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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剧痛而带来的瞬间的清醒的神智,使薛正直在一个劈手之间,在握紧了剑锋的同时,右手一掌击出,直击落在那人的心口,只听一声闷哼,那个持剑的黑衣人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可是,更多的长剑,穿过浮云,穿过流风,再一次地向着两人刺来。那样的交错般的穿插交错,仿佛要将两人生生地刺成刺猬,又仿佛要将两人的身体,生生地穿透。
远处,长蟒还在左右冲突,每一次的“嘶,嘶”的怒叫,都会带走生命的消失。再远处,顾兮若一群黑衣人之中全力搏杀,要将死亡和危机,拒之门外。冷月寒光,清冷无比。顾兮若的一身的绯色衣衫,在这绝顶冷月之下,鲜艳夺目,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凄美的光芒。那样的辗转来去,那样的剑舞飞扬,就好象是浮光掠影上的轻舞一般,令人目眩神移。
人在搏杀,顾兮若的几乎一半以上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陶心然和也发现了这边的危机,然后正在全力的搏杀之中,尽力地想要向这边靠拢。可是,更多的黑衣人围了上来,将她和那两个几近昏迷的人,生生地隔绝在外……
看到无数把长剑横空而来,陶心然下意识地想要举剑格挡。可是,眼前的光线,在一分一分地消失,手中的长剑,才举起一分,就再也无力地举起。冷月下,天地失色,下一个瞬间,那个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子的整个人,都仿佛落絮一般地,向着黄土大地,直跌下去。
是谁,究竟是谁,在她的身上暗中作了手脚?是自己那个向来沉默的二徒弟?还是那个热情的顾兮若呢?
答案,自然是不得而知的,而陶心然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看那些近在咫尺的人的表情,她冷凝的表情缓和下来,然后,昏倒在地。
然而,就在陶心然身不由己地向地下跌去的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还染着鲜血的手,从虚空之中,适时地扶住了她。宛若空中折蝶,那个身影伸手一拢,再一揽,就将那个昏迷中的女子揽在了怀里。
望着那人已经跌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薛正直的年轻的脸上,忽地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来,要知道,陶心然所中的【创建和谐家园】,本就是他做的手脚。而他的本意,是这个眼里只有徒弟的女子,不至于看到血腥和杀戮——当然了,还有他一直隐藏着的,真正的力量。
可是,这女子的意志力,是何其的坚强?那因为害怕暴露而只下了一半份量的【创建和谐家园】,那本来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应该发挥作用的当世最有效的【创建和谐家园】,硬是被她撑到了两个时辰的现在,才慢慢地发挥了作用……
薛正直微微地低下首去,望着那个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子眉间流露出的那一抹说不出的狠厉的光芒,唇角微微地弯了弯,无声而笑。
师傅,你应该做的,已经做完,那么,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只希望你一觉睡醒之后,一切,都已经结束……
眼神温柔的薛正直,伸手抱着那个犹自昏迷在怀中的陶心然,年轻俊逸的宇眉之间,忽然露出一抹连自己都不明意味的温柔的笑出来。忽然之间,就想起了陶心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来,他再一次的轻笑起来——嗬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又是多么奇怪的解释?
