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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重生]徒弟个个都很拽作者:浅铃儿》-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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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四个站在阴影下的男子的之中,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下一秒,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静静地响起:“最好不要让我们知道,你们之间,有谁是不老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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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双世上少见凤眸,流光溢彩。镶嵌在他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衬托着他匀称而且出众的脸庞上,更是显得他美仑美奂,美如谪仙。

      又阴又冷的音调,仿佛从地狱之中吹来的冷风一般,令蹲在地上的少年们,个个不由地噤若寒蝉。

      022——嚣张徒弟

      要知道,在陶家,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宁可得罪小人与君子,也不要得罪掌门人的四个徒弟……

      轩辕子青,薛正直,朱英明,唐方,这四个秉性各异的少年,更象是四只可以随意扼住你喉咙的手,只要他想,就可以令你在下一秒,或者是下一秒的下一秒,根本就没有办法呼吸……

      “好了,滚……”一个低低的字眼,仿佛还带着令人心寒的喑哑的气息。蹲倒在地下的少年们,不用抬头,就知道对着他们说话的,正是陶心然的二徒弟,那个向来惜字如金的薛正直。

      要知道,相对于一向沉默内敛的轩辕子青,还有调皮捣蛋的朱英武,甚至那个柔顺乖巧,动不动就来水漫金山的小唐方来说,薛正直则真是另类中的另类。

      他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听人说话。如果说必须要说,而他又恰巧不想说,那么,他甚至不在意用拳头代替字眼。

      那次陶心然外出,只留下四个徒弟在陶家庄,有无聊的人,曾经细心地统计过,那一天的时间下来,薛正直一共说了一句半另一个字,而且,保持这个纪录,一共三天——那是因为,陶心然回来了……

      作为一个听话在徒弟,薛正直是不会在陶心然的面前,保持绝对的沉默的,可是,整个陶家庄,除了陶心然之外,任何人若想在薛正直的嘴里套出一句话,那都是难于登天。

      所以,为了沉默寡言这个特性,薛正直不知道被调皮的朱英武和小唐笑了多少次。并从此,赐予他“闷葫芦”,“闷罐子”之称。

      可是,这薛正直却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任你巧计万千,他绝对是我行我素。

      可是,相对于四个徒弟中武功最好的轩辕子青,还有一不留神就被会被他整得哭笑不得的朱英武来说,那些纨绔子弟们,更加畏惧这个冷心冷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薛正直。

      薛正直平日是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反驳。可是,你若真惹到了他的头上,他就敢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不讲理的,最怕碰到不要命的……

      “是,是我们滚就是……”此时,一听到薛正直赶他们走,如获大郝令的少年们,连忙站起身来,想要抱头鼠窜。

      是非之地啊,是非之地……可以说,掌门的徒弟叫你今天倒霉,就绝对不会拖到明天——所以,这些深受其苦的少年们,一听到可以离开,便喜色涌涌,想要一走了之。

      瘟神啊,绝对是瘟神——可是,你若看到了瘟神,又能有什么办法啊?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人同此言,人同此心。此念一起,那些个脸浮喜色的少年们,身子一动,一边千恩万谢,一边便快速地想要向外院移去。

      然而,酷烈的阳光下,射得令人发晕的热气暑气里。这些个少年们的身形才只一动,院子那棵老树的阴影下,便有一个阴恻恻,而又一个戏谑的声音顺着炎炎烈风,冷冷地响起:“怎么?你们个个是不是都聋了——没有听清楚,我二师兄叫你们滚,而不是让你们走吗?是不是不会啊……滚,给小爷滚着出去……”

      “会,会……”

      “是,是……”

      “对,对,我们马上滚……”

      一听到这次说话的,原来是那个整死人不偿命的朱英武,这些个少年们,心里更加的惊惧,于是,他们连忙鸡啄米一般地点头,然后正要跨出去的脚,微微地顿了一下,再互看一眼,然后,毫不迟疑地俯下身去,个个抱紧脑袋,小球一般地滚了出去……

