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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重生]重生之将门庶女作者:泡芙笑笑》-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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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玥小心翼翼地躬身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被雨浸湿的纺布细细戳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布条裂开,她眼疾手快地握住布头,不让其滑落。忽然,她一个踉跄,借力扯动布条在腕上饶了一圈,黑衣人回头,见她仍双腕被束,不再多言,继续赶路。

      谁料,刚刚翻过山头,之前那群会忍术的黑衣人追上来了,一共五人,他们像从夜色中剥离一般,桑玥竟没听见任何的脚步或破空之想,就已经被他们拦住了去路。

      五人双手划十,陡然射出暗器。煞那间,暗器在空中编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泛着森冷的寒芒,朝桑玥二人铺天盖地而来。

      出于求生的本能,黑衣人一掌拍上桑玥的后背,令她成了活生生的肉盾。桑玥脸色大变,暗器太多,她避无可避,难道就真的要葬身于这颓废的山石中?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墨色身影从天而降,带着恢弘的霸气,拦在了桑玥的面前。他右手挑起片片剑花,如一块银色的盾牌将所有暗器反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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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旋身,利剑刺入桑玥身后之人的胸膛,拔剑之际自他腰间勾下一块令牌,收入怀中。

      然后他狠跺脚根,借力一跃,似蛟龙出世,数丈的距离在瞬间的腾飞下迅速拉近。

      他长剑一扫,削落两颗头颅,鲜血染红半片山坡。另外三名黑衣人像狂躁的雄狮朝他扑去,他们身法诡异、变化多端,前一秒还处在山石之上,下一秒便隐入了夜色之中。

      “慕容拓,当心!”眼看一名黑衣人的剑就要刺穿慕容拓的后背,桑玥惊呼出了声。

      这一刻,她的心竟然揪了一下。

      慕容拓的手肘带着劲风闪电般地撞上那人的胸膛,同时,另一手持剑砍掉前面一人的胳膊。

      一个呼吸间,两人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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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拓愤怒得像只被抢了猎物的苍狼,眸子里跳动着极冷极怒的鬼火,蓄起全身内劲,一掌劈上那人的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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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拓来不及多想,本能驱使着他纵身一跃,跳下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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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尽管万千景象飞速变换、劲风在耳旁呼呼作响,他所看的、想看的只有那一抹白色的倩影。

      终于,在落水之前他抱住了桑玥,尔后一个翻转让桑玥趴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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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二人跌入湍急的河流,巨大的冲力令慕容拓感觉自己直接摔在了坚硬无比的地上,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震碎了,一口腥咸涌上喉头,他拼力咽了下去。

      与之相比,被他牢牢护在怀中的桑玥除了入水时感到一股震荡,再无任何不适。相反,慕容拓的怀抱还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中给了她一丝心安。

      沉入水下约几丈后,慕容拓忍住剧痛,拉着桑玥的手,二人开始奋力往上游。他们游过的地方,身后划下一道长长的血迹,随着水波渐渐荡漾开,好像裂锦一样。

      刚浮出水面,二人有些脱力,湍急的河流突然打了个浪花,二人被冲来冲去。眼看桑玥就要撞上岸边的礁石,慕容拓用力一拉,再次将桑玥抱入怀中,他却避无可避,背部狠狠地撞在了礁石上。

      顿时,头部、背部传来尖锐而冰冷的剧痛,一直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他打了个寒颤,咳出一口鲜血。

      他忙用手捂住,桑玥回过头看他时,他已用湿袖将嘴角的血迹擦干。

      二人终于游上了岸,慕容拓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竹筒,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

      “慕容拓,你受伤了?”桑玥瞥见了慕容拓后脑勺不停冒出的鲜血,心中愕然不已,“我看看。”

      慕容拓的脸色惨白如一张蜡纸,他抓住桑玥的手腕,沉声道:“我没事,去附近找个避雨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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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慕容拓低喝一声,大掌下滑将她柔软而冰凉的小手握于掌心。

      桑玥有些不明所以,他的手力度太大,几乎要揉碎她的,她秀眉微蹙道:“慕容拓,你生什么气?发什么火?被追杀的人又不是你!”

      慕容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寒凉似冰:“桑玥,你别忘了,从一开始你就惹了我,我们之间一笔一笔的帐还没算完,你要是敢死了,我就杀了五姨娘!杀了桑楚沐!杀了桑玄夜!”

      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晚来一步,见到的究竟是她的尸体,还是她的骨灰?

