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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重生]命运的抉择作者:黑色柳丁》-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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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苏观生幻想着鲁王在登基后如何报答自己时,下面忽然有人担心的问道:“可是,我听说史督师和孙将军已经将左逆赶出了南京城。我们这里立鲁王他们会不会有异议啊?”

        这个人的问题无疑是给幻想做“开国功臣”的众人泼了盆冷水。是啊,现在的藩王可不止鲁王一个人。远的不说,杭州潞王的呼声也很高。再说还有那孙将军的义勇军。那可是消灭了百万“辫子军”的虎贲之师啊。若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苏观生厌恶的扫了那人一眼说道:“只要鲁王即位大统就是大明的皇帝了。史督师和孙将军均是忠良之辈到时候定听令行事的。”

        听了苏观生这中气不足的回答。众人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先斩后奏,先登基了再说。可是真能这么顺利吗?看着底下的人还是这么的犹豫不决苏观生不由的一咬牙朝着身后的布帘跪拜道:“臣苏观生恭迎鲁王殿下。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象实现排练好的一般苏观生这么一跪,那面布帘立刻就被拉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清朗,神色庄严的中年男子。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武将。众人定睛一看那两个武将正是总兵方国安将军、王之仁将军。或许是被鲁王本人的气质所折服;亦或是因为他身后的两个总兵。顿时整个院子变得鸦雀无声了。刚才还在争论不休的人连忙跪拜道:“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本来苏观生是想得到众人完全支持后再把鲁王抬出来的。可是偏偏出了这么一个多嘴的家伙搞得其他人犹豫不已。虽然这么做效果差了些。幸好众人现在均不再有异议了。可就在苏观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门外的侍从忽然喊道:“兵部侍郎沈犹龙大人到。”

        沈犹龙?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一直在上海吗。苏观生纳闷的想到。不过一想到沈犹龙同孙露的关系苏观生的心中不禁打起了鼓。此人现在出现该不是那个孙露已经听到风声了吧。未等苏观生起身向迎。沈犹龙已经径自走了进来。他瞧都没瞧跪在地上的苏观生等人只是径直走到香案前上了一支香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朝鲁王跪拜道:“臣沈犹龙参见鲁王殿下。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臣此次受朝廷委派特来迎接殿下入京。”

        “沈大人辛苦了。平身吧。”鲁王点头示意道。对于沈犹龙的突然出现鲁王朱以海起先也颇为吃惊。但听沈犹龙自称是南京派来接自己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了。看来这次连南京也同意立自己为帝。

        沈犹龙起身后又拱手道:“殿下,事不谊迟。还请殿下即刻随臣动身去南京。船已经停泊在码头了。”

        这么急!鲁王不由的看了苏观生一眼。就算是要他马上登基也不用这么急吧。正当鲁王感到纳闷时,原本跪在地上的吏部都给事中梁洪突然跳起来问道:“沈大人,这未免太急了些吧。既然要迎接鲁王登基。也该让我们准备一下。再说南京也不能就这草率的将储君迎进京城吧。”

        “梁大人误会了。本官并没说南京要奉鲁王为帝。”沈犹龙解释道。

        “沈大人开玩笑了吧。不奉鲁王为帝,南京又为何要让大人来接鲁王殿下入京呢?”这次连苏观生也听出了其中的异样。

        “迎鲁王入京不代表就要奉鲁王为帝。朝廷的意思是先将各藩王一起迎入京。再由宗室讨论立有德者为帝,这样做也公平。”沈犹龙不卑不亢道。

        “哼,什么朝廷。如今南京城已被左逆洗劫一空,内阁的大臣死的死,逃的逃。沈大人这么编造谎言骗走鲁王殿下是何居心!”苏观生厉声呵斥道。虽然知道沈犹龙确实是受南京的命令来接鲁王入京。但从他的语气来看南京好象并没有立鲁王的打算。如果是这样的话鲁王现在去南京无疑是危险的。于是苏观生一不做二不休连忙示意鲁王身后的总兵方国安动手。那方国安立刻会意的拔刀大喝道:“来人!给我把这逆贼拿下!”

