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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因怕她唠叨,忙说:“我出去逛一逛反而好的快些,这不已经没事了嘛,妈妈放心吧。”说罢便回屋子了。
祈月已经回来了,正指挥着收拾屋子,见涵因和慕云进屋,把几个扫撒的小丫头遣走。
慕云把门关好。
涵因问道:“怎么样。”
“已经走了,给了那个看门的婆子几十个钱,就说是我的表亲,带进来逛逛,她也没问什么。那些染了血的衣服,已经让高公子带了出去了。”
涵因思索了一下问道:“那婆子不会跟别人说什么吧。”
“放心吧姑娘,这事她原就常做的,府里下人们的亲戚有的想要偷偷进来见识见识,便从她那里走的,若是闹出来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对了,高公子临走时候说欠姑娘一个人情,来日定当回报。还说,若是姑娘若有事,可在温国寺怀素师傅那里留话。”
涵因点点头,她并不指望这位高公子报什么恩,只盼这件事就此揭过,别给她带来麻烦就行了。想想皓宁那张大嘴,便是自己再三叮咛,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出去,还真是有些担心呢。
忽听见祈月笑着说:“那位高公子扮成女人,竟把咱们姑娘也给比了下去。你们不知道,我送她出去的时候,外面路过的人都看直了眼。”
想起把高煜打扮成女人时候,他满脸怒气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三人相互看了看,再憋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
涵因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瞧你们这样子,多大点子事呢,都这么沉不住气,妈妈若是看见了,少不得又训一顿。”
“都是姑娘的主意,这会子又来赖我们。那高公子武功高强,让他再歇两日,恢复了体力直接跳出去岂不省事,姑娘偏想出这法子,人家不愿意,硬是把人挤兑的……”祈月想起当时高煜被涵因言语所激,赌气穿了女装然后又后悔不迭的模样,又学着高煜的样子来了句:“奴家如玉……哈哈哈哈……”再说不下去,直接笑倒在床上。
慕云早笑软了,只在一旁喘着气,指着祈月说不出话来。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朝局
王夫人本来期望自己的丈夫会为这件事亲自过来一趟,促成皓轩和王徵的婚事。结果等到的回信却是公公让她低调行事,皇帝现在对崔王两家联姻很是忌惮,也不要再试图同靖国公家联姻。并且家里会挑选一个女孩子,过继到她的名下,待时机成熟送入宫中。
这事虽和王夫人关系不大,她却为自己的小姑子感到悲哀。大族女子看似风光无限,也不过是家族的筹码,一旦价值不再,家族会立刻选新的替代品,总是生身的父亲和一母同胞的兄弟,也不会考虑女子的感受。淑妃娘娘还生了皇子,此次不过一顿斥责,家族就要准备后手了。
对于女儿的婚事,王夫人对自己公公的决定实在无法理解,她也喜欢皓轩这个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个侄子都是最适合女儿的夫婿,因此她并没有放弃的打算,虽然王家不会让她亲自出面提亲了,但若是靖国公这边提出来,怕是自己公公也不会拒绝。于是她一应退了各家夫人的应酬来往,只在老太太面前承欢。
靖国公在朝堂上的日子也颇为辛苦。寒门的士子指责“摊丁入亩”在各地执行不力,他这个尚书右仆射也颇感压力。而世族里有人借弹劾他当年在户部的亏空,要清查户部,可谁都明白目的并不在此,而是找空子在打击现任一手推动“摊丁入亩”的户部侍郎徐熙明。徐熙明这些年在长公主的支持下,“摊丁入亩”政策在江南一带执行的尚可,国库也因此比较充盈,徐熙明为人清正又不失圆滑,难以让人抓住把柄,因此这些人便动了心思借弹劾之前任户部侍郎靖国公来清查户部,要知道户部向来多烂帐,不怕找不到疏漏。朝臣大多在观望,中书令陆宪之前还想把女儿嫁到他家,现在也不提了。
