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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事不妙啦(4)
云杉也分到了木瓜水,尝了尝即对云天说:“很可口。”
皇帝将食盒放下,我留神看,他将木瓜水喝得精光。云天显然也发现了,低下头去,笑容澄澈。我咬着蜜饯想,每次为皇帝施针时,门外总有人影晃动,待诊治结束,人已不见。问起宫女,说是二殿下刚来过,但他却不愿进去探望。
这个人,别扭地跟父母相处着,是顾皇后口中的孽子,是群臣眼里的浪荡子,但此刻的他,只是个想办法讨严父欢心的孩子。
梅花在夕阳映照下更见疏影雅秀,早春的风吹面不寒,刚用过小食,满座皆欢。却有侍卫飞速奔来,将一封密信呈上。
只扫了一眼,皇帝就叹气了。按住额角环视四周,一字一句如炸雷:“辽军已破玢州!”
云天和云杉面色俱是一沉。
这一年的夏朝颇不太平,我也听闻西北边陲出了大乱子。那一带的驻军,只有秦之川驻守的宸阳关尚算稳健,别的地方脆弱如尘沙。
辽军一击不得,便避开宸阳关,连续夺下了七座城池,士气正盛。他们是由游牧民族发展起来的,人人擅骑射,骑兵实力不可小视,其攻城掠地的速度更是惊人,此番他们扬言要直捣京师灭了大夏朝,也并非是空口大话。
先皇年间,征西大元帅大胜辽军,对方派特使奉表归顺朝廷,并签下城下之盟,誓不再犯。不料十数年后,辽人言而无信,来势汹汹,且西边的鹏羽国也有出兵相助之势,若联合起来,天朝前景堪忧。
敌方兵临城下,局势已十分危急。而二皇子云天要带兵出征西北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东宫,我一听就急了,战场无情,刀箭不长眼,当将军哪有当皇子来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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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事不妙了(5)
云天一回来,我顾不得许多,劈头就问:“你要打仗啊?”
“是啊。”他失笑,“怎么,你担心我?”
最恨他满不在乎的模样了,让我很想捏死他。我不客气了:“你上过战场吗?你以为很好玩?你的行为很不理性,很抽风!”
他忽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对着我的耳朵吹气:“喔,可怜的小奸妃,你被大战的气氛渲染弄得神魂颠倒了,吓破了胆子啦?”
我抱臂在胸,情急挣脱,蓦地听见蚱蜢他们扑通跪了一地,齐声道:“恭迎皇后娘娘!”
顾皇后进来时,我正从云天怀里滑落,衣衫不整的样子倒叫她粉脸通红,两个“男人”的【创建和谐家园】戏难免会让旁观者不适嘛。我行了个礼,她假模假式地伸手虚扶,我没理她,直起了腰,站到旁边。
她也懒得理我,娥眉轻颦,径直看向云天:“天儿,你可是要挂副帅出征了?”
云天嘴角噙笑,亲切和蔼地和他娘寒暄着:“对呀,母后也知道了?”
顾皇后大约跟我一样,见不得他郎当,眉头拧得深深的:“本宫听说,辽人不好打啊,你又没上过战场,我担忧得紧……”说着作势要落泪,宫女眼疾手快地献上了一方帕子。她拿着帕子捂住嘴,挤了几滴眼泪,“天儿,母后在这深宫里担惊受怕了几十年——”
云天笑微微地接了下去:“就指望着天儿平安,天儿平安,才是母后我最大的福分。”他咧嘴笑,“母后,您十数年对孩儿耳提面命,孩儿早就铭刻在心,把这条命看得比什么都金贵。”
凭我英明神武智慧非凡的头脑,知道顾皇后这就要发飚了,利索地闪到一边。果然,她气得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天儿,战争可不是儿戏!”
“是,母后,孩儿已年满十八。”
顾皇后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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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事不妙了(6)
云天垂下眼帘,静默片刻,语气透着疲倦:“辽人压境,边关告急,母后,你也知道朝中能与之一战的,也就是张开诚丁默李大彪数人,却又各有羁绊,调遣不得。孩儿资历尚浅,母后不放心,也是应当的。”
他眉宇隐隐透出一股沉郁,与平日见惯的狂浪随意大不相同,叫我一惊。顾皇后也平静了些,疑虑道:“自昔年钧王爷后,国中再未出过可力挽狂澜之将,此役甚险,本宫不希望天儿涉险。”
云天坦然一笑,如金石般坚定:“这是路家的江山,孩儿不能永远袖手旁观。”
顾皇后凤目陡亮:“风闻最近皇上有意决定太子人选,莫非天儿是想借机表露才干?”
云天唇边掠起一丝似讽非讽的笑意:“母后,你放心,我会凯旋归来。”反身拉过我,扮了一个小小的鬼脸,故意在我面上亲了亲,叹道,“就算为了醇酒美人,我也会惜命如金的。”
他的衣衫上是令人微微迷乱的淡香,我靠在他的胸膛,一抬头,对上了他亮闪闪的眼。我脸上莫名一烫,他长臂轻舒,将我搂紧,笑问:“小奸妃不想看我死,是吗?”