        刹时,数十名侍卫将沈犹龙围在了中间。周围的乡绅官吏见此架势都不敢做声了。可身为当事人的沈犹龙却满不在乎的扫了一眼那些侍卫。嘴角不禁挂起了一丝冷笑。只见他恭敬的朝鲁王拱手道:“鲁王殿下,事出无奈,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恕罪。”话音刚落沈犹龙突然拔出【创建和谐家园】朝天开了一枪。随着这声枪响过后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了院子。带有刺刀的火枪明晃晃的指着那些侍卫。立刻就有人大叫道:“是杀靼子的义勇军!”

        随着这一声惊呼,整个院子都沸腾了。那些个侍卫纷纷丢下了武器跪地求饶。而其他的乡绅官吏更是吓得不知所措抱头乱窜。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弄得整个院子闹哄哄的。沈犹龙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心想还真是麻烦。为什么每次都要自己拔枪。上次“请”潞王进京时就简单多了。原来潞王到了杭州之后户部尚书黄道周等人也劝其登基监国。但被潞王给拒绝了。正巧此时沈犹龙去请潞王进京。于是潞王二话不说就跟沈犹龙上了船。也算是最干脆的一个藩王。

        “砰”的又是一声枪响。这下整个院子总算是平静下来了。那些本来还在哭叫的士绅们立刻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了。沈犹龙冷冷的瞥了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总兵方国安将两把火枪收了回去。转身对着声旁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鲁王拱手道:“下官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王爷见谅。那么就请王爷即刻摆驾南京吧。”可现在的朱以海哪有能力反应啊。只好任由两个战士搀扶着将他请上了轿子。和他一同被“请”的还有苏观生、方国安、王之仁等数位大臣将领。当然他们现在的样子比朱以海好不到哪儿去。特别是身为书生的苏观生此刻更是面如白纸神智不清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犹龙没有丝毫的内疚或不安。在他看来自己同苏观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自己押对了宝,现在拥有了绝对的优势。而他们则因为实力不济而失败。“成王败寇”这是历朝历代都信奉的道理。自己已是快花甲的年纪了,老天爷现在才给这么一次机会。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也不会就此放弃。

        当沈犹龙踏出大门时不禁望了望湛蓝色的天空。此时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这让他想起了伶仃洋上广阔无边的海面。“不知道萧云那边干得怎样了?”沈犹龙低下头喃喃自语道。

        无独有偶,此刻伶仃洋上的萧云同样也在问:“不知道沈大人那边干得怎样了?”咸腥的海风吹开发稍露出了他那双冰冷而又锐利的眼睛。这次在得知左良玉病逝左梦庚继续南下的消息后,萧云立刻就意识到南京这次真的完了。但他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当时还在同多铎交战的孙露。而是同沈犹龙商量了一下。他们一致认为弘光皇帝这次死定了。与其想着怎样去救他,不如先做好立新帝的准备。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由沈犹龙负责江南诸王和大臣以防他们在南京出事后擅自自立为皇。以免江南出现割据情形。而由萧云南下广东将唐王等人接到江南。并派遣第一舰队在福建海域巡逻以防郑家做出不轨的举动。

        但让萧云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义勇军在围歼行动中就被多铎摆了一刀。让其顺利渡过了淮河。当然现在的萧云还不知道两淮的战役已经结束了。他还在考虑着如果这场战争旷日持久的打下去怎么办。若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劝柬孙露同满清休战。

        “参谋长,唐王说他想见你。”船长廖福运突然跑来报告道。对于自己船上的这个王爷廖福运还是很恭敬的。做了一辈子海盗的他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的船上会来一个王爷。那还真是祖上积福了。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萧云皱了下眉头随着廖福运来到了唐王的专用船舱。只见这个王爷正依在床上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俩。于是萧云恭敬的问道:“萧云见过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萧将军,这船幌得厉害。本王难受得很。能不能让张公公到我们这艘船上来?本王想要他来伺候本王。”唐王朱聿键以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自从到了广东后朱聿键才真正见识到香江商会的实力。但那些日子也使得朱聿键的锐气磨去了不少。要知道朱聿键今年已经43岁了。43岁的他有24年是在牢里度过的。12岁时朱聿键便被祖父软禁在囚房中关了十六年。但朱聿键刚被放出来没多久又因为犯了“藩王不掌兵”的国规再次被投入监狱。一关又是八年。这次萧云突然接他去南京。让朱聿键不禁又燃起了希望。