      看到这些少年如此的听话,四人中,有人低低地冷笑了一声。然而,笑声未歇,那个仿佛想起了什么,立马换上一副沉默寡言的表情,冷然不语。

      数十个颜色各异的小“小球”,在碎石铺成的路面上,发出闷闷的声音,然后快速地“滚”了出去。

      可是,或坐,或站地立在树荫下的几人,此时,却早已不再理这些事不关己的少年们了。或者说,相对于这些个在他们的眼里,蝼蚁一般的少年们来说,他们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师兄弟们身上。

      方才说话的,正是朱英武。可是,他的嘴里虽然说着命令牟话,眼神,却始终落在静静地默立一侧的薛正直的身上。

      有风,轻俏地掠过身边,将少年们一脸,一身的汗水,全部都吹干,衣衫飘摇的树荫底下,年轻的三【创建和谐家园】双手抱着肩,斜斜地靠在那棵粗砺沧桑的树干之上,一只腿高高地翘起,踩在面前的石凳子上。他眼神轻佻,神色冷漠,以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挑衅一般地望着沉默得仿佛一块坚冰一般的薛正直。

      看到薛正直冷冷地望了过来,朱英武薄唇轻轻地扯了扯,冷笑:“二师兄,你也别瞪我,就算是师傅来了,也拿我没辄——要知道,我只不过是将你的原话里的意思,更清晰地传达给他们而已——”

      “又或者说,是我刚刚听错了,莫非二师兄说的,不是这句‘人’话……”

      那一个“人”字,被重重地提示了,仿佛挑衅一般。那充满戏谑的声音,在说到最后时,蓦地塞满了火药一般的浓烈且危险。如火七月,绿荫如盖,可是,在这个院子的唯一的遮荫之处,那两个方才还同仇敌忾、手足情深的师兄弟之间,却蓦地有说不出的冷间和杀意,一闪而出。

      薛正直冷冷地,冷冷地、深深地,睨了朱英武一眼,然后起身,抬脚,扬长而去。任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

      看到朱英武一言之下,就气走了“闷葫芦”薛正直,旁边早就睁大眼睛,准备看一场热闹的轩辕子青和一直冷眼旁观的唐方,都显得颇为失望。

      轩辕子青向来沉默寡言,看到薛正直转身而去,只是抿了抿唇,眼神一闪,默不作声。可是,那个向来心里藏不住话的唐方,可就忍不住了。

      他摸了摸鼻子,静静地望着薛正直渐去渐远的身影,忽然之间喃喃了一句:“唉,还以为会有一场热闹看呢——这个闷葫芦,倒真的是名符其实……”

      唐方从一侧的矮墙上移了移身子,懒懒地坐了起来,摇头:“我真的想敲开这闷葫芦,看看他这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自言自语的话,自然是没有人接口的。事实上,在薛正直走,朱英武发出冷笑的一霎那,轩辕子青就早拍干净了身上的土,离开了这个浓浓深深的树荫。

      树荫底下,倒还剩下了一个一脸玩世不恭的朱英武。可是,他的望着薛正直的,那陡然冷得仿佛如三月寒流一般的眼神,怎么看,也不象是想要和小唐聊聊天,说说笑话的样子……

      对着树顶的话,自然是不想得到什么回音的,事实上,小唐的话才一说完,就抖了抖自己的衣襟,越过还在冷眼沉思的朱英武,旁若无人一般地,冷然而去。这样的闹剧,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两次,所以,这一段日子下来,唐方几乎都可以推演出事情的下一步,以及下下一步了……

      此处没有热闹看,还是去祠堂附近走走吧,顺便看一下,那些人被师傅整成什么样子了……

      要知道,师傅昏迷十日,有人暗中制住他们师兄弟四人,不让他们四人接近心然居半步。从那时起,唐方就在心里暗笑——这些个人啊,看来还真没有见识过师傅的手段,也还真不知道,这个“哭”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所以,他就顺手“帮”了师傅一把——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这“帮”之一字,只不过意在搅乱一池春水,然后将那些人的不满,全部都发泄出来而已……

      只有跳出墙壁的狐狸,才更容易揪到尾巴,似师傅这样患得患失,左忍又让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023——宣战

