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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含笑看着她,也不去提醒她。
贺宁馨到了夏夫人的正院,极力稳住自己有些微微颤抖的身子,摆出一幅极自然的样子,慢慢往台阶上走去。只有在两旁扶着她的扶风和扶柳,才能感觉到夫人的热切和激动。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转开眼去,都在心里纳闷,夫人跟裴府的两个孩子不过一面之缘,为何会这样激动?
夏夫人和沈氏在屋里,看见一位穿着浅紫色襦衫、玉白色绣裙的女子缓步走进来。她从外面逆光而来,身姿款款地走上前来,对着夏夫人和沈氏裣衽深行一礼,夏夫人和沈氏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女子,走路行礼的姿势居然像足了裴舒凡当年在家时候的样子!
夏夫人对贺宁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忙走到贺宁馨身边,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含笑道:“镇国公夫人不必如此多礼。”
贺宁馨此时已经平静下来,顺势直起腰来,抬头仔细端详着夏夫人的面容道:“夏老夫人叫我宁馨就是了。——在老夫人面前,不敢妄自尊大。”
娘真是比以前老了许多。贺宁馨看见夏夫人头上鬓边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脸上的法令纹也越发得深了……
沈氏拉着楚谦谦的手,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见状也对贺宁馨行礼道:“见过镇国公夫人。”
贺宁馨转过头来,先对着沈氏拉着的楚谦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才看向沈氏,同样还礼道:“沈夫人。”
三人厮见过了,夏夫人又让丫鬟给贺宁馨上了茶,彼此寒暄过后,便吩咐道:“将益儿叫过来,顺便跟老爷说一声,说镇国公夫人到访,让老爷过来见见客。”
贺宁馨立即条件反射一样站起来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大礼。裴老爷贵人事忙,就不用麻烦了吧。”虽然她也很想见见自己前世的爹,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她怕自己忍不住,会露出破绽。——三朝首辅裴立省人称“老狐狸”,其察言观色、见微知著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夏夫人和沈氏只当贺宁馨因为是文官家里出来的姑娘,礼数上比勋贵武将家里的姑娘要齐全些,就没有想到别处去。见贺宁馨坚辞,夏夫人只当她客气,笑眯眯地抬手让她坐下,道:“我们老爷如今赋闲在家,整日里无事,不过是教教我们的外孙了事。不麻烦,不麻烦!”
外面的婆子见沈氏做手势让她们去请老爷去,便派了一个人去右厢房的书房请裴老爷和孙少爷过来。
裴立省刚考完了楚谦益的早书,见他背得一字不差,又考问了他几个问题。虽然答得不算特别周全,可是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得了。——裴老爷的大儿子,中过状元的裴书仁像楚谦益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答不出这样好的答案。
“老爷、孙少爷,镇国公夫人到访。夫人请老爷带着孙少爷过去坐坐。”那婆子在书房门外回道。
镇国公夫人今日要过府探望楚谦益和楚谦谦,裴老爷也是知道的。捻须沉吟了半晌,裴老爷决定还是去会一会这位镇国公夫人。
楚谦益却是知道,这位镇国公夫人,就是当日在宁远侯府帮他娘亲仗义执言的那位贺大姑娘。楚谦益对她的印象十分之好,听了仆妇的通传,一颗心都飞过去了。裴老爷沉吟的时候,楚谦益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已经坐不住了。
看见楚谦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裴老爷嘴角微翘,道:“也罢,我和益儿一起过去吧。”又问楚谦益:“饿不饿,要不要吃了早食再过去?”
楚谦益巴不得一声,哪里还吃得下早食,欢呼一声,已经起身先一步跑了出去。
裴老爷对楚谦益一向宽厚,又因为他从小没了娘,比别的孩子又多疼他几分。
楚谦益本人又是个敏感守礼的孩子,所以裴家的人都有意不多拘束他,只希望他能够跟一个正常的五六岁男孩子一样,也有上房揭瓦,满院子里撵得鸡飞狗跳的时候。
看见楚谦益奔跑的小身影,裴老爷不以为怪,笑呵呵地跟在后面,去了夏夫人的上房堂屋。
楚谦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就来到夏夫人的正屋门口。
到了门口,看见里面坐着一位身穿浅紫色襦衫,下系玉白马面裙的妇人,正偏着头跟坐在上首的外祖母夏夫人说话,自己的妹妹楚谦谦笑眯眯地窝在那位妇人怀里,一幅自来熟的样子。
楚谦益又有些害羞,在门口磨磨蹭蹭地,不敢进来。
贺宁馨说完话,瞥见夏夫人和沈氏的眼神都飘向了屋门口,不由也转头看过去。
“这可是楚小哥来了!”贺宁馨又惊又喜,笑着对站在门口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楚谦益招手。
沈氏笑着走过去,将楚谦益领了进来,对贺宁馨道:“叫他益儿就是了,我们家的人都这样叫他。”
贺宁馨从善如流,马上改了口,道:“益儿,还记不记得我?”
