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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无奈点了点裴原的额头,笑了一声:“你呀你呀,真是没办法。快进来,今天中午尝尝李嫂的手艺。”
李嫂中午准备的菜肴十分丰盛,大鱼大肉,琳琅满目,都是裴原和黎苏爱吃的菜。
“来来来,多吃点。”老太太不断地给两个人夹菜,期间脸上的笑容都没停过。
李嫂在旁边说:“一听到你们两个要回来,老太太不知道多高兴,从前天起就招呼我做菜呢,让我好好喂饱你们的胃。”
裴原说:“奶奶,我们以后会经常会来看你的。”
“好好,不要忘记我这个老太婆就行。”吃完饭后,祖孙三个又去花园里晒太阳,三个人一人一张椅子,慢慢悠悠的晃。
“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在外面住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黎苏:“适应。”
裴原双手枕着头:“非常的适应,原来二人世界是这么快乐的感觉。”
“一快乐就不知道回家了?”老太太佯装皱眉。
“哪有啦,这不是想您就回来了吗。”裴原立刻起身,谄媚地捏着她的背,“而且前段时间老爸在家,我就没想着回来,不然他肯定又要说东说西的。”
“别怕你爸爸,他要是敢说你们一句试试?”老太太立刻瞪眼。
“嘿嘿嘿,有奶奶给我们撑腰我放心。”
“苏苏,你也别怕那个老古董,真没事,他要是敢说你什么,你就立刻告诉我,我给你做主,这个家,我这个老婆子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老太太十分硬气。
黎苏轻轻一笑:“好的,奶奶。”
他们陪着老太太聊了一下午,老太太十分开心,但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提点了一句黎苏:“苏苏,虽然你的妈妈情绪不稳定,不同意你和阿原在一起。但是…你和阿原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去看看她,知道吗?”
黎苏敛下眉眼:“我知道的。我最近也有这个想法。”
裴原说:“我和你一起去,大不了咱俩就一起去被打出来。”
两人走之前,李嫂送了他们两大袋的食品,让他们放在家里的冰箱里,有时候懒得做菜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
“谢谢李嫂~”
李嫂笑说:“这有什么客气的,要是吃完了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让你们李叔送过去。”
裴原嘿嘿一笑:“那可太好啦。”
黎苏自从上回因为谈恋爱的事情和家里断了联系之后,他就真的硬气的没再回去一趟。但是他转念想想,黎静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这次重新回疗养院也是因为他的关系,所以再怎么不好,也得去看上两眼。
周末,他和裴原去水果店买了一大箱的水果,提去了疗养院。
黎静还是在之前的那个病房。
“希望你妈妈的情绪比之前稳定多了。”裴原说。
黎苏:“希望如此吧。”
进门前,护士提醒他们一句:“病人现在的状态时好时坏,你们进去的话注意一点,切忌,不能让她的情绪过于激动。”
黎苏和裴原点头,进去了。
黎静原本正在午休,但是她睡眠很浅,一听到有动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进来提着水果的黎苏和裴原。
她怔了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苏?”
“是我。”黎苏把水果放在了她的床头:“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好一点了。”黎静想起什么,情绪又淡了下来,“暂时还不会死。”
“妈,你何苦说这种话。”黎苏皱眉。
黎静冷声道:“你不就巴不得我早点死么,我要是快点死,你就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了,就没人可以拦着你了。”
这话字字珠玑,黎苏听得心里不舒服,却强忍着没有回嘴。
黎静抬起眼睛,注意到了站在黎苏身后的裴原,眯起双眸:“……你还把你的小男友带过来了?”
“妈,这是裴原。”黎苏说,“我们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裴原也乖巧叫了一声阿姨好,然后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说:“阿姨,我给你削个苹果吧,这家店的苹果特别好吃。”
谁知,话音刚落,黎静伸手就打翻了床头柜的水果,然后拿起水果刀指着裴原:“你!你这个勾引我儿子的狐狸精!你给我滚!你、你还有脸来看我?你是不是故意让苏苏带着你耀武扬威来的?你给我滚!”
裴原差点被她划了一刀,吓得后退了一步。
“阿姨,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苏厉声道:“妈!你干什么!你快把刀先放下!”
“滚!给我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黎静不知想起什么,情绪再次歇斯底里起来,护士闻声而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快!镇定剂!病人的情绪又不稳定了!”
一大帮人瞬间赶过来把黎静手上的刀给抢走了,医生对黎苏二人说:“你们两个快走,病人看到你们就会情绪激动,你们现在不适合呆在这里!越呆在这里只会越来影响病人的情绪!”
黎静还在狠狠瞪着黎苏和裴原:“滚!你们给我滚!你们两个狗男男!”