      说实话,他还真就不明白了,他的如此英明神武的师傅,如此讨厌尔虞我诈的师傅,一心只想数着钱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师傅,却为什么会甘愿地忍气吞声,在这个藏污纳垢的陶家,长处久待呢……

      年轻的唐方微微地摇了摇头。酷烈如火的七月阳光之下,他俊美如玉的脸上,褪去了乖巧柔顺,完全是老狐狸一枚。可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忽然之间抿紧了薄唇,冷眼望天,如水的眸子深处,全都是别人看不懂的茫然不知所措。

      三个师兄弟先后离去,整个院子空荡起来。从远处看去,只看到树荫如盖,深影深深,而朱英武仍旧阴晴不定的脸,就在这棵老树洒下的阴影深处,明明暗暗,深不可测。

      祠堂之内,随着唐方的离去,再加上陶心然的几项强硬得令人无可辩驳的废黩,许多倒戈向二夫人沈月蓉的主事人们,都被陶心然借题发挥的做了不同程度的惩治。当陶心然冷硬威严得仿佛冰坨一般的声音,将一项又一项的指令,冰冷地吐出,当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放逐,那些本来踌躇满志的掌事人的眼神,这才开始冷凝起来。

      令里面的气氛更加的紧张起来。

      高高坐在上首的陶心然,看到自己最小的徒弟那神色淡淡而去,她握紧了手心,将从那枚小小的金锁上擦拭而来的白色粉末更深地握在掌手,然后慢慢地运力化开,过了半晌,才感觉到胸臆之间慢慢地轻松起来——那是产自天山的雪莲混合了深海鳞娓的粉末,辟一切世间剧毒。其实,在看到自己的小徒弟一脸乖巧地上前,陶心然就知道,就知道,这个向来古灵精怪的小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然后又想出了什么招,来帮自己解这困局来了。

      冷眼睨到一束颇为失望的眼神,她冷冷一笑,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帕子扔开,然后眉色一敛,将方才的话题,再一次的继续下去:

      “怎么,各位主事人,可还有人对本掌门的决定不服?还在认为近日事发频频,是本掌门所导致的么?”

      环视堂下,陶心然的虚弱却极具威严的声音,又再他们的头顶,缓缓响起。要知道,当初陶谦故去,陶家群龙无首,却因为树大招风,所以,各方势力群起而攻之。那时候,他们都在哪里?

      陶家亦武亦商,多年来积重难返,又是谁,马不停蹄地各处奔走,将那些商铺在三月间重新焕发生机?

      陶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再加上所有的人都奢侈成性,所以,陶家的开支种类繁多,数额巨大,到陶心然接手之时,就已经入不敷出。又是谁,将之重新整顿秩序,补充库府?

      ……

      林林总总,诸如此类。陶心然相信,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可是,那些人,就只看到她高高在上时的威严,发号施令时的生杀予夺,却视而不见她人后殚精竭虑时的辛苦,还有辗转奔波时的餐风宿露——这因为在陶谦死前,她曾经和他订下了一个协议,所以,向来喜欢闲散生活的她,仿佛蚕织茧蛹一般,生生地用一条黄金织成的锁链,重重地将自己束缚。

      功成名就啊,十年之约啊——陶心然只要一想起陶谦一副安然放心的样子,心里就恨得牙齿都咬得痒痒的——你倒好,一甩手走人,然后,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了她……

      一念及此,陶心然冷冷地笑了起来。子曰,不要将我的容忍,当成你们不要脸的本钱——在她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之前,若你真让她让路,她也只能,让你走投无路……

      听到陶心然重申般的话,众人这才齐齐地回过神来,所有人抬眸,望向陶心然的眸子,已经多多少少地带了些又嫉、又恨、却又恐惧不已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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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陶心然的这不动声色的一击,真的是够沉,够重,够狠——原本,他们以为,只要控制了心然居的门口,然后将陶心然和她的徒弟们彻底隔绝,那么,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道,他们暗中早有准备,却在他们的背后,下了如此的重手——要知道,自己的子侄还在她那些徒弟的手里,他们就只能投鼠忌器。若然此时,他们对陶心然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或者一鼓作气,将她推下了掌门的宝座。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则是二夫人和陶心兰,他们得到的,不过是二夫人所承诺给他们的蝇头小利。