楚谦益垂头站在沈氏身旁,听见贺宁馨问他,抬起头飞快地瞥了贺宁馨一眼,看见她满脸含笑的样子,又低下头,点头如捣蒜。
夏夫人对着楚谦益招手道:“益儿,过来。怎么见了客人,礼数都忘了?”
楚谦益的脸有些红,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走过来,对着贺宁馨行了大礼,道:“小子楚谦益,见过镇国公夫人。”十分小大人的样子。
贺宁馨心里发酸,面上却强忍着,对他和颜悦色地道:“益儿不必多礼。说起来是我的不是,上次益儿送了我那样好的一块玉佩,我都没有还礼,实在是太失礼了。——益儿可不可以原谅我的怠慢之错?”完全把楚谦益当了大人一样对待,和对楚谦谦的态度,又有所不同。
夏夫人和沈氏都十分满意。这种态度,也是裴家人对两个孩子的态度。这位镇国公夫人,不用提醒,就将分寸拿捏得很像裴家人的样子,让楚谦益和楚谦谦越发没有面对陌生人的生疏感。
楚谦谦的性子开朗得多,只要她愿意,对谁都能自来熟。再加上夏夫人和沈氏都格外宠着她,性子十分跳脱,又要强,半分亏都不肯吃。再加上年岁虽小,却伶牙俐齿,又脑子活络,懂得礼数,小小的人儿,经常将自己的乳娘都能说得一愣一愣的。
夏夫人一直觉得,楚谦谦没了亲娘照应,又是女孩儿,不像楚谦益一样,可以出到外面去,不用日日在内宅打转。对楚谦谦来说,不吃亏总比挨打不还手要好。否则以后若是不巧,她和楚谦益还得回宁远侯府去,他们就得教会两个孩子在宁远侯府生存的本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在夏夫人和沈氏两人的联合教养下,楚谦谦已经向“与其我憋屈不如你憋屈”的方向发展过去了。可想而知,如果将来有一天,楚谦谦和楚谦益不得不回宁远侯去,那么宁远侯府里面,凡是想打楚谦谦主意的人,大概要日夜三柱香,自求多福了。
楚谦益到底年岁大一些,无论是脾性,还是为人处事,基本上都成型了。而且男孩子的教养,到底同女孩子有本质的不同。
贺宁馨看见楚谦益彬彬有礼的样子,跟他略说了几句话,小小年纪就滴水不漏。心里既心酸,又感激自己前世的父母和兄嫂,到底是没有“人一走,茶就凉”,忘了她这个早逝的女儿。
裴老爷这时也来到主屋,在门口站着,看见贺宁馨在屋里同楚谦益和楚谦谦两个孩子说话。楚谦谦也就罢了,平日里拉着谁都能说上几箩筐话。而楚谦益却是沉默寡言地多。如今对着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妇人,楚谦益居然滔滔不绝起来,有时候还跟自己的妹妹抢话说,实在是难得。
再看看那位以前只闻其名的镇国公夫人,裴老爷敏锐地发现,这位镇国公夫人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跟他过世了的女儿裴舒凡十分相像。再看看两个对她一见如故的孩子,裴老爷不得不信,人和人的相处真的是讲缘分的。
贺宁馨的心思也全在两个孩子身上。她耐心地倾听着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给她讲述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们的生活,虽然都是小孩子的日常琐事,贺宁馨也听得津津有味。
沈氏抬头看见裴老爷默不做声地站在门口,忙起身行礼道:“老爷来了。”
贺宁馨这才惊醒过来,抬头向裴老爷看过去,眼里带了几丝警惕。
感谢py199712、闲心99、旭日白云、毛毛万、fmc的粉红票。提前上传的。另外提醒一句,俺发完章节之后,有时候会回过去修改前面的章节,有时候是改错字,有时候是改笔误。比如前一章,本来想写得是沈氏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结果第一次写成了“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后来重看原稿的时候,就改过来了。最近比较忙,为了赶时间,还有双更,有些不够严密的地方,俺有了空,会回去抓虫。以前有些修改过了,却忘了提醒大家再回去看修改过的章节。以后会记得提醒的。
第二十章 再续前缘 上
裴立省看见那镇国公夫人突然警惕起来,心里一动,脸上已经立时带了笑,若无其事地跨进屋门,对着镇国公夫人拱手行礼道:“老夫裴立省,见过镇国公夫人。”论品级,两人旗鼓相当。论职位,裴立省已经是致仕之人,贺宁馨的夫君却是朝廷重臣,这个礼还是当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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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馨的声音和长相,跟裴舒凡明显不同。屋里的人就算觉得贺宁馨的行事待人,给他们亲切熟稔的感觉,也当是投了缘而已,并无人将这两人混淆在一起。
楚谦益和楚谦谦见外祖父来了,也赶快过来给外祖父见礼。
甫一行完礼,楚谦谦就冲到裴立省身前,张开双臂,大声道:“抱!”
