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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袁世泽一脸正色道:“士之十二戒:
一、常以国家名誉为重,有损於国家名誉者,以生死争之;
二、国际交涉,有损於国家权利者,以生死争之;
三、苟杀其身而有益於国家者,必趋死无吝无畏;
四、己身之名誉,或为他人所侵损轻蔑,则刻不能忍。不可为短见之自裁,不可为怀忿之报复,务死於国事,以恢复士之荣誉;
五、有罪不逃刑;
六、居其职,必忠其职,常牺牲其身乃至牺牲其一切以殉职;
七、受人之恩者,以死报之;
八、朋友有急难相托者,常牺牲其身命及一切以救之;
九、他人之急难,虽或无与於我,无求於我,然其为大义所在,大局所关者,则亦总身自任之,而事成不居其功;
十、与人共事,而一死可以保密,助其事之成立者,必趣无吝无畏;
十一、战败,宁死不为俘;
十二、所处之地位,若进退维谷,不能两全者,则择其尤合於义者为之,然事过之後必以身殉,以明其不得已。”
袁世泽口中的“士之十二戒”就象鼓槌般击打着众人的心。出身于吴门烟雨的夏完淳竟也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只觉得浑身气血为之愤涨。从袁世泽那黝黑而又凝重的脸旁上众人仿佛感受到那来自遥远年代的剑之魂。曾几何时他们脚下的这片吴越之地对剑和血有着近乎疯狂的崇拜。过了半晌夏完淳不禁击掌大声赞道:“好,好个十二戒。无求生以害,有杀身成仁。香江评论上的那<列侠志>好象也是这铁血社撰写的吧。”
“是的,<列侠志>是以战国秦汉武时士侠客的事迹为例来宣扬我华夏一族的尚武之风。”袁世泽点头道。
“那这十二戒该不会就是首相大人订立的吧?”忽然有人插嘴问道。这么一些带有强烈尚武色彩的言论使人不经意间就会联想到那个军旅出身的首相大人。
谁知袁世泽却略带骄傲的回答道:“不是的。首相大人从不说空话。她一向都是以实际行动来印证她的铁血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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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今天这节柳丁YY了梁启超的「武士信仰」。先寒一个。不过,偶删去了其中几条。个人觉得那几条太恐怖了。下面是梁启超在《中国之武士道》一书序言中归纳了战国至秦汉时期我国的《武士信仰》。参考一下吧。
一曰常以国家名誉为重,有损於国家名誉者,刻不能忍,如先谷、东书、却至、雍门子狄之徒是也。
一曰国际交涉,有损於国家权利者,以生死争之,不畏强御,如曹沫、蔺相如、毛遂之徒是也。
一曰苟杀其身而有益於国家者,必趋死无吝无畏,如郑叔詹、安陵、宠高、侯嬴、樊於期之徒是也。
一曰己身之名誉,或为他人所侵损轻蔑,则刻不能忍。然不肯为短见之自裁,不肯为怀忿之报复,务死於国事,以恢复武士道之誉,如狼潭、卞磌子、华周杞梁之徒是也。
一曰对於所尊长,常忠实服从。虽然,苟其举动有损与国家大计或名誉者,虽出自所尊长,亦举抗责之,不肯假借,事定之後,亦不肯自宽犯上之罪,而常以身殉之,如鬻睺、先轸、魏绛之徒是也。
一曰有罪不逃刑。如庆郑、鹰然之徒是也。
一曰居其职也,必忠其职,常牺牲其身乃至牺牲其一切所爱以殉职。如齐太史兄弟,及李舋、申鸣、孟胜之徒是也。
一曰受人之恩者,以死报之。如北郭骚、豫让、聂政、荆轲之徒是也。
一曰朋友有急难相托者,常牺牲其身命及一切以救之,如信陵君、虞卿之徒是也。
一曰他人之急难,虽或无与於我,无求於我,然其为大义所在,大局所关者,则亦总身自任之,而事成不居其功。如墨子、鲁仲良之徒是也。
一曰与人共事,而一死可以保密,助其事之成立者,必趣无吝无畏,如田光、江上渔父、溧阳世子之徒是也。
一曰战败,宁死不为俘,如项羽、田横之徒是也。
一曰所处之地位,若进退维谷,不能两全者,则择其尤合於义者为之,然事过之後必以身殉,以明其不得已。如锄麂、奋扬、予兰子之徒是也。
一曰初志在必死以图一事者,至事过境迁以後,无论其事或成或不成,而必殉之,以无负其志。如程婴、成公赵之徒是也。
一曰一举一动,务使可以为万事法则,毋令後人误学我以滋流弊。如子囊、成公赵之徒是也。
第六章 第十六节 分歧
首相府邸中孙露正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带有积雪的海棠树枝。天气是一天天的冷了起来。可这京城的空气却是一天天的变得焦躁起来。明年初的会试和即将召开的国会就像磁石一般将各地的学子士绅吸引到了帝都南京。这可是隆武王朝的第一场科举、第一次国会。其意义当然是非比寻常的。士人们都知道这两件大事将关系着日后朝廷的正真走向。将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无论是支持孙露的人,巴结孙露的人,还是鄙视孙露的人。为了这一天都在努力的做着充足的准备。比起外部的战争来,内部的争斗往往更为残酷。看来又是一场硬战啊。对此越来越深有感触的孙露不由一声长叹。
孙露意味深长的叹息引起了一旁阎尔梅的注意。只见他微微一笑问道:“首相大人,是否还在为这些日子以来江南士子们的争论烦恼?”