皇帝本来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但这些日子势头却渐渐抬头。
皇上叹了口气,受到世家大族的强烈反对,“摊丁入亩”已经名存实亡了,虽然它对国家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而他又没有当年长公主的实力和雷霆手段,此时徐熙明的位置便显得很尴尬了。
略微整理情绪,皇帝便和往常一样,去太皇太后的仁寿宫请安了。
太皇太后是敬宗皇帝的皇后萧氏,出身兰陵萧氏,算上之前的文宗,之后的显宗和他,已历经四朝沉浮了。萧家属于江左大族,南朝被灭后,多和皇室、李家、杨家、韦家、独孤家等等关陇大姓联姻,萧氏为西汉三公之一萧望之之后,素以儒学传家,子弟多偏好文职,亦出过几任宰辅之职,这位太皇太后亦是萧家在大隋出的第二位皇后了。萧家势力虽不如顶级门阀“五姓”,名声却和“五姓”齐平,极其清正。南朝四大侨姓中的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袁氏在文帝统一南北后后均不显达,兰陵萧氏可谓硕果仅存,而且与关中、山东大姓并列,叫人啧啧称奇。
太皇太后向来低调,只在显宗皇帝驾崩后因无子导致皇室面临危机之时,力排众议,支持郑伦立了当今圣上,之后就再未干预国政,在百官、后*宫之中威望甚高。长房宋国公萧远曾任显宗时期的侍中,后来当今皇上即位后,因年纪大了上表请辞,皇帝坚决不允,而后又加封了太傅才同意其颐养天年,虽是虚职却彰显其地位声望。郑国公的儿子萧阳现任门下侍郎,位及宰辅之副,风评甚好。
太皇太后满头银丝,眉目慈爱,神态祥和,保养甚好。此时穿着绛紫色织金暗花的常服,端坐在偏殿的椅子上,看着皇帝说道:“皇帝整日为国事辛劳,也要注意保养身子,我看这些日子陛下憔悴了不少。”
“儿臣不孝,让太皇太后挂心了。”皇帝看着这位历经数朝的老太太,心里突然有了些感慨,觉得她并不想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自己的父亲是敬宗的亲子诚王,当年卷入储位之争被刺死夺爵,他和姐姐也被流放,之后显宗即位为了向天下示以恩义,他又被复爵,减等封为诚郡王。
显宗死后,为了争这个大位又是多少血雨腥风,他当时虽年轻亦深知其中凶险。这位太后和萧家身处漩涡正中却始终屹立不倒,单纯用“幸运”或者“明哲保身”来解释就太过牵强了。而长公主对太皇太后一向极为恭谨敬重,他能感觉的出来那并不是虚应事故。这不禁让他对这位太皇太后产生了一丝好奇。
“皇上面有忧色,不知所为何事?”太皇太后温言问道。
皇帝正想探探她的态度,便干脆把朝事说给她听:“‘摊丁入亩’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自推行依赖,国库日益充盈,这些世家大族却为了自己的利益横加阻挠。怎能让我不心烦呢。”
太后挥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笑了笑:“世家大族自魏晋时起就累世为官,在朝把持朝政,在地方影响税负、军政,各代皇家对世家多为拉拢安抚。自我朝明帝起,不断任用寒门,改革选官,士族的影响已经不及前代了。长公主一心为国家增加税收,所以采用‘摊丁入亩’的法子,改人丁税为田亩税,方法虽好,却太急了些,一下子让拥有大片土地的世家增加了许多赋税。所以世家颇多怨言,自然难容长公主,便是韦家、苏家这一次不反,一旦出些天灾,有些心怀不满的人必然鼓动地方上生乱的。世家虽然有私心,但累世传承,人才鼎盛,在朝是朝廷的基石栋梁,在地方保境安民、安定乡里。皇上既为天下之主,宜应处以公心,而不是凭自己的偏好处事。”
皇上吃惊的望着太皇太后,原本他只是想出言试探,没想到太皇太后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入夏以来,黄河连日暴雨,几处决口,已经出现了流民,如果这时候世家再趁机鼓动,必然生出大祸来。