067——若有一天,你不再是师傅
可是,师傅,若有一天,你再是师傅,当然还有其他的身份,可以站在他的身边啊……
只不过,到了那时,他的地位,在她的眼时,又或者说,在所有的世人的眼里,都会发生质的转变而已……
冷月之下,杀机无声。只数把长剑,闪着灼灼的寒光,已经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着二人飞速地刺来。可是,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僵直被动,那个犹在敌群之中的男子,年轻的宇眉之间,忽然露出一抹凌厉得几乎可以对于拔剑的腾腾杀气出来。
无数剑光之中,那个一身月白的男子,那个只一个举手之间,便周散发着王者一般的霸气的年轻的男子,只是展眉冷笑,然后一手抱紧怀中的女子,长袖一挥,整个人,就仿佛白云升空一般的冉冉而起。
冷月清辉之下,一白一黑的两抹衣衫,就仿佛是黑与白的全新的诠释,仿佛是血海里的白莲,和黑色的莲花,正在岚霭渐起的绝顶之上飞舞飘扬。
巨大的力量,随着薛正直的挥动的衣袖,近距离地释放,那无数把剑,还有无数个人黑衣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只余下一片惨叫,还有兵器跌地的声音……
陶心然的那个一向隐忍得几乎不言不语的徒弟,在陶心然昏迷之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清秀的眉目之间,都是说不出的孤清,还有凝重。
冷月将峦峰的影子放大,云天之间,杀机频现。那个年轻的二徒弟一手抱着自己沉沉睡去的师傅,身子轻飘飘地落在崖壁之侧,凝眸冷笑道:“你千里追踪,不就是为了今天么?怎么到了现在,反倒缩头缩尾,东躲【创建和谐家园】起来了呢……”
没有人说话。
然而,就是这沉默,仿佛是冰块一般的凝重,仿佛连流风,都吓得轻手轻脚起来。
薛正直小心地抱着陶心然,一手将自己的外衣除下,铺平,然后,将那个昏睡中的女子,小心谨慎地放在自己铺好的衣衫上,盖好——他在做着这一切时,专注而且耐心,仿佛眼前的,不单单是一个女人,而是他生命之中的,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
耳听着身后传来的凄惨的叫声,还有顾兮若因为力竭和陶心然昏迷时的惊叫。那个向来沉默如冰的薛正直,却充耳不闻。他静静地注视陶心然片刻,这才缓缓站直身体。他转首,望着还在和巨蟒搏斗的那一群黑衣人,讽刺地冷笑道:“你若再不出来,我怕你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的爪牙们了——他们的命,是死不足惜,可是,你还要用多少的心力,才能够培养出如此多的杀手出来……”
“要知道,若没有他们替你垫底,你又怎么可能活得如此的自在?”
薛正直的话,暗暗的运用了真气,那样的冷绝的、充满嘲弄的话,仿佛坚冰落水,掷地有声。可是,这绝顶之上,除了杀气腾腾,除了云霭低垂,再也听不到哪怕是一声的声息。
忽然之间,有人冷笑起来,那冷笑,是如出一辙的冷,还有说不出的嘲弄。那个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却仿佛空气飘然一般的,远处不在。
那个声音冷笑:“怎么,你还知道先将她迷晕,才对我出手……”
声音转轻,有一种说不出的黯然神伤之意。那人还在冷笑:“你可知道,若是她看到自己的徒弟,原来并非她想像中的样子,她可有多么的失望……”
语调转轻,那人的声音在重重岚霭之后,忽然严厉起来:“你可知道,是你令她失望?若没有你,她还在过她的平凡日子,可是,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将她带进了无边的漩涡,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么?”
那样的疾言厉色的指责,令薛正直眼神一凝,可是,也只不过一瞬间,他就微微地冷笑起来。
他的眼神,望着虚空的某一处,冷冷地开口:“就只有我么?又或者说,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要知道,她若知道,她的徒弟之中,有人陷害小唐,有人暗中无所不用其极,想必她的失望,更加的深重吧……”
薛正直冷然而笑,似刀锋,似冰块。他说:“又或者说,我们来设一个赌局,将我们所有的,在她身后做过的事情,全部都和盘托出,然后,看她的反应如何?”
那些陶心然背后的阴暗的算计,那些不为外人道的龌龊的手段,还有在陷害小唐时的不顾后果——若是那个女子听到这些,该是怎样的伤心欲绝,该是怎样的失望、绝望?