阎尔梅的提问将孙露又拉回了现实。取得会试资格的学子们象朝圣一般涌向京师。目前南京的客栈酒楼住满了前来参加考试的学子。他们中固然有只读圣贤之书的酸儒。不过手拿长剑在酒楼茶肆中击剑而歌,大叫“驱除靼掳”的学子也不少。沈犹龙的刑部这几天可是进入了完全备战状态。搞得比李自成的残部入京还要紧张。无论那个时代年轻必然伴随着铁血啊。这种力量是宝贵的也是可怕的。就看你这样去引导了。想到这儿孙露点头回答道:“哦,这些日子的报纸我也看了。确实争论得厉害啊。”
“首相大人,各地的学子争论的越来越厉害了。特别是所谓的内治派和北伐派现在几乎都快打起来了。如此放任下去恐横生事端啊。”阎尔梅不无担心的提醒道。身为江左三大家的阎尔梅在孙露出任首相后【创建和谐家园】去了参谋长的职位。而是以私人幕僚的身份留在了孙露的身边。与此相对应的是萧云退出了孙露私人幕僚团。这并不意味着孙露对萧云不再信任。相反的由于两淮之战后期的失利。让孙露意识到一个专职总参谋长的重要性。因此她在军事上给了萧云更大的权限。但相应的作为职业军人的萧云日后仅能从专业的角度向孙露提供意见,对政治不再过多参与。对于孙露的决定萧云完全赞同。毕竟他一向认为除了孙露之外任何武将都不能过问政治。于是阎尔梅便顺利的替代萧云成了孙露的首席幕僚。
面对阎尔梅顾虑,孙露不由的沉吟了一下。确实,就想阎尔梅所说的现在的各地的言论异常的复杂。“麒麟事件”事件过后至少还有一部分的学者和士子能保持冷静。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指斥“麒麟事件”是在愚弄百姓。《香江评论》上主张“天赋人权”的文章同鼓吹“圣皇仁德”的文章几乎一样的多。其中以云山学院的学子的驳斥最为激进。许多孙露个人不能说的言论他们都代她说了。这让孙露觉得不枉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啊。更没枉费自己出钱办了这份报纸。当然在外人看来他们这完全是在吃里扒外的举动。
但这次李自成的死却在此基础上衍生出了新的争论。一方面“麒麟事件”和李自成的死让不少人被“复国”烈火烧烤得坐立不安起来。由此“北伐”的呼声也日渐高涨。另一方面在平息内乱之后,相对应的要求“内治”以恢复国力的呼声也不小。由于这两种论调直接影响着日后朝廷政策方针的走向。关系到某些人是否能顺利的揣摩住圣意,通达仕途。因此非但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对此争论不休。就连各地的议会也充斥着“北伐”和“内治”两种声音。
“北伐”和“内治”本来只是两种治国方针。其出发点都是为了国家。谈不上什么谁好,谁坏。甚至可以说在某些方面他们是共通的。但让孙露感到担心的是这种争论正在日渐退化成带有攻击性质的党挣。“北伐派”攻击“内治派”是软弱的妥协者甚至是判国者。秦桧 、贾似道的帽子满天飞。而“内治派”则批判“北伐派”是在空谈误国。为了成就一己私利,完全不在乎民生。目前以孙露为首的隆武内阁还没发表过偏向任何一方的言论。一想到会试即将到来,国会也即将召开。如何引导舆论无疑是重中之重。孙露不由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不错,此事关乎社稷。沈尚书他们也提起过。但都未敢妄下结论。不知阎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只见阎尔梅慢慢的品了口茶道:“北伐、内治之挣虽然由来已久。但一直以来内治都是略占上风的。这次湖广平定使得民心大振由此北伐之声也日渐高涨。如今双方僵持不下。国会召开又迫在眉睫。在下以为朝廷是该表态的时候了。一来可安民心,二来也是为朝廷日后的种种作为指明方向啊。大人,若想力求稳妥的话理应偏向内治。虽然会暂时另某些学子豪士失望。但却能安抚民心啊。”
这与其说是阎尔梅的想法,不如说是江南儒林的想法。清军重创、湖广平定等等一系列的事件让南方偏安思想又开始抬头了。如果没有“北伐派”的呼声现在的江南早已是一片歌舞升平,乐不思蜀了。孙露当然是需要“北伐派”的血性。但她目前也不可能满足“北伐派”即刻北上的【创建和谐家园】。同样的孙露也需要“内治派”的务实与冷静。可亦不能就此给民众以偏安的错觉。朝廷是一定要表态的。但是如何表态,表态多少就需要有一定的技巧才行。决不能草率行事。
阎尔梅见孙露听完自己的意见脸色却阴晴不定起来。想来自己或许没把握住首相大人的立场。难道孙露偏向于“北伐派”吗?但是从孙露这段时期的一系列举措看来她应该是偏向“内治”才是啊。正当阎尔梅想要进一步试探孙露时。一个侍从匆匆走了进来禀告道:“启禀夫人,六部官吏求见。”
“哦,是这次公试的前三甲吧?”阎尔梅听罢好奇的问道。
