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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重生]徒弟个个都很拽作者:浅铃儿》-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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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虚弱的女子,想也不想地手腕一翻,就要按上薛正直的手腕。指尖触及之处,只感觉到对方脉搏混乱,跳动之间,颇为动荡,陶心然知道,那是因为大喜大悲所致,幸好的是,只是混乱,却没有错乱,想来薛正直的情绪一稳定下来,一切,都会好转的……

      可是,再看看自己身处的崖洞,陶心然不由地再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地方吧,想来一日不离开,自己身上的毒,便会加深一层,等自己毒发死去之后,那个年轻的徒弟,又要如何走他接下去的路呢?

      于是,年轻的师傅伸出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轻轻地晃了晃薛正直的手:“正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要知道,她两度昏迷,只隐约记得自己从崖顶坠落时,正是夜晚时分,所以,到了此时,连时间都不复记得。

      “我也不记得了……”年轻的徒弟双眸无神,唇色苍白,他望着刚刚醒来的师傅,神色也是茫然。他摇头,然后点头:“好象是辰时了吧……”

      薛正直的话,带着几分犹豫,其实,在他的心里,不理现在究竟是辰时,还是午时,都不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名义上是他的师傅的女子,可以安然无事,那个女子身上的毒,是否可以迎刃而解。

      听得出徒弟话里的茫然不知所措还有空茫,陶心然微微地笑了起来。因为剧毒腐蚀的身体,早已变得遥遥欲坠,体内的疼痛,也在一分一分地增加。

      要知道,但凡世间最剧烈的毒,并非在只手之间就可以夺人性命,致人死地。它是无解的,也是慢性折磨的,那种毒,先是侵入心脏,侵入身体的每一寸角落,然后,慢慢地腐蚀你的每一寸肌肤,将你的全身都变成毒的温床。那样的剧痛,那样的可以乱人心神的折磨。可以令你在无望的挣扎之中,痛不欲生,在每每面对死神晃动的身影之中,就连最后的一丝忍耐还有理智都最终散尽。

      陶心然知道,氹字的解释,有水塘之意,通指南方将所有的垃圾等放入一个水池,通过发酵之后变成可以使用的肥料,而此氹毒,也有此意,先是将你的身体变成毒素的温床,然后,你的身体就会变成一个毒的合成体。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则是痛不欲生。

      可是,身体的疼痛,相对于内心的折磨还有无望,是否更容易忍受一点呢……

      陶心然的眼睛,越过年轻的徒弟,望着山洞之外氤氲的水气,还有这只有一方小潭的小小天地,眼神最后落在了那方平静无波,连游鱼都不曾浮出水面的小小潭水上面。

      她知道,山峰通常是由于地壳的变动,或者火山的爆发,才形成的高低不平的存在,而山与山的之间,由于并非一个整体,而往往形成一个低凹的存在,那些低凹的存在,浅则几丈左右,深则永远都不见底,就如他们身处的这个山谷一样——山的四壁如万刃林立,头顶是云霭轻绕,笼罩上空。她犹记得,自己坠落之时,用了相当长的时间,那么,如果想要从这直立的山峰上攀登上去的话,是不可能的了。

      075——困顿

      那么,若真想越出此谷,想来就只有在这一方水潭处打主意了。一念及此,陶心然有些艰难地坐直身体,将自己身下铺着的薛正直的外衣拿在手中,抚平,然后帮他细心地披好,穿上,然后拉着他来到山洞之外。

      此时的薛正直,早就失去了平日的睿智以及沉着,他的眼神里,是永远都不可以原谅的哀伤以及痛楚,怔怔地望着师傅淡淡地失去血色的脸,只任由年轻的师傅帮他将外衣穿好,然后又用一双冰凉却柔软的小手,一直地拉着他,引导着他,向洞外走去,而他此时的表情,是麻木的,也是机械的,每一步的行动,都仿佛是牵线木偶一般地亦步亦趋。

