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他大笑:“你有武功?本王倒认为,一无所用的人更要惜命如金。”
我怒了:“我留在宫中才会没命!”
他淡声道:“你去找我哥说话就行了,他喜欢和你玩,我看得出来。有他在,皇后不会刁难你。薛神医,请你量力而为,不可意气用事,爱惜自己的命吧。你想清楚了?脑袋掉了,你可就见不着你的【创建和谐家园】兄喽。”
我心道,正是为了【创建和谐家园】兄,我才非去前线不可,抬眼看他,反唇相讥道:“量力而为?二殿下,那你为何不爱惜你的命呢?你的命可比我值钱。”
“它是我的家,我有义务保护它。这和量力而为没关系,你家出事了怎么办?你把房子丢了,人跑了?”
“它是你的家,但它也是我的国。国事我不懂,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我是知道的。我就算没资格去杀敌,但替你跑跑腿是没问题的。”这也是实话,去了,不能吃闲饭,力所能及是分内事。
他被我噎着了,翻翻眼睛:“你不许去!”
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有理也讲不清,我撂下话,转身就走:“二殿下,我去定了。我收拾行李去了,告退。”照理说,他贵为皇子,生杀予夺,我嚣张没好处,但我一急就会说话。
他拉住我的胳膊,不放我走。我挣扎着,腰被他制住,去路也被他封住,我瞪他,他冷冷的,简短地说:“你就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我能依恃什么?还真费思量。我木着脸问:“我说过我要与你同行吗?不错,这国土都是你家的,但腿在我自己身上,我来去自由,你拦不了我。准你打仗,就不准我体会北国风光?”
他怒极反笑,恼怒地嚷:“听你说句你想跟我生死与共,就这么难?”
一语惊人。
我怔住,迎上他的目光,他亦是一愣,我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他眼里有惊痛,笑了笑,松开我,广袖一拂,靴声橐橐,决意而去。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13)
一夜睡得不安生,清晨便醒了,听蚱蜢他们说,云天彻夜未归。又回画舫了吧?我瞧他和绿袖你侬我侬的,临别之时还不争分夺秒地厮守?他打着好男色的旗帜招摇撞骗,也是为保护她吧?
皇室难容烟花女,这对有情人的故事太凄美了,找个有文采的人写成诗,该多荡气回肠啊。
顾皇后早早地来了,给云天送来了几包干粮,我翻了翻,没几样合口味的,颇失望。她又去吩咐蚱蜢他们给云天挑几套轻便的衣裳带上,还特意嘱咐:“厚的也要备着,边关夜里寒。”
到了离别时,她倒有一二分真心,但究竟利益关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母爱驱使,不得而知。可她何必呢,依我看,纵使云杉得天下,她的境况也不会糟。
我把出宫的事汇报了一通,单单只说云天去了青楼看美人跳舞,搞钱军团的事一字不提,她尚算满意。我趁势提出想上前线,她也应许了,还承诺等我回宫就将云豹刀交给我。
进展顺利,我松口气,看来我执意要去西北是对的。想到马上要离开皇宫了,得搞点好吃的带在路上吃,我又摸进了御膳房。从前每次都是夜里来偷,但挟太医身份,打着皇帝的名义堂而皇之进来岂非更妙。总不至于有人多嘴去问:“皇上啊,薛太医从御膳房给您要了几味点心走了,您吃得可还好?”
撑死胆大的,我赌赌吧。一来本人不会老走背运被抓住吧,二来皇帝若是老被人问起这个,烦都得烦死。
打着皇帝的幌子太有效了,御厨们听从我的指挥,将我看上的点心装进食盒。我瞅着做蜜饯的小伙子怪眼熟,多看了两眼就笑开了:“嘿,丁丁!”
我老纳闷云天将他掳来,我却找不着他,整个东宫都不见他的人,却是在御膳房啊!丁丁是个娃娃脸的男孩子,并不认得我,我大致说了说:“二殿下……带你回宫时,我在场。你还好吧?”
他笑了:“托殿下的福,我挺好。”
我问哪位殿下,他说:“二殿下啊,他对我很好,知道我娘年纪大了,准我每晚都回家照顾她,清晨再进宫。”
这么说,云天没欺负他?我把他唤出来问了个仔细:“他……没对你不利吧?”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14)
他又笑:“哪会呢?多亏了他呢,进宫确实是比我当挑着货吆喝强,上次梅花宴就是我一手包办的,他给的赏钱可不少呢。”
“那你当时还垂死挣扎,急得我!”