一本正经的云天让我颇不习惯,嬉皮笑脸反倒可亲些。我笑吟吟:“死了岂不可惜?你良知未泯,不妨洗心革面,改过自新……”
屋子里静悄悄的,顾皇后已经走了。以亲热戏码驱人,这记逐客令倒是奏效。
见她走开,云天丢开我,长笑着向外走去。我还记着顾皇后交给的任务,拦住他:“你要出门?”
“对啊。”
我生怕他不答应,拧眉毛扯嘴角,绷出个苦瓜脸:“你不是说好要罩我吗?前些次你出宫,我没法向皇后娘娘交差,她老责怪我办事不力,让我耍尽百宝也要缠着你一起出宫……”
我说的是实情,他给我一个“你很笨,谅你也不会乱说话”的笑,我回他“我编瞎话可是一绝”的瞪眼,跟着他出了宫。
第四章:大事不妙了(7)
难怪人说“侯门一入深如海”,进宫这些时日了,我可被憋坏了,连从前司空见惯的切糕都觉得新鲜,赖着不想走,云天只好买给我,往我手上一拍:“拿着!吃人的嘴软,不准再说我坏话!”
“好的好的。”切糕烫得我直叫,走了几步一看,他还站在铺子前,“怎么了?”
“等着找钱。”
我噗嗤一笑:“我以为你们有钱人都是拿一锭银子买两只切糕,潇洒地说,不用找了呢。”
他哼一声,苦笑道:“你听多了说书吧……告诉你……”压低嗓门凑近我,“这几年灾情重,国库都空得很,我怎敢摆阔?会被充公的!”
偌大的国家还没钱?我就说呢,上次我为皇帝施针,见他的伙食也就那样,还不及和云天初遇时我下的那顿馆子,梅花宴就更简陋了,连肉都没有。“你有钱也不能痛快花,真没劲。”我咬着切糕,揪一半给他,“吃吗?就晓得你们这帮纨绔子弟看不上的。”
他不吭声,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大口切糕:“我小时候连黑面糊糊都吃过。”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他指了指嘈杂喧闹的店铺小摊:“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国家,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它多好。为什么有人要侵略,要破坏?”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有人想做它的主宰呗。可他们不知道,当个皇子也不能痛快花钱,当个皇帝也会被病痛折磨……他们只以为当官就能发大财,他们不懂。”我说得头头是道,都有点自我崇拜了,不禁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务求使自己的吃相帅气逼人,多多少少在指点家国风云了,要像点样子。
“我只想做鸳鸯蝴蝶,花花世界里闹一闹。”身边人并不把我的风采放在眼里,自言自语。
“喂喂喂,这可不该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的内心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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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事不妙啦(8)
云天步子很快,我踉踉跄跄地跟着,被他落下一大截。我急了,回忆起监狱奇人的步伐,这才赶上了。他扭头,一双深黑的眼睛瞅着我:“夜明珠,你真……爱逞强。”
“有某人爱逞强么?连战场都没上过,就想过把将军瘾。”
“夜明珠,你错怪我啦,我是爱玩,但不爱玩命。吃喝玩乐多过瘾啊,当将军是个力气活,又累又不安全。”以玩乐心态混人生的这个人摇身一变地诚恳,一反常态地诚恳,款款而言,“有谁敌得过光阴似箭天网恢恢呢,过分认真很无趣,但玩闹也得有分寸,该干活时且干活。”
他的观点和我像得很,容我再一次感叹,我们真是英雄惜英雄啊,纵酒四十碗也不为过。我去握他的手,摇了又摇:“没错没错!一个人想偷懒,总能找到一大堆理由,但总有一天会发现偷不成懒了,该你干的活,在前路等着呢,赖都赖不掉。”
他眼中微露赞意:“所以,我要去打仗啦。”
“那也不用当将军啊,当小兵自在,只须卖力气,不用想事情。”西北不是好地方,三天洗不成头发,五天没水洗澡的,让美人去那儿打仗,就跟我拿夜明珠暗算他似的,多叫人叹息啊,“你要干活也挑个轻便点的啊,前线太苦了!”
他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我申请去打仗的原由嘛,有官方文章和内心想法两个版本,你要听哪个?”
“都要。”
“冠冕堂皇的说辞是,百姓受苦,自己享福,于心难安。”他谈笑自若,“民间观光团评点道,二皇子此举甚为伪善。”
人言可畏啊,我耸耸肩,曾几何时,我也是诋毁他的一员。但近距离观摩后,我得出结论,这人充其量只能算小奸小恶,其缺点如下,言行轻薄,喜好玩弄女性,有断袖嫌疑,但尚待考证。优点居然也有,长得很漂亮,基本善良,小有爱心——初识时我偷袭他,他也不难为我,顾皇后说“捏死你比捏死蚂蚁还简单”,他的权力比起她只多不少,但也没滥杀无辜。
第四章:大事不妙啦(9)
“一没养育你,二没给你送过礼物,非议听听就算。”我义愤填膺,“他们侮辱了你的人格,还侮辱了你的智慧!做姿态的方式很多,搏命是蠢得没边的下下策。那帮人不懂将心比心,你不要理!”