        “王爷要是晕船,可以找船上的医生看看。”萧云说罢回头示意廖福运去找医生。

        “可是本王想要张公公来照顾本王啊。”对于朱聿键来说张公公是无人能代替的。若是没有张公公或许朱聿键现在还在牢里呢。

        此刻萧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他顺手锁上门后径直走到朱聿键的面前冷冷的说道:“王爷,张公公已经死了。”

        “死了?他怎么会死的?”朱聿键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叫道。

        “张公公是为王爷死的。”萧云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看着萧云镇定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抓住萧云的衣襟吼道:“为本王死的。你胡说什么!一定是你杀了他!”

        “王爷,我朝最大的弊端就是宦官专权。为了不使前朝的错误再次出现。我们不得不这么做。王爷的前面有着一条更为光明的道路。相信张公公也希望您能顺利的走上这条道路。您可别让对您寄予厚望的人失望啊。”萧云拨开朱聿键的手说道。

        朱聿键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冰点。他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一瞬间船舱里安静的很只听到窗外哗哗的流水声。

        

      第五章 第三节 议会与申明亭

        咸腥的海风吹鼓了点点白帆,展翅高翔的海鸥灵巧的掠过海面。17世纪的吴淞口海水湛蓝而又清澈,丝毫没有象21世纪那般受到工业化的污染。但却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其他城市的活力。这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可她的兴起却是建立在长江以北的战事上的。由于两淮大战不断,南京又济济可危造成了大量的难民涌入上海。一方面是因为此地有义勇军驻扎离战场较远;另一方面此地乃是长江以北货物的中转枢纽。一时间南来北往的商客均云集于此。他们中有逃难而来的中原商人、有从岭南来的海商、有从朝鲜日本来的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红毛商人。诸如此类的人给这座城市注入了异样的“血液”。

        这些日子吴淞的码头无疑是整个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从各地运来的货物堆积在码头上。码头的西边则是整个长江下游最大、最自由的交易市场。这里同时也是整个亚洲关税最低、市场秩序最好的地方。这当然都得益于此地驻军高效率的管理。正因为如此现在的上海被欧洲来的商人们戏称为远东的阿姆斯特丹。

        晌午时分吴淞市场上人头窜动。由于这里的商品要比周围市场的价格低因此也吸引了不少主妇来此地购买日常用品。此刻一辆精致而又朴素的马车停在了市场外面。从车中下来了一个乖巧的丫鬟。一旁的车夫则马上相帮这掀起了幔帘。在那个侍女的搀扶下两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走了下来。虽然她们带着面纱,但她俩的迷人气质依然引得周围男子纷纷驻足回头。不过这两个女子好象早就习惯了这种引人注目的情况。她们没有显示出丝毫的羞涩与尴尬。而是自顾自的走进了市场。

        “小姐,早知道这里人这么多。还是让下人来办货算了。您瞧瞧,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那么多。小姐,快瞧那里还有一个蓝眼睛的人。该不会是妖怪吧。”小丫鬟指着对面一个卖珠宝的欧洲商人惊奇的叫到。

        “小梅,快把手放下。你这样太没礼貌了。我听相公说过。那是从一个叫欧洲的地方来的人。那里的人张着各种颜色的头发和眼睛。”年纪较轻的女子连忙撤了撤丫鬟道。转而又对着她身旁的女子谦然道:“咳,辟疆这次和我逃出南京时走的实在匆忙。只带了个马夫和贴身的丫鬟,身上带的盘缠也不多。现在也只好算计着过日子了。倒是连累姐姐陪妹妹我一同来这乌烟瘴气之地讨价还价。”

        “那里,我还不是和你一样。自从出了那件太子案,朝宗就一直萎靡不振的。家中的事现在全由我来操劳。咳,其实幸苦些也没什么。如今就我和朝宗住在上海。也不用看他那原配的脸色。说实话我还真想就这么过下去呢。只不过,看着朝宗天天就这么沉沦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男人啊,是需要事业的。”另一个女子摇着头说道。眼前的这两个女子正是金陵八艳中的李香君和董小婉。当然这两位曾经名满天下的歌妓如今均以嫁为【创建和谐家园】。虽然不是正室但对出生在艺妓世家的她们来说能够嫁为人妾本来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更何况她们的夫君乃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侯朝宗和冒辟疆呢。