他脸都红了:“我……我以为男人进宫就得当太监,宁死不从,殿下的几个手下就怒了。”得知我就是拿夜明珠掷云天,想救他的人,他对我很信任,连掏心窝的话都说了,“我进宫也有小半年了,收入也强了些,还……和宫女春秀好上了,我和她寻思过,等攒够了钱,就出宫开间店铺。”
命运真玄,人家过得顺顺当当的,我却一挫再挫,永不消停。我拎着食盒垂头丧气,他跑进去拿了好些点心一股脑地塞到我怀里:“以后常来啊,我给你多留一份!二殿下天天来吃的。”
“好啊好啊,将来还要去你的店捧场呢!”
他憨厚地笑了:“一言为定!我做梦都在琢磨这个事呢,就专营蜜饯和糕点吧,我连店名都想好了,就叫徐福记,你看怎么样?呵呵,我大名徐志定。”
临行前,我想去大牢里探望监狱奇人。这素昧平生的狱友给我开启了一扇窗,像我这么个运气惨淡的人,活到如今,托了他的福。
我当奸细小有成就,顾皇后赏了我不少钱,我拿上三锭元宝,先是去买了酒肉和各种熟食,再找了一间客栈换了行头,对着镜子照照,也还挺人模狗样。这华服是偷云天的,钱得缓着用,我没必要自己买,他的衣物多,少几件必定察觉不出。
云天的身量高,我穿得太大了,只得将袖子挽了好几道,用针别上,昂首阔步地出了客栈,再去市集雇了两名小工,将一箩筐食物背到牢狱门口。
身为越狱者,要想杀回来,必须多留神。人在江湖,吃亏太多,我也学了乖——小心行得万年船嘛,人哪能蠢一辈子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15)
我大摇大摆地对看守说明来意,他露出为难神色,但所谓先敬罗衣再敬人,单是看这华服公子哥的派头,他们也知道得罪不起,话没说绝。
那就好办多了嘛,世路难行钱作马,将钱财往他们手心一拍,前路就畅通无阻了。
暌违数月的牢狱依然秽气逼人,幽暗阴冷,几名狱卒迎面走过,看了看我,擦肩而过。
他们认不出我了,谁会想到八个月前蓬头垢面的小女贼跟眼下的贵公子是同一个人?嘿嘿。
但我还认得其中之一,他扔给我半个白馒头,我没接住。馒头滚到角落,我痛苦地抉择了半个时辰,捡起来把面皮剥掉,把里面吃了。
到了后半夜,饿得受不了,摸到丢在墙角的面皮,狠狠心塞进嘴里,咽下去。那会儿我含着泪发誓,此生不会让自己再挨饿。不久后我就混进了宫,日子过得挺美味——连皇帝吃的食物我也吃过,尽管是偷的;连皇子穿的衣服我也穿过,尽管还是偷的,但誓言成真,也挺可喜可贺。
富贵而不能还乡,是为锦衣夜行。真盼望他们能认出我啊……
袖子又松了,我再次将它挽起来,好吧,我不能太虚荣了,我得承认,我现在还不是真的富贵,以后再说。
疯子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着苍蝇,别的狱友或坐或躺,我带进来的小工可能从没见过这副景象,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吩咐他们将箩筐放下,取出食物分给大家。
属于疯子的那一份由我递给他,隔着铁笼,我冲他笑:“恩公……”
许久没人对他这么客气吧,我呆在大牢时对他也称不上多好,想起来挺惭愧。
狱友们分到食物都笑逐颜开,顾不上说话,狼吞虎咽声响成一片。只有一人在百忙中抽空问了声:“你们是谁?”
——————————————————————————————————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16)
疯子旁若无人地打着苍蝇,听我唤他,才朝我看看,我递过酒坛:“上好的竹叶青,恩公请!”
他呵呵笑,抓过坛子,拔开塞子,拎起来就往口里倒,一气喝掉大半才停:“老夫快十六年没喝酒了,小兄弟,多谢你啦!”
小兄弟?他不认得我了?我低声道:“恩公,是我……”
他定睛一看,纵声笑了:“女娃娃,你倒是个有心人哪!老夫困在这里多年,除了头两年,后来竟没有一个相好的来看我。”
那声“女娃娃”叫得太响,旁边铁笼的狱友闻声向我看来。暗光中,他吃力地辨认着,压低嗓门:“苍蝇公主?”