太皇太后见皇帝吃惊的表情,接着说道:“我身在后*宫,原本朝廷上的事不该置喙,但见皇上整日为国事忧心,故多此一言。”
皇帝站了起来,以大礼相拜,说道:“还请祖母教我。”
然后把最近世家把矛头指向徐熙明的事情向太皇太后细说了一遍。太皇太后沉吟半饷说道:“徐熙明也算是忠直之臣,只是一直在中央任职,从未到过地方,做起事来未免有些想当然,不如皇上先让他去江南历练几年吧。”
这话的意思皇帝明白,就是让他对世家妥协,不过也未尝不是对徐熙明的一种保护,如果事情继续发展下去,若是朝廷公议清查户部,说不定徐熙明连命都保不住了。
皇帝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太皇太后说的极是,孙儿受教了。只是未免伤了人心。”
“皇室安稳,人心便在,皇上该立太子了。”皇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现在皇后的外戚是渤海高氏,他家虽然算士族,却早已败落,能够靠门荫举官者寥寥,名额还经常被其他大族侵占。因此高氏子弟多以科举出仕,反而跟寒门的人更为亲近。当年郑伦势大,他们依附郑伦,把女儿嫁给了当初是诚郡王的皇帝。皇帝即位后,他家虽被郑伦压着,却也有复兴的兆头。没想到郑伦死后,郑家一败涂地。而后韦贵妃受宠,韦家势大,皇后和高家又依附长公主压制韦家,后来因支持长公主的“摊丁入亩”政策,被士族排挤,被寒门追捧。现在长公主死了,他家又失了倚仗,跟寒门走的更近。此时立太子,算是给寒门一个安抚和希望。
次日,皇帝突然颁旨,斥责徐熙明办事不力,将他贬为台州司马。又升了原户部郎中裴敏作户部侍郎,裴敏一直对“摊丁入亩”并不热衷,至此,长公主为了从根本上打击世家而作的尝试便终止了下来。
当大家还没琢磨过味来的时候,皇帝又批了谏臣请议立太子的折子,要求众臣廷议此事。裕王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世家大族向来重视嫡庶之别,寒门也同样重视宗法,而且后族跟寒门关系更近,因此这件事在朝上倒是达成了少见的一致。
皇帝便下诏立五子裕王为太子,着礼部拟定立太子的章程。加封中书令、吏部尚书陆宪为太子太师,靖国公、尚书右仆射崔澄为太子太保;又封了寒门出身的门下侍中、崇贤馆大学士李明哲为太子太傅,兵部尚书、左光禄大夫柳正言为太子少保,礼部尚书、翰林学士周文光任太子詹事。
皇帝这一番动作叫人目不暇接,世家阻止了“摊丁入亩”稍占优势,便不再动作,而寒门虽然暂时失利,却未损根本,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太子府人选上去了,暗潮涌动的朝局暂时平静了下来。
只有王家心有不甘,却毫无办法。
靖国公家此次不仅毫发无损,而且圣眷更隆,皇帝也同意了请封世子的折子,声势大有和中书令陆宪比肩的趋势。靖国公虽然一如既往的低调,但脸上的神色却比之前轻松很多。主人家心情好,下人们的日子也好过,弥漫在府中阴沉气氛终于一扫而空。
涵因听着皓轩说着这些喜讯,脸上也挂着笑陪他一起高兴,心里却是一沉。此事之后,崔家声势大振,在朝堂上如日中天,那么靖国公很有可能为了避嫌,不让贤妃娘娘抚养泰王,那自己的存在就变得十分尴尬了。
看着皓轩兴奋的表情,也不好扫他的兴,只是淡淡的应和着。暗自思量,皇帝这一招连打带销倒是颇能唬人,便是自己处于这种情形,大概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皇帝从小就受世家豪门的欺负,陪在他身边的人也有不少寒门出身,即位后她们姐弟又不停的在和各门阀世家周旋,日子并不轻松,因此皇帝对世家一直没有好感。她还认为以皇帝的性子还会再撑一阵,直到世家闹起来再放弃“摊丁入亩”。没想到他这么快做了决断,这两招干净利索,世家也轻易的妥协了,使朝堂局势迅速平静了下来。同样,很有可能也让自己的打算落了空。
就在有家欢喜有家忧的时候,平叛有功加封安平侯的赵俭却突然患了急病,没过几天便病逝了,爵位让年仅3岁的儿子袭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议婚