她眼神迷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真的在骂黎苏,还是通过他们想起了当年江常远出轨的事情。
黎苏只得拉着裴原走了。
裴原颇有些自责:“苏苏,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在外面守着的……你妈妈明显是看我就情绪激动起来,她可能以为我是来炫耀的,可是我只想关心她的身体……”
“这件事不怪你。”黎苏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我妈情绪疯起来就这样,六亲不认的。今天还算好了,以前我过来的时候她把我错当成了江常远,还动手想要掐死我呢。”
“……这么狠。”裴原心疼道。
“主要是我爸当年出轨太过分了,把她【创建和谐家园】的不清。所以她对两个男生谈恋爱很有阴影,才会这么歇斯底里。不怪你的阿原,千万别往心里去。”黎苏柔声道,“我们也是尽到自己的本分去看她了,只是他现在的情绪还不完全稳定,还是慢慢来吧。”
裴原叹了口气。
“只能如此了。”
黎苏说:“嗯,一切都慢慢来。”
暑假生活一晃而过,大家很快就迎来了新的学期,也就是最万恶也是最辛苦的一年,高三。
高三普遍有特殊待遇,那就是直接提前两个星期上课,同学们叫苦连天,也没办法。
“同学们!这一年你们可要好好应对了!这是高中最关键的一年,我不管是以前做梦的,还是开小差的,现在必须给我打起精神来!要充分贯彻一句话: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这是最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都给我加油啊!”
一开学,老王就苦口婆心的喊道。
“好的老师!!”同学们也喊了起来。
从此以后,投入了暗无天日的学习生活。按照宋桥的话说,进入高三后,感觉头就没有抬起过,一直就是低头做卷子,批卷子,改卷子。
年纪轻轻的感觉都要得脊椎病了。
裴原和黎苏也搬回了宿舍和大家一起学习,现在就是寝室里头悬梁锥刺股的,一有不会的问题就问大佬,这就是有大佬的好处。老师们也把他们两个当做状元培养,比方说别的同学发五六张卷子,他们俩就是【创建和谐家园】张。
没办法,老师们的期望值都太高了。
裴原理科方面的都绰绰有余,就是这文科的英语和语文,对他来说,属实有些难受。
“苏苏,真的要背这么多吗?我感觉我脑子都快炸了。”裴原捂着头,感觉头好痛。
“要背,这些都是考点。”黎苏瞥了那书一眼:“你别急,慢慢背,很容易的。”
“哪里容易,我脑子快炸了。”裴原十分之痛苦,背一下就要叫一声,但还是咬牙背下来。末了,黎苏还要给他看各种作文,教他怎么套题目,立意新颖。
裴原说:“老天,你杀了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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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步入高三生活后,大家瞬间苍老了五岁。
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样下去迟早哪一天要猝死。但是按照老王的话说,就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反正有一口气在,就要死撑着挨到最后。
就算你挨不到了也要送到医院给你急救起来,急救回来以后再回来继续上课。
没错,就是如此残暴。
而且学校现在举办的各种活动,基本上也没高三学子什么事了。什么园游会啊,跳蚤市场啊,他们都不配去。只能待在教室里,用渴望的眼神眺望着楼下玩得十分高兴的学弟学妹。
“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那些学长学姐看我们这些人眼神有股杀气了。”宋桥撑着腮帮子:“我已经感觉到我体内的煞气都快忍不住喷薄而出了。”
王凯叹气:“谁不是呢,我都想直接跳下去和他们一起快乐了。多么新鲜的年轻人~多么美丽的小O~”
“好想冲下去玩,今年这一批新来的学妹好漂亮,好想搭讪。”宋桥拖着腮帮子,两眼发亮。
“学妹说,你不配。”乔伊伊鄙视他。
宋桥哼了一声:“没试试她怎么知道我不配?癞蛤蟆还没吃上天鹅肉呢。”
大家笑个半死。
马安远打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啊!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我已经多久没有闻到这么令人舒适的气息了~”
王明也探头出去闻:“我仿佛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鲜花气息。”
“什么酸诗?”王凯不解风情说:“我记得咱们隔壁的隔壁是厕所吧。”
王明:“……”
裴原和黎苏照例低头钻研题目,裴少爷现在给黎苏带的已经相当自觉,上课认真听讲,绝不摸鱼睡觉,下午认真写题,绝不乱打瞌睡。
老王杀了个回马枪,看到探出头的那几个崽子,怒吼一声:“干嘛呢!让你们在教室自习写卷子,头探出来干嘛!赶紧给我缩回去!”
大家顿时反应迅速缩回,好像慢一秒脖子酒会被哪里来的刀锋斩断一样。
“救命,老王居然还不休息。”
“他现在哪里顾得上休息,成天就盯着我们。生怕我们在里面浑水摸鱼。”王明叹口气,拿起笔:“算了,他也是为我们将来好,大家快冲啊!”
高三生活苦闷,往日课间都是追逐打闹,欢声笑语,现下却是越来越少了。
月考周考也测得越来越频繁,基本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裴原的成绩忽上忽下,不太稳定。有时候他能一下子到年级前十,有时候又掉下了三十名,起伏特别大。黎苏分析了一下,只要是文言文出得难了点,作文偏了点,裴原这个分数就会把握不住,所以才会往下掉。
万年不会焦虑的裴小爷最近忽然有点焦虑,他瞧着自己这上下起伏的成绩,不知道是被周围人影响到了,还是想到了以后的什么,有些愁眉不展。
有时候黎苏给他讲题目的时候,还会不经意的走神。
“想什么呢你。”黎苏嗔怪道,“英语语法也不听。”
裴原立刻道:“没什么没什么。”
“是我讲的还不够细致吗?所以没听懂?”
裴原摇头:“没有没有,听得懂,就是不小心走神了一下。”
黎苏忽然放下笔,认真道:“你在想什么?”
裴原:“没…没什么。就是……感觉窗外的草忽然都变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