可是,是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就仿佛是磬石,终有浮出水面的一天一样,那些真相,也只不过是掩埋在雪堆之下的旧伤,只要云开雾散,只要雪融于野,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但是,在那之前,一切,都已开始,没有办法结束,一切,都握在他人的手心,再也没有办法停止……
黯然地变了一变的眼神,透过云霭千重,最终落在了冷月之下,那个沉睡之中的一身湖蓝的女子的苍白得仿佛初绽白莲的脸上。那样的苍白得仿佛琉璃一般的光泽,在冷月之下,折射着淡淡的光辉。薛正直的年轻冷凝的眼眸之中,忽然泛起一抹异样的光彩来——怪他么?要知道,这女子并非平凡,相信没有他,没有他们,她仍然是一枝独透,笑傲苍穹……
若她的命运因为他而改变,那么,他也不戒意,许她一个未来——但得一人心,白首不想离也好,权倾天下,万万人之上也好,这尘世之间,只要她要,他就能给得起……
想必,也只有他一个人,给得起,而已……
冷月之下,绝顶之上,血和死亡是唯一的风景。听了薛正直的话,有人忽地扬声冷笑起来。那笑声,仿佛鹰击长空,仿佛虎啸山林,令人觉得,有一种令人惊悚的力量,正从那笑声之中,潮水般地流泻——出来。
下一秒钟,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疾风闪电般地从暗处闪出,那人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人在虚空,手腕一转,就直直地朝着冷月之下的薛正直的身上刺去。
在那个人影还在虚空之中的时候,薛正直也蓦地动了。他足尖一点,整个人仿佛柳絮一般地毫无力度地飘然而起。两把闪着寒光的剑,在空中相遇,两个似乎有着巨大仇恨的男子,在空中相遇。气氛,仿佛是被拉到了极限的弓,仿佛只要随手一扯之下,就会弦断,就会天崩地裂……
长剑如虹,气势如虹,两个同样带着浓浓的杀气的男子,同时地举剑而战,然后,你死我活……
刀卷刃,剑长嘶,刀光剑影。巨大的力量,不停地从两个还在虚空之中的男子的手中发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有什么一触及到那个还在沉睡中的女子,力量就会蓦地收回——她的身边,仿佛有什么在无形之中,静静地守护着,不让这近在咫尺的杀机,影响到她……
可是,这沉睡,又能多久?是真相,总要面对,而事实上,突如其来的痛,远比有预料的伤,更难以令人接受……
花轻谢,人轻梦。冷风飘摇的绝顶的一角,重重的杀戮的背后,那个犹在睡梦之中,犹自在淡然微笑着的女子,可是梦到了花好月圆,可是梦到了她的徒弟们个个安然无忧?
068¡ª¡ªéâ
远处,传来顾兮若的惨叫,远处,传来那个怒极了的大蟒的怒声的吼叫。绝顶之上,阴风四起,飞沙走石,所有的杀机,在这一刻毕现,所有的力量,就在这一刻达到巅峰。而还站在绝顶之上的每一个人的每一秒,几乎都在面临着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以杀戮止杀,以血洗血……
陶心然是一被一记重击之下醒来的。鲜血,从她的喉咙喷薄而出,染红一地月光。而那个被硬生生地惊醒了睡眠的女子,甚至还来不及调一下呼吸,她的整个人,就身不由己地向着虚空之中飞起。
千翠覆绝顶,秋风乍起凉。
她的身体,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仿佛失去了重心的落花一般,正在一股巨大的力量的推移之下,身不由己地朝着绝壁之侧飞去。
更多的血,不停地从她的口中流出,将她的衣襟染红,身在虚空,无从着力的她,在剧烈的痛楚和几乎窒息的重压之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然而,就在睁开眼睛的一个刹那,她却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
她看到,被巨蛇扫中的她,被碎石击中的她,正在朝着悬崖之下坠落。有风,托着她的身体,整个人,如在云端。
她看到,崖顶蓦地传来两声怒吼,一声含糊不清的哀鸣,还有薛正直的惊叫,正从头顶传来。
她看到,薛正直正不顾一切地追随而来,他的身后,那个一手持剑,杀气腾腾的男子,却趁着他一个失神之间,连续两掌击在薛正直的背后,连接两口鲜血,从薛正直的口中喷出,可是,那个眼里闪着寒光的薛正直,却更加不顾一切地对陶心然伸出手来,仿佛想要挽留她渐去渐远的身影。