王家让王夫人从靖国公府搬出到王家在长安的府邸,王夫人本想拖一拖,但见太子的事情这么快就议定了,各家都在为册封大典准备忙碌,靖国公还加封了太子少保,自己再呆在靖国公府里倒没意思起来。便向老太太辞别。
“王家的宅子就在安兴坊,离平康坊这里不过隔了一坊,我就算天天来陪母亲也是极便宜的,只恐母亲烦了我。”王夫人笑着对老太太说出要搬走的事。
老太太明白她的处境,也并不再留,只是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说:“一切由我做主,你就放心吧。”
王夫人搬走当晚,老太太便把靖国公叫了过去。
老太太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皓轩年纪也大了,该是议婚的时候了,不知道你怎么打算的。”
靖国公恭敬的答道:“正在让媳妇相看,选了几家,想让母亲也帮着参详参详。”
“我看别家的孩子再好,也不如知根知底的好些,现成的就有个好人选,样貌、人品、门第都是咱们皓轩的良配,何不早早定下来。”老太太看着靖国公。
靖国公皱着眉,他当然知道老太太指的是王徵,但皇帝对王家打压的态度很明显,王家也早有察觉,因此现在行事低调。就算自己想娶王徵做儿媳,王家也未必乐意。郑国公沉吟许久,却不知道这话怎么向老太太说明。
老太太却先发了话:“我知道,现在朝局对王家不利。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们一等门阀绵延几世长盛不衰,并不是靠皇帝的恩宠得来,而是数代人的努力经营,和其他大族相互联姻,相互扶助,子弟出仕,为国效力,在朝廷数次面临危局的时候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不是我们去攀附皇室,而是皇室要依靠我们!我们山东士族同气连枝,累世婚姻,因此皇帝也不敢轻易动我们。王家虽然暂时失势,根基却还在,风水轮流转,焉知以后如何。就算是这次给皓轩定了别家的女孩,“五姓”之家世代联姻,世人还不是把我们看做一体,我儿又何必看着皇帝的脸色,连正经的日子都过不好呢。况且,‘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此时向王家伸出手,将来王家也必然有所回报。”
靖国公听了老太太的一番话,也颇有些茅塞顿开的意思,之前自己做个闲职,编编书、考考据,对朝政冷眼旁观的时候,还颇有些超然世外的风度,自从入了这个局之后,却越来越患得患失起来,如今想来,他们崔家能在众多的门阀世家中脱颖而出,历经数朝几百年的风雨,始终位列顶级门阀,就是靠着这份难得的清醒与超然,不计较一时荣辱起伏和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着眼于长远的立足之道。
他心有所感,真心的应道:“是,儿子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
老太太见他接受了自己的忠告,点了点头:“嗯,去跟你媳妇说吧,等过了册封太子大典,便跟王家提吧。”
靖国公行礼告退,转身刚要走,却被老太太叫住了:“且站住,还有一句话。”
“母亲请说。”靖国公又回来毕恭毕敬的站好。
“涵因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那脾气、品性也都没的挑,她现在无父母可依,两个兄弟也尚未及冠,她二叔家又远,既然她在咱们家,你这个作舅舅的,一定要给她选一门好婚事。她以后过得好了,也便对得起我那苦命的儿了。”老太太说着,眼泪便滴了下来。
涵因的母亲虽是庶女,却自小由老太太带大,情分非比寻常,老太太一想到她自缢而亡,就忍不住伤心。靖国公忙劝住母亲,连声答应:“定不叫侄女受委屈。”
靖国公回到大太太处,见她正在为自己参加太子册封大典忙忙碌碌作着准备,心里一阵愧疚。挥退了下人,坐下想了一想,终究抬起头来说道:“皓轩的婚事,就定下徵儿吧,等到大典过后,就去他家提亲。”
大太太一愣,皱着眉问道:“可是老太太的意思?”
