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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看着蔚哥儿道:“王氏在禁足,怎么可能对……对蔚哥儿下手?我看……蔚哥儿好像没……没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贾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都是长辈,他固然可以大吵大闹,但晚辈质问长辈本就是不规矩的事,他转头看向贾赦,如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贾赦身上了,可若实在不行,他拼着毁掉名声也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贾赦根本不用贾琏提醒,他现在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全然没了从前病猫的样子。他听到贾政说这种混账话,两个大步就买到贾政面前,一手抓住贾政的衣领一手狠狠的挥出一拳。
贾赦的拳头砸在贾政脸上,贾政连忙后退,却被贾赦死死抓住,狠揍了几下,一下比一下狠,还全是在脸上,他感觉自己的鼻梁都塌了,眼睛疼痛的睁不开看不清,心中惶恐至极,大声惨叫拼命的挣扎。
贾赦一个书呆子,哪里能跟贾赦相比?虽然贾赦一直喜好玩乐,但也是从小撩鸡逗狗长大的,比贾政壮上不少,完全就是在压制着贾政乱打一气。
贾母心脏病都要犯了,捂着心口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厉声喝道:“住手!贾赦你给我住手!你要打死你亲弟弟吗?快住手!”她怎么喊贾赦都充耳不闻,急的对下人们怒骂道,“你们都是死的?快把他们拉开啊!”
贾宝玉最先回过神来,立刻冲上去拉贾赦的手,喊道:“大老爷,手下留情啊,有话好好说,我父亲绝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大老爷,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别吓到了蔚哥儿啊。”
听他提起蔚哥儿,贾赦终于住了手,回头去看蔚哥儿想看看孩子受惊了没。还好蔚哥儿有林睿安逗着,不但没吓到,还感到有趣的直往四周看。
贾宝玉把贾政扶到一边的椅子上,抿抿唇道:“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是要问清楚,您……您不要乱说话了。”他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上眼,即使还没开始审问,他也已经相信他们的话了。他的母亲要害死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贾宝玉一想到蔚哥儿脖子上的红痕就觉得浑身发冷,为什么他的母亲这般心狠手辣?
小张氏看到贾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留着鼻血,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命人将相关之人都给带了上来。奶娘和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说清了当时的情况,她们喝过水没多久就开始腹泻,刚开始没想到会腹泻的那么严重,所以就没跟别人说,想着离开一小会儿没事的。谁知道连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也腹泻了,只是她们去的不是一个茅房,所以互相并不知道,肚子剧痛也没那个心思去注意别人,这才导致蔚哥儿有那么一小会儿无人照料。
王夫人就是趁那一小会儿的功夫从窗户爬了进去,想要掐死蔚哥儿,巧的是林睿安正好去看望小侄子,在王夫人刚刚动手时一下子就冲了进去,还勇敢的把王夫人给撞开了。王夫人被突然出现的人一惊,没防备就被撞的松开了手,随即苏雪云就赶到将她给踢飞出去。若不是种种巧合,蔚哥儿这会儿已经死于王夫人之手了。
王夫人是装病多日才让守着她的两个婆子放松的,泻药是很早以前藏在她房里的密格里,有好几种,她拿了个见效最快的。趁着喜庆的日子,院子里忙碌容易出差错,她顺利的逃出自己的院子避开众人去谋害蔚哥儿。她毁了容又被禁足那么久,看上去已经有点不正常了,眼中满是疯狂之色,恨意浓重。她觉得自己如今这样全是大房害的,大房却在大肆庆祝蔚哥儿的满月宴,她被这种剧烈的反差【创建和谐家园】的把什么都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让蔚哥儿死,像当年弄死贾瑚和张氏那样!
众人看着王夫人狼狈的样子,听着苏雪云描述当时的情景,都对王夫人的作为愤怒不已。小张氏更是扑上去扇了王夫人十几个耳光,让那张被毁了容貌的脸更加狰狞。这时候面对一个愤怒的母亲,谁也不能说她以下犯上,不敬长辈,连贾宝玉也只能低下头一字不发。
贾母脸色有些灰败,这般确实的证据,她是怎么样都保不了王夫人的,若王夫人出了事,将来贾元春和贾宝玉还能像从前一样孝顺她吗?王子腾还能对贾家友好相待吗?她还能在府中掌控大房、二房的平衡吗?完了,全完了。
贾赦瞪着王夫人,咬牙切齿的道:“贾家要不起这样的毒妇,休了她!”