        “小姐,快来看啊。那里围了好多人。是不是有什么便宜的东西啊。”丫鬟小梅的叫声打断了董小婉和李香君的思绪。她俩对视了一下后也随着人流涌了过去。虽然这是一个战火分飞,勾心斗角的年代,但对普通人来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董小婉和李香君好不容易来到了围观处。却失望的发现那里根本没东西卖。而是贴了张告示。却听一儒生摇头晃脑的念道:“皇上驾崩,新帝未立,朝廷困难,即日起上海设立议政厅,各乡绅百姓可组成市民议会协助官府管理乡里。此诚危难之际,望我大明百姓团结一致,同舟共济,共赴国难…”

        “市民议会?这是什么?”董小婉疑惑的问道。李香君也搞不清楚只好无奈的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象是朝廷又有什么举动了吧。”正当两人听得一头雾水时有个人忽然大叫道:“我知道什么是议会。”

        一下子所有人都转过头盯住了那人。大概是不习惯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注视吧。那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只见他结巴的说道:“其实…其实我也是听广东来的。好象是让乡里出些开明之士帮助官府管管乡里的琐碎之事。象是粮价高了就由议会统一制定粮价。等等之类的。呵呵,我也只是听说而已。”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好扰扰头冲众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惹得众人一阵笑骂。但也引起了周围众人的议论。

        “诶,我听说广东的议会好象可以自己定法度啊。”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说道。

        “你胡说什么。哪儿有百姓自己定法度的。那还有王法吗。官府都干什么去了。”刚才还在摇头晃脑着念榜文的儒生马上反驳道。

        “不是说,皇上驾崩,朝廷困难嘛。难道你没听说这次左逆杀光了全南京的朝廷命官。听说江北的许多官老爷一听打仗都跑了。现在朝廷连下放的官员都没有。没有官老爷,光有官府有什么用。”另一个男子插嘴道。

        “那朝廷就该即刻开科举,广招贤能之士。”那儒生一脸得意道。确实朝廷一下子死那么多的官员这对那些还没出仕的读书人来说倒不失为一个天大的机会。

        “新帝都还没即位呢。如何能先开科举。”一旁的一个老者忽然开口道:“我看这议政厅倒象是乡下的申明亭。乡里自己定个“乡约”。哪家分家不均啊,或是发生殴斗【创建和谐家园】什么的。就到申明亭请父老乡亲来个公断。不过,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还是希望新皇帝能早日登基。我们老百姓也能过上个安稳日子。”

        听那老者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确实在明朝的乡间有不少这样的“申明亭”、“旌善亭”。就象那老者所说的这只是类似于乡下的宗祠。不过,在这些明朝百姓眼里这“议政厅”应该差不多也是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宗祠是一个家族实行家法家规的地方。而这“议政厅”则是整座城市实行“城规”的地方。想通了这一层这“议政厅”和“市民议会”对老百姓来说也就没什么好希奇的了。于是乎,有人叹息,有人兴奋,有人无奈。过不了多久人群也就渐渐散了。毕竟做生意要紧。

        而董小婉和李香君此刻也再也没有买动东西的心情了。她俩各怀心事的考虑着如果告诉自己夫君今天遇到的事。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她俩并不知晓此时他们的夫君也正酒楼里讨论着这事。

        “辟疆,你怎么看南京这次的举动。这议政厅算是什么意思?”侯朝宗指着桌上的告示问道。

        “事事多变,朝宗,说实话我现在也有些迷茫了。”看着那张告示冒辟疆轻轻摇着头叹息道。对于冒辟疆来说这几个月的经历实在是一言难尽。先是众说纷纭的假太子案,再是马士英等人的大清洗。冒辟疆甚至因为此事的牵连而被锦衣卫抓进了监狱。若不是侯朝宗等复社的同仁拼死相救。估计现在的冒辟疆坟头上的草也已经长得老高了。在脱离虎口后他便带着小婉和侯朝宗夫妇一起躲到了上海。毕竟在当时看来这座由义勇军控制的城市是唯一可以躲避锦衣卫的地方。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和侯朝宗躲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每天关注着南京和两淮的战事。