“正是这次公试的前三甲。各部都有三各名额可以参加这次的殿试。这其中还有阎先生的老相识呢。”孙露微笑着回道。虽然各部现在公务繁忙,各地的言论又颇为复杂。但这次的公试总算是没让孙露这个始作俑者失望。总的来说参加考试的官吏出于自身职位的关系都按照孙露所给的范围写出了让人满意的文章。特别是各部的前三甲可谓是文采与内容并重。其中以礼部侯方域的文采与立意最为出众。又以兵部甄旭升的文章最为专业。毕竟身为第三野战军参谋出身的甄旭升在军事方面更有切身的感受。到是我们的陈家明总督大概是因为公务繁忙的缘故。这次只是及格通过而已。不过陈家明本人对这样的成绩单却是一副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喜悦表情。
“是嘛,听说这次朝宗和辟疆也在其中啊。”作为复社创始人之一的阎尔梅对复社成员这次的成绩当然格外的关心。
“恩,据说今年的状元光禄寺的侯少卿可是呼声很高啊。阎先生不如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吧。反正大家都认识。”孙露起身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阎尔梅说罢便随着孙露来到了偏厅。此时侯方域等人早已等在了那里。眼见孙露和阎尔梅出来了。连忙朝二人行礼。直到两淮之战过后孙露才知晓阎尔梅虽没什么功名但他在江南儒林的声望丝毫不逊色于礼部侍郎陈子龙。而在座的这些官吏大多比较年轻按照辈分算来确实也不妄受这一拜。大家见了礼后便安资格入席就坐。只见孙露起身扫视了一下众人说道:“诸位大人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日后还需诸位众志成城为国家效力,为百姓谋福。我孙露在此代表内阁先敬诸位一杯。”
“不敢,不敢。”那些官吏们立刻便受宠若惊的站了起来。却听为首的侯方域恭敬的说道:“首相大人德高望重。理当学生们敬大人才是。”
阎尔梅斜眼看了一眼侯方域不由的暗自点头。侯方域自称学生而不是属下颇为另人回味。历来官僚之间就讲究门徒之说。往往有了一层师生关系这在官场上的关系就进了一步。有时候这种师生关系更类似于门客。却比门客更为的隐秘。以孙露的学识当然做不了侯方域等人的老师。但侯方域这么自称却又是情有可原。要知道通过殿试的士人往往自称是天子门生。而如今这公试无疑就是眼前这位首相大人主持的。因此这些官吏也可以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首相门生”。
孙露又何尝不知晓侯方域的用心呢。能被这些士人以这种方式接受已经让她很心满意足了。将杯中的水酒一饮而尽后孙露笑得更灿烂了。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道:“诸位别太拘谨了。倒是弄得我这主人不好意思啊。”
孙露的话语让众人轻松了不少。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郎。而不是什么面容严峻的一代枭雄。底下的冒辟疆也发现比起上次见面时孙露虽然多了几分威严但那种平易近人的气质依然没变。不过对于那次的见面冒辟疆并没象侯方域那样为错过孙露而感到懊恼。此时却听孙露举杯象他和侯方域问道:“侯公子、冒公子算算离我等上次见面也有一年多了。没想到我等真的同朝为官了。”
“当时是学生孟浪,不知天高地厚倒是让大人见笑了。”侯方域和冒辟疆齐声说道。想起那日孙露见面时的情景以及后来涉及到的弘光太子案两人心中不由一阵怅然。这世事还真是难料啊。
“两位可太过谦虚了。诸位文采风流又能在朝廷最需要人才的情况下主动请缨,解朝廷所急,着实难得。诸位的文章朝廷已收为范文。也算是作为天下士子的楷模吧。”紧接着孙露想了一下又继续问道:“如今天下士子齐聚京师相信也有不少卧虎藏龙之辈。不知诸位可否向朝廷推荐一二。”
众人听孙露这么一说纷纷点头私语起来。却听冒辟疆毫不犹豫的举荐道:“昆山顾炎武行奇学博。实为朝廷所需的人才。”
冒辟疆的话一出口。侯方域和阎尔梅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顾炎武原名顾绛。清军南下时改名炎武。这个十四岁便参加的复社的江南名士众人怎会不知晓。可在这次的“麒麟事件”中顾炎武却公开的放言道:“说君主是受命于天,或说天降麒麟圣兽,或说梦兆,或说神托,如此荒唐而恬然不以为怪。显是愚不可及的。”他的举动和言论在其他人看来摆明了就是同内阁和商会作对。冒辟疆怎能在这种时刻当着首相大人的面提起那个不识相的人呢?
“昆山顾炎武?好象是这次国会议员中的一员吧。”孙露回头向一旁的阎尔梅问道。
“是的,首相大人。不过,此子狂妄不羁。常有过激言语。”阎尔梅点头回答道。