真是人各有命,人家海棠公主听上去多么美不胜收,搁我身上,就是苍蝇公主了。我啊,巴不得众人对我山呼“薛大神医”,比公主有面子多了。
认出是我,大牢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众人纷纷抚胸道:“吓死我了,这么多好吃的!我还以为是要送我上路呢。”
疯子也笑,咬着油汪汪的鸡腿问:“有牛肉吗?老夫爱吃那个,馋坏了!”
“有有有!”我将纸包拿给他,“恩公,大牢太苦了,你不如出去走走。”
他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说:“还不到时候。”
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看守气喘吁吁地跑来:“探监时间到!快走!不然大人回来我们可兜不住!”
我将食物塞给疯子:“恩公,我得走了,等我下次再来看您!”
他头也不抬:“下次来,给我带烧刀子吧,老夫最爱喝它。”
“烧刀子?是西北特产吧。我这就要启程去那里……”
“那边山路险阻,你一个女娃娃家去干什么?”
“那边打起来了……”
——————————————————————————————————————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17)
他停止了咀嚼,疑道:“战乱?”
“是啊,说是辽人作乱,二殿下亲自挂副帅出征,我是随队军医。”
“统帅是谁?”他更关心这个。
“陈启阳,江北提督。”
“朝中无人了吗?尽派些无知小儿上战场!”他竟怒气冲冲。
“恩公有所不知,陈某人三十有六了,倒不算什么‘小儿’……”他竟激动了?在我印象中,除了打苍蝇、冥想和睡觉,世间万物在他皆不放在心上。
他摇头:“女娃娃,你不懂。带兵打仗跟年纪无关,他六十岁我照样说他是黄口小儿!”
看守又来催了,面露难色:“公子,你看……”
都是仰人鼻息之人,我也不想他难以交差:“好好好,马上就走。”
“副帅是当朝二皇子?他自己要求的?”
“对,他自己要求的。”
疯子笑道:“铒也。”略一思索,招招手,“女娃娃,你过来……”我凑上前,他附耳和我说了一些话,看着我的眼睛问,“可记清楚了?”
“嗯。”
“去吧,给我带烧刀子……”
他是在祝我凯旋呢,暗沉铁笼里,他右手食指轻弹,又震死了一只苍蝇,我仓促地回头去看他,眼角微湿。
Îһع¬Ê±£¬ÈÔû¼û×ÅÔÆÌìµÄÈË£¬±ãÏòòÆòìÎÊÆð£¬ËûÊǹ¬ÀïµÄСÁéͨ£º¡°´ó¾üÒÑÔÚÌ«ºÍÃÅÍâ¾Û¼¯ÁË£¬Õâʱ³½Ô¼Äª×Ÿóö·¢Á˰ɡ£¡±
我急了,他真不带我去啊?那可不行,我不识路啊。可我在他房间乱搜一气,竟也没能找着行军地图。
这时,窗外有人声,负责东宫清洁的人列队走过,我灵光一现,试试看!
——————————————————————————————————————————————————————————————————————————————————————
第五章:战神美人颜(18)
然后——
堂堂薛太医降尊纡贵去翻垃圾,竟真找着几个纸团团。
云天有这习惯,烦闷时趴在窗前写啊画的,纸团丢一地。我凑过去看过几次,字体像我的眼睛,圆溜溜的,又大又空洞。云杉写得出类拔萃的柳体,他却懒得要命,最烦练字,至今还是一手状如稚童的臭字。
我满怀憧憬地将纸团展平一看,全是废话,什么“壮志饥餐胡虏肉”啦,什么“墙里佳人墙外道”啦,别提多装了!
一桌的纸团,我愁眉苦脸。
不死心,又摸过纸团们细心看了几遍,皇天在上!有个小纸团的背面画了一连串特别幼稚的圈,模糊的字迹依稀是“潼门”、“雁霞门”和“赤崖关”。潼门我知道,有一回老七去那里偷过东西,没猜错的话,这是云天要经过的地方!
蚱蜢已听从我的吩咐,弄来了一架马车。虽然我“以色事人”被他鄙夷,但他是个明白人,怕我对云天吹枕头风,再不情愿也得听我的。
刚想走,猛不丁想起师父让我告诉他路线,好让老三老四照看着我,我冲去找丁丁,他出宫容易,我将纸团给他,让他交到临海轩老板手中,他应得很爽快。
我牵着马,快步跑出宫门,招手叫过一名侍卫:“会骑马吗?”
他认得我是云天一伙的,点头如捣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