言之致命一击，令他从此走上了不归路，他常常都恨不得捅自己几刀，陪季言之一起痛。
“少川，对不起。”季言哲忽然扬起头看着孟少川道了句歉，“我明知道，你也有你的情绪，却总是让你来安慰我……我就像个整天撒娇的弟弟似的。”
“【创建和谐家园】你的自我认知啥时候那么清晰了？”孟少川瞬间收起脸上忧伤的表情，笑道，“别这样，你今天说话这么坦白这么煽情，我都要怀疑你被鬼附身了。”
“去你的吧。”季言哲也淡淡笑起来，“好了，该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饭，顺便喝两杯？”
“行啊。”孟少川说话间已扫完了地上的最后一块碎片，“你看我给你打工还得兼清洁工，怎么着也得你请客不是？我这收入还比不上小高呢！”
“我都说过多少次给你涨工资了，你自己非要说公司得同岗同酬，否则会破坏工资体系……”
听到孟少川提起高阮弛，季言哲的心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刺痛了。
但这个晚上，高阮弛却整整在床上哭了一夜。
他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有点肿的眼睛，还是只好照常上班去了。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上午的时间，一到下午三点过，高阮弛就想起了一件事——
昨天，是他主动把给季言哲泡咖啡的活儿从此揽下来了。但他现在却根本不想再面对季言哲。
那能怎么办呢？难道又去找宋柔，告诉她，以后送咖啡这活儿还是你干吧？这怕是有病呢吧。
高阮弛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泡了杯热咖啡，送到总裁办公室。
“季总，请用……”
高阮弛的头像鸵鸟一样埋得低低的，但季言哲还是看出他眼圈有些红肿。
“家里的事解决了吗？”季言哲淡淡地问。
“解决了。谢谢季总关心。”高阮弛轻轻答了一句，把咖啡杯塞到季言哲手上，就转身快步往外走。
“……”季言哲就没见过这样的，都骗钱成功了还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他正想叫住高阮弛再说两句，就见宋柔步履匆匆地走进来。
“季总，”宋柔在季言哲耳边低声道，“出事了……您看看。”
“……”季言哲接过宋柔递过来的手机看向屏幕。
一条微博挂在热搜，微博的内容是：
【据可靠消息，翔宇总裁季言哲二十好几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其原因是他有某种生理缺陷……没错，他是个残缺的Alpha。】
下面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创建和谐家园】原来是这样？！众所周知有身体缺陷的人通常也会有心理阴影，难怪他脾气那么古怪呢！他这样的人真能当翔宇总裁吗？】
发微博的号是个大V，经常爆料一些娱乐圈八卦。
而这条爆料，火爆度不亚于明星的大瓜，毕竟季言哲在A市也是个风云人物。
此刻XY太阳群里也已经炸开锅了。
司草级人物：【【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这不会是真的吧？？有一说一，虽然说当总裁的多多少少都有点脾气，咱们季总这是真的古怪过头了……我永生永世不会忘记他当年是怎么批我那套方案！】
一朵霸王花：【这这这……虽然我也是Alpha，但是这么个高富帅Alpha就这么残了？？也挺让人惋惜的。】
路人甲：【beta表示我还梦想过成为季太太呢，呜呜呜！】
当高阮弛看到这堆消息的时候，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更是瞬间心态爆炸。
跟季言哲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一回事，他绝对不容许有人这样抹黑他的alpha！
高阮弛：【你们不要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好不好？这明显是我们商业上的对手故意说的啊！】
六月的雪：【哎虽然作为季总曾经的迷妹，我也很理解你作为迷弟的心情，但是但是……你也没证据对吧？这种事难免还是会让人有几分怀疑的。】
高阮弛：【怀疑你个头啊！你们是不是没脑子！】
六月的雪：【阿弛？你是不是被【创建和谐家园】了？】
“……”高阮弛在情绪下啪啪啪打出来那句话之后，才发现自己有点过激，好像连人设都崩了……难道是最近和一个比一个毒舌的季家兄弟接触多了，受了他们的影响？
人家说得也没错。自己不能拿出证据来。
而此刻季言哲和孟少川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也开始讨论关于证据的问题。
“我觉得没其他办法了……你们只能尽快结婚生子，才能让那些人闭嘴。”这是孟少川给出的方案。
“……”季言哲皱眉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多半又是悠香阁搞出来的伎俩。没有人在背后支持，那个大v不敢那么嚣张。
季言之已经没有下限到这个地步了吗？？这算不算弟不教，兄之过？
至于孟少川说的方法……
仅仅是在一天前，季言哲还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而现在他有点不敢再和高阮弛的牵扯越来越深。
不敢？自己怕他什么？
他就算一心想骗钱，自己像最初一样跟他保持心理距离不就好了吗？
“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好。”孟少川没有逼迫他。说到底这还是取决于季言哲自己的决定。
同一时间，季言之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温尘的办公室，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拍。
“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我当初已经答应你去媒体面前说季言哲工作机器云云。但那些都是事实，你怎么还搞起污蔑来了？！”
“这还不是为了早日把季言哲给拍死？”温尘风轻云淡般地笑了笑，“阿之，这可是为了我们的共同理想，为了我们的美好将来。”
“我呸！”季言之忍不住啐了一口，“我命令你赶紧让那个大v删博道歉，说她是在造谣！”
“阿之。”温尘把脸上的笑容一收，“私底下的事，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公司战略层面的事不行。”
所以悠香阁的战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诋毁季言哲？？
季言之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是知道的，温尘对他虽然常常都很温和，但骨子里一样是个强势霸道的人。
“我今天不太舒服，先回家休息了。”说罢，季言之转身离开了悠香阁的总裁办公室。
第二十五章 协议结婚
对于要不要和高阮弛结婚的事，季言哲考虑了几天。
这几天当中，翔宇的股价飞速下跌。
无数人天天在微博上叫嚣着翔宇该换总裁了，公司内部对季言哲不满的员工也趁机闹事。
季言哲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了。
任何个人情绪都要让位于公司利益，这是季家人一贯的行事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