“也是我的意思。”
“那皓宜抚养泰王的事,有涵因在才好跟皇后那里争取……况且,那孩子已经七八岁了,若没有亲姨母在,怕是也不会和咱们家太亲近。”大太太摇了摇嘴唇,不甘的问道。
靖国公也有些挣扎,想了想还是坚定的说道:“咱们家已有烈火烹油之势,此时更要小心行事,若是再抚养皇子岂不会遭人猜忌,这件事就先算了吧。”
大太太登时眼泪就下来了:“皓宜,我的儿……那不如把涵因定给皓辉。”
“糊涂,跟王家订了亲事,就算把涵因定给皓辉,皇后也不会让咱们娘娘抚养泰王的。若是家里好了,她自然不用依仗这些。过几天,我就会给妹夫写信,你好好准备婚事吧。”靖国公叹了口气,摆出道理来说服大太太,更是在说服自己。
涵因这两天在请安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老太太和大太太的神色,老太太依然神态慈祥,但看她的目光中却带着些许怜惜,大太太神色恹恹的,看她的目光有些愧疚之色,说话也客客气气的,不似之前一般亲近。而回了王家宅子还天天往这里跑的王夫人这些天却一反常态的不来了,涵因便猜了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
这天,涵因见大太太精神还好,便说道:“上次去温国寺,我许了个愿,保佑阖家顺遂,如今舅父荣升,这岂不是应了。我总想着哪天去还愿。”
大太太听了很感兴趣,说道:“果然如此,该是去还愿的。这样菩萨才会继续保佑我们。”
“只是舅母身体欠安,等舅母身体好转再去吧。”涵因笑了笑。
“无妨,你只管去吧,只是叫上你两个哥哥陪着就好,也让他们拜一拜。”大太太很痛快的让涵因出门。
“涵因要为舅母祈福,让舅母身体早日恢复。”涵因说的更加情真意切。
“难得你有这份心……”大太太颇为感动,握了握涵因的手。在涵因走之后,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次日,涵因便让两个哥哥陪着去了温国寺。
怀素正在寺中,鉴真【创建和谐家园】却早已离去,也不知他这一次东渡倭国会不会成功。
怀素对那天失魂落魄离去的女孩仍然有印象,此时见她目光坚定,毫无那日迷惑之色,也大感有趣。涵因却并不提当日之事,只跟着两个哥哥向怀素讨教书法,怀素也并不多问,只跟他们兄妹切磋书法。郑钧、郑钦均是少年英才,几个人聊起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涵因却只写了一句“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一手行书颇得卫夫人之风,怀素连连叫好:“这字娴雅婉丽不失大气平和,尤其这个‘璀’字,笔意连绵,倒有一番别致的意趣。”
涵因故意把‘璀’字写得些许不同,怀素惯于赏字,自然有所察觉,于是委婉相问。涵因并不作答,怀素也没有进一步探究的意思。又接着赏郑钧、郑钦的字。
“当年只听说郑钧郑文远文才高华,如今看来令弟令妹皆非凡品啊!他日敬德之成就必不下你,郑姑娘之才亦非高墙深院所能局限的。”怀素大为尽兴,也不吝惜夸奖起来,只是对涵因的评价似乎别有深意。
涵因回到府中,心里却并不踏实,她写这个字的意思并不难猜,高煜应该一看就明白了。本来就算没有高煜,她也非常清楚内卫们的活动规律,想要传个消息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应该也不难。不过她怕露了形迹,还是通过高煜更方便些。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入夜,高煜一袭黑衣,果然来了这里,手中拿着那个纸片,嘴上噙着笑容。
“再过一阵你就不会有心情来讽刺我了。”涵因挑挑眉,并不在意他的说法。
高煜冷哼一声:“不就是王家长房和靖国公家要联姻了吗?”