        说实话两淮的战事发展早就出乎了他俩的意料。义勇军以一镇的实力竟能挡住满清的十万大军。这是俩人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冒辟疆和侯朝宗可不是什么山野村夫。对于那个“百万传闻”他们是决不会相信的。南京被左梦庚攻陷到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可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左梦庚竟然只是将南京洗掠了一番后跋腿就跑了。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个南宁伯在攻陷南京后怎么也该立个藩王做皇帝吧。于是刚同靼子打完的义勇军不废吹灰之力的就成为了南京城的主人。那个女总兵孙露现在成了整个南方的实权人物。而原本已经被东林党放弃的史可法这次也“咸鱼大翻身”又成了内阁文官的首脑。想到这里冒辟疆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道:“原来笑到最后的是史督师啊。”

        侯朝宗听罢不由的坐了下来叹口气道:“是啊,人算不如天算。不过,史督师这次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拥立新君呢?而是搞什么市民议会。”

        “哈哈,笑到最后的可不是他史可法啊。”忽然从另一张桌子上传来了一阵狂妄的笑声。引得侯朝宗和冒辟疆不禁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儒生正在一旁的桌子上独自饮茶。在他面前的桌上还摆放着一把扇子和一套护书《三国演义》看样子此人是个说书先生。

        “在下,商丘侯朝宗。这位兄台气宇不凡,可否有幸请兄台喝杯水酒?”侯朝宗起身朝那人礼貌的拱手道。

        “原来是复社四公子的侯公子啊。久仰久仰。在下冯如琨,既然公子如此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人竟也不客气马上起身转到了侯朝宗他们的桌子。侯朝宗则朝着身后的小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再打壶酒来。

        三杯酒下肚后三个男人的关系立刻就好得想许久未见的老友了。侯朝宗咋了砟舌头向那冯如琨问道:“刚才听兄台语气好象对现在朝廷颇有见解。怎么说笑到最后的不是史督师?”

        那冯如琨喝了口酒眯着双眼反问道:“赶问两位公子这挡住数十万靼子南侵的是何人?将左梦庚赶出南京的又是谁?”

        “这还用说当然是广东女总兵孙露的义勇军咯。”冒辟疆皱了皱眉头回答道。心想这事可谓是人尽皆知的。还以为此人有多大的能耐呢。看来也不过是个骗吃骗喝之辈。

        “那两位公子再试想一下若是没有这义勇军。此刻的江南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冯如琨嘿嘿一笑的继续问道。

        “这…”侯朝宗和冒辟疆被冯如琨这么一问不由的面面相窥起来。冯如琨却不睬两人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回答道:“若是没有这义勇军,江北四镇忙着和左良玉父子火并。估计此刻清兵早已渡长江了。现在的南京的主人也该是那酋王多铎。而史督师大概早就战死扬州了。不是吗?”

        “兄台的意思说难道笑到最后的是那个孙露!”被冯如琨这么一点侯朝宗忍不住脱口而出道。这下连冒辟疆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大明的命运掌握在一个女子手中。这咋听起来有些可笑的想法。此刻分析起来却又如此的合情合理。但冒辟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兄台说笑了吧。那孙露虽然善战。但终究是个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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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市民议会咋听起来新鲜。但说白了不过类似申明亭之类的乡约组织。我朝早已有之。但此举却不是长远之计。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此刻理应早日拥立新主,开科举,选贤良才是。”冒辟疆朝天拱手道。

        “哼,原本以为名满天下的复社四公子必有过人之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和那些酸舌腐儒没什么区别。”冯如琨看了冒辟疆一眼冷笑道。

        冒辟疆听这么一个说书先生竟然如此的轻贱自己。忍不住就要和他理论起来。却被侯朝宗一把给拉住了。刚才听冯如琨这么一分析侯朝宗的心中早已经转了七八个念头了。只见他恭敬的向冯如琨拱手道:“朝宗愚钝还请先生多多提点。”

        “提点倒不敢。老夫只是一个山野粗人。混迹于街市久了南来北往的传闻倒是听得稍微多了些。”那冯如琨又喝了一口酒瞥一眼不服气的冒辟疆继续说道:“这所谓的市民议会确实早就有了。但却是在广东。”