不过孙露对顾炎武的文章却很是欣赏。这次的“麒麟事件”从某方面让孙露看见了“天赋人权”的脆弱。这本不属于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思想想要在这片专制的土地上发芽是何其的困难。然而顾炎武的“以天下之权,寄天下之人”。却让孙露看到了另一种希望。让她真正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民权思想。这种思想不是她从未来带来的,也不是从西方传播迩来的。是完完全全扎根于自己脚下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民权思想。想到这儿孙露以期盼的口气说道:“我倒是很希望能在今年国会召开时倾听这位顾议员的演讲呢。他的话毕竟也代表着一部分百姓的心声。既然他都敢说,朝廷又有什么理由不敢听呢?”
第六章 第十七节 国会(一)
隆武元年农历十二月初八,众人期盼已久的隆武朝第一届国会正式在东角门外的文渊阁正式召开了。为了让国会能容纳下足够的议员与旁观民众,文渊阁在原有的基础上被彻底整修了一番。工部为此拆除了许多不必要的装饰与隔墙。一改中式建筑空间利用率低的缺陷使得整个文渊阁变得异常的宽敞与明亮。其中最难能可贵的大概就要属文渊阁的回音系统了。由于目前科学技术有限,如何让发言者的发言在没有麦克风和音响的情况下传达到在座的每个议员的耳中就成了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不过这次工部让孙露再次见识了古人的智慧。在方以智和冒辟疆的共同努力下工部效仿北京天坛的回音壁、三声石、对话石的原理设计了一套奇特的回音系统。这套回音系统能让站在演讲台上的发言者的声音清晰的传递到文渊阁的每一个席位上。为了证实其实用性孙露还亲身体验了一番这种奇妙的感觉。结果,效果好得令人称奇。就连一同协助改建的西洋传教士都不得不感叹于中国建筑师在建筑、物理、数学方面的高超造诣。赞叹这是科学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不过方以智和冒辟疆对这样的评价可不敢苟同。由于设计整套回音系统花去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再加上工时紧迫。结果在装饰上只好“偷工减料”了。因此两人对文渊阁的装饰都不满意,认为这只是一个半成品。在他们的印象当中文渊阁是召开国会的地方,是皇帝接受百姓【创建和谐家园】的地方。应该更庄严,更有气派才是。这样才能显示出天朝的威严。对此,大概是同那几个传教士一样没见过什么世面,孙露倒是觉得装饰得差不多了。文渊阁在功能上的已经十分完美了,没必要再吹毛求疵。毕竟那是需要花钱的。可就在这次的国会之后那些国会议员也觉得文渊阁寒酸了些,同他们的身份不符。结果主动向工部捐款强烈要求整修文渊阁。方以智当然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笔钱继续完善他的作品。于是文渊阁在艺术上和功能上逐渐的趋于完美甚至替代了皇城成为了京师新的标志。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新生势力对皇权的一种挑战。
然而文渊阁是否庄严华丽并不是这些个国会议员最关心的事。他们最热盅的是在这里召开的国会。因为在文渊阁中这些在野的国会议员将有机会直接面圣阐述自己的观点。这是可是无上的光荣啊。甚至可以说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当然他们也清楚的知道真正能决定是否采纳他们意见的人是站在皇帝背后的首相大人。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国会。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那女人造就的。能否吸引首相大人的目光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坐在休息室里的顾炎武就是他们中的一人。顾炎武原名顾绛,字忠清。不过在清军南下后,他果断将自己的字由忠清该为了宁人。尽管他14岁就中了秀才,但到27岁,顾炎武也没能通过乡试取举人的资格。从此,他便据弃科场题名之路,致力于实学,研究关于国计民生的真学问。作为复社成员的他是最早接受议会的名士之一。对于孙露在各地广设议会的举动他也十分的赞同。由于其祖上是江东四大富户之一。因此顾炎武很顺利的就得到了进入国会成为国会议员的资格。立志“明道救世”的顾炎武认为议会是最能做到“以天下之权,寄天下之人,而权乃归天子”的制度。就象身为国会议员的他虽然没能科场题名可照样能在今天直接面圣。朝廷能如此广开言路,提倡“清议”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但他同时也对议会的建立者孙露报有一种强烈的抵触。