“你倒是不笨。”涵因笑吟吟的望着高煜。
高煜有些不屑又有些自得,“呵,你就差把那个‘璀’字上用朱色画个圈了。我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再说,崔王两家联姻的事,之前就有风声,可是靖国公一直没有动,如今王家式微,怎么又会提起这个。难道你们家中已经宣布了。”
“没有宣布,只是在着手准备,至于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当下最重要的是,若是他们两家真的联姻,那么皇后娘娘和太子危矣。”涵因淡淡的说。
“王家和崔家累世联姻,他们本就是一脉的,就算两家不联姻,王淑妃和崔贤妃向来也是一个鼻孔出气。不过,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才是真的。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诉闺怨的。”高煜露出不顾一屑的表情,并不当回事。
涵因并没有因为他的刻薄嘲讽生气,眼眸中渗出点点寒光,“之前淑妃和贤妃关系虽好,但是有韦贵妃娘娘压制,崔家当时没有实职,王家长房的老爷子又致仕,她们自保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威胁,而长公主又压制着韦贵妃,因此皇后娘娘的位置还算安稳。现在长公主、韦贵妃皆不在了,**姐姐之下便是王淑妃,她还生有皇子,之前皇帝想继续打压世家,王家、靖国公皆不好过,两家都屏着气过日子,因此娘娘也可以过得安稳,但时至今日,情势已经变了,皇上对世家妥协,而寒门受冷遇,靖国公家声势正隆,一旦两家再度联姻,便是断了贤妃抚养泰王的路,那么贤妃便只能依靠淑妃,而淑妃则会借靖国公的势,哪还有皇后娘娘的活路。”
高煜本来只当她是个为自己婚事发愁的小姑娘,此时听她这样分析,心里一惊,脸色也郑重了起来,沉声问道“这么做不怕皇上忌惮吗?”
“世家大族,若是真做成了此事,皇帝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说句不客气的话,渤海高氏空有世家之名,在地方上经营尚吃力,又哪有余力插手朝中?你家一直跟着我父亲,说起来我父亲还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大媒,我姐姐在宫里气势再盛,也不会平白夺了皇后娘娘的地位。父亲死后,皇后娘娘和国舅纵然少了一份压力,却也失了倚仗。能熬到现在,一是靠皇上的信任,二是靠寒门的支持,三是因为世家大族之间各有各的算盘相互争斗不已。不知我说的对否。现在寒门子弟听闻太子将立,人心振奋,但是‘摊丁入亩’却因为世家反对废止,现在反倒又压过寒门一头,若是有天世家抱起团来,光凭皇上顾念旧情和寒门的力量是没有办法保住太子和娘娘的。只有世家之间斗争不止,娘娘才能睡上安稳觉。”夜色下,涵因的目光越发清冷,竟让高煜不敢逼视。
高煜绝美的俊颜上露出严肃的神态,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动人心魄:“那你有什么办法。”
“你可信我?”涵因的笑容绽出异样的光彩,似乎连沉沉的夜色也掩盖不住。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宫中事
这日,皇后按例率领各宫妃嫔向太皇太后请安,难得皇帝也在。
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大家都做足了排场,皇帝和太皇太后祖孙情深,后妃之间姐妹和睦,一派祥和之气,皇帝心里开怀,皇后见皇帝心情不错,便趁机提议叫诸位皇子公主觐见,一家子享受天伦之乐。