        “广东?”侯朝宗眉头一皱疑惑道。

        “正是,俩位公子想必看过从岭南传来的报纸吧。”说着这冯如琨从怀里拿出一份报纸摆在了两人面前。冒辟疆瞥了一眼发现是份《岭南早报》于是不屑的说道:“在下虽然也看岭南来的报纸。不过只看《香江评论》。这《岭南早报》乃是供市井之辈消遣之用的。”

        “哦?只看《香江评论》?那太可惜些了。”冯如琨拿起报纸找了一段念道:“崇祯十七年农历八月初三。广东议会以一百三十六票对七十四票通过开设潮州港。少数议员对新港收取的关税额度过高表示不满。”念到这儿冯如琨忽然停住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反问道:“两位公子可曾听说过哪个‘申明亭’能自行订立关税开设港口的?”

        听冯如琨说罢侯朝宗眼中隐约发起了光芒。而冒辟疆则显得有些迷茫。却听身边的冯如琨似醉非醉的喃喃自语道:“天要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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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江南各地的乡绅百姓还在对“市民议会”的出现议论纷纷时。这项措施的始作俑者兴南伯孙露正一脸严肃的站在南京的码头上迎接从广东来的唐王。现在的孙露为了收拾江南的残局正忙得不可开交。但只要一有藩王被迎入南京她一定会率领众官员到码头迎接。而今天将要到来的唐王更是关系到孙露日后种种计划的重要人物。此刻的孙露比起几个月前看上去足足瘦了一圈红色的朝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连续数月的鏖战加上这些日子的忙碌使得她那原本红润的鹅蛋脸变成了苍白的瓜子脸。却脱显出那双杏目更加炯炯有神。相比而言站在她身后的那些大臣则显得要恭顺多了。

        如果说一开始这些官员是畏惧义勇军手中的火枪的话。那么现在震慑住他们的则是眼前这个身材瘦弱的女子。在进入南京后短短十天内,孙露以其雷厉风行的手段让这些官僚们认可了自己的权威。孙露清楚自己进了南京城真正的战斗才算开始。如今的她已经完全从台后被推到了台前,成了众矢之的。只有用铁碗手段才能稳住这微妙的局势。

        因此在进入南京的第一天孙露便宣布黄河以南到钱塘江以北的各城池进入“军管状态”。无论该城是否驻扎有明军一律撤出交由义勇军接管;并由义勇军协助当地原有官府管理该城以及周边地区;原有明军必须接受南京内阁的调遣;在此范围内的文官及武将必须在接到命令起十日内到达南京报到。逾期不到者削去其军籍或官职;任何哄抬物价、投机倒卖、贿赂收买朝廷官员及军官者罪同叛国;戌时过后所有城池进入军事【创建和谐家园】状态等等十几条条令。刚开始孙露还有些担心自己这么做是否会引起原有明军的反抗。但正如礼部尚书钱谦益所说:“吴地民风柔弱,飞檄可定,毋须再烦兵锋大举。”义勇军完成接管只用了两个旅的兵力。有些地方甚至只用一个班就能接管一个驻扎有数千明军的城池。

        对于江南百姓这种合作态度孙露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们这么合作自己可以分出足够的兵力巩固徐州一线,防止清军借机反击。又能使四师和三师安心追击左梦庚部并顺势接管整个江西地区。恨的是这些百姓如此软弱。若是身处自己位置的是多铎他们会不会也这么的合作?若是没有那该死的《剃发令》他们还会不会奋起反抗?对,就是《剃发令》!正是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的孔孟伦理使这些“散沙”又凝聚在了一起。这个时代孔孟伦理一方面是作为中国人精神上的支柱能将“散沙”般的国人团结在一起。另一方面却可能成为自己日后推行新法最大的阻力。可自己又没能力建立起一种替代的思想。