贾政登时大惊,贾母也猛地站了起来,急道:“不可,万万不可!你忘了宫里的元春了吗?还有宝玉,若王氏被休,两个孩子以后可如何是好?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元春在宫里的一切就全毁了!”
贾赦冷冷的看着贾母,“不可?不能传出去?难道你只有贾元春和贾宝玉两个孙辈?琏儿就不是你亲孙子?蔚哥儿就不是你的曾孙?难道我们大房的命就这般随意谋害?老太太,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吧!”
“贾赦,你放肆!”贾母惊怒的瞪着贾赦,怎么也想不到贾赦会这么同她说话,她怒道,“我说的都是要紧事,蔚哥儿左右也没事,何苦将事情闹大?惩罚王氏一番也就算了,不然元春在宫中该会如何?元春是有大造化的,她将来定然能得了大富贵,到时咱们全家还要仰仗元春的照拂,你怎能让她背上污点?”
贾赦嗤笑一声,“照拂?这照拂我可受不起,谁知道等她富贵了会不会帮着他娘灭我满门?老太太,我们大房已经快被王氏杀干净了!”
贾赦说最后一句话时,赤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贾母,眼中是满满的怨恨。贾母骇的倒退了两步,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椅子上,吓得全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没了。她仿佛看到了冤死的张氏和贾瑚,甚至是王熙凤,大房……当真被王氏害了不少人,如今又要害蔚哥儿。凡是拦路的,王氏都毫不留情的下手,那将来有一日若她惹到了王氏,王氏会不会也要她的命?
贾母越想越心惊,一口气没上来,直直的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然而她说的那番元春能得大富贵的话却被贾政听进了耳中,他这几年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大哥压在头顶,动弹不得,心里早就不服了,却苦于没机会翻身,一直憋闷到现在。听说王氏所为,虽然他十分震惊,但在心底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是极其欣喜的,凡是能打击大房的,他都高兴。可贾赦居然打了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心的愤怒绝不比贾赦少。
这会儿听了贾母的一番话,他心里立刻盘算开了,咬牙道:“王氏是我的结发妻子,先后为贾家生育儿子一女,无功也有劳,我不能休了她。何况兄长你也看到了,王氏现在脑子不清不楚的,她根本就是疯了,一个疯了的人哪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情有可原的事,她疯成这样,我们贾家休了她不是薄情寡义吗?我不能那么做!兄长,我看就将她送去别院禁足吧,这样就不会再出事了,想必舅兄也会同意这个办法。”
王子腾不喜大房的人,今日只送了礼,人没过来,自然还不知道他妹妹干了什么好事。但这不妨碍贾政借用他的名头,毕竟从前大房每次退让可都是因着王子腾身居高位之故,他料想这次也是一样。
“舅兄?”贾赦冷笑一声,指了指张家人,道,“我三位舅兄就在这,你问问我舅兄同不同意?真当他王家能只手遮天罔顾人命了?”
张家三兄弟冷着脸,身上的气势就让贾政心生怯意。三人直接表示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让王氏给出满意的交待。什么是满意的交待?当然是休掉她!
大房现在气势十足,因为他们不仅有张家撑腰,还有林如海做后盾,林如海如今在朝中可是比王子腾更得帝心的人物,大房何须再同王子腾妥协?