裴立省立时弯腰抱起楚谦谦,笑呵呵地在她发上亲了一下,亲切地道:“谦谦乖!”一幅慈祥外祖父的样子。
贺宁馨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她前世严谨肃穆的爹爹?——这种样子,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以前她和爹爹的关系,是亦师亦友,虽然知道爹娘疼她,却从没有这样亲近过。
看了看笑得一脸满足,偎在外祖父怀里的楚谦谦,还有看见外祖父进来,明显放松下来的楚谦益,贺宁馨在心里微微点头:这两个孩子,在自己前世的爹娘这里,得到了自己小时候都没有得到过的关爱和照顾。他们唯一缺的,大概就是真正的母爱了。
裴立省进来后,抱着楚谦谦,同夏夫人一起坐在上首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上。
贺宁馨告了罪,坐在了下首第一张椅子上。沈氏因为公婆在座,不愿意坐下,只侍立在一旁。
裴立省一手托着楚谦谦,一手指着贺宁馨对面的位置,对沈氏道:“你不用拘束,坐下吧。”
裴立省既然发了话,沈氏不坐也不行了,只好告了罪,斜签着身子坐下。
楚谦益看看屋里的人,又从外祖母那里看见鼓励的眼神,便大着胆子,走到贺宁馨身旁坐下。
贺宁馨压抑住心底的喜悦,笑着对他点头示意,便又回转头,跟裴立省说起话来。
裴立省照例先问候了一番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又问候了镇国公简飞扬本人。
贺宁馨起身都一一答了,又谢过裴立省的关心。
裴立省笑道:“镇国公年轻有为,贺御史真是好福气,得了这样一个女婿。”裴立省同贺宁馨这一世的爹爹左督察御史贺思平曾经同朝为官,私交虽然一般,但是也是能说得上话的。特别是上一次,贺思平暗示裴立省上表,让圣上选妃,裴立省采纳了贺思平的建议,帮了圣上和安郡王府的一个大忙。
想到这些,裴立省便又问候了贺宁馨的娘家爹娘贺御史和许夫人。
贺宁馨忙道谢不迭,道:“裴老爷子有心了。这话要是当着我爹爹的面说,我爹爹的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裴立省想起贺思平的样子,也不由莞尔。贺思平对女儿一片护犊之心,人尽皆知。从他为女儿出头,将宁远侯夫人,自己的庶女裴舒芬告到刑部,就知道这个人的软肋,除了他夫人,就是他女儿。
裴立省主动说起贺思平,贺宁馨才想起自己家曾经将裴舒芬告上刑部。这一世,自己可不是他们的嫡亲女儿,自己跟他们的关系,不过是个外人,远远不如身为裴家庶女的裴舒芬。
想到此,贺宁馨又觉得有些讪讪地,觉得自己下意识里,是不是还当了自己是他们的嫡亲女儿,所以才大咧咧地投帖上门,一幅亲热不过的样子。也不知裴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态度,是将自己当作“弃子”,还是……
贺宁馨便又起身行礼,有些歉意地道:“我爹爹为了我的事,同宁远侯夫人有些过节。不敬之处,还望裴老爷子和夏夫人、大少奶奶见谅。”有些拿不准裴家人对她和裴舒芬的态度。
夏夫人好象并不放在心上,闻言立时笑眯眯地道:“做错了事,就要受罚。你何罪之有?”十分公道的样子。
沈氏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裴舒芬被贺家打脸,他们裴家却装聋作哑,并不出来为裴舒芬撑腰。沈氏不知裴老爷为何保持沉默,只觉得十分怪异。