        “在新的思想还未建立起来前,盲目的破坏原有的思想制度无疑是一种危险的举动。”明白这点的孙露一直矛盾不已。现在江南各地已经开始陆续建立起地方性议会了。江南的士大夫们会如何对待议会的出现以及日后的种种变革呢。明阳学者孙露倒不担心。可那些程朱理学的学者呢?当然现在的孙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来咂到的学生了。对于程朱理学也不敢妄下结论。目前广东研究院里研究自然科学的学者十个里有九个是程朱理学的学者。他们严谨的实学精神使得自然科学能顺利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唯一让孙露受不了的是他们每遇到一条科学定理都会不自觉的套用儒家的理论。可是一想到程朱理学在清朝时对人们思想的禁锢孙露又不由的担忧起来。

        一旁的史可法看着孙露阴晴不定的脸一时也搞不清眼前这女子在想些什么。其实对于史可法来说孙露一直都是一个谜。这个女人做事好象从不安常理出牌。但又象是做过了细致的计划。别人并不看好的火器,她却能凭借着纯火器的军队打败不可一世的满清骑兵。在掌控了朝廷后她丝毫没有显出手忙脚乱的样子。仿佛早就料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但却并没有急着扶植一个藩王登基。也没有大肆任用亲信。而是忙着在城镇乡村设立“市民议会”和“民绅议会”。一开始史可法也不明白孙露到底想干什么。但经过这几日的合作与接触后史可法隐约觉得这女人是在搞一场变法。一场从未有过的大胆变法。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她是想将整个江南变成广东那样。若真是这样。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因为没有哪个朝廷会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大搞变法的。想到这里史可法实在忍不住自己心中的不安。轻轻咳嗽了一声向孙露说道:“孙将军,这次能如此顺利迎回唐王广东官府功不可末啊。”

        “啊,”刚才还在考虑自己怎么对待民族主义的孙露被史可法这么一说立刻反应了过来。她回头向史可法微微一笑道:“史督师过奖了。要说迎回唐王这是还要多些广东的商贾们呢。唐王在广东的吃住可是他们调理的。”

        “就是那个香江商会吧。听说孙将军是该商会的会长?”史可法小心的问道。

        孙露轻松一笑道:“是啊,我是香江商会的副会长,也是桃源山庄的庄主。”对于自己的这个身份孙露从不隐晦。相反她每次提起这个会长身份时总是那么的坦然。

        “哦,是嘛。老夫听说现在在广东议会已经存在多年了吧。”看着孙露满不在乎的样子史可法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孙露对于商人这个低贱的身份能这么坦然。

        “两年了吧。广东百姓自行组成议会已有两年了。若史督师是在为‘市民议会’和‘民绅议会’的推行感到担心的话。那本官可以保证按照现在的方式组织议会是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议会在广东试行的两年中我们可总结了不少经验啊。”孙露朝着史可法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明的乡村和城镇有着很多的差异。因此我们在原来‘申明亭’的基础上在乡村设立民绅议会,由乡民自行推选有德之辈组成议会。其主要职能也和原来的‘申明亭’差不多。可以定立一定的乡约。每隔一段时间搞些唱礼、演讲,宣布朝廷法令等活动。还可替乡民向朝廷【创建和谐家园】、申冤。但不得动用私刑和私设公堂。毕竟朝廷是有国法的。乡民私设公堂于法不合。国法大于家法。有国才有家。这点是一定要坚决的执行。”

        孙露说到这儿不由的停了下来看了看史可法。见史可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孙露的那句“国法大于家法”身有同感。在明朝这种类似与祠堂的‘申明亭’源于开国皇帝朱元璋。他规定每一个村庄沿照朝廷的指示制定自己的“乡约”。又构筑“申明亭”和“旌善亭”各一座,村民之有善行及劣迹者,其姓名由父老查明公布。此外,村民因为遗传、婚姻、财产交割,及殴斗而发生【创建和谐家园】者,也由父老在这两座建筑物前评判分解。这种制度当然也是有个缺点的。那就是造成中国偏远地区家族势力异常强大。宗室祠堂往往私设公堂动用私刑。搞到后来沉塘、活埋什么都来。孙露一开始没注意这点。广东偏远地区的不少人民委员会都带上了浓厚的宗祠色彩。在发生了多次【创建和谐家园】后,孙露意识到只有严格执行法律才能有效的避免这种事的发生。于是规定人民委员会无权私设公堂。所有案件【创建和谐家园】均要交给广东官府处理。