      桑玥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慕容拓的情景,他的语气就是这般冷冽、这般愤怒,吐出口的话也是这般不可一世、嚣张残酷。几个月的相处,兜兜转转,他偶尔霸道、偶尔嚣张、偶尔羞涩、偶尔无赖,以至于桑玥都快忘了他的本性。

      桑玥奋力甩开他的手,幽静深邃的眸在暗夜里发出森冷的寒芒:“你这个疯子!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这么对你?慕容拓的脸色有些惨白,那双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却依旧明艳动人。他深吸一口气,压住排山到来而来的怒火,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嗯?”桑玥不明所以地看着慕容拓,她只觉得慕容拓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一时她也说不上来。

      慕容拓借着后怕和怒火,将羞涩和紧张死死地踩在了脚底。他咬牙道:“好,今天我就跟你把话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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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面,你想用暗器杀我。”

      “我那是自保。”

      “第二次见面,我打算将我推下水。”

      “我那是查案。”

      “第……次见面,你把我踹进浴池。”

      “那是为了保全我们两个的名节。”

      “上一次,你给我下毒,将我绑在木头上丢进了护城河。”

      “那是在惩罚你轻薄我。”

      慕容拓的呼吸渐重,尽管一颗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他仍极力维持面上的冷静。他忽然转过脸,望进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那里清澈、冰冷、美丽,映着他有些发怒的脸。他认真道:“我想说,你对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足够让我杀了你。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慕容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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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拓的耐心终于用光了,他讲了那么多,她却故意与耍刷乌龙!他就不信,她能揣度所有人的心,唯独揣度不了他的!

      他紧了紧握住桑玥手腕的大掌,气急败坏道:“你不是最擅长察言观色、揣度人心吗?那你也看看我的,看看我的心里究竟装着什么!”

      慕容拓忽而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桑玥根本懒得去猜他的心思!

      “你不就是觉得自己能令所有人臣服,唯独驯服不了我吗?所以百般刁难,甚至软硬兼施,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向你低头,向你乞怜!我告诉你,你做梦!”

      慕容拓气得鼻子冒烟,目光凛凛地看着她,似要粉碎将她一般。

      桑玥冷哼一声:“我说错了吗?难不成你堂堂京城第一恶少还看上我这个其貌不扬的庶女了?”

      “我为什么不……”

      “拓儿!总算找到你们了。”慕容锦披着蓑衣而来,在他身后,是十名摄政王府的暗卫。

      慕容锦自侧面看到慕容拓后脑勺鲜血四溢,忙掏出帕子捂住他的伤口,担忧道:“你受伤了。”尔后望向桑玥,关切道,“你没事吧?”

      桑玥屈膝行了一礼,扬起一个微笑,道:“见过慕容世子,多谢世子关心,我没事,倒是慕容公子头部被石块所击,应尽早回府医治才是。”

      慕容锦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桑玥完好无损的身姿,再三指搭上慕容拓的脉搏,心中大惊,内伤?他四下环顾一周,并未见任何杀手出没,这伤是怎么来的?他叹了口气,道:“马车里有药,我们走吧。”

      上了马车,慕容锦给慕容拓的头部简单涂了金疮药,开始谈起了正事:“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桑玥抿唇不语,慕容拓见她似乎不想让旁人知道被追杀一事,于是看向慕容锦,“没什么,就是路上遇到几个小贼,打了一架。”

      这是敷衍之辞,以慕容拓的身手,能被几个小贼弄伤?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慕容锦便也不再问。他瞧着慕容拓对桑玥几次欲言又止,想必是有话想单独对她说。他浅浅一笑:“我先回府向母妃报平安,免得她担心。”

      慕容锦说完,走出车厢,翻身上马,迅速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慕容拓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连嘴唇也白得像抹了一层面粉。他倒是很想继续方才的话题,但有些事一旦被打断,想要再度提起,需要的不仅是勇气。现在他恢复了些理智,与桑玥谈起了正事:“今天追杀你的有两拨人,一拨是修罗门的杀手,一拨是太后的暗卫。”

      修罗门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刺杀组织,没有不敢杀的人,只有出不起的价。他们做生意,不管天潢贵胄、不论善恶难易,只要出得起钱,连皇帝也敢杀。但杀手毕竟是杀手,真正要与朝廷抗衡还是弱了些。但朝廷想要彻底肃清江湖大派也颇费心血。因此朝廷与修罗门之间似乎达成了一个无声的协议,不在京城出没,朝廷便不派大军绞杀。

      一谈起正事,桑玥就将河边发生的不愉快抛诸脑后了。她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凝眸道:“太后的暗卫?”

      修罗门的人杀她,桑玥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不管是大夫人还是孙氏都恨她入骨,还有她们的几个儿女,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买通杀手来害她。可太后为何盯上她?

      慕容拓与桑玥所想的如出一辙,“你究竟怎么得罪太后了?事发之前,你同谁在一起?”