这时贾珍也被人找了过来,贾赦立即将事情同贾珍说了一通,然后强硬的要求休掉王夫人。贾珍有些头疼,他这个族长平时没用过什么权力,却不想现在用到了却是这么棘手的事情,他是真不想得罪王子腾啊!但贾赦虎视眈眈,贾琏和张家人都看着他,他实在无法,见老太太都晕过去了,只能同意了贾赦的要求。
大房的人一刻也忍不了,立刻去请了贾家族老,开祠堂,将王氏从族谱中划去,休弃,然后将休书和王氏给送去了王子腾府上。王氏被送走之前,关在柴房里,小张氏带人将她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后宅阴私的事多了去了,想让人痛苦又看不出痕迹的办法也多得是,小张氏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但因着她对王氏的仇恨,竟是做的十分完美,让王氏在被送走时痛苦不堪。
王子腾那边自然是震怒不已,但这次贾家大房压根不肯理他,而是留在祠堂提出了分家。贾赦板着脸,直直的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将王氏所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了出来,斥责贾政治家不严,怀疑贾政是明知真相而包庇妻子,直言不敢再同这样的人住在一个府里。又将刚刚贾政死活不肯休妻之事拿出来说,怒斥贾政不在乎蔚哥儿的死活,居心叵测。
贾政百口莫辩,没有贾母帮忙,他遭遇这种大事时脑中一片茫然,越急越想不出办法来。他抓过贾宝玉,催促贾宝玉想办法不可分家。但贾宝玉只是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贾宝玉心中满是羞愧,觉得愧对大房,愧对贾琏平时对他的照顾。他根本没脸留在荣国府中面对他们,听贾赦提出分家,他觉得分家也好,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多事了,说不定反而能让大房和二房不再这么针锋相对。他也有些担心被送走的王氏,王氏这么大年纪被休,那绝对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污点,纵使王氏做出那么多阴毒之事,可王氏对他一直是很好的,他没办法不担心。
贾政这边没人帮忙,贾赦则是振振有词,形势已经很明显了。而贾母无法进祠堂,即使醒过来也无济于事,贾珍和其他族老们见贾赦要一闹到底的样子,犹豫许久,最终支持了贾赦。毕竟贾元春能不能有大造化还是个未知数,而贾琏却已经得到了张家和林家的支持,他们自然知道该选择哪一方。
贾政眼睁睁看着贾珍将族谱上的荣国府给分成了两家,把他变成了分支,按照袭爵人和次子分家那些规定,他只能得财产的两成,那些好东西和重要的商铺、田地都要留给贾赦,因为贾赦是袭爵人。
贾政无力回天,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贾赦忍了多少年,如今一鼓作气将王氏给收拾了还将贾政给分了出去,顿觉扬眉吐气,警告贾政在三日内搬走之后就心情甚好的离开了祠堂。贾宝玉扶着浑浑噩噩的贾政回房,幸好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大夫一直留在了府上,他找大夫来给贾政看诊很是方便。
照顾完贾政他又立刻去看贾母,一下子仿佛又成长了不少,抛去了性子里最后的一丝天真,眼神坚毅起来,真正成为了能够扛起一家人的顶梁柱。
苏雪云等人没想到贾家会直接分家,贾敏作为贾家人,一直等到他们分家结束才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落寞。不过看到陪伴在身边的林如海和苏雪云,又释然了,笑道:“我们回家吧。”
几人同贾赦他们告辞后,就乘马车回了林府。参加一个满月宴而已,弄得像打仗一样,他们全都累得很,回到府里之后简单吃了顿夜宵就洗漱睡觉了,没有多提贾府的事。
第二日大家都休息好之后,心平气和的才有心思说一说贾家。鸳鸯再次上门,说老太太请贾敏过去帮帮贾政,劝贾赦不要分家。贾敏连鸳鸯的面都没见,直接让秋棠去回绝了。看鸳鸯憔悴的样子就知道贾母没少折腾,可惜事情已成定局,这次贾母再怎么折腾也是没用的。
苏雪云想到王夫人脸上的狰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的人在受了【创建和谐家园】之后还真是疯狂啊。王熙凤和王夫人都是如此,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闹出天大的事也在所不惜,完全不考虑出事之后她们的孩子要怎么面对旁人的目光。
不过这次大房快刀斩乱麻倒是好事,以后不管贾元春在宫中如何,都不关大房的事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贾元春若成了宠妃自然能提携家族,但她可是二房嫡女,若她得势,那二房早晚要压过大房,甚至贾政会渐渐成为族长,成为贾氏一族的最高人。可若她不得势,那荣国府不分家,连累的就是贾赦这个袭爵人了。真真是好处全让二房得了,风险全由大房背着。
只是可惜了贾宝玉,明明已经改变了,将来也会考上科举,前途无限,却这么生生被一对拎不清的父母给毁了。不过若二房不是遭遇了几次打击,贾宝玉说不定还会像原文中那样不知世事的。如此一想,倒说不清家中的巨变对贾宝玉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林睿安在一边玩耍,听见贾敏和苏雪云谈起贾家的事,也跑来凑热闹,骄傲的道:“我是大功臣!我达到了老巫婆保护了小侄子!”
苏雪云笑着点了点林睿安的额头,“你呀,下次有事记得叫人,不要一个人那么莽撞。万一那个老巫婆很厉害,把你抓住了怎么办?我就在你后面呢,你大声叫我不就行了吗?”
林睿安嘿嘿一笑,“就因为姐姐在后面,我才不怕啊,就算我被老巫婆抓到了,姐姐也能把我救回来的,姐姐最厉害了!”