在顾炎武看来朝廷只要拥有一个圣明的君主和一个关心民生的议会就已经足够完美了。可是孙露却偏偏以首相的身份上挟天子以令诸侯;下制议会以淆民声。还让不少见利忘义之辈进入议会。顾炎武不是排斥商人。只是认为以商人的品行不足以做到为民着想的水准。更别说“清议”了。让一个通过钱财购买爵位,利用财势进入议会的人成为国会议员。简直就是对这种“清议”制度的亵渎。想到这儿顾炎武的脸色也变得渐渐凝重起来。他那拿着演讲稿的手此刻捏得更紧了。这上面是他在隆武帝登基后参照目前形式所编写的一系列治国建议。待会儿他就将当着皇帝的面面呈这些建议并当众发表演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在演讲台上直击那位首相大人的准备。虽然他清楚这么做会给他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正当顾炎武一脸视死如归的打算在国会上批驳孙露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顾炎武的思绪。“宁人兄,你在这儿啊。”
顾炎武回头一看原来是来自湖广的衡阳议员王夫之。王夫之的大名他早有耳闻。特别是他当年严词拒绝张献忠之礼聘的事迹更是被人传为佳话。和顾炎武不同26岁的他早就中举了。可谓少通博,意气不可一世。义勇军其实在很早就控制了衡阳王夫之也是较早接触议会的士人之一。眼见顾炎武有些紧张,王夫之不由主动上去打起了招呼。
“啊,是而农兄啊。”顾炎武拱手相迎道。
“大家来得还真早啊。”王夫之四处张望了一下道。
“今天可是要面圣的。众人当然不敢怠慢啊。”顾炎武略带感慨的说道。此时休息室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骚动。原来是人称朱爵爷的朱统锐到了。只见一旁的贾敏则、王霖生等人纷纷起身作揖。透着一幅市侩的嘴脸。看得顾炎武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将头撇了过去。已经习惯于这种场面的王夫之并没有象顾炎武那样露出厌恶的表情。只是略带玩味的说道:“看来各地地方议会的议长都到齐了。”
“还不是首相大人手中的泥菩萨。”顾炎武自顾自的整理起了手中的册子。当然他并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首相大人他根本就没机会走进文渊阁。
“泥菩萨?”王夫之侧着头看着顾炎武不屑的表情。或许是吧。不过他对那个能操纵如此多泥菩萨的首相大人同样很感兴趣。今天的国会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王夫之想看看那个女首相是否真的象传闻中的那样与众不同。是否值得他出仕效忠。想到这儿王夫之抬头望了下窗外。他知道在文渊阁外亦有众多象他一样的年轻人在关注着这里即将召开的国会。他们有着和他一样的疑问。就等着孙露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案。
其实同这些个议员一样孙露也很紧张。此刻身着紫色蟒袍的她正抱着双臂看着窗外热闹的情景。来自各地的学子几乎已经将整个文渊阁包了个水泄不通。为了维持秩序刑部调来了大批锦衣卫把手各个关口。为此义勇军还特地增调了一个团的兵力协助刑部维持京师的治安。按照内阁的安排。这次的国会分为两个阶段。先是由隆武皇帝亲自接见国会议员。并倾听国会代表的进言。期间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整个文渊阁是处于封闭状态的,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待到隆武皇帝接见完国会议员返回皇宫后,就该轮到孙露代表内阁上场了。按照孙露的命令这个阶段文渊阁允许有一部分民众进入旁听。和孙露想象中的一样虽然名额有限,但来的人还真不少。东角门外的酒楼茶肆据说在几个月前就被定满了。在这些士子看来就算没机会进入文渊阁只要能在外面观望一下也是种荣幸。更何况还能在第一时间里得到最新的消息。孙露知道这是一次对她的考验,更是一次对隆武内阁的考验。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鸿胪寺官员恭敬向孙露行礼道:“首相大人,议员们已经就坐了。”
“知道了。”孙露点了点便随着这个官员来到了走廊另一头的暖阁。史可法等内阁大臣早就等在了暖阁外头。见孙露来了他们连忙同孙露一起朝着暖阁恭敬的说道:“恭请皇上起驾!”