有血雨,从虚空落下,落到陶心然的脸上,伴随着她的痛心疾首到几乎绝望的眼神,令薛正直的瞬间迷糊的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无地伸手,想要拉住陶心然。然而,飞速的直坠,又是多么的快速,他无望地伸出的手,却只有冷冷的空气穿指而过,仍旧空空如也。
薛正直的眼神绝望极了。在下一个秒钟,他竟然奋力一跃,整个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朝着陶心然的方向掠去。
而薛正直的身后,有长剑正无声无息地刺出,方向,正是他的心脏,可是,因为他的一跃而下,那把长剑劈空,那个黑衣的男子,望着先后向下坠去的两抹人影,眼神之中的杀意慢慢地散去,渐渐地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和说不出的迷惘出来……
是非对错转头空啊——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伤害了不愿意伤害的人。
清风过,风过无痕,而那个静静地伫立在崖顶的黑衣的男子,眼神望着崖下的千重岚霭,眼神,慢慢地变得失望、绝望,伤心欲绝……
看到陶心然和薛正直先后坠崖,顾兮若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当她看到那个始作俑者还如此气定神闲地站在崖壁之侧,仿佛在欣赏一场死亡盛宴之时,无来由的心痛,还有绝望,瞬间将顾兮若的心浸染。她想也不想地“唰,唰”刺出三剑,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他们死?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如此的容不下他们……”
男子返身后退,手中的长剑的挥,格挡住了顾兮若几乎是不顾一切的一击。他在冷月下回首,黑巾下的眸子,血红血红。冷冷地望着这个不顾一切,不知死活的女子,狠厉地说道:“在我还没有发火之前,给我滚……”
不必要的杀戮,已经太多,一个举手之间,他已经失去了他最不想失去的人,而此时,这个女子的出现,更令他的本来冷酷得早已结冰的心,再一次的,浓浓地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返手一掌,将顾兮若一掌击出。然后,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让她走,走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你……”看到一向以女侠自诩的自己,简单被人视作无物,顾兮若怒极,然而,她更明白,此时,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她还要去寻找跌落崖底的两个人,希望能赶在死神的面前,替他们哪怕是挽回一丝的生机……
冷月下,顾兮若狠狠地跺了跺脚,然后长剑一收,从黑衣人之中,飞一般地向山下跑去……
风,扬起她绯色的衣衫,仿佛一面充满希望的旗帜一般,在这绝顶之上,飘洒晃荡,而那个年轻的女子的脸上,则是焦急的,绝望的——他们真的跌落悬崖了么?那么,他们会不会,就此的死去?
又或者说,那个俊美、沉默得超出六道轮回的男子,那个清秀淡然得仿佛初绽白荷一般的女子,就在这个夜晚,轻易地让死神攫去了他们的生命?
一想到自己所钦佩的人,就此消失,一想到自己满心的爱恋,将就此划上句号,那个眉目之间充满忧色的女子,忽然之间,有眼泪一滑而出,随即消散在疾退的风里……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上天绝对不会这么快的带他们走的,要知道,唐方还等着他们救治,而自己的痴情,还没有真正的全部的说出来……
上天,是绝对不会如此的残忍的……
可是,那个站在崖前的男子,说不出为什么,顾兮若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是,那又是谁呢?全身象是包裹着冰,就连眼神,都仿佛冰浸,她的生命中,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
顾兮若急驰下山,用力地甩了甩头——还是快点看看陶师傅吧,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时间更为重要?还有什么,比挽救自己最尊敬的人,还有自己真心爱着的人,更为重要?