      可是,若一旦惹恼了陶心然的四个向来乖张的徒弟,那么,他们的子侄们的下场,就呼之欲出了、可想而知了……

      没有人会拿自己最在乎的血脉来冒险,更没有人会将别人的利益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所以,一半人面面相觑之后,都在心中,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掌门之位,年轻的女主脸色渐渐好了起来。咳声终于止住,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也开始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光泽。午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将盛暑的光影分割,最后变成一副姿态奇异的画面。而陶心然的严肃得几乎冷酷的脸,就在这一步一步接近的阳光洒落的光和影里,仿佛姿态端庄的大理石雕像一般,显得肃穆十分,庄严十分。

      无数的心怀叵测的眼神,明明暗暗地投射下来,落在了那个诸人之上的女掌门的身上,然后遇到钢化玻璃一般地反弹回来,折射成无奈的凄清的光。

      于是,在陶心然回首询问之时,那些方才还同仇敌忾的陶家主事人之中,几乎有一半人,都急忙摇头。

      听着刚才还言之凿凿的各房主事人,只不过在唐方的一来一去之间,就完全转换了立场,而那些或奉称,或拥护,或认可的隐晦言辞,令陶心然不禁隐然冷笑。

      她静静地听着,然后在举起茶盏的一刹那,眼角余光正对上了脸色铁青的、正神色阴戾不定的二夫人沈月蓉——明明事先商量好的呀,却为何,到了这时,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呢?

      陶心然顺着二夫人沈月蓉紧紧地蹙着眉,将似警告,似提醒的眼神,对着人群之中冷然望去,却发现,她的眸光所及之处,那些人都有些心虚转过了眼神,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陶心然望着急切得眼睛几乎冒出火来的沈月蓉,心里冷冷一哂,然而,眸光一转,在看看端坐在二夫人身边的沈天籁依旧是沉静得依然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时,陶心然的心里,蓦地顿了一下——看来,这个年轻男子的城府之深,心计之沉,二夫人绝对难望其项背……

      坐在二夫人沈月蓉之侧的沈天籁,在一看到唐方身上挂了一堆的长命锁时,就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妙。当然,他并不奇怪陶心然的四个徒弟会脱出二夫人他们设下的软禁,事实上,眼神犀利的沈天籁,早就看出,陶心然的那四个徒弟,个个都不是吃斋念佛的主儿。而且,经此一事,他更确定,这四个徒弟,都非池中物。

      祠堂之上,那个重伤未愈的年轻掌门,只一个照面之下,就轻松漂亮地扳回了一局,甚至将二夫人的后路都截断,这令沈天籁不由地在心中为陶心然喝彩。

      然而,年轻好胜,年轻无畏,沈天籁淡然而笑,一边温和地安抚因为情急而窘态毕露的二夫人沈月蓉,一边淡淡地,却颇有意味地对着那个年轻的掌门投去淡淡的一瞥。

      四束眸光,仿佛当空的皓月和迅急而过的闪电般,在半空中相遇,然后一闪而过,同样的带着戒备和莫测的眸子,一样的黑白分明,却深不见底。

      陶心然的手,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茶盏——他们这样,就算是正式宣战了么?那么,接下来,她的必须要面对的对手,可比原来,又多了一个么?

      那个潜伏在陶家的神秘人,居心叵测的三夫人姚金花,还有胸心万丈的二夫人沈月蓉。还有明明暗暗地潜伏在陶家的不明身份的人——鼎盛如陶家,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成了藏龙卧虎,举兵杀伐之领地了呢?

      而这一次,是她首先发难,那么,是否也预示着,她的此举打破了早已有默契地保持了许久的、各方势力的平衡?他们之间,从而又要开始一个新的局面呢?