      洞外,是一方小小的天地,云雾在头顶萦绕,遮盖遥远的云天,不知何处透来的光线,将这片天地照亮,而那一方小小的水潭,虽然清澈,却深不见底,偶尔可以看到有鱼儿游弋来去,动作缓慢,涟漪闪闪。

      陶心然的目的地,就是那一方小小的水潭,她在碎石堆积的岸边停下,这才放开薛正直的手,她弯下腰去,想要在潭中掬一捧水。平静的水面,泛着轻微的流动的气息,映照着是容色苍白的女子的一脸平静的倒影。她正慢慢地伸手,正要触及水面,她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快如闪电般地拦住了。冰凉的小手,包裹在同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大手里,男子心里的惶惑,通过手心的传递,由此及彼。

      陶心然诧然回首,却只看到年轻的徒弟写满焦急的脸。薛正直挡住师傅欲要下水一探的手,冲她摇头:“师傅,不要去摸,这潭水太冷……”

      眼下已经是初秋时分,虽然山谷之中,潮湿而毫无冷意,可是,独独这潭中水,却寒如冰,胜过冰,那样的寒凉,仿佛可以比拟千年深潭里流动着的冰块一般,要将无意地侵入的外来者,生生地冻僵。薛正直犹还记得,他第一次伸手触及之时,那冷意深入骨髓,令一向身体强壮的他,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更遑论身中剧毒,身体虚弱不堪的师傅?

      看到徒弟终于有了反应,陶心然听话地缩回手,望着徒弟焦急的脸,微微地笑了一下。她说:“正直,这水如此的冷,那鱼,你又是怎样捉到的呢?”

      薛正直的脸微微地红了一下。要知道,寒潭有鱼,因为是世人无法涉及的净土,所在,那鱼儿并不惧人,而薛正直只要在看准鱼儿浮上来之时,用手中的利剑一扎而下,那鱼儿,自然就手到擒来了。

      看到薛正直脸红,陶心然也微微地笑了一下,她转开话题,再问道:“正直,你想过要离开这里么?”

      山谷被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终究都要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里面去,更因为小唐还在等她,她的年轻的徒弟们,还在等她,她所关心的人,也还在等她,所以,她怎能任由时光蹉跎,将自己死死地困在这里?

      陶心然的话,显然很快地引起了薛正直的共鸣,听到师傅问,他便想也不想地回答:

      “想啊,当然想……”

      是啊,怎么会不想呢?只要离开此地,只要利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就可以将师傅身上的毒解去——至少,也可以缓解,从而寻找新的生机吧。

      可是,他的心,早已停止的思考,此时,却恰恰忘记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陶心然将自己的手,覆在年轻的徒弟的手上,望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正直,能不能出得此山谷,就靠你了啊……”

      山谷潮湿,因为没有风的侵袭,所以并不觉得寒冷,按照道理来讲,这潭水,虽然寒凉,却也不至于寒入骨髓,可是,刚刚陶心然在一探之下,指尖还未触到潭水,却发现潭水的寒气,已经快速地深入肌肤,令她寒毛倒竖。所以,她相信,这潭水,一定另人源头,而那源头,说不定就是出路。

      可是,这潭水究竟多深,却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要想知道究竟,必须要下水一探,陶心然是不戒意下手一探的,可是,一来她身体虚弱,深恐未及潭水的深处,便已窒息;二来,向来固执的徒弟必定也不会允许。

      陶心然的充满信赖的话,令薛正直猝然一惊。他望着师傅,点头:“是的,我知道了……”

      男儿到死心如铁,岂会为小小的挫折而打倒?只要能出得了这山谷,只要能离开这里。以后的路,一定会顺畅许多。

      顾兮若一口气跑下山顶,自然没有看到绝顶之上的那一场剑拔弩张。

      再一想起翻脸快过翻书的爹爹,想起那个自小疼自己好象眼珠子一样的爹爹,在片刻前流露出来的坚定还有冷酷,这个向来任性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女顿时觉得心里难过无比。她一边跑,一边任委屈的眼泪飞速而落,消失在疾退的风里。说什么千依百顺,说什么言听计从——自己的爹爹向来最会出尔反尔,口说一套,另外再做一套,她发誓,再也不想听他的话,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脸了——哼,他说三天看不到自己,这一次,自己要走得远远的,让他三个月,三年都看不到自己……