想到裴舒芬做的事,裴立省脸上又阴沉下来,沉思良久,起身对贺宁馨长揖在地,正色道:“这个礼,镇国公夫人一定要受。——裴某教女不力,尽生口舌是非,实是该打。裴某还要多谢镇国公夫人当日在宁远侯府,为裴某早逝的大女儿舒凡仗义执言。”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前几个月,他的三女儿裴舒芳曾经连夜带着舒凡当年的贴身侍女桐露赶回来,跟他密谈过一件事。说是舒凡当年的贴身侍女桐露,看见舒凡临死之前,四小姐舒芬和宁远侯楚华谨,还有舒凡三个人都在屋里面。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舒凡便突然死在了床上。还有些事,裴舒芳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裴老爷却听出里面不甚体面的地方,只恨得牙根暗咬,却无法发作,只好迁怒到桐露头上,问她既然知道此事有问题,为何现在才说?
桐露坦言,她实是没有看到或是听到有人对先夫人动手。她看到的,都是先夫人死后的事情。这些事情事关重大,她不能胡乱攀咬。并且她最担心裴家人因为裴舒凡已身死,便将裴舒凡做了弃子。何况裴家后来又将庶女嫁了过去做填房,虽然是皇后赐婚,焉知不是裴家人心甘情愿的?
若是裴家人真的不想断了皇后这门亲,那桐露贸贸然去裴家那里告状,只会让不想破坏这门亲事的裴家人和宁远侯府的两派人联合起来灭她的口。那时候的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若是她被人灭口,就算先夫人有冤屈,也再无可能大白于天下。
后来桐露顺利嫁了人,有了倚靠,又得到罗开潮的赞同,同意此事确实有蹊跷,才决定试一试罗家嫡宗的大少奶奶裴舒芳,到底是偏着她的嫡长姐裴舒凡,还是偏着庶妹裴舒芬。毕竟裴舒芳和裴舒芬一样,都是庶女。而裴舒凡是嫡女,谁知其中有没有什么隔阂?况且从裴舒芳的态度里,也能看出来裴家人对裴舒凡和裴舒芬的态度是怎样的,自己才好妥当行事。
桐露在裴舒凡身边多年,早就深受裴舒凡影响,是个非常谨慎、谋定而后动的人。裴舒凡生前曾经跟她说过,做人不能只凭匹夫之勇,要有勇有谋才好。有勇无谋,害己又害人,还不如胆小怕事的好。对于敌手,要么不动手,若是动手就一定要一击致命,决不能打而不死,徒留后患。
桐露于是经过试探,发现裴舒芳跟裴舒芬的关系并不好。后来又从罗开潮那里得知,裴舒芳拒绝了宁远侯夫人裴舒芬上门要求同罗家合作做生意的提议,此后更是让罗家同宁远侯府拒不来往。桐露这才放下心来,找到时机,跟裴舒芳将话挑明。
裴舒芳听闻此事,知道事关重大,自己不敢自专,连夜带着桐露回了裴家,特地只向父亲裴立省禀明了此事。
裴立省知道此事后,隐忍不发,连夏夫人和大儿子都没有说。只是暗地里叮嘱三儿子裴书礼,去刑部寻了熟人,悄悄调了裴舒凡死时的忤作验尸记录来看了看,却是毫无破绽之处。可是要开棺验尸,夏夫人头一个不会答应。
裴书礼经过多日暗地里查访,听说当日验尸的忤作还在顺天府,便托人请那忤作吃饭,席间拐弯抹角地问起当日的事情。
事隔近三年,那忤作却将这事记得很清楚,还奇怪地说了一句道:“怎么又要查?”说完便很确定地告诉裴书礼,那宁远侯原配夫人裴舒凡并不是被人谋害而死。
裴书礼问过他为何如此确定,又使了银子说情。那忤作才悄悄告诉他,说那宁远侯原配夫人刚死的时候,就有个神秘人曾经托了顺天府尹,仔细查探宁远侯原配夫人裴舒凡身死一事。