绝顶之上,冷月照亮一地。
人来了,人去了,不理是死亡,还是真正的离去,这个绝顶之上,除了血和尸体之外,又短暂地陷入了沉静之中。
那一条巨蟒,终于被一班绝顶的高手灭杀了,尽管代价是如此之大,可是,只有胜利,才是永恒……
看到崖前的男子还在静静地站着,为首的黑衣人,慢慢地向前,然后,谨敬地跑了下去:“主子,寒风有辱使命,特来领罚……”
临崖而立的男子微微地动了动身子,却依旧一言不发。
他的身后,无数的黑衣的,都跪下去,仰望他的眼神之中,除了崇拜,还是崇拜。而身后的那个叫寒风的男子的话,还在继续,带着自责,带着内疚:
“全赖主子出现,才能完成任务,是寒风没有用……可是,那一株还魂草,却被他们带下去了……”低低的语音里,充满内疚的声音,还在轻微地颤抖着,他真的是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用,要主子亲自出马。而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那株异草的失去,而误了主子的大事……
要知道,他和他身后的这一帮人,都是看不到未来的人,或者在死囚牢里苟活,或者在破庙之中,苟延残喘,又或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在那个时候,在那个天人共弃的时候,是他们的主子,对他们伸出的援助的手,重新给了他们做为一个“人”的尊严。所以,他们的这一群人,都是甘心情愿地跟着主子,为他奉献一切的……
可是,他却没有能完成任务……
站在崖前的黑衣人的忽然发出一声轻浅的叹息。他的身子又再动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他就再一次地站定,下一秒钟,冷如磬石的声音,顺着流风,滑入所有人的耳中:
“算了,由得他们去吧……”黑衣的男子完全无视身后黑衣的人仿佛仰望神祗的光芒,他颓然地挥了挥手,然后,终于转过身来,慢慢地向着崖壁之下走去。
冷清清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的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云端一般,虚弱无力。
那棵异草还有她的身上,那么,是否能换回她的、抑或是他的哪怕一丝的生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是何其的低——jian,人来了,人去了,仿佛蜉蝣,朝生暮死……
算了,算了,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那么,这一次,不论活下去的是他,抑或是他,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慈悲……
第二卷:初现端倪
069——失态
君山之巅,那一场杀戮,很快就消失在云天之间,连死神都不复记得,可是,那些人的日子,却还在继续……
崖壁之下,云气千重,那样的连风都没有的空间,只有云气轻绕,掩盖云天。崖底,是一方无边的深潭,水流无声水波无声。这里,是一方寂静的天地,寂静得仿佛可以听得见时光流逝时的叹息。
然而,就是这个寂静的空间之中,却隐隐地传来人的说话的声音。
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中气不足,体力明显的不支,可是,他此时的话语,却是痛悔的,仿佛犯了天大的错一般,无可挽回:“师傅,正直该死……都是正直的错呵……”
往前,再往前,是一个不太深的山洞,因为雾气的掩盖,所以看不到里面,可是,不停的说话的声音,还有伴随着奇异的钝响,却正从洞里,一声,又一声地传了出来。
往前,再往前,你就可以看到,那一声一声的,惊心动魄的响,是那个男子的头,深深地抵在崖壁之上,拳头,正用力地敲击着墙壁,仿佛要将心中的痛和悔,全部都发泄出来……
额头和崖壁的碰撞,结果自然不得而知,所以,此时,男子的额头,已经沾满血红。有血丝,顺着崖壁顺流而下,而他的因为受伤而被包扎得好好的手的布条,也散开了,露出了深可入骨的伤口。可是,这些在男子的眼里,仿佛什么都不是,而他一心急切的,却是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
师傅身染剧毒,再加上五脏碎裂,所以,已经奄奄一息。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将师傅几乎用生命夺来的还魂草喂到了师傅的口里,想用来挽救师傅的正在渐去渐远的生命……
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