      陶心然凝眸望去,一触到沈天籁的捉摸不定的眼神,她的脑海之中,忽然浮极快,极快地浮上了一抹轻浅的,说不出的惆怅回忆。那样的仿佛三月的清雨在心头连绵而过的微冷色调,泌人心肺,可是,她却只感觉到湿意染指,待再要追溯时,却终不可得。

      024¡ª¡ªÚþ³Ç£¬Úþ³Ç

      华丽的殿宇,巍峨的宫廷,向来是一国的政权的中心,还有权威的代表。

      肃肃朝堂之上,只有神色威严的君王,静静地独坐在玉座之上,静静地望着那一缕阳光,穿过雕着繁复花纹的窗棂,淡淡地投射而来的片片阴影,一时,有些失神。

      人来了,人去了。纷繁朝堂,风云万变,时光如水,岁月如流。那些从一开始,就戎马倥偬地陪在他身边的人,或者因为跟不上他的脚步而离去,或者随着岁月的日久,渐渐雄心渐失,退出朝堂。所以,到了最后,这一片华丽河山,锦绣疆域,就只剩下一个人的,山河永寂。

      轻俏的脚步,轻轻地踩踏在红色的地毡之上,仿佛落雪无声。逆着光影的颀长身型,仿佛披一身的烈烈光影,正从地毡的那一头,风姿优雅地举步而来,一步,两步。长长的影子,终于静止,仿佛一个遗落在荒野土地上的灰色问候,正慢慢地摆出一个可笑的姿态。

      那脚步,在帝王的玉阶八步之外,静静地停住了。

      一个年轻的身影,慢慢地躬下身去,用清越的嗓音,打破这一室的沉寂:“父王……”

      宫殿空荡荡,语音颇显辽远,而年过五旬的帝王,就在这一句刻意压低地轻唤之中,缓缓地转过身来。

      岁月带走一切风华,只送给他无限苍老。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年轻帝王,如今已经垂垂老矣。明丽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照着他一张皱纹横生的脸。而他一向威严冷醒的眸子,已经由冷电般的清澈,变成了泛着微微的淡黄的浊色。

      唯一不变的,却还是那种气吞山河的豪气。就好象如今,那样居高临下的注视,虽然沉默而又淡然,可是,那样的仿佛无声席卷而来的冷肃气质,以及帝王特有的庄严威仪,令玉阶之下的年轻皇子,忽然之间,凭空生出一种近乎窒息的惶惑——龙巡天下,有谁敢逆其鳞?

      “是二皇儿吗?你此来,可是来向朕辞行的……”年迈的帝王,眼神淡漠,剑眉轻蹙。他轻轻地将手平平伸出,放在泛着黄金色泽的扶手上,指间的戒指,在灯火的辉映之下,幻出七彩的光芒,映衬得他的早已开始松弛的脸,更加的憔悴。

      此时的他,眼睛紧紧地盯着下阶之下,那个看似垂眉敛眸,静静地跪倒在脚下的皇子,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有亮亮闪闪的晶点在游移,每一分的闪烁,都是不信任的浊色光芒。

      听了帝王威仪无边的话,年轻的皇子,将头低得更低,深深地垂下去的眸子里,极淡,极淡地闪过一种说不出的厌憎、嫌恶之光。

      生在帝王家,亲情如纸薄,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声名远播的二皇子,在这个作为“父亲”的帝王的眼里,究竟是摆在何等的位置。

      耳边的声音,虽然威严,却依旧开始衰弱,于是,年轻的皇子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就要开始……

      “是的,父皇……”年轻皇子的声音很低,很虔诚,那种近乎是对于神祗一般膜拜的表情,那样的忠诚得可笑的表情,在他的眸子深处,却演变成深深的嘲弄。他答:“儿臣将明日一早启程,经泾水,过黄河,直达邺城……”

      字数,被减得少之又少,回答,尽量的无懈可击。

      可是,仿佛是一种错觉,当“邺城”两字,清晰地回响在宽敞殿宇之间时,年轻的皇子忽然觉得,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于是,他更深地低下头去,不让此时的帝王,觉察到自己更深一层的意图……

      邺城,邺城,那可是两代人的死穴啊……

      玉阶之上,帝王的本来已经如秋水深潭一般混浊的眼神,蓦地闪过一抹厉兵秣马一般的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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