苏雪云看他一副机灵的模样,好笑的摇摇头,“你总是有那么多道理,要想当勇敢的男子汉,你以后就要努力的习文习武了,知道吗?等你文武双全的时候,你就可以保护爹娘和姐姐了,还有娘亲肚子里的小弟小妹。”
林睿安伸出小手摸了摸贾敏的肚子,眼睛亮亮的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我要保护你们所有人!”
贾敏看着眼前一双儿女,心中倍感欣慰,想到女儿说这次她肚子里的是双胎,她脸上的笑容又柔和了许多。林家子嗣艰难,她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做不成母亲了,结果却先后得了四个孩子,真真是先苦后甜,再无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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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绛珠仙子
王夫人被休之事不仅仅是打了王子腾的脸面,还连累了王家全族姑娘的名声,加之先前王熙凤莫名其妙的病重身亡,京中有些底蕴的人家多少都能打听到一点真相,对王家更是看不上了。能教出这样一对姑侄的王家能是什么好人家?且王子腾还次次包庇,显见也是个拎不清的。一时间同王子腾交好的人家少了大半,在朝为官不仅要有能力,更要有远见,这些人看着王子腾是走不了多远,没什么交好的价值了,自然不愿意再多费心力。
王子腾感觉到旁人的疏远,气得差点吐血,他哪里会在乎王夫人和王熙凤?从前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不能被贾家下了面子,后来在乎的是族中姑娘的名声,不能让贾家把坏事传出来,甚至他放弃了王熙凤还警告了王夫人,若不是看在贾元春还有些爬上去的机会,他当年就会让王夫人跟着王熙凤一同病逝。
结果没想到他的亲妹妹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下他的脸是被打狠了,王家一下子就成了京中的笑话。有这么个犯罪被休的娘亲,可想而知贾元春怎么爬也是爬不到高位了,他这些年暗中给贾元春的帮助算是全白废了!王子腾恨的咬牙切齿,既恨贾赦不留情面又恨王夫人没脑子。
有张家和林家在,王子腾如今不能对荣国府如何,便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王氏身上,将她怒骂一通说权当没这个妹妹。王子腾的太太对王氏更是不满,见王子腾这般态度,当即把王氏送去了一个小庄子上任其自生自灭,只要别再出去闹事就好。
王氏自然不甘心,她虽然被关的有些偏激有些不正常,但对荣华富贵的渴望却如同天性一般,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掉,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她怎么能甘心?她瞅准机会,在见到王子腾时将贾母包庇她还是张氏和贾瑚的事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的说贾代善和贾代善之母死的都很蹊跷。让王子腾或者贾政拿此事去威胁贾母,贾母是个老人精,若是拼了定能让贾赦一家子吃不了兜着走。
王氏祈求的看着王子腾,哽咽道:“哥,你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贾家如此对我就是没将你放在眼里,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后悔莫及才能解心头之恨啊!”贾代善和贾代善之母那些事自然是她瞎编的,不过几十年了,真真假假的谁能说清楚,她相信这种事一说出口,肯定会有人怀疑贾母的。
王子腾听完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接挥手命人将王氏拖走了。贾元春爬不到高位,贾家对他来说就再没有任何价值,他威胁贾母做什么?他如今最要紧的事是挽回王家的名声,没功夫再管贾家那些破烂事,不过若能膈应一下贾赦一家子也是好的,所以他自己没什么动作,却安排人将这些事透露给了贾政。
贾政现在的心态比王氏好不了多少,之前即使被贾赦压制,他也是荣国府的二房老爷,身上又有官职,旁人看着荣国府越来越好也不会轻视他。可如今分家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贾老爷,在京里连中下层都算不上,更不能接受的是在他养好脸上的伤去销假的时候,上面直接以他治家不严为由将他给降到从六品,还是个闲职,跟贾琏最初捐官得的那个也差不多,挂名而已。
如此巨大的落差,贾政实在无法接受,这会儿得到了贾母的把柄,顿时惊喜交加。惊的是他的枕边人和生母竟都如此心狠手辣,喜的却是他能够借贾母的手去对付大房了,若侥幸把荣国府再抢过来,他就翻身了!
贾政立刻跑去荣国府见贾母,家是分了,可贾母还是他娘,他想见自然可以见。贾政一看见贾母就挥退下人,小声将王氏交待的那些事说了一遍,贾母脸色铁青,不敢置信的瞪着贾政,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威胁我?”