不一会门帘便被开了隆武皇帝朱聿键在四个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同往常一样朱聿键依然打扮得光鲜亮丽一副九武之尊的派头。孙露带着内阁大臣们恭敬的朝着皇帝行了礼后便簇拥的着朱聿键穿过了长长的回廊来到了文渊阁议政大厅的大门前。只听一旁的司仪大声的喊道:“皇上驾到!”从大厅里立刻传来了一片桌椅挪动的声音。与此同时两个站岗的锦衣卫士“啪”的一个立正向皇帝敬了个军礼后推开了大门。
朱聿键踏着红色的地毯迈着方步走进了议政大厅。孙露和内阁大臣们紧随其后。在议政大厅门口的那一瞬间孙露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她知道自己即将迈进一个没有硝烟却又无比残酷的战场。但孙露依然以容而又幽雅的步伐迈进了门槛。此时议政大厅中已经跪满了议员。只听那些个议员高声呼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聿键极有风度的穿过了人群坐上了龙椅。眼前这上国会的议员可是有一百多人。这架势可要比上早朝时风光多了。好大喜功的朱聿键当然觉得很是得意。只见他大手一挥道:“众卿平身,赐坐。”
“谢陛下。”众人齐声谢恩后便纷纷起身回到了原来的座位。整个议政大厅的气氛异常的庄严。以至于那些被邀请来观摩的欧洲传教士以及荷兰等国的使者谈起隆武王朝的国会,无不感叹从未见过如此老实而又顺从的议会。
回到座位的顾炎武现在只剩下了激动与感激。他已经深深的被这种气势所震撼。虽然连皇帝的脸都没看清但他早已是受宠若惊了。接下来其他议员的发言他几乎都没听进去。直到司仪喊到他的名字。顾炎武才在一旁王夫之的提醒下拿着自己的进言红着脸走向了演讲台。按照礼仪他要先当面向皇帝呈献他的【创建和谐家园】书。不过在议政大厅三跪九扣的礼节就此简化为一跪一扣。顾炎武在行完礼后恭敬的递上了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书。其中包括了《田功论》、《钱【创建和谐家园】》、《钱粮论》、《郡县论》、《形势论》等等诸多兴复大计希望就此能得到朝廷的采纳。大概是出于对皇帝的敬畏顾炎武没敢抬头。却听隆武皇帝以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问道:“年轻人把头抬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学,学生昆山顾炎武。”顾炎武终于抬起头见到了皇帝的尊容。却见隆武皇帝微笑着点头说道:“顾公子,那你就向众人阐述一下你的观点吧。”
“谢陛下。”已经感动得快痛哭流涕了的顾炎武再次下跪行了礼。当他起身正要走向演讲台时,他看见了站在皇帝身旁的紫衣女子。顾炎武立即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内阁首相孙露。难道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子把持着朝政?想到这儿顾炎武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只见他傲然的从孙露身旁走过,丝毫没有将首相大人放在眼中。
孙露当然也感受到了顾炎武的那种“杀气”。真没想到同这位日后有名的思想家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更没想到提倡“以天下之权,寄天下之人”的顾炎武会如此的推崇“君权”。或许下面一句“而权乃归天子”才是道出了他真正的心声。不过,没什么好惊讶的。这个时代的民权思想本来就不同与后世的“天赋人权”。只要能想到“还权于民”就是一种进步。眼见着顾炎武侃侃而谈的背影孙露在心中不禁一阵长叹。
大概是受了孙露的【创建和谐家园】顾炎武的发言没有丝毫的胆怯,却散发着一种不畏强权的气魄。他从农业、钱币发行、税收以及军事等诸多方面阐述了自己的独特的看法。不过这些观点在史可法等人看来并不算新鲜。因为孙露在接手内阁后就一直在顾炎武所提到的这些方面进行改革或是恢复。特别是在钱法的观点上两人竟然异常的相似。要知道“钱法”和“银法”虽然已经制定,但还没向外界公布。只有几个内阁大臣才知道。在史可法看来孙露和顾炎武要么是事先通过气。要么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不管是那一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个人才。不过是个令人头痛的人才。因为此刻的顾炎武正当着孙露的面大声放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第六章 第十八节 国会(二)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顾炎武的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了一颗石子。