      桑玥心里诽谤:无非就是发现了太后同你父王的【创建和谐家园】,还有不小心和那个疯子仙女呆了一会儿!但是这些太后都是不知道的。

      她看了慕容拓干涸的嘴唇,倒了杯温水,又剥了桔子,将这些递到他面前,静气道:“我没有得罪太后,我和我娘、九姨娘一起去了趟普陀寺,回来的路上就遭遇了伏击。”

      慕容拓双指捏起一片橘子,却并未放入口中,道:“大周有个荀家,与你们桑家有点类似,将门忠烈。乔玉原名荀岚,是荀家一个旁支不受宠的女儿,去年临淄城一个珠宝商的女儿悄然离世,荀岚取而代之,这才有了乔玉这个身份。荀岚随你父亲回京后,那家人便举家迁往了大周。”

      桑玥强行塞了片橘子到慕容拓的口中,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是从大周探回的消息?”在南越打听消息并不多么困难,毕竟摄政王府的蛾子遍布大江南北,但将消息从大周境内探回,那可是一件有钱都办不到的事。

      慕容拓艰难地嚼着橘子,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除了后脑勺,后背也受了伤,皮肉里残留几颗拇指大的石子,每一次的呼吸都像一把锯齿在割拉着他的脊柱。

      他并没回答桑玥的问题,也没告诉她为了探到荀岚的消息,他足足折损了二十三名暗卫。他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如今南越与大周形势严峻,太后要是发现九姨娘是荀家人,指不定因为她是大周派来的细作,会出手杀她很正常。你们定国公府不能再留着荀岚了。”

      的确,一旦九姨娘的真实身份被揭穿,轻者丢个把柄给文臣口诛笔伐,重者定国公府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桑玥垂眸不语,半响,她淡淡开口,语气了含了一分歉疚和疑惑:“慕容拓……”今天你很不正常啊。

      慕容拓打断她的话,对外面的车夫道:“加快速度!”

      “是!”车夫得令,挥动皮鞭,将速度提到极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停在了定国公府的门口,“桑小姐,到了。”

      桑玥下车后,慕容拓挑起帘子的一角目送她,直至定国公府的大门关闭,他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桑玥一进定国公府,就有人将消息传给了桑楚沐。桑楚沐像一阵风儿似的,赶往了棠梨院。当府里的人接到消息说马车在半路遇袭了,他即刻带着护卫赶去,却只救下五姨娘和九姨娘。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准备派暗卫去寻,慕容锦来了消息,说桑玥并无大碍,他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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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姨娘和五姨娘还沉浸在对桑玥失而复得的欣喜中,此刻被她冷冷一问,不禁面面相觑,半天,谁也没吱声。

      桑玥见房里没有第四个人,蹙了蹙眉,道:“今天那群杀手的武功套路与子归的如出一辙,想必是大周死士,而能训练出那么多大周死士的,就只有当今太后,荀岚,我说的对不对?”

      一声“荀岚”二字,九姨娘如遭雷击,绝美的眸子里有不安攒动。“二……二小姐……”

      “荀岚,你进入定国公府究竟有什么目的?”桑玥的声线陡然一沉,犀利的眸光似利刃缓缓割过九姨娘的头皮,她下意识地扶额,贝齿紧咬着红唇,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五姨娘见瞒不住了,当下把心一横,道:“我来说。其实不只是九姨娘,就连我,也不是南越人!”

      “凤兰!”九姨娘低低地喝了声。

      五姨娘拍了拍九姨娘的手,示意她宽心,又道:“我的原名叫姚凤兰,是大周姚家的嫡长女,与大周皇后冷香凝是结拜姐妹,因为香凝的缘故,我与她的妹妹冷瑶也成了好友。”

      冷瑶,便是当今太后了。桑玥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里的惊诧似乎跌进了杯中,荡起层层涟漪。她从除夕宴回来的那晚,五姨娘慌慌张张地问太后有没有对她怎么样,她就有些怀疑五姨娘认识太后。但她断然没想到,五姨娘不仅认识太后,还认识冷香凝,更是大周第一大家族姚家的嫡长女!这样一个尊贵的身份,比大夫人可强得多了,居然那么多年屈居一个小小的姨娘之位。

      五姨娘慢慢地细数回忆:“冷瑶嫁到南越之后,香凝曾随大周皇帝一同来南越探望,我亦在随行的行列。接风宴上,我认识了你的父亲,对他一见倾心。后来,不知因为何事,香凝同大周皇帝吵得不可开交,大周皇帝一怒之下,丢下香凝回了大周。而香凝和我的马车在临淄城遭遇袭击,侍卫中仅有一名荀家死士逃回大周报了信。”

      “所有人都以为香凝和我死了,但其实,我们被你父亲救走了。没过几天,就在香凝准备启程回大周的时候,同时传来南越与大周决裂,以及大周皇帝纳了新妃的消息。大周皇帝废黜后宫多年,突然纳妃,香凝受不了这个打击,毅然决定遁入空门。一方面仰慕你父亲,一方面舍不下香凝,于是以一个商人之女的身份做了他的姨娘。当时,香凝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我曾劝过她回大周,继续做她的皇后。但她不肯,她哭着说她和皇帝已恩断情绝。”

      桑玥的眉心跳了跳:“那……香凝皇后的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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