贾政脸色不大好看,避开贾母的视线道貌岸然的说道:“老太太,儿子怎么会威胁你?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到底是王氏和老太太对不起大房,不告诉他们我心中难安啊。我被赶出荣国府,失去官职,如同丧家之犬,这一切都是因果使然,我想着,兴许将从前的过错尽数道出,坦诚的赎罪,便能摆脱上天的惩罚,自在一些吧。”
贾母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向贾政,口中喝道:“不孝的东西!我这些年对你的好都喂了狗了,养条狗都比你懂得感恩,你想威胁我?你做梦!”
贾政从来都是被贾母优待的,压根没想到贾母会对他动手,一时不查被茶杯砸在头上,热茶流淌一脸,立时就把他半边脸给烫红了,疼得他嗷嗷直叫。
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贾琏冲进来一拳砸在贾政脸上,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双眼赤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说!”
贾母和贾政满脸惊骇,贾政拼命推拒,艰难的说道:“我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贾母双手握拳,指甲刺破了手心,紧张的动也动不得,看着贾政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心里直骂蠢货。可贾琏犹如魔鬼一般的模样又让她不敢开口,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贾母心中发颤,不祥的预感徘徊不去,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贾赦和小张氏也紧跟着进了屋子,贾赦一见贾琏的样子,立刻上前取代贾琏掐住贾政的脖子,沉声道:“琏儿,你不好对长辈动手,站一边看着。你放心,我几十岁的人,一辈子也活够了,今日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定要给你娘和哥哥讨回公道。”
贾赦的声音冷如寒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贾琏看着他,猛然发现父亲说的竟是真的,他当真存了死志。贾母是贾赦的生母,今日若想给原配妻子张氏和贾瑚讨回公道,必然要给贾母定罪,不说合不合规矩孝道,就说贾赦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个坎。从前没保护好妻儿,末了又亲自给生母定罪,活了一辈子当了个窝囊废,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贾琏紧紧皱起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真的要为了给母亲和兄长讨回公道而让父亲废了吗?小张氏在旁边握住贾琏的手,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政先是装疯卖傻,什么也不肯说,贾赦半点不留情,将几十年的怨恨尽数发泄出来,把自己的拳头都打青了,贾政狼狈不堪,瘫在地上几乎不成人形。贾母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像从前那样阻拦,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一个字也不敢说。
贾政害怕了,退缩了,后悔的要命,口中连连求饶,甚至给贾赦跪了下来,“兄长,我错了我不该过来,我马上就走,你让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踏入荣国府半步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贾赦阴冷的盯着他,寒声道:“放过你?你能还我妻儿的命来吗?”
贾政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有些害怕的道:“兄长,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害过他们,真的不是我。”
贾赦慢慢转头,眼睛盯住了贾母,口中说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你,你胆小如鼠,怎么可能下的了这个手?你方才跟老太太说过什么?王氏用诡计害死了我的妻儿,老太太发现了帮她遮掩干净,是不是?”贾赦暴喝一声,“是不是?!”
贾政吓得一哆嗦,在贾母的怒瞪下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都是她们做的,不关我的事啊,你放我走吧,跟我没关系,那都是老太太和王氏的过错啊!”
贾母眼一闭就歪在了桌上,贾敏和苏雪云走进门正好听到这句话,贾敏眼前一黑,连忙抓住苏雪云的手稳住身子,再睁眼看向贾母,眼中满是震惊和哀戚,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母亲能狠心到眼看着嫡长孙去死!
苏雪云皱起眉头,一手抵住贾敏的后背轻轻将真气输送进去,脸色不善的看向贾母和贾政。这对母子跟蟑螂一样膈应人,怎么不在他们进京前死掉算了?他们一家才进京多久?贾府就一出接一出的,偏偏都是大事,以贾敏的身份不露面都不行。
刚刚苏雪云正在弹琴给贾敏肚子里的宝宝们听,谁知鸳鸯突然跑去林府哭喊着求见贾敏,还声称贾赦在老太太屋里快打死贾政了,老太太都没动静了。
贾母那能闹的性子,贾敏可是十分清楚的,贾赦打贾政,贾母肯定会大怒的斥骂,鸳鸯一说贾母没动静,贾敏立刻想到是贾母昏过去了,哪能不急?再怎么大的隔阂,也不可能对老太太病倒无动于衷啊,以前离得远就算了,如今同在京城,她说什么也得去看看。
苏雪云无法,只要挑出力气大的两个嬷嬷四个大丫鬟跟着贾敏一起到了荣国府,可到了门口,贾琏的心腹却为难的说里面主子在说要命的事,不能让下人听。贾家的心腹都不许进,林家的当然更不行了。
苏雪云耳力比旁人好,听到房中在说张氏与贾瑚的死因,心里明白了几分。这种家丑确实不能让别人听,但贾敏来了却是不能不知道的,否则恐怕心里会一直惦记着,苏雪云斟酌了一下,想着有自己护在一边,便没说什么,护着贾敏进房了。
贾赦看见贾敏,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道:“老太太派人去找了你?”