虽然有皇帝在场但底下的上议员们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可是顾炎武却丝毫没有在意依然顺着自己的思路阐述着他对朝廷在用人、兴办议会等方面的见解。而那矛头则直指孙露以及那些个商会出身的上议员。可以看得出在座的不少上议员脸色都已经很难看了。他们很难容忍这么一个狂妄的青年当着皇帝的面公开的羞辱他们。若不是碍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这些个上议院大概早就暴跳如雷的将顾炎武赶出议政大厅了。一旁的几个年纪稍大的上议员或大臣则叹息着摇着头。而坐在龙椅上的朱聿键不禁偷偷的瞥了孙露一眼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很快的顾炎武就洋洋洒洒的发表完了自己的鸿篇大论。此刻的顾炎武觉得无上的荣耀。因为他当着那帮市侩小人的面大声批驳了眼前的这个奸相。对于一个读书人他现在可谓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了。只见他潇洒的向底下的议员们做了个揖,让后又恭敬的朝龙椅上的朱聿键,既而便挺直了腰板冷冷的注视着孙露。等待着首相大人将他哄出议会或是干脆直接将其投监狱。顿时整个议政大厅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孙露和顾炎武二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就此凝结了。顾炎武的眼中闪烁着的是犹如殉道者般灼烈如火的目光。但与之相对应坐在皇帝身旁的孙露却依然那么的从容而幽雅。那双明亮的眼眸由如玄武湖的湖水般清澈而又深邃。只见孙露慢慢的抬起了手率先鼓掌起来。那掌声在安静的大厅中显得异常的响亮与坚定。明白过来的上议员连带着皇帝与内阁大臣们也连忙跟着鼓起掌来。掌声越来越响亮犹如排山倒海一般。这一变化反到是让顾炎武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甚至他还从孙露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欣赏的表情。欣赏?自己在这女人一手创办的国会中当面批驳她。她竟然还显得很欣赏的样子。
顾炎武忽然有了一种被羞辱、被利用的感觉。只见他冷哼一声便走下了演讲台。涨红着脸握紧着拳头想就此离开议政大厅。可他没走几步路便被底下坐着的一个人一把拽住了。顾炎武低头一看原来是王夫之拉住了自己。王夫之冷静的朝他摇了摇头然后硬是将他拉回了座位。王夫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女人确实不简单。以她今天所表现出的气度足以同她现在所处的地位相匹配。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她事先安排的结果。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当年的马士英、阮大铖之流所能比拟的。阮大铖处理复社《留都防乱揭》时的手段同眼前这女子比起来简直就象孩童般幼稚。不知接下来她代表内阁接受下国会【创建和谐家园】时不知还会有什么样的惊人表现。王夫之发现自己越来越对首相大人感兴趣了。
当看着顾炎武羞怒难当的走下演讲台时底下的贾敏则和王霖生等人都异常的得意。对于这个不识相的顾议员他们早就盘算着怎样将这麻烦的家伙踢出国会甚至昆山议会。但是孙露在此之前特地告戒过他们不要动顾炎武。于是虽然气得牙痒痒但他们还是得看着顾炎武大摇大摆着进了国会。还是上国会。可如今他们总算是想通了其中的原由。不愧是首相大人啊。想得就是长远。让那酸儒自投罗网好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于他。他若是真的敢就此出这议政大厅的大门那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又可以治他一条罪名。越想越兴奋的贾敏则不由用力的一个劲鼓掌。一副道后彩的架势。
其实贾敏则倒是高估了孙露。对于后面那条“大不敬罪”孙露是看见顾炎武走下演讲台时才反应过来的。当时她还真有些后悔自己鼓掌的行为。不错,顾炎武是在针对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太理想化了。许多事情理想同现实是有着很大差距的。许多儒生在面对这种巨大差距时往往会选择所谓的“隐世”来逃避现实。但他却敢站在这里当众斥责强权。这种勇气正是国会灵魂中所缺少的东西。而那些治国方略其实在很多方面都同自己有着相似的见解。这次的演讲无论是在内容上还是在词句上确实精彩。因此当面对顾炎武那充满挑战的目光时孙露也很兴奋。这种兴奋类似于当年在战场上同多尔衮对峙时的感觉。于是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孙露还是忍不住鼓掌了。结果她这才发现这个时代书生的面子薄以为自己在羞辱他呢。幸好底下的一个年轻的议员拉住了顾炎武。才没让事态朝着麻烦的方向发展。