      可是,那个人,已经随着他的师傅,在万仞绝壁之侧一跃而下,此时,还被困在山中,生死未卜呢……

      顾兮若泪水涟涟地回头凝望,只见群峰林立,沉默如冰,再想起自己遍寻不遇的那两个人,顿时更加的难过起来。

      一个回首间,两个一脸焦急的少年已经由远处飞速而至。乍一看到顾兮若沾满泪痕的俏脸,两个少年顿时觉得呼吸一滞,连忙围了上来,忙不迭地开始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走开,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管……”任性的顾兮若,对于两个平日里喜欢围在自己身边转的师兄,可以说是态度恶劣。她挥手,将两个少年赶开,又越过他们的身侧,飞速地朝着山下跑去。

      看到师妹又再跑开,两个少年却不敢生生地阻拦,此时看到佳人远去,两人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颇为无可奈何的眼神,拔足,又再追了上来:“师妹,别跑了,师傅还在等我们呢——”

      然而,少年的话,对于伤心至极的顾兮若来说,不啻是对牛弹琴。所以,盛怒、伤心之下的顾兮若脚下生风,对于两个少年的话,置若罔闻。

      奔跑,仿佛是唯一的渲泄,耳旁呼啸闪过的风,是唯一的挽留。顾兮若在风里疾跑,一身的绯衣仿佛天际的红云一般,将所有的风景都抛在了身后。

      转过一个弯,再跨过两道崖,山下的路,已经遥遥在望。顾兮若放慢脚步,用力吸了吸鼻子,认准山下的路,这才向着山下奔去。就在这时,一把长剑横空而出,直朝着顾兮若的心口刺来。

      那长剑破空而来,疾如风,闪如电,寒光闪烁之际,仿佛秋水涟漪一般,无声无息。惊慌之下的顾兮若大惊之下,连忙疾闪,可是,那把长剑仿佛长了眼一般的,如影而至。身为西南枭雄顾誉的女儿,顾兮若的武功修为自是不凡,即便在陶心然的手下,也可以过上百招。可是,此时的她,在转眼之间,一口气接连用了三种身法,竟然无法摆脱困境那把始终直逼自己心窝的长剑。

      076——救命之恩

      两个少尾随而至,本意是劝顾兮若回头是岸,不要再惹顾誉生气的。可是,才追至山腰,却恰巧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要知道,师妹就是他们的天,师妹就是他们的心头肉——看到顾兮若遇险。两个少年再也顾不得多想,均是大叫一声,长剑“唰”的一声抽出,从那个黑衣人的左右两侧,齐齐地攻了上来。一时间,剑光灼灼,带来杀气无限,两个少年举剑格挡,只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

      可是,那人的武功,竟是奇高,芳草翠绿之间,三个少男少女集全力一拚,竟然都非那人的对手。

      而那人的目的,显然是直指顾兮若的。因为,看到两个少年前来,他只是挥剑格挡,将两人逼退,然后,闪着冷光的雪亮剑尖,始终直指顾兮若,时刻不离她的心脏三寸处,剑光挥舞之间,招招全是杀着。

      顾兮若堪堪而退,长剑如影随形。苍茫翠绿之中,黑衣和绯衣互相纠缠着,仿佛绽放在原野之上的一场盛世之舞。

      长剑如蛇,杀意横生,只一个转眼间,就将两个少年再一次远远的逼退,然后又将顾兮若逼到了一个死角处,再也远处脱身。死神就在眼前,黑衣人泛着铁灰的眼眸,就在眼前,那样只看得到杀戮和血腥的眼神,闪着不顾一切的冷光,仿佛只一剑挥动之间,就可以将眼前的女子碎尸万段。