贾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让的,鸳鸯说在外头听不见老太太的声儿,怕老太太出了什么事,所以就……”是不是老太太找的已经不重要了,贾敏叹了口气,无奈道,“怎么会这样……”
贾赦如同老了十岁,呆愣的道:“是啊,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娘?从前没寻到证据,我总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兴许不是她做的呢,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就那么冷血冷心呢?她还是人吗?”
贾敏看着颓丧的贾赦,忍不住红了眼,“大哥,嫂嫂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贾赦苦笑的摇摇头,“怎么可能?你嫂嫂定是恨死我了,我愚孝了那么多年,算个什么东西?”
苏雪云见气氛太过沉重,轻声道:“娘,查到真相是好事,总算能为已逝的人讨回公道了,你不要太难过,先坐下来吧,身子重要。”
小张氏看了眼贾琏的脸色,上前扶住贾敏劝道:“姑母,之前没去告知您,就是怕您心里难受,事情都过去了,姑母别想太多,您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的,可不能操心这些事。老爷和二爷会处理好的,不如姑母去我房里歇歇吧。”
贾敏摇摇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揉着额角道:“我没事,你们都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这么大的事,我走了也放心不下。”她神色复杂的看着昏倒的贾母,满心寒凉。
苏雪云给她把了下脉,见她没什么事,心里放松了些。抬起头,苏雪云就看见贾政满身的伤,贾母也蹙眉昏迷着。贾政怎么样她是不会管的,这件事其实贾政还真不知情,跟他没多大关联,主要是贾母,贾母那么大岁数了,每次昏一昏也能拖延不少时间,跟一个病歪歪的老太太怎么计较?
苏雪云微微眯了下眼,心中冷哼一声,说晕就晕,哪有那么巧的事?她上前一步,说道:“我跟大夫学过点【创建和谐家园】穴位的手法,兴许能让老太太醒过来,舅父,不如让我试试?”
贾赦点了下头,“试试吧,早点醒过来早点说清楚。”贾赦这会儿已经不把贾母当娘了,自然也不怕苏雪云一个小孩子伤着贾母。
苏雪云走到贾母身旁,一手按住贾母,一手伸到贾母背后,不出意外的看到贾母眼皮动了一下。她用身子挡住自己的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根针,迅速扎了贾母一下,又将针收了回去。
贾母尖叫一声手脚麻利的跳了起来,哪有半点昏迷衰老的模样?贾母反手摸着后背对苏雪云怒目而视,厉声道:“你竟敢用针扎我?谁给你的胆子?你是要谋害外祖母吗?你们林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贾敏黑了脸,一拍桌子大怒道:“老太太你说的什么话?玉儿双手空空哪里来的针?玉儿好心帮你按揉穴道让你清醒,你竟狠心诬陷她谋害长辈?你这是要毁她名声啊!害了那么多人还不够?你竟没半点后悔?”贾敏喘了喘气,冷哼一声,“我林家怎么教女儿也用不着你管,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出了这么个变故,贾敏先前对老太太身体的那点担忧尽数去了,她想,往后若不是老太太去世,她是不会再来了。她可以忍受母亲的无理取闹,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着受委屈,苏雪云是她心里的宝贝,不是老太太想骂就骂的!
苏雪云见贾敏如此维护她,心中暖暖的,没理会贾母,转身走到贾敏身边扶着贾敏坐下了。
贾母看着苏雪云手中果然什么都没有,疑惑不已,待要开口时却看到了贾赦父子阴沉着脸的样子,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按着额头就嚷起来,“我的头好痛,你们在我房里闹什么?还不快走?我的头啊……”
贾赦定定的看着贾母,直到贾母装不下去了才开口道:“老太太,王氏害死我的发起和长子,你居然包庇了她二十余年,你好狠的心啊。”
贾母瞪着眼睛,色厉内荏的斥道:“住口!没凭没据的事你也敢拿来污蔑我?你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