        “恩,孙将军,那市民议会呢?”史可法一下子就被孙露掉起了胃口。

        “同乡村不同。城镇,特别是大的城镇人员复杂且经常的流动。再加上如今不少沿海的城市均已开阜通商。以朝廷现在的能力既不能阻止也很难管理。因此设立‘市民议会’建立‘议政厅’给予城镇中的商贾和乡绅以一定的自治权。既能减轻朝廷负担增加赋税,也有利于这些城镇自己的发展。对朝廷来说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对于市民议会的设立孙露和香江商会倒是真的借鉴了荷兰人的操作方式。现在看来此法不但简便而且效率也高。

        “呵呵,孙将军毕竟是生意人。三句不离开本行啊。”史可法略微尴尬的笑道。因为那些开阜的城市均没有得到朝廷的许可。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大明还是实行海禁的。

        “史督师可别小看了这些城市。广州市舶一年的税收能二百多万两白银呢。若是这二百多万两白银是从农夫身上抽取的。不知道又有多少农家要家破人亡了。靠沿海城市收商人的关税总比从农民身上抽税好吧。现在不少田地因为战事都荒芜了。至少要修养一两年江南及两淮才能恢复。若是能免去农夫的赋税的话。相信来年两淮战场上的稻子能长得老高了吧。”说到这里孙露的眼中忽然有了一丝的希望。仿佛看见了犹如海浪般起伏的金稻田和麦田。民以食为天。进口的粮食毕竟只能解燃眉之急。听孙露这么一说一旁的史可法不由的也被感染了。他指对岸说道:“是啊,若是真能免去百姓的赋税,以江南百姓的勤劳。这里很快又是鱼米之乡了。到时候百姓就能真的安居乐业了。”

        “所以农工商并重才是我朝的正途。使农工商并为一元,公私组织凝结为一,彼此都受金钱的管制。”孙露不禁也有些激动了,自顾自的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存在的想法。

        “农工商并为一元,公私组织凝结为一?”史可法吃惊的看着孙露。他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呢。若是说“农工商并为一元”史可法还能略微理解。可这“公私组织凝结为一”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都说公私要分明。如何能说公私凝结为一呢?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的史可法只好把这个问题放到了一边。此刻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孙露呢。只见他摆摆手道:“苟且蝇利之事老夫是不懂的。不过老夫听说将军在自己的山庄里购置兼并了大量的土地再转赠给百姓可有此事啊?”

        “却有此事。其实也算不上是转赠。农夫还是要付一定的钱来买地的。但这笔钱可以分数年还清。”孙露老实的回答道。

        “果真如此,将军可真不愧为‘孙大善人’啊。”史可法不禁夸赞道。但他立刻又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打土豪,分田地啊?”

        面对史可法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孙露并没显得有什么异样。只见她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是也,不是。那些被打倒的土豪。他们的土地和财产大多是靠不正当手段得来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他们竟然趁着天灾来哄抬粮价。这不是存心至人于死地吗。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惩罚吗?”

        “孙将军,误会了。老夫只是想说土地乃是江南百姓的根本。还请将军三思而行。”说完史可法朝孙露深深的做了个楫。对于象史可法这样的官僚来说,他们可以不介意设立议会;可以不介意官府的权利被议会分去一些。但他们绝对介意别人碰他们的土地。土地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无疑是个命根子。这一点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孙露以前没有切身的体验。但在广东经过三年的实践后她深深的感到了国人在骨子里对土地的依赖。也使得她不得不做出了一些无奈的抉择。

        “史督师,这可使不得。”孙露连忙扶起了史可法。只见她沉吟了一下对着史可【创建和谐家园】色道:“晏子关于“橘子”与“枳子”的典故孙露是知晓的。所以广东是广东,江南是江南。”

        眼见孙露如此肯定的答复了自己史可法的心也微微安稳了些。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许做事超出常理。但她绝对是说一不二的。正当史可法想再次感谢孙露时,码头上忽然变得喧闹起来。只见五艘帆船正迅速的朝码头使来。船头上耀眼的红底金龙旗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引人注目。在这一刻孙露和史可法都严肃的整了整自己的朝袍。走到码头中央准备迎接那个对他们来说制关重要的人。

        

      第五章 第五节 奇货可居

        “臣,兵部尚书史可法参见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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