      可是,身为名满西南的顾誉的女儿,顾兮若从小就接受的教导,自然是不惧死亡的,就在顾兮若手中的长剑被黑衣人一举击飞,长剑横空直刺心窝之时,她却不退则进,只一个返手之间,手中已经摸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向着黑衣人的心口刺去。

      然而,黑衣人下手更快,在顾兮若的匕首还没有接近他的肌肤时,他就凛然折转,一掌疾风闪电般地击出,将顾兮若手中的匕首击落。然后手腕再一翻一转,止不住身形的顾兮若的纤腕,竟然在一扯之间,被他生生折断。

      骨头折断的声音,在这荒野之中,清晰入耳。看到向来娇滴滴的师妹竟然被人如此的辣手摧花,两个少年悲愤填膺,均大叫了一声:“师妹……”

      只听“嘶”的一声,顾兮若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一身的冷汗,也随之涌出。就在黑衣人持剑逼近,想要冷眼旁观这个向来娇贵得养尊处优的大小姐鬼哭狼嚎之时。顾兮若银牙一咬,在刹那间转身,未受伤的左手探手入怀,将一把白色的粉末从手心“唰”的甩出。白色的粉末,还带着淡淡的,馥郁的香气,在初晨的暮霭之中淡淡地飘散,那样的仿佛幽灵游弋的姿态,顺着流风激荡的方向,直朝着那个黑衣人逸去。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刚才还在跳脚的大小姐竟然有如此的忍耐力,还有如此沉着的应变能力,远远地闻着那淡淡的,类似花香的味道,黑衣人却是一惊,挥剑舞动之下,身形,也是如箭矢一般地疾退。

      这才喘过一口气的顾兮若,白色的粉末一洒而出,她已经作势掩鼻,趁着那个黑衣人疾退的时候,这才狡黠一笑,手抚右腕,踉跄后退……

      长年捉老鹰,此时却不料被小鹰啄了眼睛,受此挫折的黑衣人暴怒不已。看到烟雾散尽,他身形一转,手腕一翻,长剑一横,再一次地,直直地朝着顾兮若刺来。流风携着剑尖,穿云破雾一般呼啸而来,仿佛还带着即将饮血的兴奋还有暴戾。

      一尺,半尺,三寸,一寸。

      仿佛下一秒,又或者是下一秒的下一秒,那个年轻女孩儿的如花瓣初绽的生命,就会如淡烟薄暮般地消失。可是,两个被击倒在一旁的少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眸欲裂。

      此时有顾兮若长剑已失,也早已没有了还手之力,她干脆眼睛一闭,想要迎接死亡。

      就在这时,只听“叮叮”两声,那人剑尖被打偏,只见一抹黑色的锦衣一闪而过,只一个转首之间,就将顾兮若带离了现场。

      一击未中,先机已失。万万没有想到这年轻的女孩儿如此强悍的黑衣人眼睛已被顾兮若洒出的药粉模糊了眼睛,此时看到顾兮若有援兵来到,当下毫不犹豫地身子一转,只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那一片苍翠林海之中。

      “姑娘,你没事吧……”一手扶住顾兮若的年青男子逆光而立,染一身苍翠碧绿,顾兮若在此时抬着,只看到头顶有一张光芒四射的脸。

      那是一个极其年青的男子,最多不过二十岁左右。温文儒雅,亲切温和。此时,他一击之下,就击退了如此强敌,挽救了顾兮若的性命,可是,神色之间,言语之间,却没有一丝的居功,还有倨傲。此时的他,正微微地低下首去,望着顾兮若疼痛得隐隐变形的脸,当下剑眉一蹙,手腕“倏”地伸出,看似白净的手腕一翻一转,顾兮若大叫一声,被折断的手腕,已经生生地接了上去。

      “师妹……”

      “师妹……”看到顾兮若脱险,两个倒地的少年强自挣扎着站起身来,将那个刚刚帮顾兮若续骨接筋的年轻男子一推,连忙凑了上去:“师妹,你没事吧……”