顺天府尹专门叮嘱过他,要查看清楚死因,只要能有一丝丝蛛丝马迹靠得上的,就要宁远侯府好看。甚至不惜构陷,只要能让宁远侯楚华谨给他夫人裴舒凡陪葬。所以他们几个人特别卖力,将几个积年的忤作和捕快都派了来,只盼着能找到宁远侯“行凶”的证据。——因为皇后和三个皇子的关系,他们就算想“构陷”,也不能无中生有,总得有些蛛丝马迹才好发挥。
岂知他们查了三天三夜,还是任何破绽都找不到。没有中毒,头顶没有长针,身上没有暗伤,骨骼齐全,没有断损,致命处都没有伤痕,连脸色都极正常,就跟熟睡中无疾而终的老人一样。——除非有什么这个世上的人不知道东西夺去了宁远侯夫人裴舒凡的性命,否则这宁远侯夫人就是正常死亡。
裴书礼虽然没有查到自己想知道的真相,却意外得知三年前,就有人查探大妹的死因,也不算无功而返。
裴立省听了裴书礼的查探,倒也不意外。这种结果,很符合他对当年之事的推想。四女儿舒芬大概是等不及了,跟姐夫有了首尾,让自己的大女儿看见,提前病发而亡。可以说大女儿的死,四女儿舒芬要负一部分的责任。而自己这个父亲,大概要负起更大的责任。
至于那个神秘人,裴立省完全没有兴趣。要么,就是裴家的朋友。要么,就是宁远侯府的敌人。总之对现在的局势来说,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他的两个外孙,无论怎么说,都还是宁远侯府的人。特别是楚谦益,以后是要承继宁远侯府的。
想到此,裴立省又有些黯然,道:“……是我这个做爹的,对不起我的大女。”说得夏夫人在一旁都拭起泪来。
第二十一章 再续前缘 中
看见夏夫人露出戚容,沈氏忙过来拿了帕子帮夏夫人拭泪。
贺宁馨听完裴立省自责不已的话,再也忍不住,泪盈于睫地站起来,回了一礼,有些哽咽地道:“……公道自在人心,欠人的,终究会还回去的,老爷子不必自责过甚。再说,您的大女儿,也未必在乎这些。依小妇人所想,她最挂念的,应该就是她的两个孩子。如今裴老爷子和老夫人,还有大少奶奶,将她的两个孩子教养得当,她在天有灵,必会感激涕零……”
楚谦益和楚谦谦到底年纪小,看着屋里的大人跟打哑谜似地,十分奇怪,只得小脑袋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着外祖父,一会儿看向那位和蔼可亲的姨姨。
楚谦谦看见哥哥坐在那位姨姨身旁,也从裴立省身上挣了下来,往贺宁馨那边跑过去,抱着她的双腿,仰头看着贺宁馨笑。
贺宁馨弯腰将楚谦谦抱在怀里,不想屋里人太过伤感,赶忙转了话题,道:“我跟这两个孩子十分投缘,以后有空,还望老夫人和大少奶奶经常带着他们去我们府里走动才是。”
夏夫人和沈氏还未曾答话,楚谦谦已经点头如捣蒜,连声道:“好的!好的!谦谦一定经常去看姨姨!”极力摆出一幅大人的样子,将屋里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笑了起来。
沈氏走过来,将楚谦谦从贺宁馨怀里抱了过去,有些歉意对贺宁馨道:“我们谦谦就是这个脾气,喜欢的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不喜欢的,看一眼都嫌累。”
贺宁馨暗暗称奇。看楚谦谦不过三岁大,就有了如此气性,倒是有些意思。
几人叙完话,裴老爷便告辞出去了,留下女眷陪着贺宁馨说话。
到了吃午食的时候,夏夫人和沈氏带着楚谦益和楚谦谦又一起陪着贺宁馨吃了一顿饭,席间几人聊得十分投契。
吃完午食,楚谦益和楚谦谦都要午睡。夏夫人便带了楚谦谦去自己的内室小睡。沈氏就和贺宁馨一起,来到楚谦益的屋里,一边拍着他,一边小声跟贺宁馨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