那个议员好象很眼熟啊。孙露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一番后才发现原来那人就是刚才发表演讲的湖广议员王夫之。他对农商关系的阐述也很引人注目。特别是他的一系列观点是建立在湖广当地现实状况上的。对于朝廷恢复湖广江西等地的农业和商业很有借鉴价值。顾炎武、王夫之都是那么的不同凡响。哦,还有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的黄宗羲。他们当然很优秀。要知道这三人可是被后世并称为明末三大思想家。不过目前这三人平均年龄还不到30岁。看来这网撒得不错拉上来不少大鱼儿啊。
文渊阁内网进了不少大鱼,文渊阁外面跃跃欲试的小鱼儿同样也不少。孙露还不知道她这里的掌声刚停歇不久。外面“顾宁人当面斥首相;孙首相击掌赞宁人”的话语就已经传遍了东角门外的每一条街道。此时,学子们正激动的四处打听从文渊阁内传出的消息。四五人扎成一堆的讨论着从里面传出的各种零星理政观点。
“你说那昆山顾宁人当面斥责孙首相了?孙首相反而鼓掌称赞顾宁人?”离文渊阁最近的一个酒肆内身着青衣的夏完淳回头向自己的书童问道。
“是的,少爷。我听人说文渊阁里头鼓掌的声音连外头买茶水的小贩都听得真真切切。不少人都说是那顾宁人演说的太精彩了。以至于就算冒犯了首相大人。首相大人还是忍不住鼓掌赞扬他。大家都在传‘顾宁人当面斥首相;孙首相击掌赞宁人’呢。”那书童擦了擦汗回答道。
周围的学子听罢又是一阵哗然。本来以为这次国会召开能见识不少精彩的治国之论。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众人又是好奇又是惋惜的。好奇的是不知那有胆量当着皇帝面斥责首相的议员究竟是何方神圣。惋惜的是如此精彩的场面自己竟然无缘观看。不过能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这次的国会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光是这次顾炎武的事情就够这些学子回去好好吹吹的了。
“好,好。好一个‘顾宁人当面斥首相;孙首相击掌赞宁人’。世泽兄说得没错。孙首相虽为女流。但其胸襟和肚量丝毫不逊于堂堂七尺男儿啊。”夏完淳在听罢书童的解释后,不由的联想起前几日同袁世泽的一翻对话。此刻他对孙露更是无限的崇拜。满心期望着能同位女首相见上一面。更希望能亲眼看看她在国会中发言的情景。
“是啊。朝廷这次能聚集如此的多士人议论朝政足见当今皇上和首相大人的胸襟啊。”这次说话的却是一手持折扇带有宁波口音的白面书生。原来正是那“宁波五狂生”之一的董志宁。他身边的另外四个书生当然就是同他形影不离的毛聚奎、王家勤、华夏和张梦锡。此五人原本乃是一介穷秀才。不过为“神策门事变”嫌犯的辩护却让他们名声大振。虽然只是顺水推舟的举动却还是让那几个乡绅感动不已。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们资助了董志宁等人进京赶考的路费。使这五个穷书生能有机会来到京师见识隆武王朝召开的第一次国会。
“在下松江夏完淳。请问诸位可是宁波五狂生?”夏完淳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于是上前拱手道。
“公子莫非就是‘四岁能属文,诵群书数十万言’的松江夏存古。久仰久仰,在下宁波董志宁。这是我的同窗好友毛聚奎、王家勤、华夏和张梦锡。狂生二字可不敢当。”董志宁一合纸扇回礼道。夏完淳号称“神童”的名号董志宁也是早有耳闻。如今当面见得真人只觉夏完淳气宇轩昂果然不同凡响。当下就有结交之意。可就在此时却一听一旁一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哼,什么‘顾宁人当面斥首相;孙首相击掌赞宁人’。纯属收买人心的做作之举。”
众人连忙将目光移到了那人身上。只见那人丝毫不介意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只是将水酒一引而尽后便戴上斗笠离开了酒肆。当他从董志宁身旁走过时。董志宁只觉对方斗笠下的目光异常锐利。看来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却听他身后的夏完淳感叹道:“咳,陈世叔还是那么的固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