      “有没有事,关你们什么事……若要靠你们,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虽然还在疼痛之中,顾兮若却没有忘记数落两个不成器的师兄。她一手抚着右腕,冷冷地瞪了一眼两个争着上前献殷勤的师兄,转而对着那个如玉一般的少年点头致谢:“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还望留下姓名,容兮若他日拜谢……”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顾兮若自然知道的道理,所以,她一开口,便是询问对方的姓名。可是,令她意外的是,男子竟然拒绝留下姓名。清晨的暮色之下,阳光正慢慢地透过云层,空茫得仿佛云深雾处的山腰,金色的阳光正斜斜地倾下,那个男子,就在这轻云淡雾之中,温和地淡笑,摇头,他说:“路见不平而已……”

      看到顾兮若即便到了此时,还保持着应有的风度,男子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温和和赞赏之意,他望着顾兮若的手腕,还有额上渗出的清汗,眼神动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地覆在顾兮若的手臂上,然后淡笑道:“姑娘的腕骨虽然接上了,可是,还需要注意治疗啊,以免会留下后患。”

      男子说完,就在紧随而至的随从的簇拥之下,扬长而去。

      青山含翠,满目生辉。而那个男子的颀长的背影,就在众随从的簇拥之下,渐去渐远,空自乱了顾兮若的一池春水——这人是谁呢,为什么在救了她之后,却又如此匆忙地离去呢?

      而那人,随从成堆,个个谨言慎行,怎么看,都不象是平凡人家可以培养出来的侍人,而且,再看那身形,那架势,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相对于父亲的十三鹰,丝毫都不觉得逊色。

      如此卓尔不群的随从,如此高贵文雅的主子——那个在她危急之时,毅然出手的年轻男子,当真是恰巧路过,又或者是刻意为之?

      不得不说,顾兮若生长于与众不同的家庭,又因为耳濡目染的关系,所以,不论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只看表面,都会更深地想上一层。刚才她询问那人的姓名,也就是想在事后令人查上一查,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是,想不到的是,那人却毫不犹豫地表示拒绝,这令人捉摸不定的态度,更令顾兮若的心中,惊疑不定。

      轻风过,吹云开雾散,初晨的阳光,透过越来越淡的薄雾,照在这一片青绿之上,映衬着顾兮若少年俏丽的脸,她怔忡地望着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忽然之间,感觉到心里渐渐迷惘起来。

      远处的远处,顾誉携着他最为得力的十三鹰大踏步而来,顾兮若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望着那一行渐行渐近的身影,俏唇冷冷地扯了一扯,再一次的,掉头就走。

      要常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不论她做什么,爹爹都会觉得是错的,那么,就让她一个人离开,然后走到爹爹看不到的远方去,一个人独闯天下。

      遥望山下,惨黄一片,那是一个秋天即将代替夏天的先兆,那是一年的丰收在望,还有冬季荒凉的开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来了,人去了,时光如水,淡痕如梦。

      077——出路

      一连几天,薛正直都在那方小小的潭边苦思冥想。他时而划地为图,时而踱着方步围着潭水四处转悠——总之,陶心然每一次因为毒性发作而昏厥,再一次醒来时,都能看到年轻的徒弟一身水淋淋的站在她的面前,表情凝重。

      陶心然知道,自己的徒弟在心里难过——是啊,这从上天的手里赎出来的命,还真不知道还有几天,有时,在自己昏迷的瞬间,陶心然甚至怕自己就此死去,自己年轻的徒弟,会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地方。

      身上的缓解疼痛和缓解毒性的灵丹,全部都服用完了,可是,疼痛仿佛重得包裹蚕蛹的厚茧一般,折磨得陶心然依然是痛不欲生。

      甚至,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渐渐不可视物。于是,她知道,那是毒性已经蔓延到了眼部,再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侵入到脑部,然后,渐渐地走近死亡。

      她不怕死,可是却渐渐地害怕要一个人停留在那无边的黑暗里,仿佛光明会变成遥远的神话故事一般。这害怕,陶心然虽然并没有明显地表露出来,可是,向来敏感的薛正直还是感觉出来了。也是从那时起,年轻的徒弟便时刻将自己的手,放在陶心然的冰凉得仿佛冰坨一般的手里,再也不肯放开。