他看了我一会儿,眉梢眼角都是笑:“道貌岸然就道貌岸然吧。做一场给天下看的好戏之余,还能挽救几座城池,数万黎民,划算吧?”
我一哂:“二殿下爱民如子,在下身为大夏百姓,深感荣幸……尊驾的另一个版本呢?”
他笑得一排白牙亮得晃眼:“我不想江山在我和我哥手上完蛋,非要握着、守着、看着不可。别的人我放心不下,也信不过。”他抓抓脑袋,且笑且难为情,“当将军能发号施令啊,我没出息,习惯了有人听我的话。唉,由奢入俭难啊……”
皇族的公义与私利哪有什么界定?一码事。
穿过大街小巷,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目之所及,是一大片海域,岸边停着一艘雕栏玉砌的华美画舫,来来往往都是衣衫锦丽的阔客。我问:“这是哪儿?”
云天呵呵笑:“本小王不成器,就爱醇酒美人,好不荒唐。你说这能是哪儿?”
“佯作惭愧,但我只听出了得意。”
话音刚落,就听到爽朗的笑声,是个壮汉,连赞三声:“好!好!好!”我挤到人堆里一看,画舫的露台上,是巨大的莲台,莲花瓣的中央,站着一位穿轻纱的姑娘,以白帛裹足,正起舞弄清影,顾盼间眉目浓丽,不可方物。
我从未见过这样美的舞,蹁跹摇曳,俯仰回旋,像月宫的仙子。看着她,突然的,就有些伤心。也许是为自己一辈子都长不成这么美的容颜而伤心,也许是为自己即使是男人,一辈子也拥有不了她而伤心。
正胡思乱想着,云天竟也挤进来了,笑着掐我的腰:“看直了眼睛?我带你去后台瞧个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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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事不妙啦(10)
拂过红帘绿影,走过金粉深埋,画舫里别有洞天,我和云天坐在脂粉香浓的房内饮茶,一名灵秀小厮乖巧地端上点心,穿青色单布袍,垂手静候,眼珠极黑,言语不多的样子。
云天对这儿应该颇熟,半眯着眼睛问:“事情如何了?”
小厮闻言,想说点什么,却看着我欲言又止,云天摆手道:“尽管说。”
小厮这才道:“川、荆、豫等地于前日汇总完毕,属下已到钱庄换成殿下所需的银票,共计……”就这么一句话,他却把它掰成了一个个短句,分了三次才说完。像个更夫,常人完完整整的一天时光,他要分成若干段来过。我大略一算,在他上一句和下一句之间,我能吃掉三块凤梨酥,还擦净了嘴角的碎屑。
但小厮字正腔圆,不是结巴,他只是慢,无比慢。云天竟也不心急,他慢慢说,他就慢慢听。
舷窗外,是水天一色的海景,我起身向左走去,老实说,我很想听下去,但这可能是机密,我怕被云天灭口。
画舫就停在海边,夕阳中,人来人往,边关风雨飘摇,但京城仍是富丽繁华的好景致。
环佩叮当声响起,我回头一望,美人提着裙裾,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我这么跑的话是鲁莽,她却有红拂夜奔的风致,上天造人当真是偏心的。佳人裙裾飘摇,走到云天身旁坐下,取过桌上的酒,笑得曼妙:“不辱使命。”
怎么有人说话的声音像蜜一样甜呢,而且还是槐花蜜,浓稠的甜,舀一勺子,甜得眯起眼。
她转眸瞧见我:“我是绿袖,这位小兄弟是?”
绿袖,这是个街头巷尾传唱着的名字,名冠京华。京城传闻她一舞倾国,相爷府想收了她,她拒绝了,江南第一盐商的三公子想娶她,她亦拒绝……不想竟是云天的旧识。他出宫,是为了私会这位美人的么?一碰面就眉来眼去,情悠悠意绵绵,火花在空中噼啪直响。
第四章:大事不妙啦(11)
我瞧得细致,她戴的是上次云天在静想阁挑的耳环,这就对了,她就是他饮酒思念的佳人。这般旖旎,确实当得起梦萦魂牵的遥望。我拱拱手,想作出君子端方的气派:“幸会幸会,在下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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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神情一肃:“这一役怕是够了,但你等还须继续筹备。战况频传,我们都得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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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议论什么,我听不出所以然,只得凭栏倚望,美人浓艳妩媚,让我太自卑,倒不若观望市井百态来得恣意。
那两人再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又有什么用呢。没错,他们一唱一和,端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然而,李义山的这句诗太光彩夺目,千古传诵,让人们都会忽略全诗黯哑的尾句:“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听鼓应官,简言之就是,我要听差去了,告辞了。云天敢于和皇后顶撞,却做不到无所畏惧地娶回意中人,只因她是烟花女子,非得抓了我当挡箭牌,避人耳目地和她幽会。
遇见让内心起了大惊动的人,竟也不作为地任命运把她带走。想来,文人讴歌的一点灵犀是不够用一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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