      “师傅,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耳边,无数次传来年轻的徒弟的坚决得仿佛誓言一般的声音,陶心然总是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要知道,薛正直想要做的,何止是陶心然的眼睛?只不过,被困此绝地,他只是言尽于此,溢于言表罢了。

      眼看陶心然双眸失明,一双向来清澈如水的眸子变得暗淡无光,薛正直的心里,更加的焦急起来。于是,他开始利用更多的时间,来勘探崖壁,然后,深入水潭。

      这天,当陶心然再一次醒来时,忽然听到潭水之中有巨——物跳出水面的声音。紧接着,陶心然的耳边,就传来薛正直欣喜若狂的声音。

      “师傅,师傅,我找到出路了……”薛正直的因为喜悦而略为颤抖的声音,在空茫的山谷里,显得特别的清晰,陶心然摸索着起身,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徒弟怎样找到的路径,可是,脚下乱石林立,她才一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就身不由己地向着地下扑去。

      一听湿淋淋的手,拦腰而过,适时地抱住了她,这才免得她和大地亲吻。

      “师傅,我找到出路了……”薛正直的脸,近在咫尺。他望着年轻的师傅唇角泛起的开心的微笑,由衷地说道:“师傅,我们终于都可以出去了……”

      “好,我听你的。”陶心然点头,然后抚过徒弟湿淋淋的手臂,问道:“怎么,找到出路了么?”

      “找到了……”薛正直一边扶着陶心然向前,一边开口:“果然不出师傅所料,这出路原来还真就在这潭水之下。要知道,我数将下水一探,终不得要领,潭水深不见底,可是,我却始终无法接近潭底。可是,越是接近不了潭底,我就越不甘心,最后,我心一横,干脆抱了块大石下潭,这一次,一直潜入潭底,谁知潭下水流甚急,我下了潭底随着漩涡急流浮出,才知道此间,原来别有洞天。”

      听了薛正直的话,陶心然微微一笑,叹息道:“正直,辛苦你了……”

      听了陶心然的话,薛正直忽然无法出声。要知道,薛正直虽然将找到出路的过程轻描淡定,可是,也只有他知道,这探索的过程,是多么的艰难。

      原来,自从那日陶心然言说出路可能就在潭底之后,向来沉默心细的薛正直,就暗暗地留了心。可是,潭水极为寒凉,初下潭水的他,才坚持不过一柱午的时间,便冻得几乎结冰,到了最后,他干脆每隔两个时辰,便下潭一次,一直到最后慢慢地适应了潭水极为寒凉的温度。

      可是,人体因为浮力有限,薛正直下潭数次,却只能潜到一定的程度,然后又被水流慢慢地推了上来。如此几次三番,就连薛正直自己都怀疑陶心然的话,是否有用。

      那一日,陶心然又再毒性发作,昏迷之中,喃喃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不能救小唐于病危,责怪自己不能助薛正直脱困——自从那一霎那开始,薛正直,这个拥有着极为尊贵身份的男子,这个向来沉默得仿佛冰块一般的男子,忽然之间,泪流满面。

      在他的有限的生命之中,要么是忠诚,要么是被逼,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可称,可量,可预可测——那样的几乎是对等的交换,那样的几乎是可以看得到尽头的存在,便薛正直对于人生,另外有一种昏暗十分的注解。

      可是,他遇到了陶心然,遇到了那个一心对他们好,一心想他们一世无忧的赤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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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那一日,薛正直独坐潭边半日,呆呆地想了半日,他望着石洞的地下,师傅咳出来的血,还有师傅那微微合上的,犹自沾满泪痕的脸,终于下定了决心,即便牺牲自己,也要将这个年轻的女子带回到小唐的身边,交到其他的师兄弟的手上。因为,他知道,即便是因为不同的,阴暗的目的,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女子的身边,他们师兄几个,最起码有一样东西是相同的,那就是,对于这个女子的维护,以及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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